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老太太略沉吟了下,又和顧禮道:“我瞧三丫頭模樣出落的比她母親倒還強,你媳婦雖然自己整日一副那種樣子,但好在教出來的女兒還算好。”

    李氏站在一邊聞言臉色一僵,顧禮忙瞧瞧衝她擺了擺手,和顧老太太笑道:“她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當不起誇讚。”

    二房和三房

    吳氏站在顧老太太身後,聽了顧禮這話忙拿著帕子掩著嘴笑道:“都是自家人,大哥不必跟我們謙虛了。元秋這孩子長的好,又有靈氣,我見了喜歡的不行。若是我們家美玉有元秋一半的機靈勁,我就天天燒香拜佛咯。”

    李氏聽這話頭不對,怕這婆媳兩人打什麽主意到元秋身上,忙接了話頭笑道:“我瞧著美玉可不差,聽說她每日也跟著哥哥上學,真真是個難得的。”

    吳氏聽見有人讚她女兒,自然喜不自勝,忙拉著李氏笑道:“大嫂不知道,美玉身子嬌弱,我怕累著她,不敢讓她勞了心,連老太太也說讓她好生在屋裏將養,別去上那勞什子課罷。誰知她是個好勝的,即便身子這般不好,一月也要去學個七八來天呢。”

    李氏聽了忙又誇讚了幾句,引得吳氏樂個不停。元秋跟著寶珠、美玉兩個在裏間吃飯也隱隱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元秋聽見吳氏說美玉身上嬌弱、體虛多病,便略帶疑惑的偷瞅了美玉幾眼,隻見她生的十分豐腴,臉色紅潤,說笑起來底氣十足,倒不像常生病的樣子。幸而她五官長的好,即使圓潤了些,也不會顯得太過難看。

    寶珠也聽見吳氏那話,不禁抿嘴一笑,問美玉道:“妹妹最近又生病了?”

    美玉聽了忙拿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顰起眉頭道:“我這身子總是不好,姐姐也是知道的。最近幾日又開始咳嗽起來了,幸虧老太太叫人人每日送燕窩過去給我將養,這才略微好了些。”寶珠聽了便笑了聲低了頭去扒飯。美玉覺得無趣,也端飯來吃。元秋看美玉夾菜扒飯吃的香甜,既忘了咳也忘了喘,吃的比自己還多,心裏不禁暗自驚奇。倒是寶珠看了美玉兩眼,冷笑了一句:“妹妹少吃些罷,省的晚上喝不下燕窩粥了。”話音未了,美玉被嘴裏的一口米飯嗆到,頓時咳了個驚天動地,滿麵通紅。這下不僅元秋嚇到了,就連外屋的顧老太太都聽見了,忙打發人進來瞧,又囑咐道:“怎麽咳的還這麽厲害,晚上多送些燕窩給她吃罷,這咳嗽的病要好生調養才行。”吳氏聽了忙應了,又親自過來看了一迴,幫美玉拍了拍背,又叫人先服侍她先迴房休息。元秋見美玉

    走了,便小聲問寶珠道:“美玉妹妹沒事吧?我見她咳嗽個不停。”寶珠撇嘴道:“那是吃的太快嗆到了。”元秋聽了不禁啞然失笑。

    因美玉鬧這一迴,倒讓顧老太太把元秋這個話頭忘了。顧禮本來想提及下元秋的婚事,奈何沒有話頭又不好開口,隻得暫且擱下,想改日再告訴眾人。

    酒過三巡,顧廉半酣,隻拽著顧禮道:“大哥,你如今官做大了,也不能忘了提拔弟弟啊。你弟弟我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卻一直沒有起色,那年好不容易升上個六品沒幾天,轉身就被人嚕了一級下來,弟弟心裏憋屈啊。”顧廉一邊嚎著一邊用握成拳頭右手不停的砸自己胸口。

    顧禮見狀不禁驚愕不已,記憶中顧廉雖然不求上進,卻也沒有如此這般過。今見顧廉無賴行徑,顧禮隻覺得心裏壓抑,也不去理他,兀自端酒來吃。顧老太太見小兒子幹嚎了半天顧禮也沒搭理,當即便沉下臉喝道:“你是怎麽當哥哥的,也不知道為自己親生弟弟打算一番,他如今也不小了,哪能老是個七品呢,傳出去你麵上也不好看。趕明幫他尋個六品的差事罷。”

    顧禮忙迴顧老太太道:“兒子此番迴京述職,上下尚未打點,還不知道幾個月才有消息。我聽說之前有位李大人迴京述職在京城裏滯留了一兩年也沒得缺,此番兒子還不知道是怎樣光景呢。我就是想為三弟操心,也怕也有心無力。”

    顧老太太聽了趕緊說:“那趕緊上下打點啊,你這一大家子可不少人呢,你若是賦閑在家一年半載,家裏可是多了好大的開銷,又少了進項。”

    顧禮聽了忙笑道:“正是呢,明日就去賬房上提銀子去吏部各位大人家轉轉,老太太別忘了提前叫人和賬房說下,我明日一早好去拿銀子。”

    顧老太太聞言登時便僵住了,沉了臉不再言語。吳氏聽了這話站在一邊臉色也不好起來,隻是她雖然管家,卻沒有資格開口駁顧禮的迴,隻得眼巴巴地看著顧老太太。顧禮夫婦自然知道顧老太太貪財吝嗇的毛病,隻怕她舍不得拿錢出來。

    顧禮原本並未打算叫官中出這份錢,好歹這幾年自己攢下的積蓄已有不少,就是拿出一箱銀錢出來打點也不怕什麽。隻是他帶了這麽些箱子銀子迴來,雖然私密也並未讓太多人知道,但保不準老太太會旁敲側擊一番,好叫他拿出銀子給家裏。顧禮曉得老太太恨不得把他手裏所有的錢財都刮出來才舒心,所以隻得裝窮先開口要官中的錢出來打點了。

    顧老太太陰沉著臉想了半天,見眾人不說

    話,顧禮仍眼巴巴等迴話,便轉頭問顧禮道:“你在外麵做了那麽多年的知府,可攢下不少錢罷。”

    顧禮忙迴道:“兒子的俸祿加上屬下的孝敬,除了留下家裏的吃穿用度,剩下的都叫人送迴家裏來了。”

    顧老太太忙說:“哪裏就會隻有這麽點,再者說這幾年可比前些年送迴來的銀子少多哩。”

    顧禮迴道:“家裏添了泉哥和妞妞,自然比之前費了些銀子,光他倆身邊伺候的人就有六個,更別說小孩子吃食比大人還要精致些。再者,上次評估,家裏並未送錢來使,還是我從銀莊借了銀子四下裏打點。因銀子有限,所以才未升職,隻勉強保住了知府一職。這些年還要擠出銀子來還錢莊的錢,剩下的就更少了。”

    顧老太太聽顧禮這麽一說,才想起來那年自己將把給顧禮用來打點的錢給小兒子買莊子了,她心下理虧,又不好這次也像之前那樣駁迴,隻得哄顧禮道:“你剛到家,一路人疲馬乏的,也先歇個十來天再去想那些事。”

    顧禮聽了隻得答應了,因提到了錢的事情,席間的氣氛也就凝固了,顧老太太更是沒了心情,正巧二房孫氏給老二顧儀倒酒時被吳氏一碰,酒便灑了一些出來,顧老太太見狀罵孫氏道:“倒個酒也能灑,不知節儉的東西,多早晚整個家都讓你敗掉。”孫氏已經習慣時不時地被罵上一兩句,也不甚在意,仍然神情如常地在顧儀身後垂手低頭站了。顧老太太直到罵道口幹舌燥才歇了嘴,叫人端了茶上來吃了幾口便嚷著累了。顧禮等人忙簇擁著她迴房去歇息,然後才各自迴了屋去了。

    翌日一早,顧禮和李氏收拾了便去上房請安,元秋自知如今不比在杭州那般自在,便謹小慎微,每日早晚去上房請安,卻總也不多留。顧老太太本來就重男輕女,再加上元秋從小又沒養在她身邊,也沒多少感情,因此也不甚在意元秋,每次隻留美玉在身邊陪著說笑。

    二房的寶珠也是個不得寵的,顧老太太嫌棄她手腳和孫氏一樣笨,又不會說話,每每見了她也不耐煩,偏生寶珠也不愛往顧老太太身邊湊,顧老太太不喜歡她,她也樂得每日隻露個麵便能找借口出來。元秋迴來了,寶珠像是找到了伴,每日在上房隻坐上一刻,便約元秋一起出來。

    在元秋看來,顧老太太除了三房,對大房二房都不喜歡。她嫉妒李氏大家子出身的身份,每每對李氏說話都尖酸刻薄。二房孫氏倒是小戶人家出身,顧老太太又嫌孫氏娘家窮酸,罵起孫氏來更是隨意。隻有三房吳氏,因和顧老太太沾

    親帶故加上又是最疼愛的小兒子的媳婦,顧老太太才看她格外順眼,連帶三房的兒女都格外受寵。

    李氏去上房請了安,又伺候完老太太早飯,便迴屋開箱歸整給各房及老太太的禮物。因顧禮夫婦打定主意迴家要裝窮,因此禮物都是以實用為主,更多的是杭州的土特產及布料之類。隻顧老太太的那一份,多了幾張狐狸毛皮。

    因李氏早上給顧老太太請安的時候便把她那份一並帶過去了,如今也不必再跑一趟。李氏把給二房和三房的禮物一樣樣包了,便叫人各屋送去。

    采雪和素素送了東西迴來,正伺候李氏吃茶點,便有丫鬟迴道:“二太太來了。”李氏忙擱下茶盞道:“快請二太太進來。”一麵說一麵就迎了出去。孫氏打了簾子進來,笑著給李氏見了禮,妯娌兩個便拉著手到桌邊坐了,李氏又叫人換新茶上來。

    李氏和孫氏吃著茶,眼睛卻打量著孫氏身上:隻見孫氏穿著半舊不新的家常褂子,耳朵上隻帶了一個小小的金耳環,就連頭上的釵子也隻是個銀的。李氏想起昨日孫氏也是如此打扮,不由地歎了迴氣,找了些閑話和她說,慢慢地兩人把話題扯到三房上麵。

    孫氏見四下無人,便悄聲說道:“倒不是我說她,隻怕大哥大嫂這次迴來,她心裏好生不自在呢。這些年來,老太太不但讓她管家,就在吃穿用度上也寵著三房。每年大哥送迴來的那些銀子,倒有一大半讓他們三房花去了。她當家作主慣了,往日連我也不放眼裏。如今大哥大嫂迴來了,她又要敬著長房又要擔心被查賬,隻怕頭發都要白上一些呢。”

    李氏聽了心裏想了一番,麵上卻隻得笑道:“官中的錢有數,加上事事都有定例,她能多花多少出去?”

    孫氏欲言又止,想了一迴隻笑著說:“等大嫂管家的時候查下帳就知道了。”

    李氏聽了隻笑道:“我剛迴來沒幾日,老太太還沒說讓我啥時候管家哩。”

    孫氏忙道:“大嫂是大家子出來的,最是懂規矩講禮數的,大家子說話做事都有規矩來約束,自然什麽都錯不了。而我們家就不一樣了,雖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頂著一個三品大員的頭銜,隻是內宅裏的事還多是老太太來管。老太太雖然是誥命,但畢竟是個鄉紳的女兒,規矩也略微差點。我看大嫂若是不提這管家掌府的事,老太太是不會把管家大權從三房那拿迴來交給大嫂的。這長房管家,在大家子是最最平常的事情,到了我們家偏生成了最難辦的事情。”

    李氏聽著孫

    氏這話裏透著大不敬,雖然心下讚同,麵上卻不敢附和她,隻低聲和她說道:“這話也就和我說罷了,萬不得隨便亂說叫人聽到。”

    孫氏忙說:“我自然省的,這話倫理是不該我說,隻是我性子直,看不慣罷了。我雖然是小戶人家出身,卻也讀了兩日書,也知道兄弟之中,長兄為大的。老太太寵愛三房叫她管家,越過我去就罷了,隻是如今大嫂迴來了,難道還要越過大嫂去不成?說句不中聽的話,等老太太西去了,整個家都是大哥的呢,我們二房三房不過是白住罷了,哪有讓外人管自己家的道理?”

    李氏雖然和孫氏接觸不多,但孫氏一直是以木訥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今天忽然到李氏房裏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禁讓李氏重新評估了她一番。李氏原本對孫氏有著五分好感,但如今李氏不禁對她又多了三分戒備。孫氏還一味的說個不停,李氏隻笑著說:“我在杭州時候,雖然隻是個小家,但打點起來也好生費力。如今迴來好不容易有弟妹幫忙管家,我正好偷個懶休息一陣子才好。”孫氏聽了略帶失望,隻馬上又恢複了笑意道:“我隻不過和大嫂說些自家的閑話罷了,大嫂聽過就算,聽過就算。”李氏笑道:“隻是閑話罷了,弟妹放心。”

    李氏雖然麵上裝作不在意,其實她並不是不想管家掌府。隻是李氏十幾年沒在府裏住了,也沒有根基人脈的。而三房這麽多年不但管家還有老太太撐腰,隻怕這府裏除了自己的院子以外都是三房的人了。當初自己就是怕三房派人到自己屋,所以才千裏迢迢把自己的丫鬟都帶著,不給三房補缺的機會。她雖說是長房,可是如今這光景,她也不敢拿大和三房硬碰硬。

    世子妃?

    孫氏說了半晌也不知李氏是何意思,她又拿不準李氏的性情,也不敢一味說個不停,隻得找些閑話說了會子,方才去了。

    李氏笑著送孫氏出去,迴來自己尋思了半晌,便叫顧海把之前從家裏帶去杭州的下人名冊拿過來。李氏逐一看了,選了幾個忠心又機靈的家生子出來,吩咐他們去瞧瞧府裏的親戚朋友。

    李氏待下人向來不薄,又極少打罵的,這幾個家生子原來都是老宅的人,自從顧禮放了外任才跟了出去。他們在李氏手下做事不僅比原來在家裏舒服的多,而且活計不累,手頭更是比之前寬裕不少,也絕了打罵之事。他們跟慣了李氏,自從迴到家裏便唯恐沒了舒心的日子,心下便都有些惶恐不安。

    李氏放話出來,叫這些家生子去和舊日親戚朋友聯絡感情。這

    些人按照李氏的吩咐拿著杭州的土物去尋了舊日的朋友,又拿些錢買了果子買了酒請他們吃,家裏的奴仆一則見到舊友心裏歡喜,二則有意要賣弄自己,就把府裏各樣的事情說與他們聽。

    李氏正在屋裏尋思著孫氏的話,就聽門口丫頭道:“請三太太安。”接著就有人進來迴話說:“三太太來了。”李氏聽了便笑道:“快請三太太進來。”門口立著的丫頭忙撩起簾子,吳氏拿著帕子笑著走了進來,親熱地拉著李氏問道:“大嫂子在忙什麽呢?”

    李氏笑道:“不過是看她們整理些衣物罷了,能有什麽好忙的。”說著就揚聲叫小丫頭上茶,吳氏忙擺手道:“不吃茶,我就是來看大嫂子得不得空。老太太在屋裏悶的慌,想找兩個人摸牌,叫我來請大嫂子過去玩一會子。”

    李氏聽了推脫道:“已有幾年不玩那勞什子,早已忘了個差不離,隻怕我去了隻會掃老太太的興罷了。”

    吳氏聽了拉了她便走,一麵嘴裏說道:“誰正經會它,都是鬧著玩的,不過是哄著老太太高興罷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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