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借著月光,飲著烈酒,對著兄弟,談著江湖,人生得意,莫不如此。兩人談笑風生,愈飲愈歡。

    “大哥,聽你談了噬心堡,淩兒對那司空穆白更是感興趣了,今天,他居然拿寒冰給悅兒解毒。寒冰乃是一種曠世奇毒,隻生長在極寒地區,就像它的名字寒冰一樣,會讓人成為一塊難以融化的寒冰,而且,這種毒無色無味,融化後和水沒什麽兩樣,要用此毒害人,那可真是防不勝防。隻是,淩兒也隻在書上看過這些,書中的記載,寒冰百年難得一塊,沒想到,噬心堡還真是無毒不有啊。”

    少卿臉上有了稍許的疑惑,“這噬心堡隻會害人,從不救人,聽你那麽一說,也難怪由他們的少主出麵送交貨物了。噬心堡各地均有分舵,一般的毒藥都是當地的分舵派人去送,恐怕也隻有那些珍貴異常的毒藥,才勞煩得起他們的少堡主啊。看來買主也是個來頭不小的人,能出得起價買這麽貴重的毒藥。”

    “淩兒隻知道寒冰是一種曠世奇毒,卻不知道,它居然能解烈火霓的毒,不瞞大哥說,淩兒還真沒把握能解找到三葉草,烈火霓的毒發作起來,似烈火焚身,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不過,淩兒還真是佩服悅兒的膽色,知道是劇毒,還敢一下子就吞下去,幸好司空穆白沒有騙我們,悅兒現在沒什麽事了,當時,淩兒還真擔心手上抱的會變成一個冰棍呢!”葉淩半開著玩笑,但佩服悅兒卻是實實在在的。

    當時,葉淩並不知道所抱的女孩就是岑家的悅兒,隻是女孩身體的灼熱讓他確定毒已經發作,一般的人早已經痛得滿地打滾了,而這女孩還能故作鎮定,實在是讓他佩服。

    少卿想到自己調皮的妹妹,不禁皺起了眉頭,聲音有些疼惜有些無奈。

    “悅兒這孩子,真是被我和爹爹給慣壞了,她小時候出了那件事一定讓她受了很多苦,十二歲那年,悅兒迴到家,我們每一個人都盡可能地去補償她,看爹爹對我動輒鞭笞的,對悅兒,可是連句狠話都不會說。悅兒精靈古怪的,比我小時候還要調皮搗蛋的多,這麽大個不二鏢局,就找不出沒讓她捉弄過的人。”

    “哈哈,沒想到悅兒居然是這樣的個性,大哥小時候的頑皮淩兒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悅兒比你還甚,真不知道,她得淘氣成什麽樣子,”

    話鋒一轉,葉淩問道:“咦,大哥說悅兒小時候出了件事情,什麽樣的事情呢?”

    少卿抱起了酒壇,喝了一大口,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當年,我們沒有照顧好悅兒啊!”少卿感慨一聲,繼續道,

    “悅兒這孩子太精靈了,小時候,爹爹不許她亂跑出去玩,她竟自己挖了個地道,那年,悅兒八歲,趁著我們不注意,就順著地道跑出去玩,這一去,就去了四年。那四年間,家裏派人到處尋找,後來,打聽到悅兒被賣到了神陽的妓院。於是,爹爹連夜啟程趕到了神陽,找到了那家妓院,卻得到悅兒逃跑了的消息,雖然為悅兒鬆了口氣,可線路也就這樣斷了,從此,就再也沒有過悅兒的消息,直到四年後。”

    葉淩睜著大眼睛一刻不溜神地聽著,對四年後的事情充滿了好奇。

    “四年後的一天,有人敲響了岑家的大門,管家打開門,居然是失蹤了四年的悅兒,悅兒穿著青色的紗衣長裙,一臉的歡快,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還是原來那副頑皮的樣子。爹爹問她這四年發生了什麽,她就隻說和一個好姐妹笑傲江湖,再細問,她就笑而不語了。大家自然不太相信悅兒的話,悅兒失蹤時隻有八歲,一個八歲的孩子在外流浪了四年,經曆過的艱辛困苦是可想而知的,大家也不想讓她覺得傷心難過,又看她還是一副快樂的樣子,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問了。”

    沒有想到悅兒還有這樣一段曲折的經曆,葉淩不禁也有點感傷。

    看了看葉淩,少卿接著說道:“聽義弟你的描述,今天放蛇的人應該是折柳城的小霸王周童,是個地地道道的地痞,專欺負這裏的百姓。悅兒雖然平常總是找他們麻煩,可他們卻用這麽狠辣的手段對付悅兒,幸虧悅兒沒事,不然,我定要將這些小流氓們碎屍萬段。”想到白天見到妹妹時她那副憔悴的樣子,少卿一股火湧上心頭。

    “哥,何必這麽生氣呢,那惡人已得到教訓了啊,哥,你看那萬花朵朵齊爭輝,湖心微波靜留痕,對月涼亭一壇酒,閑話人生莫停杯。此等情景,何其逍遙,你們二人在此對酒當歌,享受人生,怎能少了小妹呢!”說著,紗裙飄飄,走進了亭子,端起一壇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這時葉淩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衣少女,女孩衣著打扮極為簡單,一身青紗長裙,頭發烏黑發亮,在一側挽了一朵梅花髻,其餘的頭發順著髻搭在左肩上。女孩皮膚水嫩,雙頰泛著桃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會說話般,閃著光芒。女孩不算特別的漂亮,卻有一種天然的靈性和淡雅。葉淩突然想起一首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用在女孩身上極為恰當,想起本要送給悅兒的禮物,突然覺得太過庸俗,放在懷裏,沒有拿出來。

    三人圍著圓桌開懷暢飲,言談中,悅兒的豁達、爽朗、嬌嗔、可愛,每一麵都讓葉淩不禁感歎,頓生一種相見恨晚的感慨,然而,心也不禁疼痛起來,三人愈談愈歡,笑聲不絕於耳。

    幾個人喝了二十壇子的酒,葉淩已有些醉了,迷迷糊糊地迴到了房間,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獨自倒了壺茶,稍微醒了醒酒。月光早已朦朧,葉淩有些傷感地起身,卻怎麽也起不來。

    不好,葉淩心裏一愣,中了計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捉弄了,葉淩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折騰了半天,可屁股就是離不開凳子,實在無計可施,用力一拽,哢嚓一聲,屁股上的布都被扯了下來,露出了貼身的褒褲。葉淩刷地紅了臉,趕緊從包袱裏拿了條新褲子換上,生怕被別人看去了自己的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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