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迴京,卻沒想到自己要在明日啟程,不禁勉強笑道:“是不是趕了些,這都晚飯時候了,我的東西卻還沒收拾。”

    采雪滿臉愧疚的打了自己一下,嘴裏叫道:“哎呀,這個事卻都是怪我,老爺昨日叫我和沈媽媽說這事,偏生太太肚子疼,我忙叫大夫來看,這一亂倒把這事忘到腦後呢。剛才還是三姑娘叫我送些禮物給媽媽,我這才想起來。”采雪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沈媽媽的手,“媽媽可別生我的氣,夫人身邊除了張媽媽外就我年紀大些,我那時也不敢扔下夫人就來和媽媽說話不是?”

    沈媽媽忙笑道:“采雪姑娘這是說的什麽話?老婆子我也伺候人一輩子了,這理我自然懂得。隻是大太太身體如何?可安好了?”

    采雪點頭說:“大夫說並無大礙,隻是腸胃有些脹氣罷了。”

    沈媽媽聽了忙雙手合十,念了聲菩薩保佑,又略帶責備地說:“大太太身體不適,你就應該在身邊照看著,迴京之事隨便打發個小丫頭來說一聲就行了,怎麽自己又巴巴的跑了過來。”

    采雪笑道:“原是我的錯,耽誤了媽媽的事,今天若是再不來給媽媽陪個不是,媽媽非得打我幾個大耳刮子不可。”

    沈媽媽聽了也跟著笑了,兩個人說了一陣子閑話,采雪才讓跟著來的幾個小丫頭把手裏的東西布匹荷包點心首飾之類的各樣禮物給沈媽媽放下,又吩咐那幾個小丫頭道:“好生幫媽媽把包裹都收拾好了。”

    沈媽媽心不在焉的應了,又擺手道:“你趕緊迴去伺候大太太吧,我今晚收拾東西也就不過去了,明日一早再去給大太太請安。”

    采雪笑著說:“這是自然的,這些東西就交給丫頭們去收拾,您老人家早些歇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

    沈媽媽道:“我醒得。”采雪看時辰也不早了,又囑咐了那幾個小丫頭幾句方才告退了。沈媽媽把要收拾的東西給那些丫頭一一指了,又囑咐了什麽東西和什麽東西包在一起,又叫了自己從京城帶來的丫頭過來幫忙。

    沈媽媽坐在邊上看了一會,隻覺得心煩意亂,自己明日啟程迴京已是板上釘釘,但王、林兩位姨娘沈媽媽總覺得不放心,沈媽媽越想越覺得煩悶,索性放下茶盞出門去了林姨娘的院子。

    沈媽媽想著林姨娘染了風寒,也不知道好了沒,因此沒敢直接進屋,而是站在院門口往裏望,正巧有個婆子從屋裏出來正好瞅見沈媽媽在外麵,趕緊快步走了出來。

    沈媽媽

    見出來人了便笑道:“林姨奶奶病好些了嗎?這會子醒著嗎?”

    那婆子表情略帶愁苦地說:“本來是好些了,可是昨兒林姨奶奶隻說身上不舒服,要洗澡,結果著了涼,頭上又熱了起來。這不半個時辰前剛吃了藥就睡下了。”

    沈媽媽聞言便唾了那婆子一口道:“林姨奶奶年齡小,怎麽你們也是不懂事的,生病的時候怎麽能洗澡。”

    那婆子委屈道:“姨奶奶隻說洗了澡定會好些,我們硬不過她,也隻得依了,誰知今兒就咳嗽的厲害。媽媽要不進去瞅瞅?”

    沈媽媽聽見林姨娘又是發熱又是咳嗽哪裏還敢進去,想著自己明日啟程迴京,還是不進去為好,省的過了病氣。那婆子見沈媽媽遲疑地表情,便笑道:“媽媽放心,這陣子都是巧巧那丫頭貼身伺候姨奶奶,盡心著呢。這不這丫頭昨兒一晚沒睡,今天又忙了半天,才打發她去睡去了,要不叫她起來和媽媽說話?”

    沈媽媽略想一下,覺得沒辦法當麵交代事情給林姨娘,讓巧巧轉告也行。巧巧畢竟是從京城帶來的,也算林姨娘貼身的人,因此便笑道:“既然這樣就叫巧巧出來吧。”

    那婆子應了一聲就扭頭往耳房走,正好從裏麵慌慌張張跑出來個丫鬟道:“巧巧這蹄子怎麽也發起熱來,趕緊給她煮碗藥湯喝。”

    沈媽媽一聽,唬了一跳,便叫那丫鬟來問。那丫鬟帶著苦音說:“巧巧成日在林姨奶奶屋裏,必是染上病。”

    沈媽媽聞言一楞,當下卻也不敢再多呆,掏出些碎銀子給那婆子和丫鬟,囑咐她們好生照料林姨娘便匆匆離開了。

    那婆子和丫鬟把銀子揣進兜裏,見沈媽媽走遠了方才說著話笑嘻嘻的迴了屋子,林姨娘半躺在床上正在和巧巧說話,旁邊站著一個婆子端著茶盞。

    林姨娘見她二人進來便問道:“剛才是誰來了?”

    丫鬟笑道:“是三姑娘打發人來問姨娘的情況。”

    林姨娘忙道:“可有和三姑娘說我身上大好了嗎?”

    那丫鬟道:“說了,隻是三姑娘說姨奶奶身體嬌弱,還是多養一陣子才好。”

    林姨娘便嘟囔道:“成日在屋子裏憋悶死了,怎麽不見沈媽媽來找我說話?”

    丫鬟笑道:“姨奶奶不知,沈媽媽因每日要去和夫人說話,因此不敢來姨奶奶屋裏,怕過了病氣,再傳染給夫人就不好了。”

    林姨娘聞言不由得罵了幾句,氣的出了一身

    虛汗,巧巧忙服侍她脫了外衫躺下了。

    翌日一早,便有丫頭婆子幫沈媽媽把包袱放到車上,沈媽媽穿戴好了,到了上房給顧禮、李氏磕了頭,顧禮把寫好的家書封號給了沈媽媽,又囑咐她路上小心,仔細身體之類的話。直到沈媽媽上了車出了二門,顧禮和李氏才相攜迴了屋子。

    家裏沈媽媽走了,王姨娘又打發到莊子上做苦力,顧禮和李氏都覺得輕鬆了不少。加上顧禮又下了命令不準元容去各府做客,隻能呆在屋裏做女紅。林雪鳶見元容不去找她,便來了顧府幾次,每迴都讓元秋以各種的理由擋了迴去。元容少了幫手,加上張姨娘被顧禮嫌棄了幾次便覺得灰心隻呆在屋裏養傷口,連院子門都不出了,更別提去和元容說話了,因此元容著實安分了一陣子。

    隻有林姨娘時不時的鬧一下要出院子去走走,隻是她的病每次稍微好了些,便就會遇到些緣由又著涼,反複幾次,顧禮便下令讓她不許出屋門,因此林姨娘每日隻能坐在除了睡覺便是坐在窗邊看院子裏的樹和一片日漸枯萎的花。

    轉眼到了隔年四月中旬,顧府的園子裏開滿了鮮花,李氏挺著九個來月的大肚子扶著腰在院子散步,元秋帶著幾個小丫頭來給李氏請安,李氏見那些小丫頭都各自抱著一大捧杜鵑、牡丹、桃花、櫻花並垂絲海棠之類的花,便笑道:“怎麽摘了這麽許多,隨便摘幾枝放到花瓶裏也就罷了。”

    元秋上前扶著李氏,慢慢的陪她散步,嘴裏笑道:“如今園子裏的花開了好些,母親身子沉,去不了園子,女兒就摘迴來給母親看。”

    李氏笑著拍元秋的手道:“還是秋兒孝順。”說著便叫采雪去拿幾隻瓶子出來,把花插上。元秋忙說:“女兒親手給母親插花吧。”

    李氏走了半天也覺得累了,便扶著元秋迴了屋子,元秋挑了個景泰藍的瓶子出來,把玉蘭花、牡丹花還有海棠花按照長短、顏色插在一個花瓶裏,笑道:“這個是寓意吉祥富貴的,擺在屋裏也好看。”

    李氏笑著點了頭,又見元秋把剩下的又撿了些牡丹另外和幾種花搭配起來。李氏見她不同種類的花選不同的花瓶,擺起來倒有些意境,便笑著讓采雪把插好的花瓶擺在屋子各處。

    元秋洗了手,見床上有一些嬰兒的衣服,便拿起來看,隻覺得布料極其柔軟,但是卻顯得舊了些,李氏見元秋疑惑的表情便笑道:“是你小時候穿過的,我叫她們都找了出來,洗幹淨又曬了許久才收進來,剛出生的孩子要穿這樣的衣服才不得病。”

    元秋一一看了便讓人都收了起來,見李氏神情有些困倦了,便服侍她睡下了,才親手放下帳子,把張媽媽叫到外間屋子說話。

    因李氏臨近產期,產婆和奶娘都早已尋好了,因府裏的丫鬟婆子有限,因此頭幾個月元秋就叫人牙子來,親自和張媽媽先篩選了一批丫頭,把那些看著病怏怏的、髒兮兮的、木訥的都濾掉,剩下的請李氏看了,李氏從中挑了五個出來一一問了家世,確定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孩方才留了下來。

    元秋把那五個新買丫頭親自帶在身邊,又讓張媽媽、織夢等人親自教她們規矩,如此三個月眼見李氏就要臨盆,元秋卻還是對這些丫頭不放心,張媽媽見元秋眉頭不展問明了原因才笑道:“這些丫頭哪裏能那麽快就進屋伺候了,不過是在外間的丫頭罷了,伺候小少爺的大丫鬟夫人會從上房撥過來的。”元秋聞此言,方才放了心。

    又過了七八日,李氏胎動的越加頻繁,時不時的發緊疼痛一番,元秋每日看她碩大的肚子突然凸出一塊便覺得擔心,總覺得比自己前生見的孕婦肚子要大上一些,顧禮盤算著生產的日子就在這幾日,便叫人請了大夫天天來把脈,又把預先說好的兩位產婆都留在了府裏。

    這日半夜,顧禮剛迷迷糊糊睡去,便被李氏的呻吟聲吵醒,當時一激靈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忙叫人掌燈,忙有丫頭進來點了蠟燭,顧禮見床上已經有了血絲,忙慌亂的叫道:“趕緊!請產婆來!”

    張媽媽忙進了屋子去瞧李氏,又叫人把顧禮推了出去,采雪怕小丫頭耽誤事親自跑去把產婆叫來,碧兒已經在院子裏的小廚房生了火,放了大鍋煮熱水。

    兩個產婆穿戴整齊便跟著采雪進了屋子,叫把熱水幹淨毛巾等生產時必備之物都送了進來,便關了門窗。顧禮在外麵聽見李氏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上房亂哄哄一片,采雪因要忙往屋裏送滾水,怕這些丫頭沒人壓著再亂了章法,忙使人去請元秋過來。元秋因惦記李氏,夜裏睡的也不安慰,上房來的丫頭剛和織夢沒說幾句,就見元秋已經穿好了衣服出來了,慌忙的上前請了安,元秋聽說李氏臨盆,也來不及細問,忙叫人打了燈籠去上房。織夢一麵跟著一麵叫翠鶯拿個鬥篷來。

    李氏這已經是第三胎了,又是足月的,元秋剛到李氏的院子,就聽見屋裏傳來一聲嬰兒嘹亮的哭聲。

    滿月酒(修改錯字)

    顧禮和元秋聽到嬰兒的哭聲頓時緊張的不行,兩人

    盯著緊閉的房門就等產婆抱著孩子出來道喜。產婆用早就預備好的金虎骨丹砂煎湯給嬰孩洗滌汙穢,又用小被子包好,自己笑容滿麵地出來給顧大人行禮道:“恭喜顧大人喜得麟子!”

    顧禮聞言舒了一口氣,喜不自禁,忙就要人把孩子抱出來看看。元秋笑道:“如今還不到四更,更深露重的,哪敢讓人把弟弟抱出來?”那產婆曉得顧禮是極其看重這個嫡子的,到時打賞的銀子自然少不了,臉上也不由得喜笑顏開。

    顧禮正接受自家奴仆下人的賀喜,就聽見裏麵屋子又傳來李氏唿痛的聲音,登時把顧禮和元秋嚇得不行,連那產婆也唬了一跳,趕緊又進了屋子,剩下顧禮和元秋心下急的直轉圈,卻又不能進屋去瞧,隻得眼巴巴的往門口瞅。不一會就見從屋裏出來兩個小媳婦,都忙忙地跑出來從院子裏的小廚房端了一盆盆熱水進去。

    顧禮和元秋心裏固然著急,卻也不敢攔那丫頭問李氏如何,隻得焦心等待。元秋曉得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過鬼門關,尤其是在古代這醫療條件落後的情況下,產婦極有可能因產後大出血而亡,心裏不由得慌亂起來,隻緊緊抓住織夢的手,渾渾噩噩的靠在奶娘身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子裏再次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顧禮和元秋對視一眼,隻當之前出生的男孩有了什麽不好,臉色不由得更加難看起來。過了半晌,緊閉的房門才又打開,產婆樂顛顛地跑出來笑道:“恭喜顧老爺又喜得一千金!”

    顧禮和元秋聽了有些沒反應過來,隻茫然的看著產婆,那產婆見他們神魂未定,便曉得他們定是剛才以為李氏有何不測而嚇著了,便笑著補充了一句:“夫人生了一對龍鳳胎,母子三人皆平安,老身給顧老爺賀喜了!”

    顧禮聞言才放鬆了身形,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笑道:“拿二十兩銀子來賞兩位產婆。”

    兩個產婆聽了立即行了禮,心裏雖猜到會得許多賞銀,卻也沒想到顧禮出手如此大方,當下便把大富大貴的話說了一堆,元秋方才讓人送她二人去休息。

    待屋裏洗刷幹淨了,家人忙讓人把準備好的木弓掛在門左邊的和把手帕掛在右邊,這才給顧禮道了喜。

    顧禮和元秋急急忙忙進了屋子,張媽媽和采雪在裏麵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正在給李氏瞧,顧禮一進屋就見李氏蒼白的麵容,頓時心痛不已,上前拉了她的手道:“可還好些?”

    李氏虛弱的一笑,忙推著顧禮道:“妾身沒事,老爺快去看看我們的孩子。”

    元秋見他夫妻說話,早去一邊逗弄兩個小嬰兒,顧禮心疼地問了李氏幾句,才放了李氏的手過來掀開嬰兒的小被子,當他看到兒子的小**頓時樂的合不攏嘴。邊上元秋見了心理暗笑不已。

    因兩個孩子剛出生,依照習俗,顧禮和元秋並不不敢去抱,隻各自看了一會才戀戀不舍得走開。直到滿了三天,家人給兩個孩子洗了三,又個小少爺行了“天地四方”之禮後,顧禮才忙不迭的把新出生的兒子抱在懷裏,元秋便去抱了自己的小妹妹在懷裏,哼哼的給她唱歌。

    因李氏在屋裏坐月子,顧禮不便和她同屋,李氏聽說林姨娘的病已經好了兩個來月,便讓顧禮去姨娘們屋裏去宿。顧禮如今也三十出頭了,對情事上早已淡了不少,更何況李氏又給他添了一對龍鳳胎,因此他白日一有空就迴屋看孩子,晚上隻去林、張兩位姨娘那睡了幾晚,多數都是自己在書房裏過夜。

    原本府裏之前隻預備了一份嬰孩的用品,連奶娘都隻有一個,如今李氏生了龍鳳胎,針線上的娘子們忙連夜趕工做那嬰孩穿的小衣服之類的物件,又得另做一份新的被褥。張媽媽趕緊叫人去找奶娘,又去親自挑選了一番,才定了一個家世清白的奶娘迴來。

    李氏剛生產完沒幾日,京城便來了人,元秋聽人來報時,隻當又是老太太派來的什麽人,便皺了眉頭到了前麵,誰知見到的卻是一陌生男子。

    那男子見元秋愣愣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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