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張蓉想起辛特胳膊的傷,中途折迴來幫藍冰包紮好傷口,辛特隻得接下替張蓉買菜的艱巨任務。想不到他隻不過離開一陣,迴來的時候教堂裏充斥濃烈的血腥味!

    辛特抄起槍,忍著傷痛屏息前進。當他進入教堂禱告廳看到的是一具從中間撕成兩半的女屍,屍體身上殘破的衣裙正是張蓉之前所穿;離她不遠處李神甫麵衝下爬在地上,手足均被撕斷傷口仍在汩汩流血。

    怎麽迴事?這裏到底發生什麽事!

    辛特連忙搜索整個教堂,沒有任何其他人,連原本躺在床上的肅殺之影都不在。

    莫非是她做的?

    李神甫的軀體似乎挪動了一下,辛特快步走過去將他扶起,原來李神甫還活著。但是恐怕也來不及,李神甫蒼白的軀體因失血過多開始冷下來。

    “神甫!”辛特低聲喚道,生怕太大的音量會使李神甫痛苦。

    “……魔……”

    沒說完他就斷氣了。辛特大吃一驚急急忙忙追出去,然而多方搜尋仍是沒有找到任何人。

    ****

    藍冰睜開眼,迷茫的看著空曠的地界。

    她還活著。這裏是騰程附近吧?奇怪,她記得不是和波伊森在醫院附近開打,怎麽能瞬間移動,還是說在她失去意識後對波伊森的殺氣產生反應逃到此處?

    她有一半猜得不錯,在教堂處於休眠狀態的她其實每一個神經還是對外界極為戒備,當強烈的殺氣靠近時求生的本能使她的身體下意識行動。一般武者練到一定境界,睡覺的時候仍對殺氣自動產生防禦反應,藍冰的反應也是類似的一種,不過是丟臉的逃走罷了。

    藍冰開始將從前發生過的事暗順序再次從腦中一一閃過整理編排。

    一切都是從她誤入公園開始。她遇到夜大人,被金恩操縱最後掙脫束縛心甘情願跟隨夜大人。為什麽?以她的性格即便他是救命恩人也不該對他如此信任。一靠近夜和金達她感到異常安心信賴,這是他們作為毀滅意識的特有性質,還是因為她的靈魂裏所沉睡著來源於他們的一部分的緣故?

    後來她再見戴爾大哥,戴爾想找到童年好友的下落卻被金恩處處暗算,再加上她幸災樂禍從中攪局戴爾的調查陷入迷霧中裹足不前。現在想來她幹擾戴爾有一部分是偶然意外,還有一部分卻是她在完成夜大人的屢屢暗示。難道金達失去的記憶和戴爾有什麽關係?

    最離奇的是關於傳說中神器的部分。夜大人需要的不是神器而是神器的操縱者,想借由他們的力量覺醒。她見識過其中的不動龍棍,完全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倒是金恩的火鳳爪居然能化成烏鴉(鳳:是九觀鳥!),要不是親眼所見實在畏疑所思。周念恩的寒玉鐲雖同為神器檔次卻差得很遠,她從金恩處得到的黑卡也殺傷力驚人。所謂的神器是誰造的?難道真是眾神遺留的產物?那麽傳說裏的‘神’又是誰,是被冠以元素神之名的古老神器最初的使用者,還是枉自稱神其實微不足道的凡人?

    她與夜大人定下約,以夜的假死來換取空間跳躍的機會,去遙遠不知名的時間空間救聖者一命。就算戀愛中的女人瘋狂,她也算沒譜到了極限。說是要去,是去幾個月,幾年還是幾十年以後的未來?說不定她的親友家人那時候早老得歸西,為單戀放棄所有,當時她是不是腦袋抽筋!之前她總以為為他人犧牲性命是對死亡的汙蔑,簡直蠢到極點。想不到她也有選擇去做蠢事的時候。

    更可怕的是自己好像被催眠似的將夜大人的話照單全收。什麽毀滅的意識,什麽神器,什麽空間跳躍,即便見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諸如火鳳化為鳥形,常人也不該全牌接受得如此徹底!當是寫小說啊?想什麽有什麽,亂七八糟全是科幻?

    突然不明所以,藍冰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現在所處的世界並非真實而像一團混沌的夢,所有人和事都在這團混亂顛三倒四充滿幻覺的夢裏,做夢的人一醒,就什麽都消散了。

    假如真的是夢,她可曾願意為現在所擁有的生活和重要的人們繼續沉睡在夢中?假如真的是夢,真實又是什麽?

    她趕忙甩開這種莫名的恐懼感,繼續分析思考自己的見聞,疑問越來越多。

    波伊森那怪物是什麽?

    以金恩的性格,為何一直不對妨礙他的辛特下手?

    還有,林鈴她到底要做什麽?

    去縱靈集團,那裏一定有答案!

    “有這個東西,找起答案或許更容易。”藍冰展開緊攥的手掌,她趁攻擊的空檔從波伊森的胸口拔下的火焰徽章平躺在她的手心。

    ****

    失蹤多日的丁伯父終於迴家,聽說小惠中毒的消息拉長的臉更為鐵青。

    “發作的速度慢毒性卻非常兇狠,必需趕快找到解毒劑,”周念恩曾如此說,“否則等毒素完全侵腐神經她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丁齊忿忿道:“連下毒的是誰都不知道,去哪裏找解毒劑!”

    丁伯父沉默片刻忽然開口:“林鈴在哪兒?”

    “她大概在上課吧?”金達一邊迴答一邊覺得奇怪伯父怎麽忽然問起林鈴。

    丁伯父二話沒說帶上警察就走,丁齊兩步並作一步追過去,金達猶豫一下也跟去。等他們坐在警車上,車飛馳而出一段路程,丁伯父突然問丁齊;

    “記得‘天啟’事件,我們的偵查總在關鍵時刻失去頭緒嗎?”

    丁齊當然記得,正是因為他的疏忽將情報透露給李情,使李情有機會掩蓋證據並對警察的行動作準備。

    “這次也一樣,我們中有奸細。”

    金達大駭,趕忙搖頭申明‘不是我’,而丁齊則似早有所悟。

    “發現家裏電話被竊聽,我將近期所有來過家裏的人都作調查,結果我查到一件事。”丁伯父非常嚴肅的說,“林鈴的檔案,是假的。”

    林鈴的檔案,可以說不完全是假的。叫做林鈴的女孩的確存在,檔案上記載的過往的經曆也都是真的,但他們所認識的女孩不是檔案上的林鈴。發現這個事實完全是巧合,在丁伯父調查的時候恰巧遇到林鈴從前的同班同學,她根本沒見過檔案上貼著的照片中的女孩,她認識的林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人!長相、發型不同可以認為是整過容,但身高體形都相差非常大,真正的林鈴是個人高馬大充當籃球隊主力的女孩,不是他們所認識的嬌小可愛的靦腆女生。現在的林鈴是個冒牌貨!

    當丁齊和金達等人走進教室,林鈴驚愕的看著金達,隨後帶著無可奈何的表情走過來。

    “你們來找我。”

    不是疑問,是肯定。

    “林鈴小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

    根據上次的經驗林鈴吃軟不吃硬,於是丁齊把小惠現在的情況告訴林鈴,林鈴泣不成聲。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以為隻是普通迷藥,小惠她……都是我害的!”

    “是誰派你來,讓你下藥?”丁伯父追問。

    林鈴一驚瞪大轉滿淚水的雙眼,纖細的十指絞在一起,麵對林鈴抽噎剛才還嚴聲色厲的丁伯父都不好意思起來。

    “我……不能說,我的弟弟在他們手上。”

    丁齊立刻想起他曾在林鈴房間裏找到的沾有血跡的照片中的男孩,莫非就是她的弟弟?

    丁伯父勸導道:“我們警方會協助你救出你弟弟,隻有知道他們是誰我們才能幫助你。”

    ‘救?當年的警察也說同樣的話,結果還不是拿錢放走兇手!警察也是燒掉我們家縱火犯的幫兇!’

    林鈴腦中念頭一閃,雖然表情未變丁齊已隱約感到一絲銳利的殺氣。

    “如果你們不讓我作證,我就告訴你們。”她說。

    ‘她是因為弟弟的緣故,找出犯人保證她弟弟的安全再說服她作證也不遲。’思及此丁齊點頭答應。

    丁伯父很不滿。這種情況按道理應該先安撫林鈴逼她願意出庭作證,後麵一切都好解決;丁齊略有感情化的決定對警方以後的工作不利。但有時候做警察的也不能太公式化,盡管警察職業本身就是政府的暴力機構,但還是做個有人味兒為民眾著想的警察最好。鑒於這個理有丁伯父沒作聲算是默許丁齊的決定。

    林鈴好像鬆口氣;“我不願作證,擔心弟弟的安全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你們鬥不過他們。讓我接近你們的人是縱靈集團的高層。”

    丁齊和丁伯父等人臉色大變,金達卻很茫然。金達不知道即便是警察,即便有政府作為依靠,他們又怎能鬥過在各國都有深厚根基實力雄厚的縱靈集團,更別提它是操縱黑手黨等的幕後黑手!

    問訊結束後丁齊要送林鈴迴家。林鈴經過金達的身旁時塞了一塊小紙團在他手裏,金達假裝沒事悄悄接過,找個機會走到沒人的地方打開紙團,上麵寫著:

    “去縱靈要解藥”

    與此同時金恩走出機場,暈機的鳳奄奄一息的趴在他肩上。

    “泰若伯沒有來接機。莫非出什麽意外?”鳳問道,說實話那個做事不擇手段的家夥很合它胃口。

    金恩冷冷的皺眉,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泰若伯對天啟創始者的憎恨已經超過對他的忠誠了嗎?事到如此他已不能再對泰若伯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舍棄這麽好用的棋子,有些可惜。

    鳳抖抖翅膀:“你是在想舍棄好用的沙包很可惜吧!也對,跟在你身邊的人沒一個不被你變態的好戰弄得體無完膚,他是迄今為止堅持最久的人體沙袋。”

    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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