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努吉冷冷地瞧著阿木古孜被那些人給攻擊得節節敗退,一副落魄的模樣,達努吉心裏冷哼一聲,被軒王妃一個計策就耍的團團轉,帶了那麽多人圍攻軒王一個人,都敗得一敗塗地,灰頭土臉的跑迴來,阿木古孜還有什麽臉麵麵對西昌?之前皇帝對阿木古孜報以強大的希望,結果呢,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打敗了,輸了一綏元鎮。現在西昌皇上對阿木古孜可是十分惱火,對他也沒有以前那樣看中了,阿木古孜能不氣惱嗎?


    達努吉心裏對阿木古孜十分痛恨,若不是阿木古孜,他又怎麽會毀容,又怎麽會瞎了一隻眼睛呢?達努吉看向阿木古孜的眼神就更是兇狠了。


    阿木古孜被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眼看就要被他們給打翻在地了,阿木古孜氣性又大,哪裏有這個臉麵開口認輸?他若是不認輸,那些人就會一直打到他輸得沒有任何招架之力。正當阿木古孜頭疼的時候,他瞥見了達努吉走了過來。


    阿木古孜連忙說道:「本王有事,下次再練劍。」便飛身飛出了他們的包圍圈朝達努吉飛去,那些人心理暗暗嘲笑,阿木古孜啥時候有這麽積極地去談事了?哪次不是要達努吉在練武場外等上好久,他練完了武才會去找達努吉,今天這麽急著找達努吉可不就是怕他在他們圍攻之下輸得難看嗎?


    達努吉見阿木古孜過來,連忙收迴了眼中兇狠的目光,換上了一副恭敬的神情道:「王爺,夏依依在西疆軍營裏籌備引水,將南邊那條河水引到軍營裏去,現在都已經開始動工挖水溝了。」


    「夏!依!依!」


    阿木古孜一提起這個讓他損失了一個鎮,在皇上麵前抬不起頭來的人,他就恨得牙癢癢,整個人臉上的肌肉猙獰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鼻孔也因為生氣而擴大,他憤怒地捏緊了拳頭,手關節咯吱咯吱地作響。


    阿木古孜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引水?夏依依不懂,難道東朔軍營裏頭那幾個將領也糊塗了不成?他們若是能引水早就引水了,何必等到現在,眾所周知,南麵那條河地勢要比軍營的地勢低,自古以來,都是水往低處流,還從來沒有說過誰能往高出流了,他們即便挖了水溝,也是做無用功。」


    達努吉眉毛抖了一下,心裏對阿木古孜到現在還這麽自高自大有些不恥,他都已經在夏依依身上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了,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夏依依這個人不同尋常,不能按照普通女子的想法去看待她嗎?


    「據探子傳來的消息,夏依依發明了一個水車,能將低處的水往高處灌,夏忠輝已經試過了一個水車,據說很好用,就忙不迭地開始動工了。」


    阿木古孜手上的關節響聲就更是大,他沒有想到夏依依居然成了他的勁敵,自己之前對付夏子英都沒有費這麽大的力氣,現在居然被夏依依整的有些措手不及,本來想讓自己安排在西疆軍營裏的棋子晚一些現身,現在隻怕是隻能提早現身了,「既然如此,看來,我們要在他們還沒有將水引過來的時候,就趕緊動手了。」


    「是。另外屬下發現暗夜組織的人在黑風崖尋找夏子英的下落。」


    「這沒有什麽奇怪的,夏依依當初過來,本就是為了找夏子英和護國公的下落,他們既然還在找,就說明還沒有找到。這黑風崖這麽大,又這麽深,掉下去被野獸吃掉的話,也真的就沒有任何蹤跡了,這麽多天過去了,也許早已經死了。讓他們找去,也許我們守的太嚴了,撤迴來一些人,如果他們找到了,我們立馬就搶人。不過本王真沒有想到通天閣的人竟然也攙和進來了,若不是被通天閣的人將護國公擄走了,護國公興許還能落在我們的手上。既然杜淩軒這麽想要找到解藥的話,那我們就提前將解藥找到,將杜淩軒的性命牢牢地抓在我們的手中。你派人去南青國找找解藥,勢必要在他們之前找到解藥,並且盡可能地將所有的解藥全都拿走。」


    「是」


    阿木古孜狠狠的說道:「杜淩軒,即便你能逃得過本王的劫殺,又能有幸逃得過趙熙的堵殺,你也絕對過不了18歲的坎,到時候,看你還能怎麽護著夏依依。」


    夏依依此刻正拿著圖紙,跟護國公仔細商量著引水進軍營裏的細節,夏依依突然覺得眼皮猛烈地跳了幾下,心髒也咚咚地劇烈跳動著,依依停下了講解,皺了皺眉,怎麽自己會突然這麽不安?


    「怎麽了?」護國公關切地問道。


    「沒什麽」


    「你這些天也勞累了,下去休息會兒吧。」


    「沒事,我隻是總感覺好像有事情要發生一樣,最近這些天太平靜了,那西昌人丟了一個鎮以後,居然沒有任何動作了,他們不可能會這麽甘心的。」


    「嗯,我會派人盯緊他們那邊的動作。」護國公皺了皺眉,也覺得以阿木古孜的性格,不可能會這麽痛快大方的將一個鎮就這麽被東朔給攻占了而不做任何反擊。


    反常必有妖,隻怕阿木古孜暗地裏已經在偷偷摸摸的做些什麽動作了吧。


    依依談完了事情,便出了帳篷,瞧見了帳篷外的地上蹲了兩個人影,一大一小,依依走了過去,便瞧見是自己帶迴來的那個茗茗和小潘兩個人在玩石頭。


    依依道:「你們兩個,這大太陽底下玩也不嫌曬得慌啊?」


    小潘嚇了一跳,站起來哆嗦著說道:「軍師,屬下該死,不該在這裏貪玩。」


    現在大夥兒都輪著班去挖水溝引水,全軍營都忙得不可開交,就想著早日將水引進軍營裏來,他卻躲在軍營裏偷懶,跟個小孩玩。小潘有些害怕,自從護國公來了以後,護國公治軍極嚴,軍營裏頭已經好好多人被護國公懲罰了,小潘生怕自己被軍師逮著了,也會被懲罰。


    茗茗抬起了稚嫩的臉龐,她原本被虐待得蠟黃消瘦的小臉現在也已經有些水潤,臉上也長了些肉,便顯得圓了些,她青嫩的聲音響起:「公子,沒有人陪我玩,他們都不陪我玩,隻有潘哥哥陪我玩,我就糾纏著他陪我玩石頭。對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說可以將我安置到綏元鎮去嗎?我什麽時候可以去啊?我不想在這軍營裏了,一點都不好玩,那些士兵都兇巴巴的,我都不敢看他們。」


    依依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別著急啊,快了啊。」


    「我去綏元鎮以後,你會不會也跟我一塊去啊?」茗茗眨著一雙清澈的星星眼,眼裏波光粼粼。


    依依笑著搖搖頭,有些寵溺地說道:「我不去」。


    茗茗剛剛還有些高興的臉瞬間變得失落,垂下了臉,嘟著嘴巴說道:「那我也不想去了。」


    「茗茗乖,那邊還有很多小朋友可以跟你一起玩的,我若是有時間,也會去那裏陪你玩的,好不好?」


    「哦,好吧。」


    茗茗雖然有些不高興,仍舊十分懂事聽話地應承了下來。


    依依覺得困得慌,便獨自迴了帳篷睡覺,可是卻睡得不是很踏實,翻來覆去許久才睡著了。


    東朔北疆,淩軒快馬加鞭地往北疆趕,隻要再過一個半時辰,就能趕到北疆軍營了,自己總算是能在皇上規定的期限內趕到北疆了。


    不過越靠近北疆,淩軒的心事就越沉重,自己似乎離夏依依越來越遠了,將她留在西疆,會不會有危險?那個阿木古孜跟自己放言要對付夏依依,護國公和紅菱他們能不能保護好夏依依呢?


    淩軒猛的搖了搖頭,將擔心夏依依的念頭給甩到腦後去,夏依依都想跟自己決裂了,她安不安全也不關他的事,要操心也是該許睿去操心,夏依依不是老實念叨這許睿好嗎?夏依依竟然親口告訴他,許睿比他好,比他有禮儀,許睿懂她。


    淩軒一想到這,心裏就更是猛烈地抽著疼,他眉頭緊緊一鎖,不知不覺間又狠狠地抽了一下馬屁。股。


    閃電哀嚎一聲,這幾天它右邊的馬屁。股都被打腫了,右邊屁。股明顯的比左邊屁。股高出許多來,跑起來都疼得不行,真不是的王爺究竟心裏怎麽就不痛快了,老是拿它撒氣,若是閃電能開口說話,真想質問王爺為何要這麽對它。


    淩軒跑著跑著,剛剛那緊鎖的眉頭就鎖得更緊了,他放慢了速度,前麵就是一條湍急的河流,河麵有幾十米長,上麵僅僅隻有一個繩索和木板搭起來的懸空橋,若是騎馬快速奔跑過去,那個木橋必定會晃得很厲害,隻能下馬牽著馬走。


    他隱隱覺得這條湍急的河流上那個隨風晃蕩的繩索橋有些不太尋常,河對麵的那片樹林裏似乎暗藏殺機。


    倘若敵人要在這條繩索橋上動手,他在橋上隻怕會進退兩難,若是橋被動了手腳,他在橋中心的時候,橋若是斷了,就更加麻煩了。


    淩軒下了馬,牽著閃電往河對麵走去,一邊走,一邊仔細查看著對麵的樹林裏的動靜。


    走到橋中央的時候,一支、兩支、三支,緊接著一大波密集的箭雨朝淩軒飛了過來,淩軒連忙抽出箭擋開了那些箭,還要照顧著閃電不要受傷。


    閃電看著王爺在危難的時候還要保護它,閃電這幾天被王爺抽得屁。股疼的怨恨也一掃而空,滿心的都是感動。


    這條橋十分的狹窄,沒有辦法從旁邊移動身形來躲避箭雨,他們現在就是一個隻能前進後退不能左右的活動箭靶子。淩軒格擋那些箭雨格擋得十分吃力,但是依舊能夠艱難地往前移走。


    如果僅僅是淩軒一個人的話,淩軒完全可以運用輕功飛身到對麵樹林裏去跟那些人打鬥,這些箭雨在淩軒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麽,可是淩軒若是飛走的話,閃電就必死無疑。如果是一匹普通的戰馬,忍痛犧牲也就罷了,但是閃電卻是這麽多年來,一直跟著自己在北疆作戰的親密夥伴,淩軒把它當成是自己的戰友。


    河對麵樹林裏的黑衣人首領瞧見自己放的這些箭雨根本就不能傷得了杜淩軒,杜淩軒還真的不愧是戰神,自己雖然從來都沒有跟他照過麵,這還是第一次見麵,果然聞名不如見麵,這杜淩軒的武功還真是不賴。


    黑衣人首領瞧見這個局麵,如果再不採取第二個措施,杜淩軒就能漸漸地衝過來了。


    黑衣人首領揚手低聲說道:「解繩」!


    「哢嘣」一聲,那個繩索橋的下麵兩條繩索應聲而開,鋪在上麵的那些木板也嘩啦啦地往下掉,剛一掉落進河水中,就被那些湍急的河流給沖走的,有幾塊木板甚至被漩渦給卷了進去,木板在漩渦裏幾經沉浮,才浮出水麵,跟著水流流了下去。


    淩軒在木板下沉的一瞬間,立即運用輕功淩空在半空中,可是閃電哪裏會輕功啊?隻能嘶吼一聲,便跟著那些木板往下沉。淩軒連忙去拽閃電的韁繩,然而卻沒有什麽用處,這韁繩隻是拴著閃電的鼻子,就這麽一個著力點,哪裏能吊得住閃電這龐大的身軀?若是這麽吊掛著,隻怕會把閃電的鼻子給拉斷吧。


    淩軒隻得跟著閃電一起跳入河中,雖然閃電在淺淺的河水中,還會一點點浮水,可是在這湍急的河水中,閃電就不會浮水了,閃電龐大的身軀一掉進河水,就濺起了巨大的水花,好似投了一顆魚雷到水中一樣,那揚起的水花好像是一圈升起的水幕一樣遮擋了河對岸的黑衣人的視線。


    待水花落下的時候,那個黑衣人頭領眨了眨眼睛,剛剛那匹馬掉下去的地方哪裏還有馬和軒王的身影,隻有那水麵上還留有剛剛掉下去的那個巨大的水洞,那個水麵還沒有恢復平靜。


    那些黑衣人也被這個場景給疑惑了,這一人一馬掉下去之後,怎麽這麽快就沉到水底死了不成?按理說不應該是在河裏掙紮一番才會被河水溺死的嗎?


    一個人走過來說道:「太子,他們該不會就溺死了?」


    那個黑衣人首領不是別人,正是北雲國的太子趙熙,「第二戰神」,他之前收到信息說殘疾半年的軒王竟然已經被治好了,而且還要來北疆跟他打戰,他便迫不及待地要來北疆跟軒王打一場,自己一直屈居第二,心裏有些不服氣,倒是要看看,他軒王究竟值不值得成為「戰神」。


    趙熙的眉毛一皺,眸子縮了縮,聚了光緊盯著他們掉下去的那個水麵,那個水麵已經恢復了常態,除了湍急的河水激起的波瀾,再無其他任何異處。


    趙熙心中一凜,暗道一聲不好,隻怕軒王已經從河底遁走了吧。


    「讓大家警醒著點,軒王絕不可能就這麽被水給溺死了。」


    「是」


    那個人雖然有些不相信,倘若是淩軒一個人的話,他從水底遁走倒是完全可能的,然而還有一匹馬啊,可是沒有見那匹馬浮出水麵,難道連馬也會遁水不成?那人但還是按照趙熙的指令下去傳令去了。


    他們的命令剛剛傳達下去,還沒有來得及領會趙熙話中的意思,他們麵前的河麵上便突然淩空躥出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


    淩軒拿著劍,用力往前橫掃一揮,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黑衣人都已經被淩軒的劍給橫掃得飛了出去,一個個驚恐地睜大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如閻羅王般的黑袍王爺,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軒王竟然這麽快就從河中央遊到了河對麵了,他們頭腦中剩下的最後影像就是軒王拿著劍,猶如死神降臨一樣,便咽了氣。


    趙熙倒是反映快,在淩軒躍出水麵的一瞬間就從地上飛上了半空,拿起劍就跟淩軒打鬥了起來。


    閃電落後淩軒一步,從河底站起了身,噗噗地狂吐了幾口水,才緩過來氣。


    剛剛閃電和淩軒掉落入河水中的時候,淩軒運足了內力,憋了氣在閃電的身後,拽著閃電沉入了水底,然後推著閃電迅速地往河對麵而去。


    閃電又不會憋氣,在水底下被迫喝了幾口水,好在淩軒抵達岸邊的速度夠快,閃電才不會被溺死,不過還是被嗆得不行。


    趙熙冷哼一聲,說道:「軒王,久聞其名了。」


    「想不到一向正直的趙熙,居然淪落到跟阿木古孜一流,也幹上這種伏擊人的勾當來了。」


    「承蒙軒王看得起在下,不過在下一向認為,隻有勝利者,才有資格說話。」


    「隻怕你沒有資格!」


    淩軒說道,眼神一凜,提劍就上前跟趙熙打了起來,雙方打了幾十個迴合,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不過軒王攻打得較為輕鬆,而趙熙則有些吃力。


    那幾個在剛剛那一波劍氣中存活下來的黑衣人連忙拔劍上前就跟趙熙一起攻打起來,趙熙有些不悅,這些人真是多管閑事,這個時候就來攻打,倒顯得他真的打不過杜淩軒一樣。然而趙熙也沒有開口阻止他們,自己的武功確實沒有淩軒的武功高,打下去,自己雖然不會斃命,也能逃脫,但是這樣拖延下去也不好,還不如速戰速決。


    那幾個人的武功也不弱,加上趙熙的武功本來就高,淩軒便打得十分吃力了。


    淩軒眉毛一皺,這趙熙跟阿木古孜還真的不是一個水平上的人,趙熙的武功隻比自己弱了一點,自己前幾天,對付三十個黑衣人還有阿木古孜都能打得他們個落花流水,可是現在,自己對上他們這幾個人就已經十分吃力。


    看來這趙熙的「第二戰神」的名號還真的不是虛的。


    又打了幾十個迴合,淩軒就有些打不過了,淩軒若是再打下去,也還能打,隻是勢必會遲到,誤了去軍營報導的時間,就是違反軍令了。


    然而淩軒還是很想在這裏就將趙熙給了結了性命,免得趙熙迴了北雲國以後,帶著兵馬來攻打他就更是難以應付了。


    淩軒連忙加強了功力,主要集中力量攻擊趙熙,連番著出了幾個絕招,打得趙熙一陣後退,手臂上瞬間就多出了一條劍傷。


    淩軒這一加了功力,整個戰局就瞬間逆轉,打得趙熙一直處於下風,趙熙暗暗感嘆,這個軒王的武功還真不是蓋的,他最初的時候竟然沒有使出全力,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使了幾成功力。


    趙熙便也加了幾成功力,迎了上去,兩人都加了功力,這周圍的樹木更是被削的七零八落的,整個樹林裏響起了乒桌球乓的打鬥聲,兩股白色的劍氣在半空中相交,閃出了紅色的火花,兩股劍氣再穿插過對方的劍氣,奔向了外界。


    他們兩個人打得越發的兇猛,那幾個黑衣人幾乎都難以靠近,難以加入他們兩個人的打鬥之中,隻能站在外圍對著淩軒時不時地擊上幾劍。


    這種感覺就像是遊戲裏麵打怪獸一樣,兩個大boss在激烈的打鬥,打得火光四起,而周圍圍著的那些小怪就隻會慫慫地往大boss身上砍刀子,完全沒有大招可放。而那個大boss幾乎完全無視這些小怪,眼裏隻有跟他打鬥的那個大boss。


    正在幾人打得難捨難分的時候,遠處的空中「咻」地升起了一個信號彈,趙熙有些惋惜地看著那個信號彈,雖然現在他沒有贏,可是他也沒有輸,他相信如果打持久戰的話,淩軒以少敵多,勢必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那個信號彈是他安排在那邊的屬下放的,提醒他東朔來援軍了。


    趙熙連忙給那幾個人使了個眼色,便迅速地策馬就跑,趙熙大喊一聲,「軒王,今日沒有打痛快,將來,我們在戰場上一較高低。」


    淩軒連忙跨上了閃電的背,就往趙熙逃跑的方向追去,那幾個黑衣人便往淩軒這邊放箭,淩軒一邊抵擋著箭雨,前進的步伐便是慢了下來,幾經追趕,趙熙便已經跑得沒了蹤影,淩軒恨恨地收了劍,便往北疆的地方跑去。


    迎麵便是瞧見了夜影帶著人往這邊趕過來,淩軒已經許久未見夜影了,這會兒一見夜影那瘦削下去的臉龐已經黝黑,鬍子也冒出來了,鬢角的兩縷頭髮迎風飄揚,跟在軒王府的時候的樣子不同,他又變迴了以前他們兩個一起在北疆抗敵時候的模樣。


    夜影的身後還跟著丁大力,丁大力依舊是以前那副邋遢模樣,一看見軒王便是十分熱絡地快馬奔了過來,一邊奔跑一邊喊道:「王爺,屬下可算是把你給派來了呀。」


    丁大力一張開嘴巴,便露出了兩排有些泛黃的牙齒,滿臉的濃黑鬍子長得有些長,他見到軒王那依舊挺拔的身影,丁大力有些哽咽,眼裏泛著些許淚光,在月色的照耀下漣漪著流光。


    淩軒一見到他們兩個,仿佛時光迴到了以前,淩軒的心裏一震激動,以前,他以為他再也迴不來北疆了,這一輩子也就隻能坐在輪椅上了,見不到這些他的舊部了,現在他還能見到自己最好的弟兄們,都要感謝夏依依幫他治好了。


    丁大力一衝過來,並沒有敢像當初迎接夜影一樣衝上去抱他,丁大力衝到了淩軒跟前,咧嘴笑著,又喊了一聲「王爺」,淩軒臉上的神情也有些動容,微微頷首。


    王爺還是那個樣子啊,以前的王爺還是單身,現在王爺都已經迴去成親了,怎麽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這麽冷冽。


    丁大力感覺自己的一廂熱情都被王爺冷冷的表情給澆滅了,丁大力便將自己的熱情轉移到閃電的身上,丁大力用手拍了拍閃電的頭,說道:「嗨,老夥計,這麽久沒有見,你也沒有變啊。」


    閃電有些不舒服的哼哧一聲,馬眼裏有些水腫還布滿了血絲,丁大力捧著閃電的長長的馬頭看了一下,說道:「王爺,這閃電怎麽了?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本王在路上遭到了趙熙的伏擊,我們在前麵那條繩橋上,他們將繩子解了,我們便從中央掉進了河裏。」


    「啊?那它還能有命迴來啊?」


    淩軒撇了他一眼,輕哼道:「有本王在,它還能死得了?」


    說罷,又揚了一鞭子在馬屁。股上,直接就往北疆軍營裏趕去。


    閃電痛苦地哀嚎一聲,王爺啊,你要是抽馬屁。股,能不能將馬鞭換到左手啊?換邊屁。股抽行不行啊?老馬這條命不是死在河裏,而是要死在王爺的折磨裏了。一路上就將滿腹的怨氣都發泄在了它的身上了,拚了老命的奔跑,還沒抽腫了屁。股。


    「你們怎麽來了?」


    丁大力滿臉帶笑,「我見天問都已經來了一天了,王爺還沒有來,末將估摸著都快到了時辰了,末將有些擔心你的安危,末將又這麽久沒有見過你了,著實有些想你,就趕緊著跑出來迎接你了。」


    「本王能有什麽危險,誰要是遇上了本王,有事的也是他,不是本王。」


    丁大力的嘴角抽了抽,王爺還是這麽嘴硬,丁大力硬著頭皮說道:「王爺,末將跟夜老弟與那趙熙打了這麽久,吃了不少的虧,這個趙熙可是個厲害角色,你可要當心著點。」


    淩軒的眼眸抬了抬,說道:「本王剛剛已經跟他交過手了,他的武功確實是高,不過還不是本王的對手。」


    夜影說道:「趙熙不光是武功高,他的排兵布陣也十分厲害,可謂是文武雙全。」


    淩軒冷冷的聲音隨風灌入了夜影的耳朵:「你倒是挺會漲別人威風滅自己誌氣,還沒見過你這麽誇獎過哪個敵人了。」


    夜影臉上的肌肉僵了僵:「屬下隻是按事實說話。」


    「行了,本王知道了,以後會當心一些的。」


    淩軒想起了剛剛趙熙逃走的時候說的話,既然他這麽想跟自己在戰場上一決勝負,那本王一定要在戰場上打敗他。讓夜影看看,什麽才是文武雙全,文韜武略。


    淩軒一趕到北疆,整個北疆的戰士都轟動了,無論淩軒走到哪裏,無論那些士兵當時在做著什麽,全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朝著淩軒行注目禮,他們哽咽著,激動著,王爺迴來了,北疆有希望了,一定能將北雲賊子趕走。


    淩軒一路走去,原本那些吵吵嚷嚷的士兵瞬間變得安靜,整個現場都變得十分的肅穆,好似迎接英雄歸來一樣,崇敬中帶著些許感動,感動著帶著些許畏懼。


    淩軒大步跨進了大軍帳,誌王正高高地坐在主位上,誌王看著淩軒站著走進了帳篷,雙眼如注,眼中的狠歷和決絕依舊,腰上挎著的那把長劍正是誌王日思夜想想得到手的上古神劍--天潭寶劍,這把寶劍就是大年夜的時候,夏依依從阿木古力的手中贏過來的。


    不得不說,這把劍跟淩軒的氣質真的十分的匹配,誌王的眼中閃過濃濃的妒忌和恨意。


    誌王本想趁著淩軒殘疾,自己來北疆撈個功名,迴了京城,也好出師有名地坐上太子之位。可是沒有想到上次用計想將夜影等軒王的舊部打壓下去,卻不料被軒王給抓住了把柄,導致皇上都已經不信任誌王了,還聽信軒王的話,將誌王給撤迴京城。


    這算什麽?自己沒有功,反倒丟了幾座城池,需要軒王來救場,自己則灰溜溜地被人趕走,迴了京城以後,自己哪裏還能抬得起頭來,那些保持中立的大臣必定會牆頭草地倒向軒王那邊去。


    誌王在看見軒王又恢復健康的那一剎那,誌王滿腹的憤怒和怨念交織在一起,充盈了整個胸腔。


    他冷哼一聲,有些惱怒地指責道:「軒王可真是多情啊,這都受命來北疆了,還繞路去一趟西疆看軒王妃。」


    淩軒揚眉,誌王的消息還真的夠快,淩軒心裏有些打鼓,誌王都能得到的消息,隻怕皇上那邊也會得到消息吧,想來,夏依依在西疆軍營的事情,瞞不了了。


    淩軒冷哼一聲,尋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白澈十分體貼的給他地上了一杯茶水,淩軒端起茶,雖然自己已經渴了,但是淩軒依舊保持著一份優雅,他將茶杯端到了自己的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隻是將他那已經幹燥地幾乎要蛻皮的嘴唇濕了濕,旋即緩緩地開口道:「軍令裏隻說今日子時之前趕到就行了,可沒說這之前本王不能去哪兒,怎麽,本王跟王妃鶼鰈情深,誌王嫉妒不成?」


    除了淩軒,帳中其他人可都是以為這個夏依依就是以前和誌王相好的那個夏依依,他們沒有料到軒王竟然將這個事情給揭了開來,若是別人,隻怕是恨不得讓別人也緘口不言,他竟然直接在誌王的麵前提及,他就不怕自己的丟了臉麵嗎?


    誌王臉上的神情變了變,說道:「本王嫉妒什麽?本王後院的女子可比你多,你就那麽一個,著實少得讓人可憐。」


    「隻是你那滿院子的女人,也比不過一個軒王妃。」


    淩軒的唇角勾起,冷冷地說道,語氣裏充滿了挑釁。


    誌王的神色暗了暗,他絞盡腦汁在自己後院裏的那些女人名字裏搜索了一遍,還真的就沒有一個女人能比得過夏依依的。他暗暗後悔,當初自己做什麽就要信了夏娜娜那個賤人的話,竟然相信夏依依夜會男人失了貞,還聽信她的話,慫恿了母後將「失貞」的夏依依賜給了軒王。


    結果卻將一個最為難得的女人給拱手讓人了,現在他腸子都悔青了。


    誌王好似關切地說道:「本王也十分理解軒王去西疆見王妃,畢竟你雖然治好了殘疾,但是身上的毒還沒有解,是要抓緊時間和機會生個小世子的,不過你所剩時間不多,還是不要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軒王妃一人身上了。要不皇兄今夜給你送幾個水靈靈的姑娘?」


    誌王心裏卻在暗暗發笑,哼,真是老天有眼,之前自己還擔心治好殘疾的軒王會影響他的太子之位,不過,即便軒王再厲害又如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命都沒有了,他還拿什麽跟自己爭?自己已經派人去南青國找尋解藥去了,隻要一找到解藥,就立馬將解藥給毀了,不給軒王任何存活的機會。


    淩軒的眉毛皺了皺,沒有解藥,自己真的沒法跨過這道檻了,不過淩軒麵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冷冷道:「不必,本王並不在乎有沒有後。」


    「你不在乎,可是父皇和你母妃在乎的。」


    「本王的私事,跟他人無關。」淩軒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久,話鋒一轉,鼻子冷哼道:「你現在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


    誌王緊閉的雙唇暗暗咬了一下牙,這個杜淩軒,竟然這麽沒有任何委婉的語氣,直接當著幾位將士的麵就像是趕叫花子一樣將他趕迴去,道:「本王還沒有跟你交接了。」


    淩軒的眼眸都懶得抬一下,繼續抿了一口茶,道:「有什麽好交接的?你的功績一目了然,不就是丟了幾座城池嗎?還有什麽?」


    誌王被他這麽直直地諷刺了一番,再也無法保持這表麵上的還算「和氣」的氛圍,他怒道:「這還不是你帶出來的手下太沒用?上了陣也殺不了趙熙,用的計謀也十分普通,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本王在這裏根本就無人可用,別說本王了,就是你在這,你也會輸的一敗塗地。」


    「那是你沒用,何必賴上他人?你覺得本王的手下沒用,你怎麽不派你的手下出馬?隻怕你的手下全都是一些飯桶,沒法拿出手吧?」


    「你!哼。」誌王氣得倏的站了起來,臉色氣得通紅,眼睛憤怒地盯著軒王,他的牙齒咬的咯咯的響,自己的貼身護衛驚雷武功在自己之下,自己帶來的幕僚也沒有白澈厲害,自己手下的人確實沒有軒王的手下有能力,自己的尾巴被軒王踩得那麽痛,可是自己也隻能叫喚兩聲,卻拿他沒有辦法。


    誌王說道:「你這時候嘴巴厲害又怎樣?本王勸你還是等你打贏了趙熙再來本王麵前說大話吧。你若是打不過,本王倒是看你有什麽顏麵迴去麵對父皇。」


    「你別先吃蘿蔔淡操心了,你先擔心你這次迴去要怎麽麵對父皇吧。」


    淩軒懶懶地將身子往後靠,靠在了椅背上,兩隻手搭在了椅子扶手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看著誌王,看得誌王心裏一陣不痛快。


    誌王氣得吹鬍子瞪眼,拂袖而去。


    西疆


    那密密麻麻的帳篷,籠罩在那朦朧的月色之中,帳篷裏的人也都入了夢香,帳篷在月色下投下了一片片陰影。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帳篷之間的陰影裏快速地穿梭著,躲避巡邏士兵的路線,動作輕且快,無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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