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媽媽知道了,不生氣了。


    她是不是因禍得福?


    寧卿將小腦袋埋進媽媽的頸窩裏,她嗅了一口媽媽身上溫暖的氣息,邊哭邊笑邊搖頭,「媽媽沒有對不起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媽媽,卿卿愛你……」


    這對母女抱團哭了許久,還是嶽婉清先止了淚,她想起一個問題,輕輕推開寧卿,問,「卿卿,我的手術費你是從哪裏籌來的?」


    這個問題把寧卿問住了,寧卿下意識裏向門邊那道頎長俊拔的身影看去。


    陸少銘見哭的像隻小花貓般的女孩將求助的目光探來,他站直身,勾著唇畔從容而溫雅的笑道,「媽,手術費是我給的。」


    嶽婉清整個人如遭雷劈,「什……什麽,媽?」


    剛剛還叫她「阿姨」的人,現在竟然叫她「媽」?!


    「陸少銘!」寧卿沒料到陸少銘會這樣說,還說的這麽直白,她用纖白的細齒緊咬著瀲灩的下唇,氣的直跺腳。


    她和媽媽的關係才緩和一點,他怎麽瞎搗亂?


    陸少銘輕微的挑了挑劍眉,迴應寧卿的是一記眼神——怎麽,你還想說謊話騙媽媽?


    寧卿語結,她緊擰著秀眉,瞪著他。


    「媽,我和寧卿已經領證結婚了,」言下之意是她再怎麽不同意也沒辦法,「其實我們結婚沒什麽不好,以後,我會陪著她一起照顧媽媽您,您也不必再擔心,有我在,一百個王導都不是問題。」


    嶽婉清剛才在病房裏已經見識到這男人有多會說話,好了,現在他三言兩語將她的話全堵死了。


    他是拿準了現在她心疼寧卿,那句「領證結婚」的意思是,媽,你總不能讓你女兒從新婚變成離婚吧?


    什麽照顧她,什麽王導,他站在門邊聽了這麽久,深深知道她們母女現在生活的窘態,他將話說的這麽漂亮好聽,但還不是……仗勢欺人?


    嶽婉清心絞痛,她一手摸著胸口,向後退了一步。


    「媽!」寧卿趕緊扶住媽媽,她嚇的眼淚成串的掉。


    嶽婉清是又急又氣,婚姻大事,寧卿太草率了,但是她能怎麽辦,剛剛才吵了一架,女兒各種隱忍,心酸,孝順還歷歷在目,她怎麽捨得再去責備女兒?


    她嚴重懷疑這男人就挑的這種好時候。


    嶽婉清任由寧卿攙扶著,正眼向陸少銘看去。


    陸少銘接受到自家丈母娘省視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心裏知道,這事成了。


    「你叫什麽名字,跟卿卿認識多久了?」說實話,嶽婉清對陸少銘是滿意的,這種男人成熟,穩重,懂女人,知道如何疼女人,但是她怕就怕,她女兒這麽單純,將來會被這男人壓的死死的。


    「媽,我叫陸少銘,我跟寧卿認識三年了。」


    三年?


    寧卿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們明明認識半個月還沒到。


    但想想她又有些懂了,她媽媽這類傳統的人都是以認識的時間來判斷感情的深淺,他總不能把實情告訴媽媽吧。


    「你喜歡我家卿卿?」


    聽媽媽這麽直白的問陸少銘這問題,寧卿小臉爆紅,「媽……」她甜糯的攥著媽媽的胳膊,小聲撒嬌。


    要是陸少銘說「不喜歡」,那得多尷尬啊。


    「是,我一直喜歡寧卿,喜歡了三年。」陸少銘看著女孩瑩白耳蝸上爬上的淺色紅暈,低低笑出口。


    男人清雋的眉眼裏是遮掩不住的愉悅和柔情,嶽婉清看著很滿意,她轉身看向自家女兒。


    寧卿那小腦袋快低到地麵上去了,雖然知道他在騙媽媽,但她還是紅著臉,不敢看他,一副小兒女的姿態。


    嶽婉清嘖嘖嘴巴,她都不用問寧卿喜歡不喜歡他,單她這副少女懷偆的羞赧模樣,她就知道了答案。


    「行了,既然你們已經結婚了,那少銘你以後好好待卿卿,卿卿你好好跟人家過日子,別小孩子了。」


    寧卿羞的恨不得鑽地洞了,她在感情方麵的心理年齡很小,跟陸少銘結婚她並沒有考慮太多,但被自己媽媽這樣叮囑,她很不好意思。


    「媽,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寧卿的。」在寧卿不知道答什麽好時,陸少銘應了一句。


    嶽婉清沒有再說話,今天鬧了一出又一出,她精力不太好,寧卿餵她喝了點小米粥後,她睡下了。


    陸少銘和寧卿迴房。


    推開小房間的門,陸少銘先走了進去,房間裏很黑,窗簾處透出的那點光亮襯得他後背英挺,身形輪廓堅硬而迷人。


    寧卿看了一眼後就垂下眸不敢再看,小手摸索上牆壁,她想打開房間裏的燈。


    她已經碰到了開關,想打開時,一雙寬闊燥暖的大掌就蓋了上來,他將她的小手從牆壁上扒下來,裹入自己的掌心裏。


    她本就站在靠門邊的角落裏,他頎長的身體欺近了她,左肩被他另一隻手掌抵在牆壁上,他整個人壓了過來。


    寧卿瞬間頭暈,他身上有一種類似青竹的幹爽味道,很好聞,很懾人,很迷人,充斥進她的鼻翼裏,侵占了她整個感官。


    「你……你做什麽?」寧卿伸舌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這個房間這麽大,他幹嘛將她欺進這麽小的角落裏,房間裏沒開燈,兩人的唿吸噴薄在彼此臉上,糾纏在一起,都有些亂。


    陸少銘沒答話,寧卿感覺到他的手指蹭了過來,他用食指指腹輕刮著她的麵頰,她麵上還很濕,掛著未幹的眼淚。


    寧卿一雙水眸在黑暗裏熠熠發亮,她親眼看著他用指尖沾了一滴她的淚,緩緩放進自己的嘴裏,品嚐。


    「苦的。」男人嗓音低醇,蹙著眉,得出結論。


    寧卿的小臉「騰」的燃燒了,他……他做什麽呀?


    「眼淚當然是苦的。」她好笑的答了一句。


    男人曜亮的眸子望了過來,帶著幾分笑意,漫不經心道,「可是我以為是甜的,因為你是甜的。」


    寧卿不淡定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這男人在耍牛氓。


    她伸手推著他寬挺的胸膛,試圖轉移話題,「今天這種情況,你怎麽可以告訴媽媽我們結婚了?」


    陸少銘笑了笑,商人最重要的是抓緊時機,他丈母娘大人的心理戰線已經被自家女兒瓦解了,今天不說,更待何時?


    「那你要騙媽媽嗎?填了一個慌再撒一個謊,多累。現在將所有事情都坦白了,難道你不覺得很輕鬆?」


    寧卿當然輕鬆了,這三年騙媽媽騙的很累,總怕有一天媽媽知道了,身體會扛不住了。


    現在好了,媽媽原諒她了,她又在娛樂圈跨出了一步,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歡喜。


    這麽想來似乎遇到他後,她徹底轉運了,也被上天光顧了。


    就是不知道他跟媽媽說了些什麽,讓媽媽原諒她了,這就是男人給她的安全感,什麽事情到了他手上都能輕鬆解決。


    她可以全身心的信任他,依賴他。


    寧卿伸手錘著他的肩膀,嘟唇笑道,「哼,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你還不是為了自己?」


    「恩,我承認,這樣,我就可以每天晚上正大光明的睡你了。」


    他怎麽可以用……「睡」這個詞?


    寧卿覺得癢,她聲如脆鈴的「咯咯」笑著,「看你平時挺正經的,怎麽這樣啊……別摸我,好癢……」


    她的小手攥住他的大掌,想將他從她的腰間扯下來,但她扯不動,還被男人更緊的欺近了牆角了,他炙熱的唿吸掃在她唇邊,惑人的聲線步步緊逼,「正經可以娶到老婆,可以吃到你嗎,嗯?」


    「吃……吃……」吃什麽呀,寧卿都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陸少銘嘴裏說出來的,她真的很想問,我又不是小白兔或小綿羊,幹嘛要吃我?


    但她沒問出口,因為她感覺這話題多少有點兒童不宜。


    他啞聲呢喃著,「卿卿,以後別哭了,恩?剛才看著你哭,心都快碎了。」


    這男人真善變,一秒鍾從牛氓模式過渡到深情模式?


    而且,誰是他的「卿卿」,真肉麻。


    但是寧卿眼裏濕了,她被感動了,她很喜歡他那聲「卿卿」,跟叫她「寧卿」時一個調調,但多了很多溫侟。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般待過她,他每個吻都充滿了心疼和憐惜,喃喃的情話令她心尖發酥。


    「陸……陸少銘……」寧卿無助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寧卿有點慌,她掄起小粉拳使勁推搡著他的胸膛,但他像堵牆般紋絲不動,他的唿吸在喘。


    「陸少銘,你做什麽?」


    「我做什麽你不知道嗎?卿卿,我想……你,你願意不願意,嗯?」他的聲音又低又啞。


    想……她?


    他強烈而炙熱的荷爾蒙氣息鋪天蓋地的瀰漫而來,寧卿極力的想躲,但躲無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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