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擺好了格鬥姿勢,對付他們三個二流子武功的人,還是有勝算的,不過有可能會受傷,但是既然遇上了,就要努力拚搏,殺出一條生路來。


    三人舉刀齊齊向她砍了過來,依依正要跟他們打,眼前閃過三道銀色的光線,那三道銀光沒入了他們三個人的身體裏,他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痛苦的猙獰著臉,哀嚎一聲,舉著刀的手垂了下來,身體直直的往前栽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背後一把銀色的飛鏢郝然在目,正插在心髒的位置,鮮血如泉湧。


    這三個人背後的飛鏢都是同樣型號的,看來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能在瞬間同時命中三個人的心髒,將他們立即斃命。


    高手,絕對的高手。


    依依抬頭向前望去,凝香和畫眉從屋頂飛了下來,畫眉一臉冷漠的走過去從那三個男子的背後取下了飛鏢,在他們的屍體上擦了擦血跡,將飛鏢放入隨身帶的囊裏。


    這淡定的神色仿佛她剛剛隻是殺了三隻雞而已。


    凝香則立即奔過來緊張地拉著依依的手上下左右、前前後後地自信觀察了一下,確定她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幸好她沒有事,不然自己都沒法跟王爺交差了。


    凝香有些責怪地說道:「你怎麽跑這裏來啦?你看看剛剛多危險,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就要死在他們手中了。」


    依依在深山老林的客棧裏遇到了一群想要偷馬又要傷害她的小混混,自己跟他們鬥智鬥勇的,此時一聽到凝香熟悉的嘰嘰喳喳、嘮嘮叨叨的聲音,依依心裏還是一暖,頓時覺得親切了許多。不過依依沒有想到這兩個看著不起眼的小丫鬟居然有些這麽高的功夫。平時還真是小瞧了他們,她們在自己身邊也隱藏得真夠好的。


    看來杜淩軒身邊可是有不少的奇人。一個大才子幕僚白澈,一個機械天才天問,一個武功高強的夜影。就連當初撥到聽風院的兩個丫鬟的武功也有這麽高。


    不過依依還是板著臉,十分的不屑,一臉傲嬌的抬頭,朝凝香挑挑眉,「誰說的?你們不來我也能搞得定,我不是都已經搞定了五個了嗎?還能搞剩下的這三個?」


    「哪有?你明明就隻搞定了一個,這後麵的三個可是畫眉殺的。」凝香對夏依依搶功勞的行為嗤之以鼻,更何況就算是要搶功勞,非得把畫眉殺掉的人說成是她搞定的,可是她也沒有數對數呀,這地上就躺了四個人,哪裏來的五個?


    「你看那邊。」依依指了指屋裏頭被捆著手腳,在床腳邊團團坐的四個人。


    凝香往裏頭一看,屋裏頭居然已經有四個男人被綁了起來。她這麽瘦瘦弱弱的,又沒有什麽武功,怎麽做到的啊?凝香驚訝地說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就這麽做到的啊,我就說你們不出來我也能搞定的嘛。」依依轉身進屋,將自己的包袱拿著,說道:「人是你們殺的,你們自己處理吧,我可不想攤上人命官司,我先走了。」


    凝香苦巴著臉看著她,癟了癟嘴,王妃,你這樣真的好麽?我們可是為了救你啊,結果完事了你就跑了,讓我們善後?


    依依揚了揚眉,給了她們一個你們看著辦的眼神。哼,讓你們聽杜淩軒的話過來趕我迴去,我就要你們留在這裏慢慢地跟衙門糾纏吧。


    依依徑直就去馬廄牽烈焰,烈焰一看到依依來了,高興地伸了頭過來在依依的身上蹭了蹭,打了一個響鼻,抬起蹄子在地上刨了幾下,又興奮地甩了幾下尾巴,在身上拍了拍,掃去了一些灰塵,好似將身上打掃幹淨了好讓依依上來坐,一副殷勤討好主人的模樣。


    依依摸了摸烈焰的頭,將它的韁繩解開了,依依說道:「你這麽聽話,又不會亂跑,那我下次就不給你拴著了,免得你遇到了危險,跑還跑不掉,要是萬一那些人用刀砍你,你不就死定了嗎?」


    烈焰好像聽懂了一樣,吼吼地叫了兩聲,繩子一解開,它就興奮地從馬廄裏跑了出來,在院子裏歡騰地撒開蹄子跑了兩圈,慶祝它得了自由。


    依依牽著馬就出了院子,翻身上馬,夾了一下馬腹,就揚長而去。剛走了沒有多久,凝香和畫眉就緊跟了上來,依依說道:「不是讓你們處理善後的嗎?你們就這麽把三具屍體扔在那裏不管了,你們有沒有考慮到店家怎麽辦啊?」


    「王妃,你放心好了,我們已經處理好了。」


    凝香她們根本就沒有去處理那些事情,而是交給了隱在暗處沒有露麵的紅菱。


    「慢著,上次不是跟你說好了叫我名字的嗎?而且你也叫得很順口了,怎麽又叫我為王妃?」


    凝香抽了抽嘴角,一個不讓叫王妃,一個要她叫王妃,她一個奴婢夾在中間,真的好受氣啊。


    凝香說道:「王爺不準奴婢叫你名字,要奴婢叫你王妃。」


    「王爺,王爺,你可真是你家王爺的好奴婢啊,我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聽,他說的話你就當聖旨一樣遵從。」


    「王妃,這話不能亂說的,王爺的話怎麽能當聖旨呢?當心被別人聽到了,對王爺不利。」凝香低低地又有些著急地說道。


    依依看了她一眼,真是夠膽小的,連說個話都怕逾越了規矩,觸犯了皇權,依依嘲笑道:「你可真能替你家王爺考慮。」


    凝香一聽,以為夏依依吃醋了,連忙說道:「奴婢多嘴了,奴婢以後不會再替王爺考慮了,應該是王妃替他考慮才對。」


    依依冷笑一聲,說道:「我替他考慮什麽?我又是真的王妃了,不過我是不會跟你們迴去的,你們迴去跟你們王爺復命去吧。」


    「王爺不是讓我們帶你迴去的,是要我們貼身保護你。」


    嗯?不趕自己迴去了?還派人保護她?那個杜淩軒改變主意了?依依凝眉思索了一會,接著說道:「我不需要你們保護,你們迴去吧」。


    凝香趕緊策馬過來,與依依靠近一點,一臉笑容地說道:「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呢,你若是一個人上路,那多危險啊?你看今天那些人是沒什麽武功的小混混,所以你還能應付得了他們。若是再遇上武功高強點的人,你不就沒有辦法了嗎?若是我跟畫眉跟著你,還能幫你一把呢。」


    「哼!」依依哼了一聲,白了她一眼,抽了下馬鞭,快速往前跑去。


    「王妃等等我!」


    「叫我夏奕。」


    嗬嗬,凝香臉上的笑容瞬間擴大,畫眉斜了她一眼,說道:「你笑什麽?」


    凝香說道:「你沒聽出來嗎?王妃同意我們跟著了。」


    畫眉冷冷地說道:「沒聽出來」。


    凝香給她翻了一個大白眼,傲嬌地說道:「你情商太低!這都聽不出來。」


    畫眉慢悠悠地說道:「敢嘲笑我?要不要我把你暗戀某人的事情告訴王妃啊?」


    「你敢!」凝香又羞又惱,怒目瞪著畫眉,臉上瞬間泛起了片片紅暈。


    哼,小樣,畫眉輕蔑地一笑,揚鞭加快了馬步,跑到了凝香的前麵,凝香在後麵暗自咬了咬牙,這個畫眉,以前不是說好了拿錢堵她的嘴的吧?怎麽拿了錢了,這過了些時間了,就又開始提這事了,有把柄在人家手中捏著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凝香賭氣地哼了一聲,便也抽了下馬快速趕上依依和畫眉。


    這邊護國公和夏子英的下落還沒有任何消息的時候,東朔皇帝杜傲天又頭疼地收到了安王送來的消息,南青國已經派了重兵在南疆邊線上虎視眈眈,安王已經連忙派兵在南疆與南青國的大軍隔江相望,互相對峙,不過現在雙方都沒有動手,安王在信上火急火燎的拿不定主意,要皇上快快做決定,要不要再增兵派過來。


    朝廷上又開展了一場主戰與求和的激烈爭執,爭論的最終焦點就集中在了要不要立瓊公主為誌王妃。如果主戰,就無需立她為妃,甚至要把瓊公主和上官雲飛當成質子要挾南青,不過現在看來,南青皇帝極有可能為了擴張疆土而放棄他的一對兒女。如果立瓊公主為誌王妃,讓瓊公主在中間斡旋,事情還有轉機,兩國還能交好。


    「皇上,微臣覺得,我們根本就不用怕,就拿上官瓊和上官雲飛做人質,看他南青國還敢不敢輕舉妄動。」


    「皇上,微臣以為,還是求和為好,如今我們已經和北雲國還有西昌國開戰了,我們的兵馬基本上都調去了北疆和西疆,哪裏還有多餘的兵馬和精力去應付南青國?而且那上官振宇野心極大,否則他也不會推翻了南青國前朝,自立為皇了。所以他很有可能為了擴大疆土,到時候,不惜用兩個孩子做交換。」


    「哼,照你這麽說,他完全可以趁著安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派兵攻打我們,他為何僅僅是駐守在邊疆,而不敢攻打我們,我看啊,南青國也就是虛張聲勢罷了。他們剛剛才結束內戰,哪裏有那麽多的兵馬來攻打我們?」


    「他以前是不敢,但是現在有北雲國和西昌一起攻打我們,他也不是就沒有插上一腳的可能。」


    「皇上……」


    「好了,朕會深思熟慮之後再做決定。」皇上擺了擺手,止住了下麵的一堆人的言論,他此刻隻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被他們吵得炸裂了。皇上想看看北疆和西疆的情況再做決定,如果誌王能穩定住北疆的話,他就不用擔心南青國了,即便南青國開始攻打東朔,他也能把北疆的兵撤迴來,掉其他的兵去南疆打戰。所以,現在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誌王的身上,希望他不要辜負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栽培。


    然而,人最怕什麽就偏偏來什麽。


    這天半夜,一份加急戰報送達了皇宮禦書房,皇上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總覺得眼皮子直跳,心道這份戰報定然不是什麽好事。


    以前皇上每天都會在自己的寢宮招幸妃子,可是這段時間他哪裏還有心思寵幸妃子啊,一直都呆在禦書房裏批閱奏章,先保住江山,才能保住他的皇位,以後才有時間寵幸妃子。


    這段時間,皇上不寵幸妃子了,這後宮裏反倒一反常態的相安無事了。以前她們總是要偷偷地打聽昨晚誰去侍寢了,誰的肚子又要大了,她們便是爭風吃醋,一個個地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想方設法往皇上跟前湊。現在皇上的心思精力都撲在了朝政上,無心理會後宮這一群女人了,每日裏為戰事而煩惱不已。她們這會兒也不敢往皇上跟前湊,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怒了本就心情不好,脾氣暴躁的皇上。她們倒是都縮在自己的宮裏繡繡花,弄弄草。悶得慌了,就各個宮裏串門,姐姐妹妹的喊得親熱,這後宮裏倒是難得一迴這麽一派祥和了。


    皇後也省心了不少,而且心裏更是高興,以前皇上就難得來她這裏一趟,每次都是招幸那些年輕的妃子,反正自己得不到皇上,現在她們一個都得不到皇上,要沒有大家一起都沒有。自己心裏也舒坦一些。


    皇後這會兒也聰明了,別人不去皇上跟前湊,她也不去,反倒是天天跟著太後去皇家祠堂裏念佛抄經,保佑東朔國泰民安。其實更多的還是在保佑誌王平安迴來。


    太後見皇後這個時候倒是開竅了,心裏也寬慰了許多,自己當初也算是沒有太走眼。


    皇上一個人睡在禦書房裏,吃喝拉睡都是在禦書房裏解決,顯得十分的勤政。李公公也知道皇上這段時間心情不好,便連忙給皇上身邊都皇上了一些聰明伶俐些的宮人,免得笨手笨腳的在皇上跟前礙眼。


    皇上還沒有下床,李公公就將戰報遞到了皇上的手中,皇上急急忙忙地打開了戰報,剛剛那雙有些慌亂又有些焦慮的眼眸裏瞬間騰地冒出了火花來,他猛地站了起來,將那份戰報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憤怒地說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李公公被皇上的憤怒給嚇得一哆嗦,也不敢去撿那份戰報,他連忙跪了下來,免得自己這麽大剌剌地站在皇上麵前太顯眼,皇上就直接把怒氣撒到他的身上。


    李公公這麽一跪下去,滿屋子的太監宮女便也連忙跪了下去。整個禦書房裏鴉雀無聲,就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沉寂的禦書房裏,皇上那憤怒的粗喘聲就顯得尤為大聲,他喘著氣,怒目瞪著地上那封戰報,臉上的肌肉顯得猙獰可怕,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公公離他最近,正跪在他的腳邊,李公公低沉的眼眸能看到皇上那明黃色的袍腳因為皇上的粗聲哼氣而顫動著,李公公盯著那個晃動的袍腳,連大氣都不敢出。最近皇上總是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發怒,李公公的心髒都快要承受不起這麽高的精神壓力了。


    皇上生了一會兒氣,這才緩了下自己的情緒,重重地哼了一聲,大步跨向了禦案前坐下,說道:「還跪在那裏幹嘛?還不給撿過來?」


    李公公聽到皇上總算是開口說話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由跪著的姿態順勢爬著過去撿起了戰報,這才站起身來,弓著身子將戰報雙手遞交給皇上。


    皇上陰沉著臉,將戰報一把抽過來,摔在了禦案上,說道:「去,把軒王叫過來。」


    李公公也不敢問那戰報裏究竟說了一些啥,更不敢問叫軒王過來是何事。便連忙退了出去,叫人去軒王府宣軒王進宮。


    軒王府


    軒王沒有睡覺,而是穿好了衣服坐在大廳裏悠哉悠哉地喝茶,宮裏的太監趕過來的時候,就見軒王府大門敞開著,他一來,自己還沒有說明來意,守門小廝直接就說道:「公公直接去大廳吧,我們王爺已經久候多時了。」


    公公一聽,軒王居然打開門等著自己,他不禁嚇得腿都發抖,這個軒王一向都不會在外麵等人的,今天卻一反常態,而且自己這才是從宮裏出來,這軒王就已經收到消息了?皇上在宮裏頭震怒,宣軒王入宮,想必是跟軒王有關的事,而軒王竟然知道了,卻還能這麽安定地在家裏喝茶。這個公公素來就知道軒王和皇上一向不對付,隻怕等下他們兩個一見麵,省不得要針鋒相對的鬧上一場。


    公公一進了大廳,見到軒王坐在輪椅上,可是渾身的凜冽威嚴的氣勢卻散發了出來,眼睛冷冽地盯著自己看,公公心裏嘀咕,他不是眼睛瞎了嗎?怎麽看向自己的眼神卻仿若能穿透自己的身體一樣,公公的脊背都冒出了冷汗,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奴才參見王爺。」


    「嗯,走吧。」


    淩軒移開了視線不再看他,便吩咐天問推著他去皇宮。


    公公還沒有開口宣皇上的旨意,軒王就已經走了,公公隻得把要宣的口諭給咽了下去,忙不迭地站起來,跟在軒王身後去皇宮。


    禦書房


    已經宣來了十幾個朝廷重臣,鍾尚書和曹相爺郝然在列,他們二人已經在禦書房裏爭辯了許久,不過卻是鍾尚書占了上風,曹相爺處於劣勢,被那幾個大臣揪著「小辮子」一頓痛批,連帶著將曹相爺的外孫杜淩軒也一塊痛批。


    淩軒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鍾尚書和那幾個大臣在說淩軒的壞話,講得正是起勁的時候,唾沫橫飛。突然瞥見了淩軒進來了,他們連忙收斂了剛剛眉飛色舞的神采,一個個地噤若寒蟬,低下了頭,眼神飄忽,不敢再看淩軒和曹相爺。


    唯獨鍾尚書有些得意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淩軒,心理暗暗嘲笑一聲:「一個殘疾王爺,還渾身端出這麽一副霸氣的氣勢出來有什麽用?最後也坐不上那個皇位。他先過了今天這一關再說吧。」


    皇上一直冷眼旁觀這誌王一派的人在攻擊軒王一派的人,卻沒有出聲阻止,這時候見到淩軒進來,也沒有什麽好臉色,說道:「你可知朕宣你來,有何事?」


    淩軒說道:「兒臣不知」。


    「哼」,皇上將桌上的那份戰報拿起來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憤怒地說道:「你拿去看看,好好瞧瞧你教出來的手下都幹了些什麽事。」


    淩軒冷哼一聲,沒有被他的怒火給嚇到,也沒有上前去拿那份戰報,淡淡地說道:「父皇,你明知兒臣看不見,還要兒臣拿過來瞧瞧?」


    皇上見他淡然處之,剛剛自己發的怒火就好像一拳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沒有絲毫的作用,皇上更是氣憤不已,臉色瞬間降到了零下幾度,陰沉著臉說道:「李公公,念給他聽。」


    李公公連忙過來將戰報拿著念給軒王聽。


    皇上震怒:「你有什麽好說的?」


    「一派胡言!」


    淩軒的聲音依舊淡淡的,隻是聲音裏麵卻有著一股不可忽視的冷冽和威嚴。


    雖說淩軒說的是這份戰報裏寫得一派胡言,但是既然皇上信了,也就相當於淩軒在說皇上一派胡言,皇上倏的站了起來,臉色氣得通紅,說道:「哼,夜影和白澈兩個人自以為是,違抗軍令,還煽動戰士造反,導致那些戰士跟著他們違抗軍令,不上戰場,連著丟了三座城池。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鍾尚書便接茬說道:「哼,違抗軍令,煽動造反,還丟了三座城池,以老臣看,他們兩個是有通敵嫌疑,故意送了幾座城池給北雲國,也不知道他們這麽膽大妄為,究竟是受了誰的意?」鍾尚書說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地瞟向了淩軒。


    淩軒直接忽視他,將他就當成了一直瘋狗在吠,淩軒看向了皇上,說道:「父皇以為呢?」


    兵部尚書鍾達被他直接忽視了,臉色僵住了,狠狠地瞅了一眼淩軒。鍾達負手站在那裏,就讓皇上跟淩軒鬥吧。


    皇上說道:「他們違抗軍令,又煽動戰士,犯了這麽多錯事,按罪當斬。」


    「證據呢?父皇不會是相信這一麵之詞,而不講究證據吧?若是這樣就能把兩個忠臣給殺了的話,那往後兒臣也可看哪個不順眼,就也寫一封戰報迴來,大肆汙衊一通。」


    「證據?這還要什麽證據?丟失的那三座城池就是最好的證據。」


    淩軒輕蔑地一笑,好似聽了一個笑話一樣,說道:「父皇,你就是這樣當皇上的?」


    「你放肆!」


    皇上猛地衝到了淩軒的麵前,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這樣說話,淩軒的這句話分明是在挑釁他皇帝的權威,在質疑他當皇上的能力,哪有一個兒子這麽質問老子的?更何況還在眾位大臣和宮人麵前。皇上揚手就朝淩軒的臉上揮了一巴掌過去。


    淩軒抬手就抓住了皇上的手腕,將那一巴掌硬生生地擋在了半空中,皇上剛剛本就丟了臉麵,想著用一巴掌來挽迴自己皇上的尊嚴,可是沒有想到尊嚴還沒有挽迴來,就又被淩軒給駁了麵子。


    皇上本也是武功高強,也曾經上過沙場殺敵,即便現在老了,也經常練武強身健體,他被淩軒抓住了手腕,惱羞成怒,便站住了腳跟,穩住了重心,他的右手使勁用力,他想著,自己一個健康人還能打不過一個殘疾人?他一定要將這一巴掌狠狠地打下去,讓他知道,朕才是皇帝,他應該怎樣跟朕說話。


    淩軒也穩住了身形,用力抓著皇上的手,抵擋住了皇上的力度,兩人堅持在了那裏,皇上見他力氣還不小,便加注了內力,淩軒也加注了內力在手上。


    整個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他們兩個在較勁,室內的溫度瞬間下降,皇上和淩軒這裏卻是劍拔弩張,硝煙味道四起。


    拚到最後,皇上的內力卻仍然比不過淩軒,被淩軒震了開來,皇上往後退了幾步,一個趔趄,李公公連忙要去扶他,皇上正在氣頭上,剛剛已經在淩軒那裏失了麵子,若是還需要別人扶他,那不是更沒有臉麵了?


    「滾!」皇上憤怒地一揮手,用內力將李公公震了開去。


    皇上穩住了身形,看著還坐在輪椅上的淩軒,有些憤怒地說道:「你本事可還真不小,既然這樣,朕就先與你過幾招,你若是打得過朕,再來討論一下朕應該怎樣當皇帝。」


    說罷,皇上便對淩軒展開了攻勢,杜淩軒冷哼一聲,絲毫沒有半點畏懼之色,迅速轉動輪椅便迎上了皇上的攻擊,這個禦書房雖然大,可是裏麵也擺設了不少家具,又站了這麽多大臣和宮人,因此這禦書房空曠的地方便也就不多了。


    他們兩個打起來的攻勢又猛,招式又兇狠,很快剛剛那個小小的空地已經不夠他們發揮的了,之前站在他們兩側的大臣連忙讓開來一個空地來,也沒有人敢出聲勸阻,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兩個在禦書房裏打起來。


    淩軒和皇上針尖對麥芒也不是頭一次了,他們倒是見慣了淩軒頂撞皇上的,可是以前也就是兩人言語上和眼神上對峙,這動起手來,還是頭一次見。


    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可惹不起。


    那些大臣還能泰然處之,可是這些公公宮女恨不得趕緊倉惶跑出這個大殿,他們可不想看見等會兒皇上亦或是軒王中的任何一個人輸,他們總覺得他們會被殃及池魚。


    皇上和淩軒過了十幾招,竟然不但沒有占到任何便宜,還有些打不過他,皇上的麵子就更是掛不住了。本想淩軒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又殘疾了,自己也不好下狠手,可是淩軒卻又是一個強的人,根本就不肯低頭認錯,如果他故意輸給自己,讓自己在外人麵前撈迴臉麵,自己也不會心裏這麽不舒服。


    皇上心中惱怒,就幹脆使出了全力,忽遠忽近地攻擊淩軒,淩軒坐在輪椅上,行動確實是不便,因此,在皇上下狠招的時候,淩軒就漸漸地處於弱勢了。


    淩軒眼神淩厲,一掌擊了出去,皇上側身躲了開來,便重重地往淩軒身上擊了一掌過去。淩軒冷哼一聲,是時候讓他們大驚失色了。


    淩軒從輪椅上瞬間騰空而起,飛到了半空中,隨即一個翻身就迅速飛到了皇上的身後,伸出一隻手指頭,在皇上的背後劃了一下,嘴唇輕啟:「父皇,你輸了。」


    皇上剛剛本以為自己那一掌必定能擊中淩軒,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從輪椅上飛起來了,還跑到自己的身後偷襲自己,如果剛剛他用的不是手指頭,而是一把刀,現在自己已經一命嗚唿了。


    皇上臉上先是自己輸了的憤怒之情,隨即就轉變成震驚。


    他,怎麽站起來了?


    皇上驚恐地轉身,看向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淩軒,他目光深邃,神色淩厲,身材筆挺,直直地站在自己麵前,他的腿沒問題,他的眼睛難道也沒有問題了?


    這一下,整個禦書房的人都震驚了,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那個殘疾王爺不殘疾了?他還打贏了皇上,他恢復成為原來的那個戰神了。


    鍾尚書更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張大的嘴巴裏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自己一直忌憚的軒王好不容易殘疾了,不會擋著誌王和他們鍾家的路了,可是他怎麽就不繼續殘疾下去呢?是哪個王八蛋把他給治好的?


    皇上震驚之餘,心裏更是咯噔一下,他究竟是什麽時候恢復的?而這段時間他居然一直在裝殘疾,他瞞著朕。


    皇上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幾經變化之後,皇上臉上的神色變迴了以前那副慈父的形象,蹣跚了兩步,走上前,兩隻手握著軒王的肩膀,喃喃地說道:「軒兒啊,你恢復健康了?你真的恢復健康了?這真的是太好了,朕一定要趕快告訴你母妃和太後知道,讓她們也高興高興。對了,你母妃知不知道你已經好了?」


    皇上的眼中閃爍著高興而泣的眼淚,他一邊說,一邊握緊了軒王的肩,一邊仔細查看軒王的眼睛,來確認他是不是已經能看見東西了。


    若是別人,還真的要被皇上的這副慈父的樣子給矇騙到,誰能想到這個慈父剛剛還在這禦書房裏用內力攻打他的「殘疾」兒子呢。


    淩軒看到皇上在審視他的眼睛,淩軒冷哼一聲,說道:「兒臣恢復了,就能打得過父皇了,讓父皇失望了吧。」


    淩軒往後退了一步,掙脫開皇上的雙手,他走了幾步徑直走到了李公公的跟前,將那份戰報拿到了手上。他的這一係列的動作,無一不是顯示了他已經完全能走能看得見了嗎?這一下,皇上和禦書房裏的眾人再也不敢不相信這鐵一般的事實了。


    淩軒將那份戰報打開來,快速地掃了一眼,便冷哼一聲,隨手就扔到了鍾尚書的懷裏,說道:「本王進來的時候,聽見鍾尚書振振有詞的長篇大論,本王當時也就聽了一點點,還不太明白鍾尚書說得什麽意思,還請鍾尚書再說一次。」


    鍾尚書見那份戰報扔到了自己的懷裏,條件反射地將那份戰報用手抓住了,他此時還沉浸在淩軒站起來的震驚當中,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此時被淩軒這麽一問,他抬頭一看,便看見了淩軒那雙噬骨般狠歷的眸子,鍾尚書身子一震,緩了緩心神,老奸巨猾地說道:「老臣可不過是按這份戰報上的事情實話實說,就事論事罷了。」


    淩軒說道:「就事論事?這就是所謂的事實嗎?」


    「你什麽意思?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啊。」


    淩軒轉過身,看著皇上說道:「父皇以為呢?這份戰報上的內容可信嗎?」


    皇上一改淩軒剛剛進來的那副咄咄逼人的態度,他眉毛一皺,淩軒既然早就已經恢復身體了,又能淡然地來禦書房跟他頂撞,想必是他的心裏早已經知道這份戰報上寫的什麽了,而他也早有準備了,不然也不會貿然地問自己怎麽當皇帝的。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自己因為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誌王的身上,而忽視了軒王的存在,覺得他現在一個殘疾王爺也幫不了自己什麽,因此在誌王來信說軒王的手下在北疆作亂的時候,自己竟然全然相信了誌王所說的話,畢竟北疆的戰士都是軒王的舊部,所以那些人是很容易被夜影和白澈煽動肇事的。現在看軒王這副自信的模樣,皇上心裏不禁打鼓,這誌王難不成真的會騙朕不成?


    皇上便將怒火轉移到鍾尚書身上,說道:「鍾達,你剛剛跟朕啟奏的那些事情可屬實?」


    這鍾達剛剛滿口胡言,將北疆的事情一半真摻著一半假地又添油加醋地大肆渲染了一番,可是此時若是說他說的不屬實,那豈不是自打耳光,說自己剛剛欺君了嗎?鍾達便幹脆一條道走到黑,又將責任往誌王身上一推說道:「皇上,臣又不在北疆,哪裏知道那邊的情況呢?臣所言全是誌王寫信告訴老臣的,臣可是照實全說了的。」


    鍾達這話說得,反正他是把他知道的如實稟告了的,倘若是有什麽虛假之言,那也不是他在騙皇上,而是誌王先騙了他,他隻是一個不知情的過錯罷了。


    皇上神色暗了暗,一聽鍾達這弱了半分氣勢的迴答,便知道北疆的事情怕是不像這戰報上寫的一樣了。


    皇上又問向另外幾個剛剛和鍾達一個鼻孔出氣的人,他們就沒有鍾達那麽穩得住陣腳了,一個個地都跪了下去,說道:「皇上,臣所言也都是鍾尚書告訴微臣的。」


    皇上氣得朝他們幾個人身上就踹了過去,罵道:「佞臣、佞臣。」


    那幾個人便跪在了地上猶如抖篩糠一樣,身子不停的顫抖,完全沒有之前攻擊辱罵軒王一派的人時的囂張模樣。


    曹相爺見軒王居然已經好了,他頓時就覺得連自己的腰杆子也挺直了,他立即朝那幾個人說道:「怎麽?你們剛剛不是說得好像是掌握了證據一樣嗎?為何到了現在都是沒有任何證據,而緊緊是道聽途說的話,你們就敢拿到朝廷上說,你們這是蒙蔽聖聽,誣害忠良。」


    曹相爺說得義憤填膺,好似要將自己剛剛受的鳥氣全都給宣洩出來,其實曹相爺內心裏除了恨鍾達他們這夥人,更恨皇上。現在皇上就顯得跟個明君似得了,剛剛軒王來之前,皇上跟鍾達他們也是一個鼻孔出氣,就像是穿了同一條褲子一樣,同進同退地威逼著自己,一起拷問自己,問自己是不是和軒王一起指使夜影和白澈在北疆鬧事,導致戰事失利。


    哼,皇上,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曹相爺對皇上是敢怒不敢言,可是淩軒則是不一樣,淩軒見皇上將矛頭給指向了鍾達他們,而將自己的錯誤隱藏了起來,淩軒就偏偏要撕開皇上偽善的真麵目。


    淩軒說道:「兒臣記得,兒臣剛剛進來的時候,皇上可是很認同他們的話,也相信這份戰報上誌王所說的話,怎麽這會兒,倒是詢問起他們來了?兒臣倒是要問問父皇,剛剛兒臣進來的時候,父皇所說的話,是個什麽意思?」


    皇上的臉上的肌肉緊繃,麵色也變得陰沉,這個淩軒,似乎比他沒有殘疾前的性情變得更加可怕,以往,他雖然與自己不對付,可好歹也會看在自己是父皇的份上,說話還多多少少會留點餘地,可是現在,怎麽就對他說話沒有留半分餘地呢?似乎父子之情更為薄弱,對他反倒多出了許多怨恨出來?


    皇上在內心裏暗暗哼了一長口氣,他說道:「剛剛父皇也是被他們給蒙蔽了,而且又對北疆的戰事十分著急,這才著急上火,對你詢問的語氣有些急了些,不過父皇並沒有對你懷疑什麽?」


    「哦?是嗎?那你宣兒臣過來解釋什麽?」


    皇上的眸子縮了縮,他還真的是寸步不讓,步步緊逼啊。


    「軒兒,父皇也是需要聽取雙方的解釋的。」


    「你想知道是嗎?這些給你,你拿去瞧瞧吧。」


    淩軒冷哼一聲,斜了鍾達一眼,從輪椅中的隔層裏掏出了一些東西,就直接往皇上那邊拋了過去。皇上沒有料到軒王來這一出,有些慌亂的在自己懷裏瞎摸了兩下,才將落入懷中的東西給接住了,


    李公公內心裏頭哎呦一聲,這皇上會不會責怪自己啊?畢竟應該是自己從軒王手中先接過東西,檢查一下沒有危險物品以後,再轉交給皇上的。這軒王竟然直接交給了皇上,還不是遞上去的,而是態度傲慢地拋過去的。皇上今兒在軒王麵前可是出了不少醜,吃了不少癟,看得出來皇上一直在隱忍著,沒有發脾氣。


    皇上忍著心裏的那一口氣,將那些東西打開來一看,越看越生氣,直接將那一包東西重重地往鍾達的臉上砸了過去,說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們鍾家幹的什麽好事。」


    鍾達見淩軒剛剛拋東西給皇上的時候,看了自己一眼,鍾達直覺裏就感覺那包東西裏必定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便已經打起了精神和心理準備應對皇上的反應。這個時候見皇上怒氣沖沖地將東西朝自己砸過來,自己又不敢在皇上的氣頭上去躲開那個東西,就忍痛被皇上這麽砸了一下,布包裏的東西便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鍾達連忙彎腰把地上的東西都給撿了起來,一看就大驚失色,麵如土灰,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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