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宅裏,那些長長的草叢裏,隱藏著許多老鼠,這簡直就是一個老鼠的大本營。


    而且,這些老鼠的個頭都比較大,大約有一隻貓那麽大,這些老鼠的膽子也比一般的老鼠膽子大,見到陌生人走到了門口,它們倒也不往外跑,隻是驚慌失措的叫著,在屋裏頭亂竄,數百隻碩鼠全都聚攏起來,躲在了雜草裏頭,瞪著一雙雙閃著綠光的眼睛,陰森森的看著來人。


    儼然成了一副人鼠對峙的畫麵。


    夏依依不禁嚇得往後跳了開來,驚悚的看著屋子裏的碩鼠,尖聲叫道:「這都是什麽鬼啊?怎麽這麽大個老鼠啊,轉基因的啊?」


    鬼穀子也瞧見了屋子裏的老鼠,興致勃勃的抓住了他最感興趣的一個詞語問道:「轉基因是什麽?」


    「沒什麽!」


    依依退了迴來,對侍衛道:「去準備一些火把過來。」


    侍衛趕緊迴去找馬車,他們過來的時候,為了防止迴客棧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備了火把在馬車上的。


    那幾個侍衛去馬車上拿了十個火把,就趕緊往迴走。


    夏依依拿著點燃的火把,隨手指了幾個侍衛道:「你們也拿著火把,跟我一起進去。」


    那幾個侍衛望了一眼裏頭的碩鼠,綠陰陰、灰溜溜的一片,不禁毛骨悚然,頭皮發麻,雙手有些顫抖的接過了火把,卻是不敢出聲拒絕,隻得硬著頭皮跟著王妃往裏走。


    畫眉瞧了他們這慫樣,不禁暗暗鄙視了一下,厲聲喝道:「你們怎麽能讓王妃走在前頭呢?你們還不趕緊去前頭開路?」


    「是」,那幾個侍衛隻好壯著膽子往裏頭走,將火把拿在前頭驅趕那些碩鼠。


    那些碩鼠見狀,紛紛躲避這些火把,尖叫著四下逃竄開來,有些老鼠直直的朝著站在門外的鬼穀子和侍衛跑去。


    他們幾個在外頭可沒有拿著火把,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擋那些老鼠,侍衛們隻好抽出刀劍來,準備跟那些碩鼠決一死戰。


    鬼穀子淡定的掏出一些藥粉,在他的身邊撒了一個圓圈,那些老鼠一聞到那些藥味,竟是不敢衝進那個圓圈裏。


    那些老鼠就跟著了魔一樣,上前去咬屋外沒有火把的侍衛,侍衛們拿著刀劍卻是砍殺不了那麽多的碩鼠,頻頻被碩鼠咬傷。


    一個聰明一些的侍衛瞧見了鬼穀子驅鼠的方式,見他身邊連一個老鼠都沒有,就連忙跳進了鬼穀子的那個圓圈裏,其他的侍衛一見,也連忙往鬼穀子的圓圈裏跑。


    隻是這個圓圈有些小,站不了那麽多的侍衛,這些侍衛情急之下,隻得在圓圈裏堆起了人體金字塔來。


    夏依依一見,連忙退出來,看了一眼那些人的傷勢,皺眉道:「鬼穀子,你有沒有辦法將他們的傷勢治好?我瞧這些老鼠這麽兇狠,他們被咬傷了,若是染了鼠疫,可就不好了。」


    鬼穀子道:「老夫自然有辦法治好他們了,不過也要等迴了客棧以後,再給他們煉藥治療了。」


    「他們能撐到迴客棧以後嗎?」依依皺眉問道。


    「放心好了,能撐到。」


    依依放下心來,舉著火把就又走進了那個舊屋裏頭,四下看了看,但凡是能被啃得動的東西,都已經被碩鼠給啃壞了,除了一些煉藥的瓶瓶罐罐在屋裏頭東倒西歪淩亂的散著,也見不著其他的證據了。


    看著那些瓶瓶罐罐,依依似乎有些明白了,也許那些瓶子裏頭當初有一些藥,可能以前有哪隻貪吃的老鼠吃瓶子裏的藥,竟是變異了,後又繁衍了這麽多的基因變異了的後代。


    隻是不知道那些老鼠吃的是什麽藥,那些瓶罐早已經沒有半點藥味了,瓶子外也沒有任何標識。


    依依在房子裏翻翻揀揀的,也沒有看到什麽,便是用刀柄在牆上、地上敲敲打打,也許這裏頭還會有些什麽隔間。


    這麽一頓敲打,倒是還真的聽到了地上有空空的迴音。夏依依趕緊就將那塊轉頭給撬開來,裏頭有個大概三十厘米長的挖空的空間,裏麵放了一個木盒子。


    依依將木盒子取出來,裏麵的銀子應該已經被拿走了,裏頭隻剩了一隻舊襪子,想來是當時那個魏慶年急急忙忙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一隻襪子進去。


    這隻襪子,算是這個屋子裏頭唯一存在的布匹的東西了。


    依依將那個木盒子拿了出來,便聽到屋外傳來了眾人的叫罵聲。依依微微皺眉,往屋外看去,就見到淩軒、上官雲飛還有村民全都往這個舊屋趕過來了。


    「你們為何要進去?你們不可以進去。」


    族長站在外麵用力的杵著拐杖,十分憤怒的說道。


    夏依依一愣,有些不明白族長為何會這麽生氣,當她在看到那些村民的時候,瞬間就明白了,那些村民被跑出去的碩鼠給咬傷了。


    隻是依依有些不明白,如果這些碩鼠咬人的話,那這些村民應該會經常被咬啊,可是今天在村裏轉悠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見到過一隻碩鼠的影子,更沒有見過哪個村民被碩鼠咬傷過。


    夏依依皺了皺眉,抱著那個盒子,就出了屋子。


    淩軒瞧了一眼屋裏還在亂躥的碩鼠,皺眉責怪道:「那麽危險,你跑進去做什麽?你要進去查什麽,應該告訴我,讓我去辦。」又有些擔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依依,輕聲問道:「你有沒有被老鼠咬?」


    「沒有,我帶了火把,老鼠怕火,都跑開了。」


    族長有些怒氣的說道:「是,老鼠是都跑開了,不過都跑到外麵來了,咬傷了村民。」


    上官雲飛連忙大聲喝止道:「放肆,她是軒王妃,你怎可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族長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大皇子,閉上了嘴。


    夏依依有些歉意的道:「族長,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些老鼠會這麽兇殘,我的侍衛也被老鼠給咬傷了。不過,你放心,穀主會醫治鼠傷,村裏有所被老鼠咬傷的人,都可以找穀主醫治,診費和藥費由我來出。」


    族長有些不太高興,仍舊看在大皇子的麵子上,對夏依依拱手道:「多謝軒王妃。」


    鬼穀子朝著夏依依怒瞪了一眼,他有答應治療那些村民了嗎?這就代替他答應了?


    夏依依朝他可憐兮兮的擠了擠眼睛,用無辜的眼神祈求著,希望他看在自己的麵子上治療那些村民,畢竟,是因為她,這些村民才被咬傷的。


    「哼」,鬼穀子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再多說什麽,不過夏依依十分了解他的秉性,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你這是什麽?」淩軒的視線落在了夏依依手中的木盒子問道。


    依依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屋裏頭翻到的,也沒有什麽東西,全都被老鼠啃壞了,就剩下這麽一個完整的東西了。不過,也沒有作用,根本就查不到什麽線索。」


    淩軒點點頭,瞧屋裏那麽多的老鼠,也確實是沒有什麽線索可查的了,淩軒側頭道:「穀主,勞煩你現在就給這些村民醫治吧。」


    「現在可不成,又沒有藥材,老夫還需要迴柯城城裏去買藥煉藥了。」鬼穀子道,又補充道:「放心,他們一時半會兒的也死不了,等老夫煉好藥以後,你派人給他們送過來就成了。」


    淩軒道:「也隻能如此了。還請各位村民耐心等待。」


    夏依依皺眉道:「族長,既然你們村裏有這麽多咬人的老鼠,為什麽不將它們消滅掉,還任由它們繁衍了這麽多呢?」


    「我們也曾經想過辦法,不過這些老鼠十分聰明,那些混著老鼠藥的糧食,它們一概都不吃。我們又買了許多貓來,可是這些老鼠的個頭都跟貓一樣大了,那些貓全都被嚇跑了。我們用刀子砍,又砍不著,還會被它們撕咬,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隻能任由它們繁衍下去了。」


    族長一提起這些碩鼠,不禁頭疼得緊,他們曾經去跟官府報過,希望官府出麵解決這些碩鼠,但是連官府都沒有辦法。


    「那為什麽我今天在村裏轉悠的時候,沒有看到一隻碩鼠呢?怎麽全都擠在這一個舊宅子裏?」


    「那是因為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殺又殺不死它們,隻能找了一個大夫過來,在這個舊宅子裏撒了一些誘餌,將老鼠全都引誘到這裏,然後在宅子外麵撒了一圈藥粉,這些老鼠害怕這些藥粉,就不敢出來。不過就是得每隔幾天就要撒一次藥粉。你們今天衝進去了,這些老鼠定是受了驚嚇,這才不要命的沖了出來。」


    「原來如此」,依依皺了皺眉,道:「那這些老鼠逃竄出來以後,若是再想將它們給引到這個宅子裏頭關著,怕是有些難處了,這些老鼠既然這麽聰明,絕對不可能再受第二次當了。而且,它們出來以後,還會在外頭繁衍,以後,碩鼠隻會更多。」


    「是啊,你說現在怎麽辦?」那些村民有些人憤怒的質問道。


    夏依依皺眉迴應道:「為今之計,隻能將這些老鼠都給消滅掉。」


    「說是這麽說,可是你有辦法消滅這些老鼠嗎?」


    那些人一想起以後這些老鼠又要跑進他們的房舍裏偷吃東西還咬人,他們就更是憤怒了。


    淩軒見夏依依被那些人給圍攻,微微皺眉,站到了依依的身邊,麵向那些村民,冷冷道:「本王自然會幫你們解決這些老鼠,你們不必著急。」


    「你有什麽辦法?」村民問道。


    「本王上陣殺敵無數,還能解決不了區區數百老鼠?」


    淩軒冷冷的說道,有些不悅,淩厲的掃了眾人一眼,渾身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那些村民不禁咽了咽口水,被軒王的氣勢給嚇到了,他們覺得,軒王說話的聲音雖然比大皇子的聲音要輕,可是他的威嚴氣勢,卻比大皇子的氣勢要足了十分。


    族長連忙出聲道:「既然有軒王的應諾,我們便安心等著就是了。」


    淩軒伸出右手,將夏依依的左手緊緊的握在了他的手心,帶著她往馬車而去,那些村民再不敢多嘴,紛紛讓出了一條道來。


    上了馬車,淩軒瞧了夏依依手中的木盒子一眼,道:「既然這個盒子沒有什麽線索價值,你還帶著它做什麽?」


    「這個木盒子是沒有什麽價值,不過,這裏頭有一隻襪子,這是魏慶年唯一留下的用過的貼身衣物,興許有些用處。」


    「這能有什麽用處?」


    「至少,從這個襪子的形狀,可以推算出那個魏慶年穿多少碼的鞋子啊。」


    淩軒嗤之以鼻:「這又有何用?」


    「……」依依翻了個白眼道:「你能不這麽打擊人不?你若是這麽厲害,我問你,你可有找到線索?」


    淩軒立即收起了嘲笑她的神色,對夏依依嬉皮笑臉道:「我也沒有,所以,還是我的愛妃最厲害了。」


    「切,你別貧嘴了,你還是趕緊想想怎麽對付牛寨溝的碩鼠吧。」


    淩軒道:「這還不簡單?將那些老鼠趕到那個舊宅裏,一把火燒了。」


    依依哼了一聲,道:「確實是能燒掉一些,不過,那些老鼠逃竄的速度很快的,火勢還沒有起來,就已經跑了。再說了,那些老鼠現在已經流竄在村裏了,你以為,那麽容易將它們再趕到舊宅裏去?」


    「難不成,我堂堂一個王爺,要拎著劍去村子裏,砍殺老鼠?」


    當然,以他的功力,任何一個老鼠從他的眼前跑過,都會變成一具截斷的屍體,可問題是,這太掉身價了。而且,那些老鼠善於藏匿,若是躲藏起來,可就不好對付了。


    依依嘲笑道:「你不是在村民麵前誇了海口了嗎?我看你若是解決不了這些老鼠,你就別想著離開這裏了,雖然那些村民拿你一個軒王沒有辦法,但是,你若是解決不了,將來,可是要淪為大家的笑柄了。」


    「……」,淩軒微微責怪的捏了捏她的臉蛋,語氣有些寵溺,道:「你就這麽喜歡看你的夫君在外頭出醜,被別人嘲笑嗎?」


    「我隻是不喜歡你明明沒有辦法解決,還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依依撅了撅嘴巴道,有些嫌惡的小眼神從他的身上移開。


    淩軒氣極:「我若是不這樣,你以為,你今天能這麽輕鬆的就從牛寨溝裏出來?」


    依依不以為然,恥笑道:「杜淩軒,你就別給你臉上貼金了,即便沒有你的承諾,他們也不敢將我扣留在牛寨溝裏,畢竟,還有大皇子幫我撐腰呢。」


    「夏依依,為夫關鍵時刻站出來為你解圍,你就一點都不感動嗎?還跟我說什麽上官雲飛?」


    淩軒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有些鬱悶的看著麵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呃,感動,當然感動啦。」


    依依眨著眼睛迴答道,不過,她的話,怎麽聽,都覺得怎麽不誠心。


    「淩軒,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我讓上官雲飛查一下那個魏慶年的資料,查一下他的籍貫在哪裏,也許,他年老以後,想著葉落歸根,會迴到他以前的地方去。」


    依依點點頭,道:「這邊讓他先查著,你同時也可以派人去其他的地方找找,雙管齊下。」


    「嗯」


    迴了客棧,依依率先就去了凝香的房間,看望她的傷勢。


    凝香見著夏依依,滿心的感動,王妃一迴來就過來看望她,可見,王妃的心裏還是有她的,凝香不禁鼻子一酸。


    「敏兒,她的傷怎麽樣了?」


    敏兒站起來,說道:「比昨天好一些了,有鬼穀子的藥,她的傷口已經開始長新肉了,不過她傷得比較嚴重,而且這天氣有些炎熱,這傷口都難以癒合。」


    依依瞧了瞧這個屋子,雖然已經開了窗戶通風了,不過屋裏頭還是有些炎熱,依依皺了皺眉,起身迴去找淩軒討要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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