夏依依立即瞪大了眼睛,道:「你怎麽看出來是謀殺的?」


    「那個屋裏,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連桌子上裝滿茶杯的水都沒有灑出來一點點。倩寧躺在了桌旁的椅子旁,如果當時上官雪在桌旁殺倩寧的話,倩寧一定會反抗,上官雪沒有武功,匕首又是從正麵捅入倩寧的心口,倩寧既然能看得見上官雪拿刀捅她,必定會躲閃,在驚慌中碰到桌子,桌上的茶水也會灑出來。也會叫喊出聲的,她一叫喊,門外的侍衛必定能聽得見聲音。能讓悄無聲息殺了她的人,必定是武功高強的人。」


    「那有沒有可能是她忠心耿耿,心甘情願的給主子殉葬呢?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畢竟,你們這朝代,主子死了,是會將許多宮女太監殺了殉葬的啊,倩寧作為貼身丫鬟,就更是逃不掉了,也許她知道自己逃不過殉葬的命運,就幹脆提早跟了主子去了呢?所以,才沒有叫喊,也沒有掙紮反抗啊。」依依道。


    「如果倩寧的死不能說服眾人的話,那上官雪的死,疑點更多。」


    依依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來:「哦?說來聽聽!」


    「我剛剛看了一下,以上官雪的身高,即便是她站在凳子上,也夠不著那個房梁,也沒有見到桌子移動過的痕跡,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把布條掛上去。」


    「切,這還不簡單,既然倩寧是和她共同赴死的,有可能倩寧站在凳子上抱著她舉高了,幫著她把布掛上。又或者是她搭了兩條凳子站上去。還有一種可能,她將布條的另一端綁上東西,有了重量,就可是將那一頭直接拋過去了,這不是很好解決的嗎?再說了,她迴了房間之後,門外有侍衛守著,根本就沒有別人進去過,還怎麽殺她啊?」


    依依不以為然的翻了一個白眼,對淩軒這樣的推理不屑一顧。


    「有一個人曾經進去過她的房間。」


    「你不會是要說上官雲飛殺了他妹妹吧?殺人動機有嗎?」


    「有,上官雪之所以和上官雲禮勾搭在一起,他們兩個必定有交換的利益,上官雪想來是答應了上官雲禮,幫他奪取皇位。而這個皇位,原本最有可能的繼承人是上官雲飛,上官雲飛自然痛恨想要對他的皇位圖謀不軌的人了。上官雪動了這樣的念頭,上官雲飛自然是要殺了她了。而今天,則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殺人動機是有了,可是這個殺人動機卻並不那麽重,畢竟上官雲禮已經死了,上官雪再也不可能做出對上官雲飛有害的事情來了。她已經不足為懼,上官雲飛很有可能會念及兄妹之情,放了上官雪也不一定啊。還有,你說是他殺了人,那你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因為證據已經被上官雲飛給拿走了。剛剛他率先衝進去的時候,我依稀看到上官雪的手是捏緊拳頭拽著的,可是等上官雲飛衝進去抱著她以後,又給摸她的手量體溫之後,將上官雪的手給攤開來了。雖然他的動作十分迅速,但是卻逃不過我的眼睛,他從上官雪的手心裏拿走了一粒白玉珠子。而那粒白玉珠子,就是上官雲飛腰間掛的一個白玉配飾下頭的穗子上掛的珠子。剛剛我特意瞄了一眼上官雲飛腰間的玉佩,已經換了一塊了。想來他殺了上官雪之後,迴了房間發現少了玉珠,又不好再次迴去找,隻好在計劃該公布她死訊的時候,第一時間衝進去放下她的屍體,快速的從她的手中拿走了玉珠。」


    淩軒有些得意的表述著自己的破案能力,不曾想卻被夏依依一掌重重的拍在了腦袋上,夏依依怒道:「杜淩軒,你就不能一開始直接說這個重點嗎?你給我扯什麽倩寧、茶水、房梁啊?」


    淩軒揉了揉自己發痛的腦袋,皺眉委屈道:「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更加清楚的相信她是被他殺的嗎?隻有許許多多的疑點集合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更加印證我剛剛沒有看錯上官雲飛的小動作。」


    依依嘖嘖稱奇:「沒有想到這個上官雲飛竟然這麽下得了狠手,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殺了。」


    淩軒冷哼一聲,道:「何止妹妹?連親弟弟都殺了。」


    依依的嘴巴瞬間長得老大,都能塞得下一個拳頭了,結結巴巴的道:「你是說上官雲禮的死,也是他下的手?」剛剛問完,她就立即搖了搖頭,兀自又否決道:「不,不可能啊,當時我就站在上官雲飛的身旁,上官雲飛離上官雲禮還有一丈遠呢,根本就夠不著上官雲禮,再說了,我可是親眼看見上官雲禮被上官雪用劍給刺殺了。」


    淩軒的眼眸裏帶著戲謔的光芒看著她,嘴角微揚,戲言道:「本王的愛妃啥時候這麽單純了?你覺得以上官雲禮的武功,還能躲不過一個弱女子的劍不成?」


    依依微微皺眉,道:「嗯,有些道理,但我真的沒有看見上官雲飛動過手啊。」


    「他那個玉佩上原本掛了兩個玉珠,當時,他用了一個玉珠彈射到上官雲禮的身上點了他的穴道。他迴來後,並沒有來得及換下那個玉佩就去了上官雪的房間,剩下的那粒玉珠就被上官雪在掙紮中給扯下來了。」


    「嘖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這個上官雲飛,我記得以前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在珍粹齋裏和上官瓊搶奪那支金步搖時,上官雲飛走進來還嗬斥了上官瓊,要她把金釵還給我。我當時還覺得上官瓊刁蠻無禮,倒是還有一個又寵她又還明事理的皇兄呢。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種殺弟戮妹的陰險殘暴之徒。」


    「權勢,讓人迷失了本性。據本王所知,以前的上官雲飛,確實還算得上是個正義之人,不過,為了皇位,其他的一切,都會變得一文不值。」


    「淩軒,他們一迴皇城,那你接下來怎麽辦?」


    「我這幾天已經讓人暗地裏去查探過了,雖然後麵那個鶴慶年是假的,可是當初在牛寨溝裏下百花蟲毒的那個鶴慶年確確實實是真的存在的,為今之計,隻能再去查找那個真的鶴慶年了。」


    上官雲飛在上官雪的房間裏假哭了一場之後,命人給上官雪好好梳妝打扮了一番,裝在了冰棺裏頭,和上官雲禮的冰棺分開綁在兩個馬車上,便是跟軒王道了一聲告辭,就帶著一大幫人,一路哭靈的走了。


    淩軒便是對侍衛吩咐了明天一早,也立即上路去別的城找線索。


    「王爺,你不能再沿著鶴慶年的這條線索找下去了,你這樣,隻是會消耗你的時間罷了,即便到最後找到真的鶴慶年,也救不了你。你還是另外找線索吧。」


    鬼穀子焦急的對淩軒道,他的神色十分的焦慮,很想勸軒王調轉方向。


    淩軒皺眉問道:「為何?」


    「那個鶴慶年根本就不會煉製解藥,你就別費心找他了。」


    「他如何就不會煉製?你狂妄自大的毛病又犯了?你煉不出來,別人就煉不出來了?那個村民確實是被下了百花蟲毒,你開棺驗屍也確認了,這還不能說明他會煉製嗎?」


    「你愛信不信,到時候,找不到解藥,會死的人又不是老夫。哼,你就盡管繼續執迷不悟,一條道走到黑吧。」鬼穀子氣惱的甩了甩衣袖,嘟嘟囔囔的哼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夏依依看著鬼穀子幾乎要氣炸的背影,微微皺眉,她怎麽覺得鬼穀子似乎有難言之隱啊。


    淩軒看著夏依依定定的望著鬼穀子的背影,眼睛都不眨一下,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我怎麽覺得鬼穀子每一次提到鶴慶年的時候,他都十分篤定鶴慶年不會煉製解藥。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是孤芳自賞胡說的,而是認真的,我懷疑,鬼穀子是不是認識鶴慶年啊?對了,來南青國的時候,有一次在馬車上,我要你跟我說一說鬼穀子的故事,你還不肯跟我說。你見多識廣的,你有沒有聽過鬼穀子跟鶴慶年認識的事情啊?」


    淩軒搖了搖頭,道:「從未聽過鬼穀子跟鶴慶年認識啊。」


    「那會不會是鶴慶年為了躲避通緝,換了一個假名,也許,你們聽過的鬼穀子和另一個人相識,那個人卻是改了名字的鶴慶年呢?」依依提出了自己的設想。


    「有可能,可是鬼穀子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呢?上官雲飛不是已經讓官府撤銷了對鶴慶年的通緝了嗎?即便是鬼穀子把鶴慶年招供出來,也不會對鶴慶年產生不利啊,反倒會得到一大筆錢財。」淩軒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夏依依在屋內來迴的踱步,低頭思索,道:「鬼穀子究竟認不認識鶴慶年啊?如果鬼穀子認識鶴慶年,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鶴慶年不會煉製百花蟲毒和解藥,那當年在牛寨溝給那個村民下百花蟲毒的人又是誰啊。還有,既然不是鶴慶年下的毒,鶴慶年為什麽不站出來為自己洗清冤屈,反而是銷聲匿跡了呢?」


    「依依,你就別想這麽多了。如果鶴慶年真的不能煉製解藥,那我們估計得再迴一趟牛寨溝,看看還有誰跟那戶村民有過仇怨,是誰下了毒。」


    淩軒徑直走到了桌邊倒茶喝,兀自喝了一杯,再給依依倒一杯茶,結果沒水了,淩軒訕訕的笑道:「我應該讓你先喝的。」


    「來人,上茶。」


    「是」,侍衛走了進來,拎著空茶壺走了出去,一出門就往右手邊走了,剛走了兩步,又調轉頭來往左手邊走,廚房在房間的左側。


    依依笑了一下,道:「真是個犯迷糊的侍衛,他上次也走錯了方向…。」


    突然,夏依依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了,她喃喃的說道:「走錯了方向?」


    「你說些什麽?」淩軒一頭霧水的問道。


    夏依依停止了來迴踱步的腳步,身子頓了頓,猛地沖了過來,抓著淩軒的手,急切道:「快,命人去偷鬼穀子的襪子過來。」


    「依依,你偷襪子上癮了?」淩軒皺眉問道,用手悄悄掰開了夏依依緊抓著他的手,將他抓的生疼。


    「我們第一次去牛寨溝的時候,當時我口渴的,讓侍衛去打井水來喝,結果侍衛因為不熟悉地形,隨意朝著一個方向走了,當時鬼穀子隨口說了一句『你走反了』,我注意到他說完以後,就立即閉了嘴,神色有些不自然。後來那個侍衛迴來還興奮的說那個方向很近的地方就有一口水井。當時我並沒有多想,可是現在想來,鬼穀子應當是對牛寨溝的地形很熟悉,才會在跟我們第一次去那裏的時候,就知道水井的方位。他又一直肯定鶴慶年不會製解藥,我懷疑,其實鬼穀子就和鶴慶年本人。他的年齡和鶴慶年的年齡相仿,你也說過,以前鬼穀子年輕的時候曾經來過南青國。」


    夏依依凝重的臉上閃著一些激動的情緒,她好像發現了一個新大陸一樣興奮,如果鬼穀子就是鶴慶年,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而當年下毒之人,根本就不是鶴慶年,而是另有其人。


    「淩軒,去偷一隻襪子過來嘛。」


    淩軒神態自若的道:「用得著偷嗎?鬼穀子不是有一大堆的破爛衣服都塞在你的儲物空間裏嗎?」


    依依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哎呦,我這腦子,真是,在某一方麵靈光的時候,必定在另一方麵就不靈光了。」


    淩軒笑道:「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依依翻了一個白眼,啐了一口,道:「總比某些人沒有自知之明的要好,你呀,是哪一方麵都不靈光。」


    淩軒頓時被夏依依氣得七竅生煙,便是拿話懟他道:「你先別得意,若是他的襪子不是六個腳指頭印記的話,看你還自誇你腦子靈光不?」


    「哼!」


    依依冷哼一聲,等侍衛進來上了茶水退出去之後,便將房門一關,急急的打開了軍醫係統,翻找鬼穀子的襪子,翻出來一看,還真的是六個腳指頭的印記。


    依依揚眉,傲嬌的將那隻襪子扔在了淩軒的麵前,道:「你還不趕緊承認你自己腦子不靈光?」


    淩軒臉上泛起了諂媚的笑容,巴結道:「還是娘子厲害,為夫的腦子這一輩子就沒有靈光過,唯一靈光的一次,就是娶你為妻。」


    「呸!」依依啐了他一口,道:「你還不將鬼穀子帶進來嚴刑拷打一番?他明明知道我們在找魏慶年,也不老實交代他就是魏慶年,害得我們竟然在尋找魏慶年的事情上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還差點中了別人的陷阱,真該把鬼穀子吊起來毒打一頓。」


    「鬼穀子怕是不會招的吧,他若是肯輕易承認他是魏慶年,怎麽之前不主動跟我們坦誠啊?我們又不會害他。」


    依依眸子一轉,道:「既然他不會主動坦白,那我們就得用點歪門邪道逼迫他招供了。」


    「用什麽辦法?」


    「鬼穀子不是有一種藥嘛,誰吃了之後,隻要一催眠,他就會老老實實的迴答我們想要問的任何問題了。」依依狡詐的笑道。


    淩軒不贊同的搖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這藥可是鬼穀子自己煉製的,你還沒有拿出來,他就能聞到氣味了,還怎麽餵他吃下去啊?」


    「那你用武力逼迫他吃下去啊。」


    「得罪他可是不那麽好得罪的,就算你餵他吃了,又套了消息,等他醒來之後,以他的脾氣,定然會抬腳就迴藥王穀去了。你還想讓他幫忙找解藥?絕無可能了。」


    依依不禁也慫了,軟趴趴的趴在了桌上,道:「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辦法也不是沒有,我想到了一個,不過,就是等他生氣的時候,你可得花點功夫哄他了。」


    淩軒有些狡黠的看著依依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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