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收迴目光,便去照顧子墨,將所有閑雜人等都遣了出去,隻留下鬼穀子、嚴清、護國公,依依掀開了子墨的被子和衣服,露出了肚子上那個猙獰的傷口,子墨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傷口,縮了縮眼眸,倒是沒有表現出畏懼的神色來。


    依依說道:「子墨,你忍著點,姐姐給你檢查一下傷勢。」


    子墨點點頭,咬緊了牙齦,做好了忍受疼痛的準備,依依輕輕地按壓了一下子墨的肚子,疼得他直冒冷汗,護國公連忙說道:「依依,你別亂按,小心傷著他,讓穀主檢查吧。」


    依依不想跟護國公解釋過多,起身說道:「他的腹內有積液,需要盡快排出。」


    護國公根本就不相信他女兒,連忙求助鬼穀子,說道:「穀主,我家小兒情況怎麽樣了?麻煩你診治一下。」


    鬼穀子有些疑惑,說道:「你女兒醫術這麽高明的人,你都不相信她?」


    「她醫術很高明?」


    這已經是護國公第二次聽到別人說夏依依醫術高明了,第一次是軒王說的,軒王不會醫術,他會不會誇大其詞還要打個問號了,可是鬼穀子這樣的杏林高手,居然也稱讚她醫術高?要知道,鬼穀子可是從來都不承認別人的醫術比他的高的,他素來都是自稱第一慣了的。


    依依連忙說道:「不過就是一些雕蟲小技,是穀主謬讚了。爹,你出去暫時迴避一下,我們把他體內的積液排一下。」


    「怎麽我不能在這裏?」


    依依隻好拿鬼穀子當擋箭牌:「穀主診治的時候不喜歡外人在場。」


    「那你為何在這裏?」


    「因為她是老夫的師父,好了你趕緊出去吧,別妨礙老夫治病。」鬼穀子有些煩護國公這麽羅裏吧嗦的,板著臉,迫不及待地開始趕他出去。


    護國公被他這麽趕,心下有些不悅,不過素來就聽聞了鬼穀子的行事風格了,沒有哪個權貴不敢給他麵子的,而且現在夏子墨的性命還捏在鬼穀子的手中,護國公不想服從他的命令都不行,便隻得帶了人出去。


    他們剛剛一走,鬼穀子剛剛還陰沉著的臉立即灑滿了陽光,鬼穀子說道:「師父,你開始吧。」


    呃?他這是打算他不動手,就等著我來幹活了?那他還留在這裏幹啥?就是排個積液而已,又不是做手術,不需要他留在這裏打下手的。


    依依說道:「要不你們兩個也出去吧,我一個人搞得定。」


    鬼穀子就知道她又要偷偷摸摸地治病,就是不肯教他。鬼穀子便可憐巴巴地說道:「師父,你看,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他現在又是這麽嚴重,萬一發生了一點什麽意外的事情,我在這裏好歹還能幫你處理一下緊急情況。師父,就讓我留下來吧。」


    「真是服了你了。我問你,你若是來排積液的話,用什麽辦法排?」


    「老夫會開一副藥,讓體內的積液通過尿液排除,若是腹內積水的話,熱浴,還有配合針灸,讓積液從汗毛孔和針灸孔滲出來。」


    「這倒也是個辦法,隻不過,這個辦法比較慢吧,慢慢的滲出來,就算是一個時辰,也出不了幾毫升的積液。」


    「是的,不過老夫的藥比起他們那些普通的大夫的藥,要好許多,滲出積液的速度可是比別的大夫要快許多。不知道師父可有更便捷的辦法?」


    「嗯,我有個想法,就是要將他體內的積液直接抽出來,這樣就更加快了,不是嗎?」


    「直接抽出來?拿什麽抽?怎麽抽啊?」鬼穀子瞬間抓到了話中的重點。


    鬼穀子說道:「師父,那你快用你的新方法給他治療吧。」


    依依背著藥箱進了裏間,從軍醫係統裏拿了一些東西出來,再次背著藥箱出來的時候,鬼穀子促狹著雙眼問道:「你剛剛進去幹嘛了?」


    「整理了一下我的東西。」


    鬼穀子有些哀怨,「師父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背著老夫做這些事情啊,哪有你這樣教徒弟的?露一半留一半的,這樣老夫哪裏學得成這本事?」


    「整理下東西還用教你?這個不妨礙你學本事。」


    「那你幹嘛要背著我們?」


    「我習慣了一個人,別人看著我就理不好。好了,開始幹活。」依依拿出一套排液的東西,將針深深地紮進子墨的肚子裏,便見黃色的積液從細細的透明管子裏流出來,流進了一個透明的液袋裏。接下來就什麽都不用做了,隻管坐著等積液排完。


    約莫一個時辰,積液就排完了,依依將長長的針頭拔出來,說道:「好了,若是明天還產生積液的話,到時候再排。」


    鬼古子上前把了一下脈,驚奇的說道:「體內的積液果然沒有了,你這方法可真是快,如果用老夫的方法的話,即便是弄上一天也隻能排掉小部分而已。」


    鬼穀子對依依的這套工具簡直是垂涎百尺,他搓了搓手,上前訕訕的說道:「師傅你看,我都跟了你一天啦,你這套東西能不能送給徒兒一份啊?」


    轉過頭問向嚴清說道:「嚴清啊,你跟了師傅多少年啦?」


    「將近三十多年啦!」


    「那你師傅最得意的那套工具可有送給你?」


    嚴清自然知道依依問的這句話是什麽用意,雖然不想迴答她,但還是如實相告:「沒有!」


    依依跟鬼穀咧嘴一笑,眨了一下眼睛,說道:「你看看你,你徒弟都跟了你三十多年你都捨不得把你的那套工具送給他,如今你不過跟了我半天而已,你就要跟我要這套工具啦?我這套工具可是千金難求,世上僅有一套。」


    鬼穀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嚴清,沒好氣的說道:「你既然想要老夫這套工具,現在老夫就送給你好啦。」反正鬼穀子現在對自己的那套工具,也看不上了,怎麽看都看不順眼,幹脆送人算了,省得礙眼。他現在更喜歡夏依依的那套工具,。


    「謝謝師傅」,嚴清暗自腹誹其實我更想要的是夏依依的那套工具。


    鬼穀子諂媚著臉說道:「師傅你看現在我手頭上連一件工具都沒有,要不你送我一點吧,不然我都沒東西可以去給別人看診呢?」


    依依都無語啦,這種人當著自己的麵把他的東西給送人,然後就問自己要,他這臉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依依說道:「這樣子吧,過段時間我看看你的有沒有這個能力?能不能用得了我這些醫療器械?到時候,我再決定送你一些東西。」


    「好好好,老夫就知道師傅對我最好啦。」鬼穀子高興不已,忙不迭的答應,又開始奉承著依依。隻要依依送了口,他就相信自己一定能拿到這套閃閃發光的工具。


    依依無奈地搖搖頭,這老頭怎麽這樣?得了便宜就開始賣乖啦,哪裏像個七十歲的老人?這簡直就像一個七歲的小孩。一點都不成熟,一點都不穩重。怎麽跟他在一起,更像是自己比他還老似的。


    傍晚的時候,張尚書家和穆家人都來了,抬了幾箱子禮物,不少金銀珠寶。


    穆家老爺和夫人帶著穆明淵走了進來,那穆明淵的臉上掛了彩,很明顯的是新傷痕,隻怕是剛剛才被人打的,而且除了有被巴掌打過的痕跡,更要命的是臉上被指甲撓了的深深的印記,一長條一長條地交錯著,簡直就像地球儀上的經緯線一樣,眼角更是被抓破了,本來就長了一雙三角眼,愣是被硬生生地給抓成了四角眼。穆明淵的氣息還是有些紊亂,顯然還沒有平息之前的憤怒。


    張尚書夫婦帶著靚寧在他們前麵走著,張尚書夫人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春風滿麵,顯然已經在穆府打出一口氣了。靚寧倒是沒有像張尚書夫人那樣高興,神色淡淡的,隻是臉上似乎還有一些擔憂。


    張尚書一進來,就朝護國公作揖,說道:「護國公,我並未食言,我已經將我那犯事的女婿給帶來了。」


    護國公朝他點了點頭,便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他們坐下,張尚書再次作揖,便帶著夫人和女兒在護國公下首左側的一排座位上坐下了,有些看好戲的樣子坐下來慢慢喝茶。犯事的又不是他張家,而是穆家,自己作為親家,之前也賠禮道歉了,若是穆家對靚寧好的話,他或許還會跟穆家站在一起幫著點。之前自己以為是靚寧無孕,還覺得對不住穆家,便幫著穆家求求情。如今形勢逆轉,穆家對靚寧又不好,而剛剛穆家找了外麵的大夫確診過了,穆明淵確實並無生育能力,如今是穆家有愧於他們張家。自己在穆家也能抬得起頭了。


    穆老爺,乃是朝廷上的重臣,與張尚書和護國公倒是都認識,隻不過護國公不屑與他往來,兩家這麽多年了,也未曾互相串過門,這還是穆家第一次來護國公府上。


    穆老爺一進來,就當著護國公的麵教訓起他兒子來,揪著穆明淵的耳朵過來,疼得穆明淵直咧嘴,本來臉上就布滿了傷痕,這麽一咧嘴,臉上的肌肉撕扯起來,就更是疼痛了,穆明淵又是個怕疼的人,當即就哎呦哎呦地叫了起來。把一旁的穆夫人給心疼不已,便想著要老爺輕點,她向前邁了一步,終究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現在穆老爺和穆明淵就是黃蓋和周瑜,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是在這裏做戲給護國公看,若是不這樣,又怎能讓護國公消氣呢?


    「跪下!」穆老爺一腳就踢在了穆明淵的後膝窩裏,穆明淵撲通一下就跪下了,穆老爺抬手就是一巴掌,怒罵道:「你這個不孝子,平日裏在外惹是生非也就罷了,可怎能誤撞了人,就被嚇住了,往家裏跑呢?也太膽小了,怎能將夏家小公子就這麽撂在路上不管呢?」


    隨後穆老爺便轉身朝護國公說道:「護國公啊,我家這小子雖然放浪形骸,整日裏沒個正行,可是他並不是故意要撞小公子的,而且他一向膽小,肯定是被小公子的傷勢給嚇著了,這才跑了的。」


    護國公一聽,他這哪裏是來道歉的?分明是來洗白的。推脫責任?而且自己之前去了一趟穆府,這穆老爺可是和他兒子沆瀣一氣,兩人都不肯承認犯事了的,怎麽這迴,倒是同意過來了?雖說言語之間都是在推脫責任,可到底也算是承認是穆明淵撞的了。


    護國公冷哼道:「老夫聽說穆明淵一向在外麵打架鬥毆慣了的,見慣了血腥場麵,怎麽這會兒倒是膽小起來了?」


    「護國公切莫被外麵那些流言給誤導了,明淵雖然在外麵總是和一些狐朋狗友一道玩耍,但是他著實膽小,每次那些人在外打架鬥毆的時候,他可是都趕緊跑遠了,並不敢上前去湊的。」


    護國公一看穆明淵臉上的精彩紛呈,便是猜到了,除了臉上那個大大的重重的巴掌印是張尚書打的以外,臉上那些抓痕隻怕是被女人打的,男人可不屑用這種方式打人。護國公笑道:「你兒子臉上這是怎麽了?老夫可聲明,這可不是我們護國公府的人打的,你們等會從這一出去,被別人看到了,大家還要都以為是老夫給打的。」


    穆老爺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既然鬼穀子在護國公府上,護國公隻怕是比自己還早一步知道明淵不孕,還被別人戴綠帽子,給別人養胎的醜事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男人不孕,簡直就是難以啟齒的恥辱,若是藏著掖著沒人知道便也罷了。


    穆老爺有些不願提起這事,便說道:「不過是被一些不講道理的人給抓了而已。」


    護國公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道:「莫不是被後院那個懷孕的妾室給抓的?唉,這個嘛,你們就要體諒一些,孕婦的脾氣是會變得暴躁一些,這為了腹中胎兒,這可是你們穆府還未出世的乖孫,你們也得忍讓著點,怎麽還跟她打起來了?」


    這話一說,就硬生生地將穆府努力遮掩的醜事給掀了開來,氣得穆府一家三口的臉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綠,由綠變紫,現在已經變成烏漆黑了。


    末了,穆夫人說道:「哪來的什麽乖孫?那個孕婦不過就是一個遠房親戚借住在我家而已,現在已經迴老家了。」


    護國公笑著說道:「想不到你們堂堂穆家,居然還有醉香樓頭牌這樣的親戚啊?」


    穆夫人沒想到護國公居然派人去查了那個女人的底細,本來以為想了個絕好的藉口,結果卻被奚落了一頓,被噎得啞口無言。穆老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個蠢貨,要她多什麽嘴!


    穆老爺說道:「不知道小公子現在情況怎麽樣?我們前去探望一下,跟小公子賠禮道歉。」


    護國公說道:「托你們的福,還沒死,不過也半死不活了。」


    穆老爺說道:「實在是抱歉,這些東西就權當是給小公子的醫藥費了。」


    護國公瞟了一眼,雖然東西算多的,可以無法補償子墨,他嗤之以鼻,說道:「就這點,還不夠鬼穀子的診費。」


    穆老爺隻得說道:「若是護國公嫌少,明日,我再送過來補上。」


    「哼!」護國公這才起身,帶著他們去夏子墨的房間。


    他們一進來,倒是沒有先去看子墨,而是先跟夏依依和鬼穀子打招唿,然後才去子墨的床邊假惺惺地道歉了一番,這一番流程走下來,就該進入他們此次來這裏的真正目的了。


    穆老爺走到鬼穀子的麵前,誠懇地說道:「穀主,能不能勞煩您給我家小兒診治?我必定重金酬謝。」


    鬼穀子冷哼一聲:「老夫沒空。」


    穆老爺看了一眼床上的子墨,便笑著說道:「無妨,小兒這事也急不來,就等你把夏家小公子治好了,再來給我家小兒診治。」


    「這邊治好了,老夫還有別家的呢,這排隊都排老長了,等到你家啊,得下輩子了。」


    「穀主莫要開玩笑,我家這事哪能拖到下輩子去?」


    「那跟老夫有什麽關係?你們找別的大夫去,這世上所有人都找老夫來看病,老夫哪裏忙得過來?」


    「穀主,我今天可是找了好幾個有名的大夫瞧過了,都說治不了。穀主醫術高明,必定能治好小兒,您能不能抽個空,搭個脈瞧瞧?無論你說多少酬金,我都會給你。」


    「說了沒有空,就是沒有空。老夫忙著呢!」鬼穀子哼了一聲,瞪了他們幾眼,末了又瞪了護國公一眼,說道:「這府上怎麽什麽人都領過來?老夫在軒王府呆著的時候,怎麽那些求醫的人就都能給擋了出去?你這護國公府的門檻是不是太低了一些?往後再有人進府,可別往老夫跟前領,老夫看著厭煩,若是把老夫惹急了,老夫拍拍屁股走人,再不管你家小公子的死活。」


    護國公大驚失色,沒了鬼穀子,子墨可怎麽辦啊?危險期都還沒有過呢,護國公連忙賠禮道歉,說道:「穀主放心,穀主若是喜歡清靜,我保證,往後就連一隻蒼蠅都不會在您眼前亂飛。」


    「哼!」鬼穀子甩下了臉色,頂著一張臭臉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麵麵相覷的人,個人心思不一。


    素來就聽聞鬼穀子性格怪異,輕易不會答應別人的診治請求的,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聞一樣難以伺候,都這麽笑臉相迎,又拿重金請他雖然來之前就有這個擔心會請不到,可是這真的請不到的時候,穆家人十分失落,別的大夫又治不好明淵,那麽明淵這輩子就真的無後了,即便能參加秋試,又能中個舉人,仕途一帆風順,那又有什麽意義呢?連個後都沒有,賺下這大把的錢財,將來都沒有一個繼承的人,死了後,都沒有一個哭靈的子孫,何其悲哉。


    穆老爺被鬼穀子拒了,有些尷尬,悻悻地問道:「鬼穀子又為何肯替你家小公子診治?而且還是剛出事,就跑過去給他診治的?」


    護國公有些得意,這還多虧了自己有個身份高貴的女兒呢,護國公說道:「是我家女兒夏依依請來的。」


    軒王妃?穆老爺算是明白了,鬼穀子住在軒王府,這軒王妃求他醫治自己的弟弟,鬼穀子可能就當是送個順水人情,就替她醫治了。


    穆老爺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想來軒王妃在鬼穀子麵前說得上話,便打算跟夏依依這邊求情,剛一走過去,依依就知道了他的意圖,推脫道:「他不聽我的,是軒王要他來的。你要是想求,就去求軒王吧。」


    「那軒王妃能否在軒王跟前替我求幾句?」


    依依揚眉說道:「穆老爺不會不清楚軒王的秉性吧?我哪裏敢拿別人家的事往他跟前說?你還是自己去說吧,我可不敢去。」


    依依便也連忙出去了,不再與他多費唇舌。


    穆老爺隻覺得去見軒王簡直比見鬼穀子還要難受,鬼穀子最多也就說話難聽一點點,而軒王,隻會直接動手。穆老爺也不敢去軒王府打擾軒王,可是為了穆明淵的子孫後代著想,穆老爺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要去一趟軒王府了。


    西昌國,皇上皇上阿木凡俞連著許多天都未見阿木古孜與趙熙聯繫,他一直躲在王府裏享樂,每日裏也不來上朝,皇上便傳他到了皇宮。


    「古孜,你最近可有跟趙熙聯繫過?究竟什麽時候開始聯合攻打東朔?」


    「父皇,許是路上舟車勞頓,兒臣迴來後,身子一直不舒服,哪裏還有心思去弄那些事情呢?」


    「那你如今可好些了?」


    「這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了,吃了不少藥,大夫說,得好好休養才行,不要再操勞其他的事情。」


    皇上見阿木古孜這身強體壯的樣子,哪裏像是生病了呢?這就是一個推脫之詞罷了,他這是在向朕施壓,就是為了要太子之位。


    皇上拍了拍阿木古孜的肩膀,「關切」的說道:「既然古孜你身體不適,那就在府上好好修養吧,朕自會派人跟北雲國趙熙聯繫的。朕之前想著你跟他既然已經聯繫上了,那麽由你跟他聯繫比較方便,既然如今你這邊沒空,朕就隻好動用朕的人了!」


    阿木古孜見皇上的臉上,那一雙眼睛雖然因為總是寵幸後宮的女人,那雙眼睛有些虛浮,但是虛浮的眼皮底下那雙黑色的眼睛卻是深邃不見底。阿木古子身體一震,自己怎麽忘了他才是掌管一切權力的皇上,在位幾十年,又怎麽可能在別的國家沒有一點點眼線呢?即便自己不幫他聯繫趙熙,他也有辦法聯繫上趙熙,到時候,哪裏還有自己的事啊?豈不是白白便宜了老三嗎?


    阿木古孜連忙說道:「父皇,就不必這麽麻煩了,兒臣休息了這麽段時間,身體感覺已經好了許多,今日,兒臣便吩咐下去,跟那邊聯繫一下,有結果後就立即來宮中稟告父皇。」


    「如此便有勞古孜啦,你還是要多休息,千萬別為了這些事情傷了身體。」皇上笑嘻嘻的說道。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告退。」


    皇上看著阿木古孜離宮的身影,嘴角噙出一絲冷笑,你還嫩了點。


    軒王府,天問走進了書房,遞給了軒王一份夜影傳過來的密信,這關上了房門,軒王便不用裝什麽瞎子了,拿過密信就拆開來看,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天問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出事了?」


    「夜影說,北雲國最近有異動,他們往邊疆派去了許多士兵,似乎有大打一仗的趨勢。」


    「那現在該怎麽辦?皇上可否知道?」


    「此時事關重大,夜影已經寫了一封信給皇上了,相信皇上應該會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應該也會往北疆派重兵過去鎮守,否則,一旦北雲國開始攻擊,他們人數上就已經大大占了優勢,東朔北疆就守不住了。」


    「那咱們上次截獲的那封密信要不要交給皇上?我們到現在也沒有破解這封密信到底是寫得什麽。雖然屬下已經將這封信發給了夜影和白澈,可是他們也沒有看明白信裏麵究竟寫得是什麽?屬下認為解開這封密信,才能讓我們反敗為勝。」


    淩軒說道:「就連白澈這樣聰明的大才子都解不開這封密信,即便是交給皇上,你以為皇上手下那些飯桶就能解開密信了?」


    「試一試總比不試的好」


    「那你便謄抄一份給皇上送過去吧。」


    「是。」


    兩天後,皇上便招了淩軒進宮。


    「軒兒,父皇派了幾個信得過的大學士,可是也沒能解開這份密信。」


    淩軒收到了皇上傳來的消息,竟然也是沒有人能解得開這份密信。


    明軒,冷笑一聲:「本王就知道父皇的手底下都是一些飯桶,他們怎麽可能解得開這些?這封密信。就連本王和白都解不開來,他們哪有這個本事。」


    天問說道:「王爺,屬下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也許他有本事可以解開這封密信。」


    「哦,這天底下還有比本王更厲害的人嗎?」


    「軒王妃,哦不,如今應該稱唿她為夏依依。」


    「她?」許久未見了,淩軒一提到她心裏頭竟然有一些苦澀的味道。她一向特立獨行,腦子裏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許她真的能解開這封密信。


    淩軒說道:「你怎麽倒是想起她來了?」


    天問怎麽覺得淩軒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充滿了一股子醋味呢?自己對夏依依可沒有任何想法的啊!王爺會不會恨錯了人啦?


    天問連忙惶恐地說道:「屬下就是看她上一次幫張尚書設計那一些縫紉機還有兵器。屬下覺得她是一個非常有才的人。所以,才會想著讓他試一試。」


    「既然你如此推崇她,那便叫她來試一下。」


    自己推崇她?天問覺得淩軒說話的語氣真的是醋味越來越濃啦!可是天問也不敢跟他在解釋自己的清白,隻怕自己會越抹越黑,幹脆什麽都沒說,直接退了出去。


    這段日子以來,夏依依就跟鬼穀子住在護國公府上全心全意的給夏子墨治療。夏子墨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依依也不必每天都去看他了。那個穆府的人也沒有再來府上打擾。想必是在淩軒那邊也沒有得到一個允許。如果淩軒會幫他開口求情,那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呢?


    這一天,鬼穀子又問夏依依再給他一些好的東西。


    依依說道:「鬼穀子,我前兩天不是才給了你一些東西嗎?你怎麽又來問我要啊?」


    「嗬嗬,師傅,你給的東西也太少啦,都不夠老夫做一台手術的呀?」


    「怎麽不夠啦?那麽多東西。」


    「這個隻能做一台小的手術,若是大的手術,根本就不夠用。」


    「你可真的是得寸進尺。」


    「師傅,再給點吧!」


    「天哪,我這究竟是收了一個徒弟,還是收了一個債主啊!」


    「什麽債主啊,分明就是一個徒弟好不好?來來來,師傅快點坐下來,老夫給你,揉揉肩捶捶腿哈。」


    嚴清看著自己的師傅這麽狗腿的伺候的夏依依,整個眼珠子都快驚訝的瞪出來啦。


    當凝香來到護國公府的時候,就看到了鬼穀子狗腿子一樣伺候夏依依,那簡直就像是一個小侍從一樣。這與凝香在軒王府上看到的趾高氣昂的鬼穀子形象完全顛覆了。凝香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還是以前那個鬼穀子嗎?鬼穀子可是在軒王府的時候連王爺的麵子都不給的,他居然會如此巴結夏依依,究竟夏依依有什麽本事能讓他這麽一個倔老頭伺候得如此殷勤。


    「軒王妃。」既然他們兩個都沒有在外人麵前公開過自己已經和離了,那麽在護國公府,凝香仍舊稱她為軒王妃。


    夏依依半閉著眼睛在那裏打盹,享受著,鬼穀子的伺候,不得不說鬼穀子高超的醫術完全清楚人體的穴道位置,經絡位置。他按摩起來就是比一般的丫鬟按摩的位置精確,按摩的更舒服。她就這麽一邊享受按摩就慢慢的睡著啦。


    依依聽到凝香的聲音,猛的睜開眼睛,怎麽陰魂不散啊?以前追到靜苑去,現在還追到護國公府來了。肯定又是那個軒王給她什麽命令了吧?這凝香就知道替軒王跑腿。


    依依說道:「你怎麽又來了?」


    鬼穀子可不知道他們已經和離啦,對夏依依說到:「還能有什麽,肯定是王爺沒看到你,想你了唄,這是打算要她過來接你迴王府了吧?不過師傅你要是迴去的話我可不在這邊呆著我也跟著你迴王府去。」


    依依沒好氣的憋了他一眼,說道:「我看是你閑著這裏太小啦,在這裏呆著憋屈了吧?你想迴王府去過好日子吧?」


    鬼穀子去眉瞪眼的說到:「老夫豈是嫌貧愛富之人。不過就是想著,師傅到哪我這徒弟就跟著去哪吧了?你若是不迴王府,你就是去住茅草屋,老夫也跟著你一塊去。」


    「難道你是打算跟我一輩子嗎?就像跟屁蟲樣跟在我後麵。」


    「徒弟,本來就是要跟這麽跟著師傅的呀,你看言輕,跟著老夫幾十年啦!這麽多年老夫,可也沒虧待過他。你問他,是不是?」


    嚴清哪裏敢說不是?連忙點頭說是。


    凝香趕緊說道:「王妃,王爺想請你迴王府,有事商量。」


    鬼穀子笑眯眯的捋了捋鬍子,說道:「師傅,你看老夫沒有說錯吧,就是軒王那小子想你啦!」


    依依沒好氣的瞪了鬼穀子一眼說道:「想想想,想你個大頭鬼。」


    「凝香,要是沒有什麽要緊事,我可不想迴去。」


    「有要緊事。」


    「什麽事啊?」


    「這裏不方便說,我們迴府上再說吧!」


    「真是麻煩,走吧。」依依起身,便迴房裏,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等一下從王府出來的時候就不迴這啦,直接迴靜苑就行啦!


    鬼古子也連忙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就帶著嚴清跟在夏依依的屁股後麵去了王府。


    凝香見鬼穀子跟著,有些不樂,王爺可是請了夏依依一個人,沒有說請鬼穀子,可是又擔心得罪了鬼穀子。像他們這種在刀尖上,走的人最怕的就是受傷,如果受傷嚴重的話還得仰仗鬼穀子給他們整治呢,所以,也就不敢阻攔鬼穀子,隨他跟著去了。


    到了王府便讓鬼穀之在客廳裏用茶,自己則帶著夏依依去了王爺書房。


    依依一進去,凝香便把房門給關上了,離開了書房。依依看了一眼書房裏,隻有,淩軒跟跟天問。


    淩軒先正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


    依依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突然覺得,這個杜淩軒還是眼睛瞎了的時候比較可愛。依依說道。:「你把我大老遠的叫過來,就是為了讓你看我一眼嗎?有事,趕緊說,說完我好走了。」


    淩軒收迴了目光,從又變成了以前那個冷冰冰的王爺:「許久不見,你說話還是這麽氣人。」


    「對,我是沒有變,不過你倒是變了。」


    淩軒挑挑眉饒有興致的問道:「哦,本王變了?本王是哪裏變啦?」


    「以前你的眼睛目中無人,倒是讓人,好受一些。如今,怎麽覺得你這眼睛有用了以後,盯得人怪不舒服的。」


    「為什麽不舒服啊?」


    「說不上來。」


    天問在後麵忍著笑。還能為什麽呢,自己剛剛可是看的清楚明白,王爺的眼神可是有些火辣辣的。也難怪夏依依被他盯得不舒服了。


    淩軒感受到天問後麵的愛笑。迴頭瞪了天問一眼。天問連忙收斂了神色,站直了身子。


    依依說道:「剛剛在護國公府的時候,凝香並不肯告訴我你找我到底是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本王是有個事情要有求於你。」


    「你怎麽又有事求我啦。」


    淩軒臉色黑了黑說道:「什麽叫做又求你。」


    「難道不是嗎?每次你難以解決的問題的時候就都來找我,你自己該算一算,你找過我多少次啦?而且每次找我,我幫了忙以後,你都不給我付勞動報酬,你當我是免費的軍師啊?」


    淩軒想了想,確實已經求助過她幾次了,而且每次都得到了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淩軒笑道:「行,你隻要幫我解決了這次的這個問題,本王便把以前欠你的酬勞一定給你。」


    「好,一言為定。」


    淩軒從懷裏拿出一份密信的謄抄版,說道:「你幫本王解密一下這封信裏到底寫的什麽。」


    依依接過來一看,還真的有點難度,難怪既然是他淩軒都沒有解出來的密信,自然不會這麽簡單了!依依嘲笑的笑道,天底下哪裏有免費的午餐?難怪能這麽爽快的答應,將以前拖欠的勞動報酬支付給自己,這次的這個任務,可比上一次解決軍需的任務還要難。


    狡詐不過杜淩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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