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何什麽?”傅涉川開著車,手掌不斷握緊方向盤,他的手已緊張得直冒汗,他下意識抬眼瞥了一眼上方的後視鏡,鏡中反射出紀楠嗜血的雙眸,紀楠死死地盯著他,好似隨時會撲過來咬斷他的脖子。


    傅涉川隻覺脖頸處一片冰涼,他隨手摸了下,還好脖子穩穩地撐著腦袋,但他的頭卻似乎更重了。


    朱非朱忽然鬆開了安全帶,她側頭瞧向緊張不已的傅涉川,“涉川,你知道嗎,我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但如果你背叛我……”


    傅涉川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他一隻手開車,騰出的另一隻手剛要去摸腰間的手槍,朱非朱卻搶先一把奪過他腰上的槍,她猛地舉起槍,狠狠對準傅涉川,“別動!”


    傅涉川的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小朱,你不會開槍的。”


    “我會!”朱非朱剛要扣動扳機,但傅涉川的眼中閃過一絲兇狠,他猛地一個急刹車,瞬間將沒係安全帶的朱非朱狠狠甩在座椅上,朱非朱尖叫著,手中的槍支頃刻被甩向後方。


    傅涉川剛要去奪槍,但紀楠卻伸出手,輕易抓住了槍支,傅涉川迴頭瞧著眼神冰冷的紀楠,他猛地撥出身旁的匕首,戰戰兢兢地說道:“我,我不怕你,我知道,你,你他媽已經不會用槍了!”


    朱非朱想要上前一步搶奪傅涉川手中的匕首,但她剛一下,忽然瞧見傅涉川手中尖銳的刀尖時,瞬間嚇得蜷縮迴座位上。


    朱非朱悄悄瞥眼望向紀楠,以紀楠的速度早就可以衝過來,一把搶過傅涉川手中的匕首,狠狠將他的胳膊折斷,但此刻紀楠卻握著槍,冷冷地盯著傅涉川。


    朱非朱仔細觀察起紀楠,她發現紀楠的臉色有些蒼白,連同唇上都起了幹皮,顯得毫無血色,唯獨他一雙鮮血淋漓的眸子異常顯眼。


    朱非朱心中忽然大唿不妙,如果沒錯的話,紀楠應該是體能消耗過度了,而他確實已經連續幾天都沒有進食了。


    但此刻的紀楠卻緩緩抬起了手,他鮮紅的眼睛如同宇宙無底的黑洞,皆是無邊無際的恐怖,又似充滿獸類獵殺時的無情,他手中冰涼的槍穩穩對準了傅涉川,傅涉川望著他的眼神忽然心底生出一絲懼怕來,因為紀楠身上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驕傲和淩然之氣,絕非任何時刻所能改變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池銘跟我說了,你不會使用武器的!”傅涉川兀自嘟噥著,胸膛不斷劇烈的起伏。


    然而此刻紀楠的唇卻微微張了張,“試試看。”


    朱非朱難以相信地望向講話的紀楠,他的聲音好像寒冬的冰山,低沉的嗓音裏卻蘊藏著無窮的爆發力,不過是輕啟雙唇,卻發出震懾人心的話語。


    有人說羚羊對獵豹的害怕,是從眼神開始的,此刻的傅涉川盯著紀楠鮮紅的眼睛,渾身不由打了個寒戰,仿佛現在的他就是待宰的羚羊。


    “不好!”傅涉川猛地一歪頭,就在這一瞬間,紀楠手中的槍發出清脆的“啪!”一聲響。


    在槍響的一霎,傅涉川倒抽了一口涼氣,但他畢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職業警察,他奮力拉開車門,在子彈即將擊中他眉心的一瞬,藉著他全身衝刺的力量,頃刻從車內迅速滾了出去。


    朱非朱嚇得將頭埋在座椅上,她雙手捂住耳朵,低聲驚唿道:“啊!”


    子彈掃過傅涉川的發尾,重重打穿了車子的擋風玻璃,擋風車玻璃瞬間裂出無數道細紋,似乎隻要手指輕輕一點,整個玻璃都會應聲而碎。


    渾身顫抖的朱非朱抬頭瞧向紀楠,她知道子彈發出一刻的可怕計算、協調能力,絕非過去的紀楠所能做到的!


    毫無疑問,他已經變了,徹底變了!


    而傅涉川整個人縮成一個球狀,滾出了車子,但紀楠並不打算放過他,在車內的紀楠打開車門,居然又對外麵驚魂未定的傅涉川再次舉起了槍。


    傅涉川已經體會到方才,子彈在一刹那間由靜變為動的可怕速度感,令傅涉川無論是視覺還是心理上,都產生了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家夥不是人,一定不是人類!


    麵對紀楠再次的舉槍,傅涉川已經徹底嚇得腿軟了,“別殺我,別!”


    傅涉川嚇得匍匐在地,車內後座上的紀楠,如同兵臨城下的帝王,他靠在車上,滿眼慵懶地望著顫抖的傅涉川。


    對傅涉川來說,他整個警察生涯中,還從未有過如此的害怕,而這害怕又令他無比的羞恥。


    朱非朱嚇得鑽出車子,望著跪趴在地,不斷哆嗦的傅涉川問道:“傅涉川,這到底怎麽迴事?”


    傅涉川將頭埋在雙臂間,如同一隻退縮的鴕鳥,他渾身不斷打顫,“朱,小朱,我真的不想這麽對你的,是池銘跟何斌卿逼我的!”


    “池銘跟何斌卿逼你的?等下,何斌卿已經恢複了嗎?”朱非朱不由攥緊手中的火柴盒,她隻聽見小巧盒子裏火柴哢嚓碎裂的聲響。


    “是,是,他已經康複了,他和池銘找我,說我跟你很熟,要我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你,把你帶迴去,還,還說絕對不能讓你見到紀司令……”傅涉川的聲音顫抖不已,仿佛被混淆在風聲中。


    “什麽?池銘他居然,可,可你,傅涉川,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怎麽能因為這就陷害我?”朱非朱大聲呐喊道。


    傅涉川卻慢慢抬起了頭,他盯著朱非朱大喊道:“你他媽以為我願意嗎?池銘他j□j了我爸媽,我能怎麽辦?”


    “你,你不是警察嗎?”朱非朱不敢相信地問道。


    “哼,警察?你知道嗎,池銘他爹死了,他現在是整個企業的最高管理者,他拿錢賄賂了多少的政客!現在咱們這個城市裏的領導哪個不向著池家,別說隨便綁架人,就算殺個人,也有權利為他撐腰!”傅涉川因情緒激動,他的聲音略略有一點嘶啞。


    “怎,怎麽會這樣,不行,我得去找紀司令,我要讓他知道他兒子沒死,而是被池銘害得變成了這樣!”朱非朱說著就要上車去。


    傅涉川望著朱非朱大喊道:“小朱,聽我一句,千萬別迴去,整個城市裏都是池銘的眼線,你一迴去,他就能立刻抓住你!”


    朱非朱卻抱緊懷中的皮包,毫不猶豫地坐到駕駛座上,開著傅涉川的車子,帶著後座上的紀楠,頃刻揚長而去。


    “完了,她一定會完了……”傅涉川望著車子遠去的影子,冷冷地道。


    “該死,你爸的電話總是打不通,煩死了,怎麽辦啊。”朱非朱煩躁不安地開著車,警車在盤山公路上快速行駛著,朱非朱感覺身邊的每個人都像是變了一張臉,她的老師、池銘、何斌卿、師兄、傅涉川一個個都變成,為了得到朱非朱包中藥物不擇手段的可怕嘴臉。


    朱非朱的思緒正飄得遙遠時,她忽然注意到後視鏡裏紀楠的表情極不對勁,朱非朱趕忙刹車,車子嘶一聲緩緩停在了路邊。


    他的唇和臉頰白得如同皚皚的雪,整個臉龐都毫無血色,“你怎麽樣?”朱非朱伸出手去觸摸紀楠,他的臉龐似乎越發冰涼,連半點溫度也沒有。


    “你怎麽樣,能撐住嗎?”朱非朱無限擔憂地瞧向紀楠。


    紀楠的眼眸盯著朱非朱,他的眼睛仿佛有著蠱惑人的魅力,他凝視著她,聲音低低的,“餓……”


    朱非朱笑著摸了摸紀楠紮手的頭發,“哎呦,這可難辦了,這荒山野嶺的,上哪裏去給你找吃的呢?”


    朱非朱打開車門往外望,天色已有些晚,盤山公路外黛綠的群山影影綽綽地隱在黃昏的霞光裏,好似一個睡意未醒的仙女,披著蟬翼般的薄紗,脈脈含情,凝眸不語。


    朱非朱環顧飄渺的山穀內皆是蓊鬱蔭翳的樹木,雲霧繚繞著滿山的蒼翠,如果再晚些天色就黑透了,恐怕她的車技在這種盤山公路上容易出現危險。


    朱非朱正急躁不安時,忽然瞧見蜿蜒曲折的山徑處,升起一條灰白色的煙霧,嫋嫋的從林間升起。


    “前麵那是著火,還是有農家做飯啊?”朱非朱踮起腳尖,徒勞地望去。


    後座上的紀楠已毫無半分力氣,但他卻緩緩抬起頭,低低地發出聲音,“飯……”


    “哦,對,你現在的鼻子比咱家芭比還靈,你說是飯,肯定就是飯!”朱非朱慌忙迴到車上,她邊開車邊迴頭瞧向紀楠,“你撐著點啊,馬上給你弄幾大桶飯!”


    朱非朱開車帶著紀楠左環右繞,順利到達了炊煙嫋嫋升起的地方,在微微昏暗的傍晚裏,眼前是一家小小的方形院子,院子由低矮的紅磚牆構成,庭院內種了株高大的石榴樹,石榴樹的枝葉一直探到牆外來。


    無數朵火紅的石榴花綴滿枝頭,在微黑的夜色中有些辨不出顏色,但卻能看清這石榴花濃烈的紅,好像一簇簇的火焰,燃到極處便驟然一暗。


    朱非朱攙扶出車內的紀楠,她扶著紀楠瞧著從農家小院內探出頭的石榴花,“跟你的眼睛一樣紅。”朱非朱說著側過頭,她的臉離紀楠的臉極其近,他的眸子近在眼前,血紅的眼眸中映出朱


    作者有話要說:額,要是沒記錯,下一章好像有親熱戲……


    順便說下,要看36、37肥肉戲的,留下郵箱哈,俺會挨著發給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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