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涉川?”朱非朱好奇地望向說話之人。


    傅涉川將腦袋縮迴警車內,他打開車門快速下了車,對朱非朱說道:“小朱,可算找到你了,有件事我……”


    然而講話的傅涉川卻戛然而止,他望著緩緩抬起頭的紀楠,紀楠斜飛的英挺劍眉下,竟是一雙蘊藏著銳利的紅眸,他血般紅豔的眸子宛如黑夜中的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卻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傅涉川盯著紀楠的眼睛微微一怔,心底竟湧出一股恐懼,“他,他果然……”


    “那個,紀楠,他,”朱非朱指著身旁的紀楠,正在考慮要如何對傅涉川解釋,那個紀楠吃辣椒吃多導致上火了,還是他戴了美瞳,到底哪個瞎編的理由更靠譜呢。


    朱非朱還在猶豫時,紀楠卻如風一樣的衝了過去,他抬起手抓住傅涉川的身體,如同抬起一個沙包似的,輕而易舉的將傅涉川高高舉了起來。


    傅涉川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他突然覺得自己身體一輕,竟然被紀楠用手高高舉起。


    “放我下來!”傅涉川雖然也是見過不少市麵的警察,但他被紀楠舉起來的一刻,卻隻覺唿吸緊張,口幹舌燥,好像渾身都在發軟,在他的生命中,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的驚慌,因為他很清楚,紀楠隻要手上稍微用力,就能像折斷樹枝般,將他整個身體從中間生生折成兩半。


    朱非朱見被高舉在空中的傅涉川在摸腰間的手槍,她趕忙喊道:“紀楠,快把他放下來,快點!”


    紀楠聽到朱非朱的話,猛地將自己的右臂在空中掄起一個圓弧,居然準備將傅涉川狠狠摔到地上,“不要!”朱非朱和傅涉川同時大聲驚喊道。


    傅涉川的身體即將從紀楠的手中飛出去時,紀楠的手微微一頓,他望向滿臉惶恐的朱非朱,終於慢慢將傅涉川放迴了地麵。


    瞬間站在平地給了傅涉川無限的安全感,傅涉川雙腿發軟,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朱非朱也被嚇得渾身直冒冷汗,若是剛才晚一步喊出聲,紀楠居然要將傅涉川摔在地上,他絕對會被活活摔斷脊椎。


    “你怎麽搞得,幹嘛一見他就要殺他?”朱非朱走過去,小巧的拳頭輕輕捶在紀楠的身上,但紀楠卻始終狠狠地盯著傅涉川,他充滿血色的眸子,好像燃著兩簇火焰,紛紛燃燒的火苗,簡直摧枯拉朽,將人心燒得灰燼不剩。


    “不好意思啊,他平時不這樣的,不知道今天怎麽迴事了?”朱非朱說著悄悄打量紀楠,紀楠仍是死死盯著傅涉川,好似雄獅看獵物的眼神一般。


    傅涉川當真是嚇壞了,他嘴角勉強咧著笑了笑,但他夾著香煙的手卻在顫抖,他半低著眼眸,絲毫不敢抬頭望紀楠一眼。


    “對了,你怎麽來了?”朱非朱站在盤山公路的一邊,將紀楠推向自己身後,好奇地望向傅涉川的警車。


    傅涉川決意不瞧紀楠,他隻是吧嗒吧嗒地抽著香煙,“我看到你所住別墅小區的錄像了,你又不在本市,我就隻能到處找你。”


    朱非朱迴頭瞥了一眼,紀楠仍是一副格外警惕的樣子,甚至對傅涉川充滿了濃重的敵意,“你開什麽玩笑,那天晚上我住的小區明明停電了,你看到什麽錄像了?”


    “沒錯,那天晚上小區確實停電了,但我發現你對那起盜竊案特別感興趣,居然還跟著我去物業打聽被盜別墅主人的名字,我發現那是池銘的房子,他家門口的攝像頭啟用了備用發電機,我本來打算去找池銘,沒想到你卻早了我一步,你能跟我解釋下這是為什麽嗎?”傅涉川抖了抖指間的香煙,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瞧向朱非朱,但他無意看到朱非朱身後的紀楠時,慌又垂下了腦袋。


    “這,這,純屬是巧合,畢竟池銘,他,他是我公司的老總嘛,他爸活著的時候還是我的導師,他的房子被盜,我多關心一下也很正常啊!”朱非朱張口結舌地說著。


    傅涉川卻不禁皺了下眉,“小朱,咱們都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你何必這麽瞞我?我查了,那天晚上企圖盜竊的小偷,正是你師兄。”


    “咳咳,是嗎,哈哈,這麽巧啊,估計我師兄吃飽了撐的,當博士太無聊了才要去搞偷竊來尋找靈感……”朱非朱摳著手指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那這個呢?”傅涉川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內存卡遞給朱非朱。


    朱非朱瞧著掌心中的內存卡,疑惑地問:“這是什麽?”


    “那天晚上你們小區全部停電,但是攝像頭為了防止電壓不足,它還有閃存可以使用,這就是那天晚上閃存裏的東西,明明拍到你那紅眼的男朋友,一拳就把你師兄打到落地玻璃上,還背著你跳到了屋頂上,你還想對我隱瞞嗎?”傅涉川說完,深吸了口香煙,他瞧著啞口無言的朱非朱,恐懼地瞥了一眼她身後的紀楠,“小朱,你能告訴我,你男朋友到底是什麽生物嗎?”


    朱非朱扭頭瞥了一眼紀楠,紀楠低頭對視她的眼睛,朱非朱怔了下,因為她也不清楚,到底站在自己身邊的男朋友紀楠,到底是何種生物。


    “這個,裏麵的東西,有別人知道嗎?”朱非朱抬頭望向傅涉川。


    傅涉川猛地將香煙掐滅,他用力把煙頭扔在地上踩了踩,“沒有,我當時看到都嚇懵了,一直想著找到你,跟你詳細商量下,可,沒想到,見到他本人,更讓我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朱非朱伸出手去握紀楠的手,他的手很涼,好像剛從冰窖裏取出來似的,他緊緊反握住朱非朱的手,在朱非朱說話時,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朱非朱,好像整個世界裏隻有朱非朱一個人。


    “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涉川,你暫時替我保密,我慢慢跟你講,好嗎?”朱非朱滿眼祈求地望向傅涉川。


    傅涉川點了點頭,“當然,你盡管放心!我接到通知說有人偷了醫院的救護車,看到攝像頭裏你的臉的時候,我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不過我已經都幫你瞞下來了,現在你是要去哪兒?”


    傅涉川說著指了指自己身後的警車,示意要帶朱非朱和紀楠離開。


    “我打算去找紀楠的父親,弄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該不會把我抓走吧?”朱非朱笑著瞧向傅涉川。


    傅涉川用下巴指了指滿眼兇狠的紀楠,“我敢嗎?就你男朋友那力氣,上來就能把我撕成兩半。”


    “才不會呢,有我在,他很聽話的。”朱非朱笑著挽起紀楠的手臂,跟著傅涉川上了車,在車上朱非朱同傅涉川詳細講述,自己的弟弟朱峰外出執行任務,卻意外卷進一場非法藥物試驗中,而前去救朱峰的紀楠,也被拿來當試驗品,才變成如今的樣子。


    “這些都是你自己調查的嗎?”傅涉川邊開車邊問向身旁的朱非朱,朱非朱迴頭看了眼後座上的紀楠,她張口正要說出謝景寧的名字時,朱非朱卻忽然注意到,傅涉川車座旁的一個小火柴盒。


    朱非朱不由微微一怔,這個火柴盒很特別,方方正正的盒子由暗藍色構成主色調,一側塗著窄窄的明亮的磷粉。


    朱非朱記得她之前見過這個火柴盒,那是何斌卿隨身攜帶的,有次何斌卿煙癮上來,他舔了舔唇,轉身走到酒店的長廊上。


    何斌卿從口袋內掏出火柴盒,取出一根火柴梗,在盒子側邊的銀色磷麵上輕輕一劃,細長潔白的火柴梗瞬間騰起一簇幽藍色的火苗,何斌卿雙手捧著小小的火苗,他的指縫間透出朦朦朧朧的紅光,好似在捧著薄薄微曦的太陽,他低下頭,將嘴邊叼著的香煙慢慢湊近手心中的火舌。


    他抬起頭時卻發現朱非朱一直在身旁盯著自己瞧,何斌卿邪氣地笑道:“怎麽?你也要吸煙?紀哥不會同意吧?”


    朱非朱微微一笑,瞬間奪過何斌卿手中的火柴盒,她拿在手裏來迴打量起來,“何斌卿,這都什麽年頭了,你怎麽不用打火機,還用火柴啊?”


    何斌卿的臉微微一沉,酒店走廊上的燈打在他的臉上,他另一半臉埋在陰影裏,聲音啞啞的,“這是我爸的東西。”


    朱非朱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不覺一呆,趕忙將火柴盒塞迴何斌卿的手中,“對,對不起,我……”


    何斌卿還沒說話,紀楠卻從包間內走了出來,他過來伸出手臂摟住朱非朱,“你們倆在這兒說什麽悄悄話?”


    何斌卿即刻笑了起來,但朱非朱卻注意到在溫暖的燈光下,何斌卿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憂傷,以及他見到紀楠,那一刻,眼中竟夾雜著瞬間的恨意。


    朱非朱一怔,何斌卿滿眼皆是笑意,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現在想來,似乎這一切就像一張密麻麻的細網,一根線纏繞著另一根線,環環相扣,將朱非朱束縛得難以喘息。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身旁的傅涉川開口問道,陷入迴憶的朱非朱愣了下,她瞧著車座旁的小巧火柴盒,驀地望著傅涉川開口道:“你認識何斌卿?”


    作者有話要說:困啊困啊困,下午都快睡著了,尤其是周五的下午,感覺毫無精神啊,無精打采啊有木有!


    再次聲明:想看36、37章被鎖內容的筒子們,請留言留|下郵|箱,俺會一個個免費發給你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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