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花火冷冷地說,“不要用那種看小孩的憐憫眼神看著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群目光短淺又自私透頂的老人沉溺於昔日的榮光中,看不清未來的道路,而我的父親,唯一能阻止他們的人,卻軟弱到被仇恨所擺布,我對他們很失望。不合時宜的東西就應該永遠埋葬在泥土裏,被淘汰的終將被淘汰,隻有愚蠢的人才會被自己編織出來的名為‘永恆’的美夢所欺騙。沒問題了吧,沒問題的話我就走了。”


    “花火,”鳴人叫住了她,“我想問你,雛田是怎麽死的。”


    女孩停下腳步,迴頭,她的側臉看上去像是覆蓋著一層嚴霜,冰冷又肅然。


    “你已經猜出來了吧。”她說。


    鹿丸抄著手旁觀他們的對話,一副全然置身事外的樣子。


    “其實有點智商的人都能想到,”花火說,“她近身格鬥的能力並不出色,在小組中隻負責偵查,跟醫療忍者一樣屬於後方力量,並不需要直接麵對敵人,但是為什麽那次任務隻犧牲了她一個人?”


    “報告上說她沒按照既定戰術撤退,而是脫離隊伍主動幫同伴阻擋敵人。”鳴人低聲說,他的臉色難看得可怕,“不應該的,雛田不會那麽軟弱。”


    “你不了解女人,”花火說,“再堅強的女人,被心愛的男人當麵拒絕時都會腦子發瘋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如果不是你拒絕了婚事,她根本就不會去尋死,我的父親仇視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隻是想讓自己死在為木葉行動的任務中,這樣至少還可以把名字刻在慰靈碑上。真是愚蠢,蠢到了極點。”


    “別那麽說雛田,她畢竟是你的姐姐。”鳴人的聲調起伏裏帶了幾分怒意。


    “我沒有那樣的姐姐,居然為一個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男人放棄了活下去的尊嚴和勇氣。”花火的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火影大人,為什麽你現在才想到這一點呢?因為你不喜歡她,所以你不會多花一點心思在她的事情上。對你來說她隻是一個同伴,哦不,或許連同伴的資格都沒有,隻不過是慰靈碑上的一個名字而已。所以我說她蠢,因為她的死亡沒有任何意義,甚至連令你主動想一想其中疑點的價值也沒有。”


    “至於你,”她的視線轉向鹿丸,“其實我以為叫住我的人會是你。為什麽你不問我日向寧次現在怎麽樣?”


    鹿丸的目光四處飄忽,不與女孩銳利如刀鋒的眼神相接。他漫不經心地說:“既然他能把捲軸交給你,就說明他暫時是安全的,我不用……”


    “聰明人都太容易輕信自己的判斷。”她冷漠地截斷了鹿丸的話,“為什麽他不能是死前才告訴我這個捲軸藏在哪裏的?”


    鹿丸的臉色微微一凜。


    “騙你的。”花火以絕對的平靜說,“他被關在日向家的地下室裏,暫時失去了自由。地下室的位置我在地圖上有標註,你們最好快點行動,長老會的人隨時會殺了他。我的父親保護不了他多久了。”


    “不過我想說,你居然比那個愚蠢的女人還要懦弱。”女孩聲線冷硬,氣勢如落錘宣判的法官,“她至少能用死亡來證明自己因為愛情而產生的痛苦,你連在我麵前關心寧次的勇氣都沒有。最後給你們一個忠告,潛入時千萬小心,以日向家現在的警備狀態,不比大名的府邸容易攻陷多少。”


    她也不去管兩個男人臉上的神色變幻,轉身就走。


    “等等,花火,”鹿丸喊著她的名字,“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正好路過而已。”日向火花說。她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鳴人和鹿丸麵麵相覷,都不知該作何評價。


    “居然被小女孩教訓了啊。”鹿丸抬頭,一滴雨水落在他臉上,“真是的,連小孩子都被卷了進來,我們是不是過分了點。”


    “十三歲的忍者,已經可以為自己的忍道而拔刀殺人了,怎麽能說是小孩子呢。”佐助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他抱著手臂,背靠在一棵樹的樹幹上,也不知道把剛才的對話聽去了多少。


    一群身著黑衣的忍者沉默地跪在他身旁的空地上。他們沒有帶上暗部的天狗麵具,也沒有繫著木葉的護額,隻用特殊材質的黑色布料包裹著自己的臉。


    木葉暗殺戰術特殊部隊,原本就是五十年前第二代火影千手扉間為秘密暗殺而成立的隊伍。


    鹿丸從鳴人手裏接過捲軸,向佐助走去。路過慰靈碑時他無意間瞥去一眼,卻呆在了原地——碑前巴掌大小的一塊土地是被水浸透後的深褐色,在稀疏雨滴的痕跡中格外明顯。


    他的耳邊又響起日向花火的聲音:“正好路過而已。”


    那個高傲又倔強的女孩撒了謊。在他們到來這裏之前,她一直站在碑前對著自己姐姐的名字落淚,所以她才能立刻察覺到鳴人和鹿丸的形跡。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佐助對鳴人說,“這件事我不想再插手。祝你好運,火影大人。”


    他的嘴角勾出一個微妙的弧度,說不清是在嘲諷亦或是在祝福。鹿丸沒來得及開口的瞬間,一叢火焰燒過,他從原地消失了。


    而鳴人依然看著花火離去的方向,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日向家的家紋旗在雨中飄揚。


    第 11 章


    “任務就是這樣。”鹿丸收起了捲軸,“你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一片沉默,黑衣的忍者們一動不動,雨水落在他們身上,如同沒入堅忍的大地。


    “那就動身吧。”鹿丸擊掌。


    眨眼的功夫,他們麵前的土地重新變得空曠,剛才那片黑壓壓的人影就像是幻境,被雨水一衝刷便從視線中消失了。


    “比我想像中的還精銳,”鹿丸說,“優秀的殺手應該就像是一把快刀,而四十把快刀匯集在一起,連最堅硬的岩石也能劈開、最湍急的水流也能斬斷。”


    “總覺得我們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鳴人看著天空,嘟嘟囔囔,“連天氣都這麽應景。”


    “忍術原本也不過是暗中殺人的藝術,沒什麽好羞愧的。”鹿丸說,“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看起來不用你親自出馬了,要不要去找佐助解釋一下?我覺得他是吃醋了。”


    “佐助才不是你想的那樣,”鳴人握了一把雨水,又鬆開拳頭,看著水滴從自己指尖滑落,“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有其他事情,還是別去打擾他了。”


    “那你剛才在走什麽神?”


    “我在想……”鳴人托著下腮,認真地說,“我在想這件事解決後,也是時候取消佐助的通緝令了。”


    鹿丸一臉“我早就明白”的神情,小幅度地翻了個白眼以示對自己頂頭上司的鄙視,“是不是還要想辦法恢復宇智波鼬的名譽然後把佐助正式提拔成暗部分隊長順便再讓我幫你出幾個點子讓佐助搬去你家跟你住在一起。”


    鳴人一臉激動地握住了鹿丸的手,因為他臉上全是雨水,鹿丸不太能確定熱淚盈眶這個詞是否能用在他身上。


    “先說好,取消通緝令這件事我能幫你斡旋。後麵幾件事特別是最後一件,你自己想辦法。”鹿丸用力抽迴了自己的手。無視鳴人瞬間皺在一起的五官,鹿丸把捲軸仔細地收到懷裏,又彎腰在腿上係牢忍具包。


    “鹿丸,你要去哪兒?”鳴人問。


    他覺得鹿丸的舉動有些奇怪,自從他擔任火影助理後已經很少出任務了,就算是親自部署戰鬥策略的重要任務也不會到現場指揮。


    “下將棋的人,長考結束後就不用一直看著棋盤了,因為棋子運動的軌跡都已經在我的計算之中。隻要按計劃行事,我是否親眼盯著根本沒什麽影響。”被稱為“木葉大腦”的火影助理如是解釋。


    不過鳴人清楚,自己這個一貫懶散的好友隻不過是想多騰些時間出來睡午覺而已。


    “我去救寧次啊。”鹿丸慢悠悠地說,“不然可就被小女孩看扁了。”


    “我跟你一起去日向家。”鳴人立刻說。


    在鹿丸審視的目光下他無可奈何地解釋:“不會搞很大動靜出來的,你相信我。”


    “隻是想去找日足大叔談談而已,”鳴人撓頭,“總覺得事情還不至於搞到這麽糟糕。”


    佐助一個人走在雨中。


    他沒有撐傘,就這麽漫無目的的走著。他的腳下是一塊荒地,長滿了苜蓿、山葵和車軸糙,這些生命力極其旺盛的野糙織成一塊無邊無際的綠毯,覆蓋著這片土地,他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隻能在糙叢裏踩出兩道歪歪斜斜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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