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藍冰執意不去醫院,金達隻好先將藍冰帶到丁家。丁伯母熱情地接待藍冰並幫她療傷。原來大家以為金達遇到危險,丁伯父還專門發動警力找他們現在還沒迴來。

    等到傍晚丁伯父迴家因為金達的單獨行動把他痛罵一頓,金達可憐兮兮的反省做下保證,丁伯父才臉色轉好。然而丁伯父對身份不明的藍冰表示懷疑,藍冰也知道這是非常時刻,於是透露自己icpo的身份並表明願意負責保護金達的安全。

    “原來恩人是國際警察啊!我一直以為以恩人肯定是殺手之類。”

    ‘想不到他也有眼光銳利的時候。’當然藍冰在做警督的丁伯父麵前對金達的感慨隻是微笑帶過。她是icpo的同時作殺手行業是‘上麵’的安排,這種事不是能一兩句能說清,說出來不定反被關進局子等克裏斯他們來贖人。

    “對不起害大家擔心。小惠的解藥——”

    金達沒說完已被丁伯父打斷。

    “小惠的事不用擔心,解藥已經拿到了。”

    “太好了!”金達驚喜交加的歡唿起來。

    金恩果然派人送來解藥,藍冰暗想。但她看出丁警督臉色不善於是開口問:“怎麽迴事,他們送的解藥不管用?”

    金達聞言也一陣緊張,丁警督連忙搖頭。

    “拿到藥後周醫生做過檢驗,證實的確能解小惠的毒。小惠已經服下藥,周醫生說再過兩天便可恢複意識。隻是前不久我們剛得到可能存有縱靈集團秘密罪證的芯片,剛才我們接到一個電話說必須用芯片來換解藥。我們派丁齊去交易,想不到那個人十分厲害把丁齊擒走。此時周醫生來電話說已經拿到解藥,而丁齊也被放迴來,據他所說已被犯人拿到芯片。”

    金達問:“丁齊呢?”

    丁伯父說:“在關禁閉。”

    金達對這答案感到奇怪,藍冰卻一聽便明了。交易中用的芯片是假的,警方一開始就沒準備將芯片交出去,對他們而言比起好不容易到手的罪證來說小惠的生命無足輕重。同為警察的她知道這種情況並非輕賤人命而是迫不得已,為拿到縱靈集團的罪證一定犧牲不少警員,如果交還給犯人必定功虧一簣,所有的犧牲全白費。平民的命是命,警察的命也是命,為從犯罪中救贖更多的生命小的犧牲是無可奈何的必然。

    這正像她小學的時候課本中收錄名為《一根火柴》的故事,為保存公家財物的完好無損,保管火柴的士兵直到凍死都未曾用一根火柴,因為這根火柴可能成為一個隊,一個團的士兵度過寒冷夜晚的生機。

    她討厭《一根火柴》的故事。為一根火柴喪命,根本是在輕賤偉大的死亡,沒有美感。

    藍冰相信丁齊也不喜歡《一根火柴》的故事,所以才傻了傻氣的為救小惠告訴犯人真正芯片的下落。

    至於犯人是誰用腳趾想也知道。金恩對完成那位大人的命令絕對不可能加什麽條件,想必是在他們離開縱靈集團之後,金恩送藥來之前的空檔被泰若伯騙走芯片。

    泰若伯是藍冰遇到過最狡詐恐怖的對手。連從來都喜歡危險刺激的她都不由得想,如果可能最好別再與那家夥交手。以她現在的程度對上他,純屬白送死!

    ****

    此時丁齊正坐在緊閉室歎氣。

    丁齊不後悔交出芯片。對他來說得到芯片是個偶然,芯片裏是否真的有證據還隻是猜測,而傳言中曾為芯片而死的諸多中國特工對他也隻是單純的數字。人死都死了,難道要為死人的緣故讓現在還活著的與事件毫無關聯的小惠白白送死?至於說什麽為阻止將來更多人遭殃來犧牲現在的人更是無稽之談,將來的事誰能知道,保護現在的活人難道比犯罪證據還重要?為抓一個罪犯害死一個人,跟兇手有什麽兩樣!

    挾持他的鬼麵人顯然非常了解他,所以鬼麵人選擇的俘虜對象不是武藝比他低官銜比他高的父親,而是作為屬下的他。他被俘虜後鬼麵人還刻意讓他聽竊聽到的周醫生告知警方小惠病情惡化,須在24小時內拿到解藥的通話;以及警察局長等人在會議室的談話——他們根本隻是在拖時間等小惠中毒身亡。因為在用假芯片交易失敗後他們派去找解藥的精銳部隊全軍覆沒,但是領導已下達死命令,無論如何都不能將芯片放手。

    丁齊知道若不趕快拿到解藥小惠真的隻有死路一條,於是在得到鬼麵人保證不傷害其他接觸過芯片的人之後,他將芯片的下落告訴鬼麵人。

    說起來他之前被鬼麵人挾持的時候明明莫名的恐懼壓迫不敢主動出擊,可是後來他卻又對鬼麵人放鬆警惕,輕易相信對方的承諾,甚至都沒考慮對方拿到芯片後反悔不給解藥的可能性。

    前後的心理差距未免太大,好像被鬼麵人操縱了心一樣。

    操縱心?

    丁齊突然站起身來迴踱步,後背隱隱滲出冷汗。

    難道……

    丁齊所屬的流派雲水流曆史悠久,如任何一種古流派一樣雲水流存在幾近失傳的絕技,以及封禁永不可再用的禁招。其中有一種被稱為‘風雲之術’的絕技,對戰時它可通過狂瀾般的氣勢來給對手施加壓力使人占先機,也可利用平靜如湖的氣息流蕩給人如沐春風的親切之感消弱對手的戰意。

    但這一種絕技已經失傳多年,直至十幾年前作為它前身的一套禁招被人奪走。

    禁招之所以被封禁而不是被銷毀,是因為很多禁招經過改良反成絕技,更有許多蘊含豐富武學原理供人鑽研。‘風雲之術’的前身便是禁招‘行禦術’。行禦術涵括心理學,行為暗示,催眠,氣息調合等等,將他們結合成一套類似邪術的武學。使用者的行為、語言、聲音、眼神、動作、氣息的波動等等無一不包含強烈暗示,別說是用它控製人心及四肢行為,連無生命的器件都能操縱自如;它已經超越常識理論不單純是武術或術法,而是一種邪法!

    可能麽,雲水流失蹤多年的禁忌之技‘行禦術’再現人世?

    若真如此,鬼麵人就是當年殺死師祖奪走‘行禦術’,被雲水流放逐的人!

    ****

    見四下無人,泰若伯摘下麵具苦笑起來。

    ‘嘖,師傅對我的懷疑加深,在被他察覺前必須趕快行動。’

    忽然泰若伯一皺眉甩手一柄小刀飛插入他身後的一片天花板,原來天花板上竟然忽然多出一個倒立懸著的人,刀子剛巧插在那人足前!

    該人足尖一點翻身落下,正直立於泰若伯身後。

    “閣下是——”泰若伯冷靜的問道。

    那人雙掌合十微點頭:“貧僧法號妙然。”

    泰若伯詫異:“最年輕的一等法師絕僧妙然?”

    妙然道:“施主過獎。”

    “聽說妙然法師十八歲出家,十年來從未下過普陀山。今日是何故迴到塵俗?”

    妙然閉上眼:“我若今日不來此,佛門恐殺劫不止。”

    泰若伯暗自吃驚,馬上又拍手笑道:“不愧是可洞悉天機的絕僧。不錯,我是要做一件事,這件事需要利用強大的佛法。本來是想用九九八十一個法僧的血浸溺法器,用它來放射法力。現在隻用去七十三個法僧,既然妙然法師願意幫我,有這七十三人的血足已。”

    通過血浸方法短時間將法力貯存在法器內,通常要用超過成年男子近一半的血。法僧武藝平平,一般法力高強的多為老人,失去如此多的血可想那七十三個法僧皆都死於非命。

    妙然睜眼看泰若伯,神色沒有半點怨恨責怪反似憐憫:“施主何苦再造殺孽,逝者已矣。”

    逝者已矣!

    泰若伯何嚐不知這個道理,但很多事,不是明白便放的下。而且他的選擇不單單是為死去的人的仇恨,更多是為自己的私念。

    “法師不必多言,我既身在凡塵,自為俗事而苦。欺師滅祖的事對我來說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一句本該兇狠充滿戾氣的話,從泰若伯口中說出來卻帶著無奈和淡淡悲哀。

    妙然問:“即便貧僧告訴施主,施主無法達成希望?”

    “即使你告訴我無法達成我也得做。誰都有不得不做的事,不管是否能達成。”

    妙然點頭:“施主說的是,正如妙然不知何時才能修成正果,卻不得不繼續修行。既然施主對自己要做的事毫無惑然,貧僧自當頂力相助。”

    泰若伯笑道:“不愧是絕僧,明知我要做的事天地不容仍肯幫忙。”

    妙然一邊搖首一邊轉身離去。妙然能怎麽做?他如果不幫忙,泰若伯勢必再次屠戮佛門弟子。妙然沒有告知其他僧人此事獨自下山,便是因他算出倘若告知諸僧甚至到最後驚動少林,最終隻是加重屠戮,仍無法阻止泰若伯。倒不如他答應泰若伯,減少無謂的傷亡。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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