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一見,躲在暗處用小石子打在了那個黑痣毛尼姑的腿上,她腿腳一軟,便是直直的往前倒去,其他幾個尼姑還沒有來的及反應,黑痣毛尼姑的臉就已經直接倒在了那個倒釘木板上。


    「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聲迴蕩在整個大殿裏。


    那幾個抓著夏依依肩膀的尼姑連忙鬆了手,就去扶黑痣毛尼姑起來。


    可是整張臉都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釘子戳穿,這一扶起來,整個木板便也紮在臉上一起帶了起來。


    這木板是有重量的,釘在臉上直往下掉,那個黑痣毛尼姑連忙用手托著木板減輕疼痛。


    夏依依一看,別不說臉上其他地方被紮成馬蜂窩,就是那雙眼睛,眼珠子絕對已經被紮爆了。那個碩大的黑痣上滿滿當當的紮了三個釘子。整張臉都在嘩啦啦的往下流血。


    那幾個尼姑便用了一拔,將木板給拔了下來,她臉上被紮的孔眼冒血的速度就更是快了。


    「痛,啊!」


    黑痣毛尼姑便用手捂著那張臉,痛苦的哀嚎著。


    住持道:「快送她去找大夫。」


    幾人便是忙架著黑痣毛尼姑往外走,她的哀嚎聲漸漸遠去。


    地上跪著的那些人瞧見這尼姑也遭了報應,她們平日裏了沒少受尼姑欺負,如今倒像是自己親手報了仇一樣,心裏的鬱結也舒緩了一些。


    她們沒敢當著住持麵拍手稱快,額手慶賀,卻是一個個低下了頭,低垂的眸子下流露出痛快的神色來。


    住持狐疑的看了一眼夏依依,剛剛她的雙手都被人抓住了,腿也沒有動,應該不是她害的黑痣毛尼姑,難道真的是那個尼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我昨天要你剝的豌豆呢?」


    住持先不跟她計較跪不跪的事情,她若是沒有把事情做完,就有個由頭好好懲罰她了。


    「已經放到廚房去了,你可以派人去看看。」


    住持便跟門口的尼姑使了個眼色,那個尼姑便噔噔噔的跑開了,一會兒就跑了迴來,說道:「已經剝好放在廚房了。」


    住持就更是狐疑了,她昨天傷的那麽重,自己可是親眼瞧見了她連說話都沒力氣,哪裏還有這麽大的精力將一整筐的豌豆剝完呢?


    住持便是將懷疑對象指向了與夏依依同房而居的月空。


    想來應該是月空昨晚幫她把豌豆剝好的。


    哼,既然給你一個任務能兩個人忙完,那我就給你兩個人都忙不完的事。


    住持便道:「既然你剝豌豆這麽有技巧,那就應該發揮你的長處,今天之內,你和月空兩人,把兩筐花生,兩筐黃豆,兩筐玉米,兩筐核桃,都給我剝好,沒剝好就不許睡覺。」


    「這麽多?太多了點吧。這哪能剝完啊?」


    「哪裏多了?你的速度這麽快,我相信你,以你的本事肯定能剝完的。若是明天早晨點卯的時候,你們兩個沒有將東西剝好,仔細我剝了你們兩個的皮。」


    住持厲聲喝道,高高的抬起了下巴,用鼻孔看人,冷笑一聲,別說她們兩個人了,就是四個人也剝不完這些東西。夏依依不是傲氣嗎?我就要看看明天她完不成任務,她還能怎麽傲氣?


    月兒當即就嚇得癱坐在地上,住持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的,完不成任務的人,沒有一個逃脫過住持的懲罰,隻怕明兒這一頓罰是逃不了了的。


    點完卯,便開始了早晨必須的一項功課--念晨經。


    依依艱難地識別著經書上晦澀難懂的句子,跟著大家一起念著,念完了,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這經書上麵寫的啥意思。


    念完經,院裏的小尼姑便開始檢查昨天交代給大家幹的活,幹完了的人才能去吃早飯,沒幹完的人,不僅沒有早飯吃,還要挨一頓毒打。


    依依屁。股疼痛不已,走路慢騰騰的,月兒便連忙扶著她去吃飯,月兒走得有些心急,依依緩緩的說道:「你做什麽走得這麽快?」


    「去晚了,她們就要把飯菜收起來了。」


    待依依和月兒走到飯廳的時候,就剩下兩個小小的饅頭的,那些配菜,已經被那些人給哄搶完了。月兒剛伸出手去抓那兩個饅頭,一隻粗糙的手,便伸了過來,一把將那最後兩個饅頭給搶了去。


    月兒連忙祈求道:「仁空,這是我和依空的早飯,求你把它還給我們。」


    依依站在一旁,冷眼瞧著這一幕,月兒被搶了早飯,焦急不已,可是依依卻一點都不心焦。


    該她的,誰也搶不走。


    仁空,就是昨晚上捶門的那個兇狠女人,昨夜聽她的語氣,就知道不是個善茬,今兒這一早,就開始找她們兩個的麻煩了?


    仁空雖然雙手粗糙,可是那張臉卻極力保養得算是好的,也洗得幹幹淨淨的,在這一屋子臉上烏漆嘛黑的妃嬪中,也就她的臉最為幹淨,看起來倒是還有一些妃嬪樣子。


    雖然有些憔悴和消瘦,可也看得出來,她原來必定是個美人坯子,果然在以前是極為得寵的嬪妃,難怪還能跟賢貴妃抗衡一陣子呢。


    她高昂起頭顱,對這個原本在宮中就不受寵的月兒更是瞧不上眼,仁空手上用勁,將兩個饅頭給捏得更小了,扁嘴對月兒說道:「你想吃早飯,也不是不可以,把廚房裏的柴火劈了。」


    接著仁空狠狠的瞪了一眼夏依依說道:「至於她?不僅要幫我劈柴,還沒有早飯吃。」


    月兒幾乎要哭出來了:「仁空,我求求你了,我們自己今天的活就已經很多了,本來就幹不完了,哪裏還能幫你幹活?」


    「怎麽就不能了?你以前不是幹得挺好的嗎?怎麽她一來,你就幹不了了?你說?昨天你是不是去幫她幹活去了?現在都沒有時間給我幹活了?」


    仁空將其中一個饅頭一口就塞進了嘴巴裏,一邊狠狠的嚼著,一邊怒氣盯著月兒。


    月兒哆嗦了一下,說道:「我沒有,我昨天沒有幫她幹活,我昨天根本都沒有看見……」


    「月空!」


    依依及時喊住了她,生怕她會將自己昨夜沒有剝豌豆的事情不小心抖露了出來。


    依依的手緊了緊,難怪這個仁空還能保養得這麽好,而月兒都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原來是仁空將自己的活扔給了月兒幹,所以月兒昨夜幹活幹到幾乎要到後半夜才能幹完迴房間來睡覺。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仁空被寺廟裏的尼姑欺負,轉而就來欺負月兒,月兒誰都欺負不了,秋兒就隻能幫著月兒。


    而秋兒,雖是被住持打死的,卻是被仁空給陷害的。


    想到秋兒枉死,依依看向仁空的眸子裏便躥起了火光來。


    依依緩緩的走到了仁空的麵前,語調極為緩慢,仿若時間幾乎都要凝固了,聲音好似修羅王:「我有說允許你吃我的饅頭了嗎?」


    仁空高傲又有些仇恨的看著夏依依,自己本來是宮裏最為受寵的妃子,可謂唿風喚雨,在最受寵的那段時間裏,就算是皇後,都要對她禮讓三分。可是卻因為賢貴妃在自己跟前,炫耀皇上送給賢貴妃的一隻玉鐲子,自己跟賢貴妃一時爭吵,將她手中的鐲子取下來直接摔碎了。


    賢貴妃便去皇上麵前告狀,導致自己被皇上給罰到皇覺寺來了。


    若不是賢貴妃,自己又怎麽可能來這裏受苦,而賢貴妃,在後宮依舊是如日中空,恩寵依舊。


    她又怎能不恨?


    雖然自己在這裏奈何不了賢貴妃,但是老天有眼,竟然將賢貴妃的兒媳婦給送到皇覺寺來了,自己又豈能錯過這個報仇的機會?


    仁空使勁將嘴巴裏的饅頭嚼爛,從嘴巴裏吐了一點沾滿了唾液的饅頭泥在手上,伸到了夏依依的麵前。


    「諾,你的饅頭在這兒呢,還給你。」


    仁空一臉傲慢,嘴巴一擰,橫眉道:「你不吃是不是?我就偏要你吃下去。」


    仁空瞧見夏依依這具虛弱的身體,隻怕是自己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她給戳倒了吧。


    仁空作勢就要上前去打夏依依,月兒上來抓著仁空的手連忙求饒道:「仁空,你就放了她吧,她剛來,啥都不懂,身子又受了重傷。」


    仁空一把將月兒掀開,罵道:「滾,你少管閑事,小心我將你一塊削。」


    月兒身子極虛弱,失眠少,幹活多,又吃得少,被她這麽一推,整個人都往後趔趄了好幾步,腰部撞到了桌角,疼得月兒直咧嘴,忙捂著腰揉了起來。


    飯廳裏其他的妃嬪見慣了仁空欺負月空的,竟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的,甚至都不往這邊看,已經司空見慣了,沒有什麽稀奇的。她們還是趕緊吃好飯,幹自己的活去吧,免得幹不完,明天都沒有飯吃了又要挨打。


    仁空推倒了月兒之後,右手就上來要抓住夏依依,左手就要將那些饅頭泥塞到夏依依的嘴巴裏去。


    依依身形一側,躲開仁空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腕,另一隻手捏住了仁空的嘴巴,使她張開了嘴巴,迅速將她的左手伸到她的嘴巴上,強迫她吃了下去。


    雖然那饅頭泥是仁空自己吐出來的,可是吐出來的東西再吃下去,著實噁心了一些,仁空噁心地直反胃。暗道自己剛剛一定是太大意了,才會著了她的當。


    仁空便想反抗,可是被夏依依拽著的手根本就沒有反擊之力,她的手完全動彈不得。


    仁空怎麽也想不到夏依依竟然還有這麽大的力氣,便想上腳去踢她,夏依依反手一個擒拿,就將仁空給按倒在桌子上趴著,夏依依將僅剩的那一個饅頭拿過來一看,饅頭已經被她捏得變形了,上麵還印上了仁空的掌紋,看得依依一陣嫌惡,這個饅頭,即便是給她吃,她也不願吃了。


    依依便將饅頭拋給了月兒,說道:「去便桶裏沾些尿來。」


    月兒有些膽怯,勸道:「別了吧?這樣不好吧?」


    仁空便是叫囂道:「你敢,我一定要到住持那裏告你一狀,讓她剝了你的皮。」


    「告狀?就像你害死秋兒一樣?」


    依依惡狠狠的咬牙切齒說道,狠狠的啐了一口,一巴掌就打了上去,打得仁空嗷嗷叫。


    月兒被依依的話一提醒,便想起了秋兒被仁空害死了,仁空又一直欺負她,她也是對仁空恨得牙癢癢,當即就拿著這個饅頭跑茅廁去了。


    待月兒拿來饅頭的時候,那個饅頭已經沒有原來的模樣了,被尿液浸濕了,上麵還沾滿了大便。


    這一下,那些原本不關心這邊情況的妃嬪便齊齊側目,一副搬起板凳坐著看好戲的神情。


    依依捏開仁空的嘴巴,便對月兒說道:「快,給她塞進去。」


    仁空怒目瞪向了月兒,月兒有些害怕,哆嗦了一下,躊躇著不敢上前。


    「你們在幹什麽?都躲在這麽不用幹活了嗎?」


    一聲厲喝傳來,那個總是跟在住持身旁的小尼姑走了進來,仁空連忙喊救命。


    月兒嚇得渾身顫慄,手一哆嗦,那個饅頭就往下掉,依依眼疾手快的將那個饅頭在半空中截住,在仁空開口喊第二聲救命的時候,一把將那個沾滿了尿液和糞便的饅頭給塞進了她的嘴巴裏。


    那些看戲的妃嬪不禁一陣反胃,剛剛才吃的早飯差點就吐了出來。一看到小尼姑來了,連忙低著頭,一窩蜂的往門外湧去,有一兩個胃口不好的人,走到門外就再也忍不住了,一陣狂吐,就連隔夜飯都給吐了出來。


    寺廟裏的饅頭本來就做得小個,又是那些妃嬪挑剩得最小的一個饅頭了,剛剛又被仁空給捏緊緊的,這饅頭就更小了。


    依依抓起旁邊的一碗水,就直接往仁空的嘴巴裏灌進去,再猛地將仁空的脖子揚起來,逼迫她咽了下去,那個小饅頭硬是被囫圇吞棗一般整個咽了下去。


    依依將手上沾上的糞便和尿液在仁空的衣服上抹幹淨了,這才鬆開了手。


    仁空連忙彎腰下去,用手伸進嘴巴裏,使勁摳喉嚨,迫使自己反胃,便將剛剛吞下去的東西給嘔吐了出來。


    那個小尼姑還是頭一次見糞便從嘴巴裏出來,也是一陣噁心。


    小尼姑捂住了鼻子,便是對夏依一頓痛罵:「怎麽的?一大早上的,皮癢了是不是?是不是想挨揍啊?」


    依依便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哪能啊?仁空說她一個饅頭吃不飽,要吃三個饅頭,她剛剛咽不下去,我就幫她咽下去咯。」


    「那這饅頭上的糞便怎麽迴事?」


    依依笑得一臉無害,「我哪裏知道她還有這愛好,居然喜歡蘸醬吃,我就幫幫她咯。」


    仁空嘔吐完了之後,站起來,便對著小尼姑哭道:「妙真,她故意指使月空去茅廁裏沾了糞便和尿液來,硬塞我嘴巴裏。」


    仁空看出來夏依依是一個厲害角色了,便將矛頭指向了月兒,將月兒猛地往妙真跟前推,說道:「你說,事情是不是這樣?」


    月兒嚇得哆哆嗦嗦的,便要跪下去認錯。


    依依連忙將月兒給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看向了仁空,用手在自己的鼻尖處揮了揮,將空氣往仁空那裏趕,癟著嘴巴說道:「呃,你嘴巴都沒有擦幹淨,說話真臭。」


    仁空氣憤不已,便是拿起桌上那碗剛剛沒有喝完的水去漱口。


    依依扁扁嘴巴,對著妙真說道:「你瞧瞧,這裏的碗都被她這麽玷汙了,還怎麽用來盛飯啊?我可也沒有胃口再吃飯了。」


    依依拉著月兒就走向後廚去搬花生,說道:「月空,我們趕緊去幹活了,沒空在這裏跟別人瞎聊天。」


    「站住,惹了事,就這麽一走了之了嗎?」


    妙真吼了一聲,上前攔住了依依的去路。


    依依兇狠的瞪著妙真,陰惻惻的說道:「我是閻羅王,最好別惹我。仁空欺負了月空和秋兒那麽久,你有替她們出過頭嗎?怎麽這會兒,你倒是替仁空出頭挺快的?你閃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妙真抖了一下,繼而穩住了心神,惡狠狠的說道:「哼,你在軒王府再怎麽橫,到了這兒,你就什麽都不是,今兒,我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妙真拿著手中的鞭子就要朝夏依依抽過去,被夏依依一把將她的鞭子給奪了過來,隨即就用鞭子將妙真捆了起來。


    依依讓月兒將今天要剝的東西通通都搬到自己房間裏去。自己便將妙真綁著帶到了住持麵前,將那妙真直接往前一推,踢了她的後膝窩,將她踢跪在地。


    住持的臉色沉了下來,厲聲道:「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將她綁了起來?」


    依依威嚴神色自然形成,一身氣勢渾然天成,揚眉冷聲哼道:「住持好大的口氣。本王妃要綁她,有何不可?」


    「王妃?你莫不是忘了,我昨兒就已經告誡過你,這兒可沒有什麽妃子,隻有尼姑。」


    「住持,你莫不是呆在這山窩窩裏呆久了,不知道這外頭的世界了?王妃就是王妃,即便到了這皇覺寺,也還是王妃。」


    「哼,那些個妃嬪剛來幾天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端著個嬪妃的架子,夢想著哪一天能迴了皇宮去,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迴去,她們,終究都會死在這兒,永遠也迴不去。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依依不疾不徐地說道:「對,她們是迴不去了,可是本王妃跟他們不一樣,本王妃能出得去。」


    住持倏的站了起來了,走了過來,用手狠狠地指著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白日做夢!」


    依依嘴角微揚,睥睨了一眼住持那根氣得微微顫抖的手指頭,「你也別急著早下結論。最多十天,本王妃就能出去。你若是不信,本王妃現在就分析給你聽,你聽完,再決定要不要收起你這根礙眼的手指頭?」


    住持瞧著她嘴角的笑容,怎麽就覺得這麽慎得慌?而且她那蔑視的眼神,放佛自己若是不將這根手指頭收起來的話,夏依依就會將這根手指頭給砍掉?


    住持恨恨的將手指頭收了迴來,心裏有些打鼓,麵上態度卻依舊強硬,「哼,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我倒是要聽聽,你能說出個什麽子醜寅卯來。」


    依依嗬氣如蘭,「首先,皇覺寺裏其他的妃嬪,那都是皇上的妃嬪,即便她們以前再得寵,她們也不是皇後,不是皇上的正妻,說到底,就是個進不了皇家祠堂的妾侍。皇上要打要殺還是要罰,都隨皇上的意。旁人阻止不了皇上做的決定。可是本王妃,可是皇上親自賜婚,大花轎從軒王府正門抬進去的正一品王妃,入了皇家族譜的。哪怕是要休了本王妃,就連皇上都做不了,隻有軒王才有資格做主,因為本王妃是軒王的女人,而不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將本王妃罰到這裏來,不過是一時之氣罷了。罰本王妃,是皇上的意思,可不是軒王的意思。那天本王妃來這兒的時候,你也聽侍衛說了,是因為本王妃獨自跑去西疆軍營,才被皇上罰的。不過,他沒有告訴你的是,本王妃並不是獨自一人去,軒王可是派了人去保護本王妃的。而且軒王在受命去北疆打戰之前,還特意繞了一趟遠路去西疆看望本王妃。這麽說,你應該明白了,本王妃在王爺的心裏,占什麽地位了。本王妃的丫鬟已經將本王妃被關在皇覺寺的消息傳了出去。你說說,到時候,北疆打戰的王爺,是本王妃的相公,而西疆打戰的將軍,是本王妃的父親。他們兩個勢必會齊齊跟皇上施壓。你覺得,皇上會為了本王妃一個女人,而讓北疆和西疆無將打戰嗎?究竟是出一口氣重要,還是江山重要?應該不會拎不清吧?」


    依依緩緩的向前朝住持靠近,一雙眸子裏泛起了一股危險的信號,「你說,等本王妃出去了,應該怎麽對付你呢?」


    其實依依說剛剛那番話的時候,心裏還有有些發虛的,雖然護國公有可能會為了她跟皇上請辭,但是,軒王,自己就不敢確定了。畢竟,就連派人保護自己去北疆,都是跟鬼穀子交換了才肯派人,軒王又怎麽可能會真的在乎自己的安危呢。


    也許,即便是淩軒知道了自己在皇覺寺,他也會無動於衷吧。


    不過外人又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了,至少,淩軒趕去西疆見她一麵的事情是真的,也許還真的能唬住住持。


    一想起淩軒趕去西疆見她,依依微微皺眉,有些不太明白淩軒的心,究竟是什麽意思。那天見到他的時候,他明明是那麽熱切的想看到自己,還溫柔的給自己梳頭。甚至在她提及許睿的時候,淩軒那怒不可竭以及心痛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可他為何卻不肯派人來保護她呢?


    依依搖了搖頭,甩去了這一腦子的煩惱。


    住持被夏依依的話給嚇到了,夏依依的腳步越來越向她走過來,身子越來越靠近,眼中的危險信號也越來越擴大。


    住持覺得這氣氛太過壓抑,壓得她有些喘不過來氣,這還是她頭一次有這種恐懼的感覺。


    依依緩緩的說道:「你有見過皇上的正妻,也就是皇後被罰到這兒嗎?你又見過哪個王爺的正妻被罰到這兒?」


    住持不禁往後退了幾步,夏依依說得對,這皇覺寺裏頭關著的都是皇上的妾侍,要怎麽處罰,那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可是夏依依卻是軒王的妻子,不是皇上的女人,隻要軒王在乎夏依依,那軒王開個口,皇上必定會放了夏依依。皇上將她關到這裏來,不過就是夏依依說的,出一口氣罷了,氣出了,也就放她迴王府了。


    夏依依若是在她這兒少了一根汗毛,以軒王的秉性,隻怕能將這皇覺寺都給掀了吧。


    住持頓時就慫了下來,不再過問她綁了妙真的事。不過麵上卻依舊努力維持自己的尊嚴,冷哼道:「即便如此,但是皇上既然將你送到這了,在這期間,你就要聽從寺廟的安排。我懲罰你們,可不是自己私自懲罰你們的,那是受了皇命的。」


    住持便將皇上搬出來壓夏依依,也好給自己壯壯膽。


    夏依依莞爾一笑,道:「那是自然,既然是來這受罰的,自然要聽從住持的安排了。不過,住持是不是應該看在本王妃有傷在身的情況下,酌量安排活幹呢?」


    既然夏依依遞了個話,住持又有了個台階下,樂得就坡下驢。


    「既然依空傷得重,那便將今天要剝的東西,每樣隻剝一筐就行了。」


    「如此,便多謝住持了。」


    依依嫣然一笑百花遲,整個大雄寶殿裏的那些銅塑鑲金的菩薩似乎都被夏依依的笑容感染,那彌勒佛臉上的笑意仿佛更大了。


    依依轉身,睥睨了妙真一眼,得意地揚了揚眉,施施然離去。


    妙真有些恨恨的跟住持說道:「住持,我們就這麽放過她嗎?你不知道她今天在飯廳有多威風啊,幹了些什麽事,她居然將沾了糞便和尿液的饅頭硬塞到仁空的嘴裏逼她吃了下去。」


    住持將妙真的繩子解開,說道:「我看得出來,她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人,但絕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想必是那仁空先得罪了她吧。」


    妙真咬了咬牙,仁空平日的所作所為她也是知道的,隻是仁空的娘家時不時的給妙真塞些銀子,妙真這才對仁空的欺負弱小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妙真若是沒有收了仁空的好處,她還能這麽縱容仁空嗎?早就將仁空打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仁空還能保養得這麽好?在這裏悠然自得的過日子?


    住持見妙真不說話,甩手說道:「快說,今兒為何鬧了起來?」


    妙真隻得將仁空今天搶占饅頭,又要月空和依空給她幹活的事情說了。


    住持冷哼一聲,道:「我道是那個仁空怎麽就天天這麽輕鬆快活呢,原來都是讓月空給她幹活了。去,將仁空今天要幹的事情加倍,親自看著她幹活,一定要是她自己親手幹完為止。」


    「是」


    妙真有些後悔,自己今兒真是狐狸沒抓著,還惹得自己一身騷。


    「住持,入寺當天就要剃度的,要不要我現在就去將依空叫過來削髮?」


    妙真有些惱怒,這個夏依依,一進寺來,又不知道給自己送些銀錢巴結著,還敢將她當眾綁了起來,害自己在全寺上下都丟了臉麵。


    夏依依不是漂亮嗎?特別是她那一頭烏黑髮亮的頭髮,看得禿頂的妙真心裏一陣嫉妒,就想看看同樣禿頂的夏依依還怎麽得意她的容貌。


    住持狠狠的瞪了妙真一眼,猛地踢了她一腳,怒道:「你個榆木腦袋,你沒聽懂剛剛她說的話嗎?她還會迴軒王府的,你敢給她削髮?小心軒王削了你的腦袋。」


    妙真委屈的扁了扁嘴巴,說道:「住持,她剛剛不過就是嚇唬你的罷了,你還真相信啊?」


    住持冷哼一聲,「不管信不信,也得先忍她十天,到時候看看外頭的反映再決定。總之,你們若是想保住你們這條小命,這十天,就別去招惹她。」


    「哦」


    妙真嘟囔著嘴巴,有些不高興的走了,還是她頭一次欺負人沒有欺負成功,而住持,居然還真的就被夏依依給唬住了。可是妙真有些不樂意,她可是不怕夏依依,她才不信夏依依真的能迴軒王府了。


    這可是皇上下令關她進來的,軒王再怎樣那也是兒子,兒子還敢忤逆父皇的意思?


    月兒將要剝的東西搬進了房間,月兒疑惑的問道:「怎麽剛剛住持不僅沒有懲罰你,還將我們要幹的活減半了?」


    依依便將自己在大雄寶殿裏說的話跟月兒說了一遍,月兒聽了便是很高興,「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要跟我一樣死在這裏呢?你能出去就好啊。」


    依依心裏暗暗的有些失落,自己那話也就是嚇唬嚇唬住持罷了,自己可沒有十足的信心敢確定淩軒會來救她。不過依依沒有將自己內心的這份擔憂說給月兒聽,以免她擔憂。


    依依暗自想了想,不能指望著別人來救她啊,哪能將自己的出去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呢?應該想辦法自己出去。如果淩軒不肯幫她的話,她就自己出去。


    月兒便是一坐下來就開始剝花生了,月兒的那雙原本纖細白嫩的手已經變得十分的粗糙,手上長了老繭,還有好多傷痕,這才剝了幾下,花生殼上便已經帶了血了。


    依依便去將門給插上門栓,將月兒手中的花生給拿走,輕聲說道:「別剝了,手疼,趕緊睡覺吧。」


    月兒愁眉苦臉的說道:「即便是已經減半了活計,可是也要不停歇的剝上一天才能剝完的,哪裏能睡覺啊,剝不完,明天還是要被罰的。也許她們不敢罰你,但是卻是敢罰我的。」


    依依說道:「你放心,你好好的睡覺,保證明天早上我能將這些活都幹完的。」


    月兒連忙擺手搖頭:「不可以的,我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扔給你去做,你會很累的,而且你一個人也幹不完這些活。」


    依依抿嘴一笑,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凝香和畫眉便從窗外飛了進來,月兒有些吃驚和害怕的看著進來的兩個姑娘。


    依依笑道:「月兒,你別怕,她們兩個是我的丫鬟。」


    凝香和畫眉便過來朝月兒輕輕一福身,說道:「奴婢凝香、畫眉見過月貴嬪。」


    月兒聞聲,幾近哽咽。


    她輕掩著嘴唇,咬了咬下唇,除了秋兒生前在這屋子裏偷偷的叫她為月貴嬪,再也沒有人這樣叫過她了,她自己都要將自己的身份真的看成是尼姑月空了。


    「軒王妃,你是打算要她們兩個躲在這屋裏偷偷的給我們幹活嗎?我昨天沒有看見你剝豌豆,是不是她們兩個給你剝的?」


    「不是,她們兩個這雙小手,我還真捨不得讓她們剝了,若是剝壞了手,蔣副將不得殺了我啊?」


    依依憋了笑,嘴唇輕抿,譏誚地瞥了一眼凝香。


    「王妃,不帶你這麽拿人家取笑的。」凝香通紅了臉,跺腳說道,一邊撅起了嘴巴,氣唿唿的瞪了夏依依一眼。


    「好像不僅僅蔣副將會殺了我,你的心上人也會殺了我吧?」依依再次補了一刀。


    凝香惱恨地哼了一聲,「你再這樣,我就走了,再也不管你在這裏受不受欺負了。」


    「你走吧,我還有畫眉呢。」依依毫不在意凝香這沒有任何威懾力的威脅。


    凝香話都放出去了,夏依依不僅不留她,反而還催她走。現在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躊躇了一下,跺了跺腳,背起一筐花生就飛出了窗外。


    畫眉則留在了屋內保護夏依依的安全,這扛東西迴軒王府的苦差就交給凝香吧,畫眉這麽高的武功,幹那種粗活,實在是有些掉價。


    這隻是畫眉這麽想而已,凝香可不是這麽想的。


    月兒有些驚訝,即便她和秋兒兩個人從小一塊兒長大,秋兒也極為分得清楚主僕之分,從來都是把自己當主子看的,哪裏敢跟她瞪眼置氣啊?


    這凝香,竟然敢跟軒王妃吹鬍子瞪眼的,還敢威脅她,雖然這威脅也是半開玩笑的。但是作為一個丫鬟身份,是不可以這樣跟主子說話的。


    然而夏依依竟然沒有一點點生氣的樣子,反倒是跟兩個丫鬟打成了一片,像是姐妹一般。


    月兒雖然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不過月兒在這裏已經呆了幾個月,過著人非人,鬼非鬼的生活,自己根本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月貴嬪了,自己過得比一個丫鬟還要下賤,哪裏還能在乎那些個等級觀念呢?


    月兒道:「她把東西帶走,去哪裏剝啊?」


    「她帶迴王府去,讓那些王府小廝剝好了,就給我們送過來。來,我這還有藥,你先抹上,趕緊睡覺休息,活計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她們會幫著搞定的。你好好的補個覺。」


    「她這來來往往的,不會被發現嗎?」


    依依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畫眉,你迴答她吧。」


    「不會」


    簡短意賅,嗯,十分符合畫眉高冷的性格。


    依依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便跟月兒解釋道:「這皇覺寺裏應該都是一些普通的尼姑,並沒有會武之人,她們發現不了我們武功高強的畫眉,是不是這樣啊,畫眉?」


    「嗯」,畫眉對於夏依依稱讚她武功高強很是滿意。


    月兒便是猛地跪了下來,滿臉求乞,雙眼充滿希冀:「畫眉,你武功這麽高,能不能進宮把我的兩個女兒偷出來?我就看一眼,你就送迴去。我真的很想我的兩個女兒,你幫幫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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