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怔怔的看著上官雲禮,卻是沒有反駁他,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氣,抬腳往前走去。


    上官雲飛衝著她的背影道:「我給你時間考慮,考慮好了,派人過來告訴我一聲就行了。」他眯著眸子低低的奸笑一聲,轉身離去。


    皇上的寢宮裏,皇後親自給皇上更衣,道:「皇上,臣妾今天見雪兒那丫頭怕是已經對軒王動情了。」


    「朕也瞧見了,不過軒王對她並無意啊。若是軒王有意的話,那可就是一樁美好的姻緣了。」


    皇上打著如意算盤道,如果東朔的兩個王爺的王妃都是他們南青國的公主的話,那無論東朔最後是軒王還是誌王當上皇上,對他們南青國來說,都是一樁喜事。


    把雞蛋放在兩個籃子裏,翻了一個籃子,不是還剩一個籃子的嘛。


    總不能這兩個籃子都翻了,那東朔皇帝再怎麽樣,也絕不無可能會讓安王繼位的,安王的存在,就是杜傲天的恥辱。


    不過,如果出現了意外,譬如誌王和軒王都死了的情況下,那就有可能會傳位給安王了,如果這樣的話,他就再嫁一個公主給安王就是了。


    隻不過沒有哪一個公主會願意嫁給安王,安王長得那樣醜得嚇人。


    「皇上,那軒王府上如今才一個女人,而軒王也還沒有子嗣,若是雪兒嫁給了軒王,又比軒王妃早一些生下小世子的話,那我們的勝算可就更大了。」


    「朕找個機會跟軒王探探口風,將雪兒嫁給他做側妃。不過以朕今天對他的試探,他根本就不好美色,在大殿上,他都沒有正眼瞧過那些舞女,就連朕在驛站安排的宮女,都被他趕了出去,那三個女人可是咱們宮裏最漂亮的宮女了。」


    皇上的語氣有些酸酸的,那幾個美女,他都沒捨得享用,就獻給軒王,結果軒王還不想要。


    皇後暗地裏嘲諷了一下,皇上怕是早就想將那三個女人給收用了吧,不過是為了權謀,要將那三個女人留著勾引他國王爺,否則他才不會將她們留到現在了。將三個美女送出去,皇上還有些心痛呢。


    隱去眼裏的譏諷,皇後柔聲勸慰道:「聽說那個軒王可是個怕老婆的,許是他在軒王妃的跟前故意裝的,若是軒王妃不在他身邊,可能情況又不一樣些了,皇上可以在軒王獨處的時候再試探一二。」


    「可是以朕對軒王的了解,他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殺戮伐決,向來都是擲地有聲的,怎麽會是一個怕老婆的人呢?」


    「那是在戰場上,可戰場和床上畢竟是不一樣的。」皇後說道,那雙嬌柔的手便是在皇上的身上輕緩的移動著。


    「嗯,朕姑且一試。」


    皇上說著一把將皇後抱起,滾到床上,笑著說道:「對於朕來說,床上就如同戰場。」


    皇後嬌嗔一聲,室內立即響起了靡靡之音,半個時辰後,皇後離開了皇上的寢宮。


    皇上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這生過幾個孩子的老女人真是如同吃豆腐渣一樣,既沒有什麽營養,又澀口。


    皇上對公公吩咐道:「既然軒王看不上那三個宮女,便召迴宮來吧。」


    公公連忙應是,公公十分了解皇上,皇上雖然隻是說要將那三個宮女召迴宮,可是公公卻明白皇上是想要臨幸她們了。當即就派人去接那三個宮女,當夜,這三個宮女便是全都給送到了皇上的寢宮侍寢。


    皇後聽到消息後,不禁恨得牙癢癢。以前皇上還是大臣的時候,為了在他人麵前表現出潔身自好的良好形象,在女色方麵倒是收斂著的,如今當了皇上了,便是不再收斂,將宮裏漂亮的宮女收用了不說,還從那些大臣家裏挑選女子納入後宮,這一年不到,皇上新寵幸過的女人都已經超過兩百個了。


    翌日,淩軒一大早就和夏依依起床準備出門,鬼穀子打著哈欠在後頭跟著,他不滿的咒罵道:「老夫覺都沒有睡好,你們就將老夫給叫了起來,老夫才不想跟你們出去找什麽解藥,老夫隻想睡覺。」


    「鬼穀子,你可以在馬車上睡覺的。」依依道。


    鬼穀子不滿的冷哼一聲:「馬車上睡覺哪有在床上睡覺舒服啊?顛顛簸簸的,一把老骨頭都要顛散架了。」


    依依轉迴身,笑吟吟的挽著鬼穀子的胳膊,道:「鬼穀子,我跟你說,這南青國可是有很多美食的呢,你還不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去好好吃一頓?」


    鬼穀子鬍子一翹,道:「你別拿這些吃的來誘惑老夫了,老夫很多年前早就嚐過南青國的食物了,根本就不好吃,還是東朔的食物好吃一些。」


    「對,堂堂藥王穀穀主這一輩子去過的地方,可比小女子走過的橋還多呢,你說說看,你什麽時候來過南青國了?是不是年輕的時候來了這裏?有沒有在這裏跟哪個南青國女子有過一段情呢?」夏依依捂嘴打趣道。


    嘣!


    鬼穀子猛地給了夏依依一個爆栗,氣唿唿的訓斥道:「丫頭,你膽子不小,敢戲弄老夫!」


    夏依依捂著疼痛的腦袋,眨巴著眼睛,說道:「我這不是好奇嗎?我怎麽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老婆孩子啊。」


    「哼!」鬼穀子氣鼓鼓的瞪了她一眼,便是快走了幾步,爬上了馬車。


    夏依依扁了扁嘴巴,聳聳肩,趕緊往前跑了幾步,爬進了淩軒的馬車,湊到淩軒的耳朵旁,十分八卦的低低問道:「你不是什麽事情都知道嗎?你知不知道鬼穀子的感情史啊?」


    淩軒揚眉,「你想知道?」


    「嗯嗯」,依依點點頭,睜著一雙八卦的眼睛朝著淩軒眨巴眨巴。


    「你應該知道要想聽故事就得付出一點什麽。」淩軒輕輕唿了一口氣,懶洋洋的靠在了夏依依的肩膀上。


    夏依依的小手在他的肩膀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使勁給他按摩著,惡狠狠的咬牙切齒道:「你還不趕緊說?若是我沒有聽到我想聽到的消息,我定要你好看。」


    「你這樣子,我可不想說。」


    依依一把將他給推開來,板著臉,生氣的說道:「不說拉倒。」


    淩軒以為她會想上次一樣,一邊老實的給他按摩,一邊聽他講故事,可沒曾想竟是被她使勁推開了,他一時不妨,腦袋差點就撞到了馬車壁上,淩軒有些鬱悶的看著她,道:「你也不怕把我摔死?」


    「摔死你活該!」依依憤憤的說道。


    淩軒諂笑道:「把我摔死了,你可就沒有夫君了。」


    「我改嫁!」


    「你!」淩軒氣得上下牙齒直打磨,伸手在夏依依的臉上重重的捏了一下,才作數。


    夏依依掀開馬車簾子,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裏?總不能在街上這麽漫無目的的逛著,就能找到解藥了吧。」


    「我讓上官雲飛張貼了告示,但凡誰有辦法解了我的百花蟲毒,我賞黃金百萬兩。若是能提供線索的,賞白銀十兩,今天,想必會有很多人過來。」


    「黃金百萬兩啊,若是我能解你的毒,我就賺大發了。」夏依依掰著手指頭問道。


    「本王的錢不都是你的錢嗎?」


    依依猛然想起了淩軒的錢庫鑰匙可是在自己的手上,她立即從巨款裏清醒了過來,一百萬兩黃金從自己的兜裏不聲不響的就要消失了,不禁有些氣惱道:「你做這個決定,怎麽都沒有跟我商量,就私自從我兜裏劃出了一百萬兩黃金?」


    「呃,我隻是讓你掌錢罷了,我花錢,就不需要經過你的批準了吧。」


    「這麽說,你隻是把我當成一個拿鑰匙的管家罷了,卻沒有半點實權?」依依不悅的瞪眼。


    「那可不一樣,管家才沒有權利從裏麵私自拿錢了,你卻可以。」


    「我不管,以後你若是從庫房裏支錢超過一百兩銀子,就必須要跟我打申請。」


    「一百兩?未免數額也太少了吧?都不夠吃一頓飯的。」


    呃,夏依依微微皺眉,像他們這樣的王爺,出手一向闊綽,若是他們這些王爺聚會,確實是不夠吃一頓飯的啊。「那就兩百兩?」


    「一千兩」,淩軒有些為難的說道,他其實是有些不想答應夏依依的,這樣,自己用錢都要麻煩許多,每次花錢,還得跟她申請一下,不過,他覺得自己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可瞞著她的,她即便是要查他的帳,就讓她查好了。


    夏依依笑顏逐開道:「好,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淩軒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她單方麵的愉快吧,自己可沒有像她那麽愉快。這世界上,怕是隻有他這麽一個悲催的王爺了吧,花錢都要跟王妃先申請。


    馬車行到了京城最大的醫館--保康堂。


    夏依依撩簾一看,保康堂門口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了,估計得綿延了幾裏地,隊伍裏頭,上到八九十歲的老頭,下到剛會說話的兩歲小兒,全都站在隊伍裏。


    夏依依十分鬱悶的放下的車簾,對淩軒低聲吼道:「你出的什麽餿主意?但凡給線索的都給十兩銀子?你看看這裏排了這麽多的人,可都是想著過來瞎編一個線索,好白拿十兩銀子。若是從這裏領了,出了這個門,又走到隊伍裏排著再進來領,這拖家帶口的全過來領,他們家一輩子的生活費都能從賺得到了。若是有些人為了讓自己提供的線索更具有說服裏,很有可能會跟別人串通,到時候,數人都說了差不多的一個線索,很有可能會誤導你,以為這個就是真的線索。」


    淩軒朝外看了看,微微皺眉,道:「我也知道,會有假報線索過來冒領銀錢的,但是在東朔,那些人還會害怕我的王爺身份,不敢如此放肆。我沒有想到他們南青國的人竟然這樣沒有羞恥之心,全都排到這裏等著撒謊白白領錢。」


    「那是自然,你是東朔王爺,東朔的百姓若是得罪了你,你有千萬種方法懲罰他們,可這裏是南青國,即便那些百姓惹了你,你怕是也沒法懲罰他們,總歸還得交由南青國的衙門來懲罰他們。更何況他們這是群眾事件,有道是『法不責眾』,你總不能將這數千人全都給關進牢獄裏去吧。」依依道。


    淩軒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南青國的百姓本就貧窮,若是他們今天都來領了銀子,隻怕,明天仍舊還會過來排隊領銀子,隻怕自己的家產都不夠散發他們提供「線索」的。


    夏依依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你可以讓他們用文牒登記,把他們所提供的線索一一記錄下來,暫且不給他們錢財,隻是賞一杯茶喝,若是將來找到了解藥,誰提供的線索是真的線索,再根據登記的記錄,將十兩銀子送到他的手上就是了。這樣,既能給提供線索的人錢財,又防止了別人冒領銀子。最關鍵的是,我們也不用傾家蕩產了。」


    淩軒道:「這個辦法雖好,可是告示已經張貼出去了,百姓都已經看到了,我若是反悔,豈不是被南青國的百姓嘲笑?」


    依依翻了個白眼道:「你若是不反悔,他們才是要嘲笑你是個二愣子了。白白的讓他們領了那麽多錢迴去。」


    「那怎麽辦?難道本王過去跟他們說這告示寫錯了?這告示可是上官雲飛張貼出去的,上官雲飛自然不肯背這黑鍋了。」


    「這告示上的內容,是你親口跟他說的?」


    「是我親手寫了一份,然後他讓人謄抄了數百份各處張貼的。」


    「……」依依不禁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道:「現在可好了,連找個中間傳話的下人背鍋都不成了。」


    「如今,也隻能這麽散發銀子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總不能今天就反悔。大不了明天就不發銀子了,撤迴告示。」淩軒皺眉,心裏在狂滴血,即便是隻有今天一天,這也得散發出去怕是得幾十萬兩銀子了。


    「打腫臉充胖子,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將錢用在毫無用途的地方。」夏依依冷哼一聲,隨即道:「若是要反悔,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就是要委屈我一下了。」


    「委屈你?什麽意思?」


    「如果你軒王娶了一個母老虎,你從我這裏拿不到錢,沒有辦法現在給線索錢,而這告示,又是被我改的,他們也就不會說你反悔了,隻會將矛頭指向我了。」


    淩軒有些猶豫:「這樣不好吧,有損你的形象。」


    「損了我的形象,能節省幾十萬兩銀子,那我的出場費可真是夠貴的。」依依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道:「不過,還是需要夫君你乖乖配合我演戲了。」


    淩軒看著夏依依臉上的笑容,不禁覺得慎得慌,怎麽覺得夏依依這一笑,自己就要倒黴了呢?


    下一刻,淩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夏依依一腳給踢下了馬車,南青國的百姓驚訝的發現原本氣宇軒昂的軒王竟然被人踢下了馬車,軒王剛剛狼狽的站直了身子,下一刻,從馬車裏躥出了一個碧綠色身影,夏依依從車夫手裏搶過了馬鞭,對著淩軒就是一頓抽,狂罵道:「杜淩軒,你竟然敢背著我私自動用王府的錢,我早就警告過你,但凡動錢,都要經過我的同意,沒想到,你竟然私自命人出了這個告示?」


    淩軒連忙躲閃,道:「我這不是為了找尋解藥嗎?」


    「不管你是為了什麽事情,都必須要先經過我的同意才能動錢的,你竟然忘記了?」夏依依咬牙切齒的罵道,怒氣十足的揮著馬鞭繼續追著淩軒一頓毒打,每一馬鞭,都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好似教訓一個不聽話的下人一樣。


    淩軒飛快的躲閃著馬鞭,他不禁暗暗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的身手好,隻怕是要被夏依依用馬鞭給抽死了。


    那些百姓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軒王妃追著軒王打罵了一陣,他們便是都已經反應過來了,原來軒王竟然是妻管嚴,連用錢都要跟軒王妃請示同意的?這樣的窩囊的軒王,跟昨天在城門口看到的冷峻的軒王截然相反啊。


    夏依依這打淩軒打得起勁,那些百姓興奮的看著這樣一場難得一遇的悍妃訓王爺的情景,可是在保康堂裏早早就來了的上官雪則是十分心疼被打的軒王,她憤怒的看著夏依依,手指狠狠的捏緊了拳頭,指甲都將她的手心給掐了手指印,她氣沖沖的從醫館裏朝著夏依依就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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