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


    許睿難以置信地看著鬼穀子那張嘴巴輕輕地啟動,說出了這麽兩個驚世駭俗的詞語。


    私奔,這是違背禮製的做法,會被宗族趕出去了,而他這個許家繼承人的位置也必定迫不得已要讓給許家二公子了。而且還會一輩子被世人所唾棄,嚴重的話,他們兩個還會被族人綁了浸豬籠的。


    他是一個讀書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就告訴他不能做這樣的事情,那是可恥的事情,可是現在家人又不同意,他似乎除了帶著夏奕遠走高飛,再也沒有第二條路了。


    鬼穀子定定地盯著許睿,已經將許睿內心裏的膽怯給看透了:「怎麽?你不敢?」


    「這個容在下考慮一段時間。」許睿暫時還沒法接受這麽一種極端的方式,他有些怯懦地說道。


    「哼」,鬼穀子就知道許睿沒有那個膽子敢幹這樣的事,鬼穀子冷哼一聲,便伸手做出請走的姿勢,道:「許公子還是早些考慮好,不要考慮太久了,就算夏奕有這個耐心等你考慮好,老夫可沒有這個耐心。你有大把的時間耗得起,可是女子的青春卻耗不起,你若是不行,老夫就給夏奕安排個好親事。」


    「在下明白」


    許睿有些自責和傷心,他現在有些惱恨自己沒有這個膽子帶著夏奕出走,也沒有這個能力勸服父母和宗族長老。他沒法達到夏奕的要求,而夏奕卻同樣不肯委曲求全來他府上當側夫人。如今許睿陷入了兩難的局麵,他沒有想到與自己情投意合的姑娘,在遇到了婚姻這道門檻的時候,卻難以跨越。


    許睿頹廢地走了迴去,嚴清說道:「師父,你怎麽又替夏依依私自做主啊?上次你就背著她要賢貴妃給她撤玉碟,還好被軒王阻止了,現在你又背著她跟許公子說什麽私奔,倘若萬一許睿想私奔了,而夏依依不想私奔,可怎麽辦?」


    鬼穀子冷哼一聲道:「老夫活了這麽多年,閱人無數,看人十分精準,許睿他的腦子裏全是一些規章禮儀,他沒有那個勇氣帶著夏依依私奔的,而且他身上背負得太多,他要考慮得太多,整個許府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倘若他不當這個繼承人了,就許家二公子繼承的話,二公子不過是個榆木腦袋,根本就挑不起這個重擔,到時候許家必定保不住四大商行之一的名號,許家宗親絕不會答應許睿做這個決定的,許睿必定會在宗親的施壓下而妥協。他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他沒有軒王的那份勇氣,若是軒王,哼,管他什麽破禮製,帶著依依就遠走高飛了。」


    「這麽說來,師父是希望夏依依跟軒王在一起了?」


    「若是以前,老夫也希望如此,畢竟他們兩個本就是夫妻。但是經過這次這件事,夏依依獨自去西疆,軒王不僅不派人去保護她,還要跟老夫這裏拿藥交換,老夫便也覺得他並不喜歡夏依依,老夫可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夏依依還是另尋個好人家吧。」


    「那你給她介紹個?」


    「她可不會甘心別人給她安排的親事,讓她自己去找去吧。」


    鬼穀子說完了之後,又重重地彈了一個爆栗到嚴清的腦袋上說道:「就知道在這裏瞎聊天,還不趕緊煉藥?煉完了趕緊去西疆。」


    嚴清癟著一張嘴,眼睛委屈地耷拉著說道:「師父,你不也是跟我聊得挺開心的嗎?」


    「老夫可以休息,你不可以。你自己煉藥,老夫去睡會兒。」鬼穀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便走出了廚房。


    「……」嚴清苦逼地看著鬼穀子迴去睡覺,自己又蹲了下去開始煉藥。嚴清吶喊一聲自己做什麽要當鬼穀子的徒弟啊?


    夏依依給傷兵營裏的士兵都診治完了,才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依依抬頭看了一眼凝香,這幾天凝香都沒有怎麽理她,就因為自己那天沒有好好陪著淩軒,結果她就生氣到現在,真不知道她怎麽就這麽替她的主子著想啊。這個凝香絕對的身在曹營心在漢,在這裏陪著夏依依,當夏依依的丫鬟,結果卻是一心一意地替軒王著想。


    依依便略過了凝香那張臉,看向了一直很冷漠的畫眉道:「夏子英那邊可有消息?」


    畫眉不會像凝香那麽管夏依依的私生活,隻會做好自己的本份之事,至於夏依依和軒王之間的情感糾葛,畫眉更是冷眼旁觀,她沉聲說道:「紅菱那邊傳消息過來說他們已經摸清了西昌士兵的巡邏時間和落線了,已經在山上悄悄地尋找了。」


    「嗯,那就好。等夏子英找到了以後,我就迴去了,在走之前,我再給軍營裏辦點實事吧。」


    依依站起身,走了出去,她們兩個便也連忙跟了過去,凝香見夏依依居然不理她了,就更是生氣了,十分不高興地跟在後頭。


    依依走進了大軍帳,對護國公說道:「護國公,我在這裏呆了這麽幾天,順變查看了一下這軍營裏的情況,我有一些想法想跟你說說,你看看能不能接受我的建議。」


    夏依依對外還是稱唿他為護國公,畢竟自己沒有公布王妃的身份,僅僅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軍師罷了。


    護國公這幾天來,看見夏依依真的將那麽多的士兵給治好了,還將傷兵帳篷裏都打理地潔淨整齊,一走進去,整個帳篷裏都透露著一股子朝氣,還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每個傷兵的精神麵貌也很好。根本就不像以前一樣,裏麵臭烘烘亂糟糟的,地上都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人走進去都沒有一個下腳的地方。


    而且夏依依將病人給分成了幾個區,按照病情的輕重和同類型給劃分開來,十分方便軍醫複查傷勢,整個傷兵區都有了極大的改善,那些士兵無一不是對這個醫術高明的軍師充滿了感激之情和敬意。


    護國公也十分欣賞夏依依了,覺得軒王當初勸他留夏依依下來是正確的。


    依依說道:「首先,這個軍營裏極度缺水,就那口小小的井水,供整個軍營裏頭做飯菜都不夠,洗菜都不夠了,有些菜,能將就著就都沒有洗菜了,更別提洗澡了洗臉了,士兵們都要走上很遠去河邊洗澡,這一來一迴也要花費不少時間,有時候又來不及趕得上緊急集合,他們都不敢偷偷跑去洗澡,每個人都臭烘烘的了,身上都長滿了虱子,鬍子拉碴,帳篷裏也髒亂不已。雖然這些,大家或許還能克服一下,畢竟這隻是一個衛生問題,但是有一個重大的安全隱患,你們卻沒有解決。」


    「什麽?」護國公有些驚喜地看著夏依依,覺得她這些天看似在忙著醫治病人,沒想到都已經將整個軍營裏的情況都沒摸清楚了,聽到她說安全問題,護國公有些想聽聽她說的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


    「你們這裏的帳篷安紮的十分雜亂,密度又十分大,儲存軍糧的帳篷和睡覺的帳篷離得非常近,如果敵人想燒軍糧的話,你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水滅火,若是有些風,稍微一吹,這一整片的帳篷都會被燃燒,屆時,損失不可估量。」


    護國公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我來的那一天就已經去查看了整個軍營,發現水的問題確實是整個軍營裏頭最為迫切需要解決的事情。」


    肖瀟道:「不錯,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這個周圍就隻有這一個地方有這麽一大片平整的草地給我們安紮帳篷,後麵那條河雖然有水,可是那條河邊的地勢太過崎嶇,並不適合安紮大部隊。」


    「我知道,可是我們沒有辦法安紮到河邊,但是我們有辦法讓河水來我們軍營啊。」


    「我們也想過這個方法,可是我們查看過地勢,河水在我們的南麵,地勢較低,我們軍營是在高地勢,即便是挖了小溝,也引不來河水的。否則我們也不會這麽些年來,都沒有水用,若是能挖溝來解決水源,我們早就挖溝了。」肖瀟說道,肖瀟對夏依依這種想法有些不屑一顧,他認為夏依依看到的這些問題都是太過明顯的問題,任何一個長了眼睛的人來這都能看出這些問題來,夏依依若是想通過挖溝將河水引進來,他就覺得夏依依在自作聰明。


    金維瞟了一眼夏依依,冷冷地哼了一聲,她一個女人在軍營裏當個軍醫治治傷患士兵也就罷了,這會兒還想插手軍營裏的事務,她還真的以為她就是軍營裏的軍師了?軍師的名號又不是皇上封的,而是他們替她隱瞞真實身份隨意叫的罷了,她還真的拿著雞毛當令箭了。這軍營裏的事情若是讓她一個女人來安排了,那要他們這些男人做什麽?他們還不如幹脆就迴老家,整個軍營讓她們這些女人折騰好了。


    哼,夏依依若不是護國公的女兒,軒王的妻子,他還能容忍她在這軍營裏麵瞎折騰?


    金維傲慢地扁著嘴巴,鼻孔朝天地說道:「你莫不是以為這大軍帳中坐的這幾個將領都是些飯桶不成?你當我們都不知道這軍營裏頭有什麽問題?還需要你來教我們?若是我們能解決這些問題,我們還能拖到現在?」


    金維這當著護國公的麵就直接給夏依依甩臉色,護國公的臉色暗了暗,這金維是皇上的親信,跟他們幾個根本就站不到一起去,護國公來了這幾天也就發現了,金維總是跟其他幾個將領不和,自以為是,若不是護國公在東朔有些威望,在皇上麵前還有些麵子,這金維隻怕是連護國公的指令也不聽了。表麵上雖然聽從命令,可是也沒少唱反調,三句話都離不開一個「請示皇上」。


    肖瀟說道:「金維,這問題嘛,確實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關鍵是沒有人能解決這個問題,若是她能夠幫我們解決這些問題,不是挺好的嘛。」


    「她最好能解決,否則,我勸她還是早些迴去,以免亂了朝綱。她若是在軍中幹了損害軍營的事情,休怪我不幫著你們一起隱瞞了,必定要傳信告知皇上。」


    金維的語氣十分不善,本來夏依依之前過來,她若是僅僅是為了找護國公和夏子英的下落的話,礙不著他什麽事,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誰料夏依依卻屢屢插手軍營裏的事情,好像她真的就是個軍師了。現在整個軍營裏的士兵都被夏依依給收買了人心,大家都念叨著她好。哪裏還有士兵念叨著金維好呢?金維聽那些士兵讚揚軍師讚揚得多了,金維心裏的嫉妒和不甘心就愈發的膨脹,恨不得立即將夏依依遣走,但是礙於護國公的份上,他也沒有去找過夏依依的茬,可是如今夏依依竟然找上門來,當麵說他們管理的軍營有問題,讓他如何不惱?


    倘若他們不肯將夏依依趕走,那他就隻能讓皇上來將夏依依趕走了,隻要自己將夏依依無官無職還插手軍事的事情報上去,皇上必定會懲罰夏依依,說不定還會連帶著將護國公和夏子英一起懲罰,也許連肖瀟也懲罰,畢竟肖瀟可是護國公府上的人。


    金維這麽明顯的帶著威脅的話語讓整個帳篷裏的人都十分的不悅,不過他們也都隻能忍氣不吭聲,畢竟按照軍紀,夏依依是不能再軍中逗留,更何況她還插手軍中的事情呢?夏依依本來就不占理,即便金維按照規矩將事情上報給皇上,他們也無話可說。


    可是法理之內不外人情,夏依依又不是奸細,她留在軍營裏也確實是對軍營帶來了莫大的幫助,撇去了那些規矩而言,夏依依還真的是一個好軍師。


    他們幾個人忍得住,可是大大咧咧的蔣副將確實藏不住肚子裏的話,他嬉笑說道:「金副將,你這莫不是不如人了,麵子上過不去了吧?就故意針對她。」


    「你在瞎說什麽?我不過是按照軍規,就事論事。」金維梗著脖子瞪了迴去。


    「金副將,咱們不如來打個賭,若是夏依依能解決這軍中的水源問題,解決了我們這帳篷裏幾個男人都無法解決的事情,你往後就不得再提上報皇上的事情。否則,這報上去了,不知道皇上是責怪她違了軍規,還是責怪你無能呢?一群大老爺們比不上一個女子的智慧,可真夠丟人的,自己捂著都來不及了,你還上報給皇上聽?」


    蔣副將斜斜的笑道,果然,那金維一聽到蔣副將後半段話,金維立馬就猶豫了,他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哼,也要看她能不能解決,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麵。」


    凝香的嘴角抽了抽,蔣副將這是在幹嘛,竟然直接跟金維打賭了,若是夏依依沒有辦法解決水源的問題,蔣副將這麽惹火了金維,金維必定會將夏依依的事情上報,那夏依依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凝香有些責怪蔣副將將夏依依給逼到了死胡同裏頭,便狠狠地瞪了蔣副將一眼。


    蔣副將知道凝香這幾天心情不好,蔣副將都不敢去招惹她,天天默默地看著凝香氣鼓鼓地跟在夏依依的身後,這會兒凝香還是第一次主動找他,雖然隻是眼神上的找他,蔣副將的心已經高興得飛起了。


    蔣副將便朝著凝香放了一下點,滿臉堆笑,凝香見他竟然當眾調戲她,惱羞成怒,更是狠狠地迴瞪了他一眼。帳篷內的幾個人可都是人精,老早就已經發現了蔣副將的變化了,瞧著蔣副將一天刮一次鬍子,將頭髮梳得溜光亮,每天光鮮亮麗的往凝香跟前湊,他們還能不知道蔣副將的心思嗎?


    金維冷冷地哼了一聲,若是夏依依沒有解決水源問題,就別怪他到時候上報的時候將凝香和蔣副將也一起上報,罪名叫穢亂軍營。


    夏依依朱唇輕啟道:「我去查看過地勢,雖然軍營處於高地勢,但是兩個的地勢並沒有相差太高,挖水溝再加上安裝水車,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水車?」


    「不錯,水車就能將低地勢的水引到高地勢,我們挖水溝的時候,不要一條挖到底,而是一節一節的挖,每一節都是南邊挖淺一些,北麵挖深一些,這樣就能保證這一節水溝是南麵地勢高,北麵地勢低。然後下一節的起挖點再在高地勢開始挖,和上一節用同樣的方法挖,保證這一節水溝裏的水是從南麵向北麵流。」


    肖瀟點點頭,「嗯,這樣將水溝裏挖的深度不一樣,就能保證這一節水溝裏的水能從南向北流,但是按照你的說法,下一節的起挖地勢要比上一節的結束地勢要高,這樣的話,上一節的水流過來就沒法流到下一節去啊。」


    「這個地方,水車就要起作用了,每兩個節點的交匯處安裝一個水車,就能將低地勢節點的水運輸到高地勢節點上去。」


    肖瀟一臉茫然:「聽不明白」。


    依依便又解釋了一遍,蔣副將習慣性地撓了撓頭,即便現在他的腦袋上已經沒有虱子了,可是常年形成的撓頭習慣已經改變不了了,蔣副將嗬嗬地笑道:「我還是沒有聽明白,不知金副將有沒有聽明白?」


    金副將被他點名了,有些不悅,沉下臉來,不得不說了一聲:「沒有」。


    護國公說道:「老夫倒是聽明白了一些,你所說的這個東西能將低處的水舀起來倒到高處,可是這個東西我們也沒有見過,更不會做啊。」


    依依說道:「我畫個圖紙出來,你們到時候就找一些木匠做好就成了,先做一個,試試效果,若是能用得上,就立馬動手挖水溝。」


    「好」


    依依出了帳篷,蔣副將便連忙跟了出來,凝香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蔣副將朝她笑了笑,便跟上了依依的步伐,說道:「軍師啊,我跟你商量個事。」


    「什麽事情?」


    「我想給她們兩個人贖身,你盡管開價。」


    依依對著他哂笑了一下,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隻能贖一個」。


    「嗬嗬,你就不能通融通融,贖兩個嗎?」


    依依笑道:「做人不能太貪心了,兩個都贖走了,誰來伺候我啊?」


    哦,也是哦,蔣副將毫不猶豫地說道:「凝香」。


    凝香狠狠地踢了一腳蔣副將道:「要你多管閑事,不要你贖身。」


    蔣副將一副受傷的表情,「凝香,我這是為你好,你怎麽就不領情啊?恢復自由之身不好嗎?」


    「不好,要贖身,我也不要你贖身。」


    凝香瞪著一雙杏眼,氣鼓鼓地迴擊道。


    「嗬嗬,我就喜歡你跟我生氣的樣子。」


    「呸,不要臉。」


    蔣副將道:「軍師,她又沒有人身權利的,要不要被你賣掉,她又不做了主,你要不直接將她的賣身契賣給我吧。多少錢,你隻管說。」


    依依笑嘻嘻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一百兩?」


    「不,一千兩」


    蔣副將跳腳說道:「這外麵普通的丫鬟也就幾十兩銀子一個,我這都已經給你開了高價了,你怎麽還獅子大張口啊?一千兩,都夠買一個大宅子和好多畝良田了,有了這些,後半生都無憂了。」


    「可是我們凝香就不是普通的丫鬟啊,她可是有武功在身的。」


    「那也不值這個價的」


    依依奸笑著佯裝聽不見:「你說什麽?我沒有聽見,再說一遍。」


    蔣副將連忙改口道:「值得值得,我贖她迴去又不是當丫鬟的,自然不能按照丫鬟的價格買了。」


    「哦?你贖迴去當什麽的?」


    依依臉上的笑意更濃,眼睛都笑的彎起來了,那雙原本圓圓的眼睛都已經彎成了月牙狀。


    「軍師這是明知故問,逗弄我玩呢?」蔣副將雖然大大咧咧的,在凝香麵前也沒少說一些逗弄她的話,可是現在要在王妃的麵前說那些話,蔣副將還真的有些說不出口。


    「不告訴我,我可沒法將她贖給你。」


    「行,行,我說,我想娶她。」


    一向厚臉皮的蔣副將說完這句話,竟然也滿臉通紅了起來,都不敢直視夏依依和凝香的眼睛了。而凝香就更是臉上紅通通的,就連脖子都紅了。畫眉則是在一旁忍著笑,投了一個看好戲的神情給凝香。


    凝香連忙求著夏依依說道:「不行啊,公子,你不能把我贖給他。」如果自己的賣身契到了蔣副將手中的話,那自己真的就沒有辦法了,


    依依說道:「我可不想天天看丫鬟的臉色,氣得我吃不下飯,還不如早早地將你送走。」


    凝香這個時候可是怕真的會被夏依依給送走,連忙求饒道:「公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給你臉色看了,求求你,不要將我贖給他。」


    「真的?以後不給我臉色看了?」


    「不了,不了,我真的錯了。」凝香都快要急哭了,連忙地搖著夏依依的手請求。凝香這段時間都和夏依依打成一片,因為夏依依沒有架子,也沒有將她們兩個當丫鬟看,而是當姐妹看,凝香幾乎都要忘了自己和夏依依,一個是丫鬟,一個是主子。凝香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生死大權都抓在夏依依的手中,凝香見夏依依都不肯答應,凝香連忙就要下跪求饒。


    夏依依眼疾手快地將她給扶了起來,說道:「我是逗蔣副將玩的,哪裏就能將你贖給他?他們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嗎?你們兩個的賣身契都是在王爺的手上,我又沒有拿著你們的賣身契,我哪裏來的權利支配你們。而且你們這次來西疆保護我,可不是我安排你們來的,是王爺安排你們來的,你們的主人可是王爺,不是我。」


    凝香一聽,心裏就暗暗鬆了一口氣,跟夏依依道謝一聲就站了起來。


    夏依依跟蔣副將說道:「蔣副將,你不要介意啊,我剛剛不過是跟你開玩笑的,沒有什麽一千兩銀子贖她的事,我的手上沒有她們兩個的賣身契,我沒法答應你,你若是想贖她,你就去找王爺吧。」


    蔣副將一陣鬱悶,這夫妻倆搞什麽名堂?不就是贖一個丫鬟嗎?又不是多大的事,還踢什麽皮球。


    蔣副將說道:「軍師,我那天已經去跟王爺提過了,不過王爺說現在她們兩個就是支配給你使喚的,雖然賣身契在王府裏,但是決定權卻在你手上,你可以做任何決定。」


    依依心裏一驚,淩軒在外人麵前還真的肯給自己麵子,竟然將決定權交給自己,在這個男權社會,他肯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想來當時淩軒跟蔣副將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跟淩軒還沒有吵架。可是後來吵架了,兩人的關係都變得那麽僵硬了,自己也不好做主決定王府上的事情了。


    依依苦笑道:「算了,我可不想得罪王爺。再說了,凝香現在可不願意跟你走,我若是違背她的意誌將她贖給你,我才是對不起凝香呢。你若是真有心想娶她,就等她真心想跟你走的時候,再求王爺放人吧。」


    凝香忙不迭地說道:「對對對,公子說得對,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反正過段時間,凝香就會跟著夏依依迴京城了,也許這輩子都見不著蔣副將了,哪裏還用得著管他啊?


    蔣副將確實沒有想到凝香的想法,反倒笑著說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以後會有轉機?以後你就會答應我了?」


    凝香沒有理會他,哼了一聲轉頭不看他,依依也懶得跟他們再說話,自己鑽進了帳篷裏畫水車的圖紙。


    依依將畫好圖紙交給凝香,要凝香照著畫了一副一模一樣的,凝香疑惑地說道:「公子,為什麽要我照著畫一遍?你自己畫好的這份交上去不行嗎?」


    依依笑著說道:「我這個是底圖啊,我留著自己看,我已經很累了,你就幫我照著畫一下啊。」


    「哦」


    凝香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便是低頭畫了起來,並沒有懷疑什麽。隻有依依知道,自己是怕將自己的遞上去以後,護國公一定會看出來她和夏依依原主的字跡不太一樣,到時候護國公肯定會生疑。


    第二天,水車就已經做好了,護國公派人將水車抬進了河裏,靠著河邊斜斜的放著,果然當上流的水沖了下來的時候將水車給帶動著轉了起來,水車上的小木盒子舀了水就往上轉動,然後傾瀉在岸邊。


    護國公連忙叫好:「真的能將低處的水運輸到高處啊。」


    蔣副將跟旁邊目瞪口呆的金維捅了捅,說道:「這會兒,輸得心服口服了吧?」


    哼,金維有些恨恨地哼了一聲,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還能設計出這樣一個東西來,隻要解決了低水高送的問題,這挖個水溝,還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嗎?


    金維打賭竟然輸了,他恨恨地甩了一下手,悻悻地離開了。


    這第一台水車試好了以後,消息傳到了軍營,整個軍營都歡唿雀躍了起來,以後再也不用愁沒有水用了,以後就可以在軍營裏痛痛快快的洗澡了,什麽時候想洗個手也有水洗手了,以後的飯菜裏也沒有泥巴了。他們對這個新來不久的軍師更是充滿了崇拜之情,這個軍師一來這裏,都是給他們帶來了實質性的好處,比起那個被皇上派來的金副將每日裏啥事不幹,就知道揪著他們的缺點一頓痛批的人好太多了。


    他們為了能用上水,一個個的士氣高漲,擼著袖子拿著鐵鎬就興致勃勃地想要去挖水溝了。


    護國公為了早一點能引水過來,從河裏試了水車以後就連忙迴軍營規劃水溝路線,安排人手去挖水溝。


    依依說道:「我還有一個建議,要是挖水溝的話,我們同時將軍營裏也重新規劃一下。」


    依依這一次開口說話,那金維再也不敢多話了,即便心裏有些怨懟,卻也不敢再像昨天一樣懟夏依依了,隻怕他一開口,就要遭到全軍的攻擊和唾罵了。


    護國公見過了水車的效果,對夏依依就更是欣慰了,他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自己的女兒還有這方麵的才能呢?以前隻知道夏依依會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卻不知道她有這些才能,而夏依依卻將這一切都推到了死去的夫人身上,說是以前夫人悄悄請了大夫教她醫術的。


    護國公的口氣變得有些誠懇道:「你隻管說來。」


    「我們需要把軍營裏的帳篷重新安紮,將儲存軍糧的帳篷單獨放在一個地方,跟其他的帳篷隔離開來,以防附近的帳篷失火連累到那個軍糧帳篷,旁邊挖一條水溝,將住宅帳篷按營和班排列整齊,並且每個班為一個單位,帳篷旁邊放置一個大水缸,萬一失火了,可以有水救急。另外水溝挖到軍營裏的時候,可以將竹子挖空,一個接一個地接起來,保證每二十個帳篷前有一根竹子接過來的水,最後,水通過水溝排出去,各個營區的人用水也方便了。」


    依依是想著用竹子代替自來水管,將引到軍營裏的水分布到營區各個角落,他們用水也就方便許多了,不用特意跑到夥房這邊來拎水了。


    護國公倒是聽明白了夏依依的意思,畢竟用竹子引水的事情他也見過,此時聽夏依依這麽說,他覺得夏依依的想法很好,既然要做引水過來的事,就一次性做全了。


    「嗯,老夫即刻去安排。」


    依依補充道:「等水來了以後,就要安排大家將帳篷裏的東西全都清洗一遍,要保持軍營裏的整潔。」


    護國公點點頭,這個軍營裏頭確實是髒亂地不成樣子了,隻是以前沒有水,他也不好多批評他們原先的將領怎麽管理的軍營,等到有水了,必定要將整個軍營都煥然一新。


    木尋鎮


    阿木古孜在練武場練武,狠狠地將手中的劍一下一下地砍向對方,他心裏十分惱恨自己上次帶了那麽多高手竟然沒能殺得了軒王,自己帶去的人全都滅了,若不是自己早早地想好了一條退路,派了一個李鬼在岔路口將軒王引到另外一條路上的話,死的人就不是那個假扮他騎馬逃跑的李鬼了,而是他阿木古孜了。


    阿木古孜一向都自是武功高,雖然知道軒王的武功高,但是也沒有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這麽高,自己這一次真的是太過自信了,安排的人太少了,錯失了這次殺了軒王的機會。


    不過即便軒王即便逃脫了他的刺殺,也絕對逃不過趙熙的刺殺,雖然軒王是悄悄來西疆的,但是阿木古孜已經將軒王獨自來西疆的事情告訴趙熙了,趙熙一定會在路上刺殺軒王的。


    趙熙的武功在阿木古孜之上,真不知道一個「戰神」對上帶了許多幫手的「第二戰神」的時候,軒王會死得有多慘。


    阿木古孜一劍將陪練的那個人給刺死,狠狠地踢了過去,那個陪練的人的屍體便像是一個木頭一樣被他踢飛了開來。阿木古孜憤怒地說道:「真是廢物,本王跟你們這些廢物練武,難怪本王的武功沒有進步。」


    想來陪練武功都是點到即止,哪有這樣直接將人給刺死的?練武場裏站著的那些閑著的練武的人看著剛剛那個同伴的屍體已經被踢得老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他們的心裏一顫,生怕阿木古孜等會兒就點名要他去陪練,現在的阿木古孜身上的戾氣太重了,誰要是上去,就會是下一個被他刺死的人,他們這些陪練的人,可沒有一個人的武功能打得過阿木古孜的。


    阿木古孜轉身看向下麵站著的人,說道:「你們全都上來。」


    哼,軒王一個人能攻打他們三十個人,自己也要同時攻打三十個人,就不信自己打不過他們。


    那些人一直戰戰兢兢地,生怕阿木古孜點名讓他們單獨上去,這一聽,竟然是要他們全都上去,紛紛鬆了一口氣,大家一起攻擊阿木古孜的話,阿木古孜肯定打不過他們,隻要他們互相幫助,就不會死在阿木古孜的劍下了。


    他們互相使了一下眼色,吸了一口氣,提劍就飛了上去,一起攻擊阿木古孜。


    剛剛自信滿滿的阿木古孜跟他們打了不過幾招,就已經顧前不顧後了,被打得節節敗退,他身上的戾氣更重,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沒能傷得了他們,自己就隻剩下防守和躲閃的命了,自己跟軒王還真是有一大截距離。


    一個鼻子被砍斷了一截,眼睛也瞎了一隻的人緩緩地走了過來,看向阿木古孜的眼神裏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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