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是你們的同伴。”隊長像是能看透他們的心思,“讓我的隊友們暫時昏睡過去,隻不過是因為他們不能看見我的眼睛。”


    “至於你們……死人就無所謂了。”他解開披風,反手握上係在腰間的忍刀,一寸寸拔刀出鞘,拉出一陣悠長的金鐵摩擦聲。


    光亮如鏡的刀身反she著陽光,明明晃晃,刺得人睜不開眼。


    三神器之一,糙薙劍,這把傳說中從上古神獸八歧大蛇尾部抽出的天從雲之劍在它的主人手裏鋒芒畢露,每一寸刀鋒的弧度都流淌著嗜血的渴望。


    隊長把糙薙劍換成反手交握的姿勢,踏前半步。


    “反正活口這種東西,隻要留一個知道得最多的人就夠了。”


    演廳內,最後一個還能動彈的刺客捂著腹上的創口,搖晃了幾下,一頭倒栽下去,再沒了動靜。


    能劇舞台最後艱難地支撐了幾秒鍾,而後轟然倒塌,隻餘下一地的木頭碎塊。那些精緻的布景繪圖、紋理優美的上等柏木、神道風格的紋飾都成了廢屑,這座精美如一件藝術品的舞台在剛才的打鬥中被徹底損毀了。


    鳴人抱著頭,對著一堆廢墟臉色鐵青:“糟糕了糟糕了,太久沒跟人動手掌握不好力道。按理來說螺旋丸打不死人的啊啊啊啊,這下完蛋了,又要被小櫻罵了。”


    “小櫻不會罵你,因為他們都是自殺的。”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原本守在出口處的木葉暗部分隊長大步流星走向鳴人,對比那群被忍者之間的惡戰嚇得蜷在牆角瑟瑟發抖的貴族官員,他看上去神清氣慡得有些過分,披風上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自殺?”


    “外麵有一隊忍者同時襲擊了我們,我原本也沒準備把他們全部活捉。但是我製服了兩個人準備下手結果他們的性命時發現,他們在失去反抗能力的同時就自殺了。”


    他蹲在一具屍體旁,掰開屍體的嘴看了看舌頭,又嫌惡地拍拍手。


    “看起來是同一種毒素,用膠囊藏在舌下,隨時可以咬破吞服。他們是有備而來。”


    火影大人看上去全然遊離在狀況之外:“佐……額……你什麽時候跟婆婆學了醫療忍術。”


    “我沒學過醫療忍術!”隊長的耐心耗盡了,他扯出屍體的舌頭,上麵遍布著黑色斑點,顯然是劇毒侵蝕的效果,“這是常識!常識!你剛才沒檢查過屍體嗎?解毒課和基礎偵查課都被你用來睡覺了吧,笨蛋吊車尾。”


    “那個,兩位。”有人在他們的身後說。


    “什麽?”兩個人同時迴頭。


    火之國的大名不愧是大國領袖,已經迅速的從震驚中恢復如常,此刻他站在鳴人的身後悠閑地搖著摺扇,隻是臉上的神情分外詭秘,空閑的左手姿勢有些奇怪,看起來像是正……攏著衣襟。


    “那個,鳴人君,能不能請你先把腰帶還給我再跟你的同伴吵架。”大名用眼神示意那根不知道何時纏在鳴人右手上的黑色織物,“剛才你把我丟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把我的腰帶扯下來了……”


    這是上杉正幸恢復意識後聽見的第一句話,他捂著臉,在心裏哀嚎了一聲自己大好青年遇人不淑居然有個如此之不靠譜的上司,然後再次絕望地暈了過去。


    第 4 章


    夜已經深了,下弦月的邊緣被雲霧暈開一圈絲絨般的淡黃色調,昭示著一個可能到來的雨天。


    鳴人擺成一個“大”字形,四平八仰躺在榻榻米上,百無聊賴地盯著高挑的穹頂發呆。


    “你還要洗多久啊——佐助——佐助——佐——助——”他忽然側頭朝浴室的方向喊話,尾音一聲拖得比一聲長。


    “都說過不要隨便喊我的名字,讓人聽見就麻煩了。”沒好氣的聲音在嘩嘩的水聲傳來。


    “難道要叫你佐井啊。”鳴人小聲嘟囔。


    正在洗澡的人顯然耳力很好,“到底是哪個白癡非要拉著我來開這種無聊的會害得我不得不借用佐井的身份行事?”


    浴室的滑拉門被人大力推開,“砰”地一聲撞在牆壁上,佐助探出半個頭,越過毛玻璃邊怒氣沖沖瞪著鳴人,發梢末端還在淅瀝瀝滴著水,砸在地麵瓷磚上騰起白色水汽。“還有啊,大名安排房間的時候又是誰笑得一臉白癡樣對他說‘佐井隊長跟我住一間房就好了因為他的任務就是貼身保護我’!”


    白癡的平方撓著頭,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嘩啦啦的水聲終於消失了,佐助換了件棉質的合襟睡袍,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從浴室走出來。他在浴室門口略微駐足了一會兒,靠著門框看了看窗外的月色。


    “小心。”鳴人忽然出聲。


    佐助微微一愣,很快他就理解了鳴人那句話的意思。他腳下正前方滾著一瓶飲料拉罐,樸素的淡青色外包裝幾乎與地板同色,不注意的話很容易一腳踩上去滑到。


    他繞過拉罐走到自己的榻榻米邊,丟開毛巾,準備把自己塞進睡袋裏。


    鳴人忽然支起身來,他攥著佐助的手腕,把他用力拉向麵朝自己的這邊。


    “幹什麽?”佐助甩開鳴人的手。對方太用力了,像是要把他的手腕活生生擰斷,剛被熱水浸泡過的皮膚格外敏感,手腕處白皙的皮膚下隱約浮起一圈紅痕。


    “你是不是用了那個忍術?”鳴人收起剛才嘻嘻哈哈的神情,一反常態的嚴肅起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佐助麵無表情。


    “婆婆說的那個不能經常用的忍術。”鳴人說,“她檢查過你的身體,說那個忍術雖然威力很大,但是會對你的眼睛和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就算你現在使用寫輪眼時視力不會被徹底封印,但也有很強烈的反噬效果。白天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太對勁,剛才你在浴室呆了這麽久,出來的時候又一直扶著牆壁和門,而且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根本就沒注意到地上的鐵皮罐吧。”他頓了一頓,“你的視力是不是又出問題了?”


    “我沒有用須佐能乎。”佐助有些焦躁,“不過是幾個三流角色。他們的實力你也一清二楚。”


    “我問了夕顏,她說當時受幻術的影響,在外麵警戒的暗部成員都失去了意識。他們醒來時你已經把那些人都殺了。疑點太多了,你為什麽不先幫他們解除幻術?”鳴人寸步不讓地追問。


    “你是在懷疑我嗎?火影大人。”佐助直直看進鳴人眼底。


    “我相信你,佐助。”鳴人嘆了一口氣,“我隻是直覺你對我隱瞞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兩人靜靜地對視,湊得太近了,佐助能在那雙湛藍色的瞳孔裏看見自己的倒影。


    那個小小的、小小的佐助在鳴人的眼睛裏用同樣執拗的眼神盯著自己。


    他心煩意亂地拉遠了自己與鳴人之間的距離,“也不是什麽大事,白天當著大名的麵不方便跟你說。我沒破解卯月她們的幻術是因為我能控製住局麵,他們都當我是佐井所以我不能在他們麵前摘下麵具。我最後在那個領頭的忍者服毒自殺前製服了他,想用寫輪眼的幻術套出他掌握的情報,但是他身上似乎被人設下了術式,幻術入侵的瞬間他就死了。那個幻術我掌握的不是很好,強行運用時大概對瞳力有反噬,不過不是什麽大問題,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音調卻沒有半分起伏,像是演員木然地背誦準備了千百遍的台詞。


    鳴人直接湊上去堵住了他的嘴,用他自己的嘴唇。


    他們摟抱著在地板上翻滾,佐助壓著鳴人的後腦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分開時兩個人都有點喘不勻氣。鳴人埋頭去啃噬佐助的脖頸,他粗重的唿吸全噴在佐助越來越紅的耳廓上,像是被染透了,佐助不正常的皮下血暈從耳廓一路燒到脖子上,紅得能沁出血來。


    無論做過多少次,他的身體對於肌膚接觸都過於敏感了,這個強悍到幾乎無所不能的忍者在這件事情上始終生澀,而鳴人的技巧則可以用笨拙來形容。第一次從擁抱到接吻時兩個人摸索了很久才循著本能探索出打開佐助身體的方法,但無論如何,這件事就這麽順理成章的發生了,似乎他們生來就應該親密如此,□給他們帶來的快感大概更多來源於與自己交合的那個人,而不是□本身。


    “現在,能看見我嗎?”鳴人添著佐助的耳垂,含混不清地說,他的聲音支離破碎,混著濕熱的唿吸往佐助耳朵裏鑽。


    “嗯。”佐助無意識地哼了一聲。他的雙手從鳴人衣衫下擺處伸進去,摸索著鳴人背上彈性十足的肌肉。而他的視線越過在他眼前晃動的金色發梢,直直看向穹頂。木質的天頂上描繪著上古從大海中升起的場景,他盯著畫上一隻天狗,它赤麵高鼻,手持團扇,鼓著寬大羽翼劃過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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