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滿麵帶著討好的笑容走進了淩軒的房間,道:「淩軒,我熱,給我一些冰吧。」


    淩軒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道:「你若是想要給凝香要些冰,你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說你自己要冰?」


    夏依依聞言,帶著一身的火氣就衝到了淩軒的麵前,雙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那個茶壺的蓋子都被猛的震了下來,掉在桌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淩軒那杯茶水也彈跳了起來,茶水潑到了桌上,順著桌子就流了下去。


    淩軒連忙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以免被茶水弄濕衣袍。


    夏依依一副吃人的模樣瞪著他,怒氣沖沖道:「杜淩軒,你個小人,你居然凝神偷聽我們的談話。」


    「我可沒有那個癖好,去偷聽閨房女子的對話。」


    淩軒淡淡的說道,語氣裏還帶著些許責備,有些斥責的瞟了她一眼,微怒道:「你夫君在你心裏就是這種人?」


    「那你為什麽知道我們談話的內容?」


    淩軒慢悠悠的分析道:「我不知道你們談了什麽內容,我隻是猜的。因為,以你的性格,以及你吃苦耐勞的精神,你是絕不會在異國客棧這種地方跟我要冰納涼的人。而你又剛剛從凝香那裏迴來,想必是為了她養傷,把她房裏降溫,給她送些冰塊。你又擔心我不會為了一個丫鬟而去弄冰塊,你就藉口說你要冰塊。」


    「……」


    不知為何,夏依依看著他那副將所有事情都看得透透的穩穩噹噹的神態,她就氣得牙癢癢,好似自己在他麵前是全透明的一樣,夏依依氣極,幹脆跟他槓上了,一字一句的盯著他的眼睛惡狠狠道:「我熱,我就要冰塊,怎麽了?憑什麽我就應該吃苦耐勞的忍受著炎熱?哼,那個上官雪,她坐馬車都要放冰,我就不信了,現在她的房間裏沒有放冰了。我憑什麽就不能要冰了?」


    淩軒不怒反笑,伸出修長而略顯粗糙的手指,在她的鼻尖上寵溺的颳了一下,道:「你若是想要,我都會給你,你不必跟別人比。即便她沒有,你也可以有。」


    「哼,這還差不多。」夏依依傲嬌的撅了撅嘴巴。


    淩軒將她拉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問道:「依依,我去幫你弄冰塊,你可要給我一點點好處才行啊。」


    「我昨夜已經給你好處了。」


    「那是昨天的」


    「那我要今天的好處」,淩軒軟軟的說道,那聲音好像棉花糖一樣,軟綿綿而又甜甜的。


    依依有些不太習慣淩軒這樣的溫柔軟語,勾起了淩軒的脖子,揚起了頭,輕輕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嗯?你有鬍子茬了?」


    夏依依感覺到他的下巴上有一點紮人的感覺,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淩軒的麵容已經越發的憔悴了,下巴上也露出了一些鬍子,他似乎忘記修理一下自己的麵容了?


    「這幾天有些忙碌,沒有來得及刮鬍子。」淩軒道,他的聲音裏隱隱有些憂愁。


    夏依依微微皺眉,以前,即便是在北疆,那種環境之下,他都記得要刮鬍子,時時刻刻都會特別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可是現在他因為離生辰越來越近了,還沒有找到解藥,他的情緒好像越來越低落了,就連他從來都不曾忘記刮鬍子的事情都已經忘記了。


    夏依依看著淩軒那日漸消瘦的麵容,不禁心疼了起來。


    淩軒看到她眼裏的憂傷,眉心微微一皺,便是對她露出了一下笑容後,微微板著臉孔佯裝慍怒道:「怎麽?我沒有刮鬍子,你就不喜歡我了?」


    「喜歡啊,就是有點紮人。」


    「是嗎?」


    淩軒揚高了尾音,眼眸裏閃現出了一絲奸詐,隨即,按住了依依的連忙,就用自己的下巴去紮她的臉,將她的臉給紮得有些生疼。


    夏依依連忙用手去擋他的下巴,道:「紮死我了。」


    淩軒輕笑一聲,便用胡茬去紮她的脖子,夏依依不禁被他給紮得又疼又癢,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求饒。


    上官雪站在庭院裏,都能聽到夏依依房中傳出來的爽笑聲,上官雪不禁氣憤不已,一雙眼睛十分嫉妒的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緊咬了一下下唇,直到唇間傳來了血腥味,她才痛醒了過來,恨恨的轉身離去。


    淩軒用鬍子紮了她一會兒,下巴在她的脖頸間移動著,她嬌嫩的肌膚與他的下巴摩擦著,漸漸的,摩擦出了火來,不禁又勾起了他的欲望來。


    淩軒的手不由自主的就罩上去了,依依輕聲嚶嚀了一聲,雙手環上了他的脖子,將自己與他靠得更近,她柔軟的身子與他堅實的身軀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淩軒眸子一縮,雙唇緊緊的貼上了她火熱的唇。


    略帶冰涼的雙唇襲來,隱隱還有一些胡茬紮著依依的下巴,依依不禁微微皺眉,靈舌出動,攪碎了他的躁動。


    片刻後,淩軒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裏的悸動,抱著她快步走到了床邊,雙雙滾了進去,頃刻間,便是一副山水交融的場景。


    翌日,淩軒十分滿足的起了床,吩咐天問去準備一些冰塊,就當作是獎勵給夏依依一夜的辛勞。


    淩軒看著正在忙忙碌碌煉藥的鬼穀子,問道:「你能不能煉製出一種毒藥,讓那些老鼠吃了就死了?」


    鬼穀子撇了撇嘴巴,不悅的瞧了他一眼:「你讓老夫煉老鼠藥?簡直是在侮辱老夫。你若是想要老鼠藥,去外頭小攤上買點就行了。」


    淩軒不禁一時無語,怎麽鬼穀子和他的想法一樣啊?他也覺得讓他這樣的武功高手拿劍去殺老鼠,也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那族長不是說了嘛,那些老鼠很聰明,一聞到老鼠藥的味道,就不吃那些混著老鼠藥的糧食了。你能不能煉製一些無色無味的毒藥出來?」


    「老夫要煉製出來又有何難?隻不過老夫不屑於煉製這種藥罷了。」鬼穀子冷哼一聲,麵上帶著幾分不屑來。


    「你開個價,本王按價跟你買就是了。」淩軒道。


    「高價老夫也不想煉」,鬼穀子瞟了他一眼,用話懟他道:「你不是說你能幫他們解決鼠患的嘛?你這麽能幹,你自己去解決好了。你自己都說了,你殺敵無數,還能殺不了這些老鼠嗎?」


    淩軒氣得牙癢癢,麵色陰沉,他們師徒兩真是物以類聚啊,兩個人都說同樣的話來笑話他。


    淩軒咬牙道:「殺人和殺老鼠不太一樣,老鼠可比人好藏多了。老鼠若是不露麵,本王根本就沒辦法殺它們。」


    雖然他很不想在別人的麵前表現得自己有些無能,不過,他認為,真正的能力者,不是自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而是善於將能解決事情的強者集聚在自己的身邊,為自己所用。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擅長的地方,他擅長武功,而鬼穀子,則擅長煉藥。殺老鼠這事,更應該讓鬼穀子出手,才能事半功倍。


    「真是麻煩,老夫下午去一趟牛寨溝。」鬼穀子煩躁的揮了揮手,讓淩軒出去,道:「別妨礙老夫煉藥,記得派人保護老夫。」


    「哼!」


    淩軒有些不悅,這個鬼穀子,仗著夏依依的包庇,如今越來越不把他當成一個王爺了。


    以前鬼穀子初到王府的時候,雖然脾氣是古怪了一些,可表麵上到底還是客氣一番的,畢竟他是鬼穀子的金主嘛。可如今呢?連表麵上的客氣都沒了。完全就像是對待普通百姓時的態度來對待他,這讓淩軒不禁大為光火。


    夏依依以見著淩軒頂著一張臭臉走了過來,不禁一樂,笑道:「你是不是去找鬼穀子了?」


    「我的表情有這麽明顯嗎?」


    淩軒哀嘆了一聲,剛剛從鬼穀子那裏受氣迴來,又還要被夏依依奚落一頓。他們師徒兩可真是臭味相投。


    「是不是你讓他去解決鼠患,他不同意?」


    「開始是不同意,不過後來看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同意了。他說他下午會親自去一趟牛寨溝。」


    「嗯,那就好。」


    這種低級簡單的藥,以鬼穀子的能力,不過兩個時辰就煉製好了,命人裝上了馬車,就在侍衛的保護下,前往牛寨溝治療鼠傷,和滅鼠工作。


    上官雲飛騎馬到了客棧門口,飛身下來,將馬鞭交給了青甫。


    嗯,不錯,還是青甫,他雖然敗了,卻並沒有失業,因為上官雲飛在南青國實在是找不到武功比天問還要高,又能投靠上官雲飛的人了。


    上官雲飛道:「軒王,本皇子去衙門查了一下,鶴慶年原先是從淮村遷來的,離這兒有些遠,本皇子已經派人去淮村快馬加鞭打探去了,大抵明天一早就能打探到消息迴來了。」


    「多謝大皇子」,淩軒淡淡的說道。


    「應當的」


    待上官雲飛離去後,淩軒立即對天問道:「你立即親自去一趟淮村,查探一下。」


    「是」


    夏依依側目,低低的問道:「你信不過他?」


    淩軒的嘴角微微彎起,冷哼一聲,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緩緩道:「這種事情,還是親力親為的好。」


    「可是,即便他們想下套害你,到時候他們總歸是得要拿出解藥出來的,不是有鬼穀子給你驗藥嗎?他們拿出假藥出來,也沒有什麽用處啊。」


    「還是防備一些的好」


    「嗯」,依依點點頭,對他的謹慎表示贊同。


    傍晚,鬼穀子從牛寨溝辦完了事情,有些垂頭喪氣,夏依依微微抬眼,心裏一樂,想來是鬼穀子沒有辦好事情,受挫了。


    淩軒更是一眼就瞧出了鬼穀子的神態,知道他定然也是沒有能將那些老鼠給消滅了,之前他像是信心滿滿的樣子,如今,卻像是一隻被鬥敗的公雞一樣,無精打采的。


    淩軒和夏依依都十分聰明的沒有主動開口,他們知道,隻要他們一開口,鬼穀子就會立即將滿腔的牢騷給通通發泄到他們的身上來。


    鬼穀子有些煩悶的看著兩個半點都不吭聲,隻管低頭喝茶的兩個人,心裏不禁更是煩悶,氣唿唿的走到了桌邊,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連著喝了好幾杯。


    鼻子喘著粗氣,生了一會兒悶氣,見他們兩個還不吭聲,便是有些沉不住氣了,冷哼一聲,道:「老夫今天忙活了一天,熱得口幹舌燥的,連口水都沒時間喝得上,你們兩個倒好,如此清閑的躲在這客棧裏喝茶聊天!」


    夏依依也不搭話,隻是微微斜眼,快速的瞅了一眼淩軒,暗自一笑,讓淩軒去應付鬼穀子好了。


    淩軒隻得開口客氣道:「今日多謝穀主操勞了,不知那牛寨溝的事情可辦穩妥了?」


    夏依依不禁憋笑,淩軒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以鬼穀子的秉性,他若是辦穩妥了,這迴來了,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了啊?


    鬼穀子嘴巴一翹,氣唿唿的咒罵道:「那些個老鼠也太猖狂了一些,老夫親自煉製的無色無味的毒藥,伴著糧食放在地上,那些老鼠吃了,就立馬死了,不過,才毒死了幾十個老鼠,其他的老鼠像是就都知道了,怎麽都不吃這些混有毒藥的糧食了,哪怕老夫將糧食給換個地方,也沒有用了。也不知道那些老鼠是怎麽分辨出來的。」


    依依道:「這種老鼠的嗅覺許是比人還要靈敏一些,人聞不到氣味,它卻能聞到氣味,它們又十分的聰明,見那些同伴吃了就死了,它們也就都不吃了。」


    「現在那些老鼠還都躲藏起來了,想找還找不到了,也不知道躲到哪些洞裏去了。老夫就沒有見過這麽難以對付的老鼠。」


    鬼穀子氣唿唿的咒罵了一通,又看著他們兩個道:「老夫不管了,反正老夫已經幫你們將那些被老鼠咬了的村民的傷給治好了,至於這鼠患,老夫可就不管了,你們自己去管。」


    淩軒帶著十分的誠意問道:「穀主,你可還能再重新研製一種毒藥,也許換了一種,它們沒有識別出來,就又能毒死一些了。」


    鬼穀子翻了一個白眼,道:「你也不看看,那裏有多少隻老鼠,若是老夫每次換一種藥,隻能毒死幾十隻,甚至隻有幾隻,那要將這些老鼠全都給毒死,老夫豈不是要研製出好多種毒藥啊?老夫不累嗎?」


    淩軒頓時就啞然,輕嘆了一口氣,皺眉道:「除了用毒藥,還能用什麽方法?即便是本王親自帶著這些侍衛去砍殺老鼠,那老鼠都藏起來了,也砍殺不了啊。」


    依依微微低下眼眸來,歪著頭思索了一下,輕聲道:「若是要想捕殺那些老鼠,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方法,能將那些老鼠滅掉,不過,滅掉了那些老鼠之後,卻又會產生新的問題,怕是比那老鼠還要麻煩,更會傷人啊。」


    「什麽辦法?」


    淩軒和鬼穀子兩人同時出聲問道,對依依所說的方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依依輕抿了一口茶,將茶杯輕輕的放在了桌上,輕抿了一下朱唇,聲音婉轉動聽:「那些村民當初想過用貓去對付老鼠,這倒是個好方法,不過那老鼠個頭碩大,貓的膽子沒那麽大,都給嚇跑了。不過,老鼠的天敵可不止一個啊,它另一個天敵的膽子可是大得很呢,連人都怕它。」


    淩軒微微揚眉,立即想到了夏依依說的是什麽了,讚賞道:「蛇?」


    「正是」


    鬼穀子皺眉道:「那可不太好啊,蛇雖然能滅了老鼠,但是要在短期內滅了這麽大隻的老鼠,隻怕小條的蛇奈何不了,還得大蛇才行。大蛇可是會吃人的,那太危險了,不行,不行的。」


    依依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凝重:「我也是想到這個問題了,那些蛇若是將老鼠吃完了,它們又餓了,就會襲擊人的,到時候,又要發愁怎麽解決蛇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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