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著招手道:“可是秋兒?如今都這麽大了,我是你舅舅。”

    顧禮坐在主位點頭衝元秋笑道:“這是你大舅舅,還不快請安。”

    元秋聞言便曉得是自己母親的嫡親哥哥李肅楓,忙上前去請了安,便垂著手站在一邊聽二人說話。

    原來李肅楓剛被任命江蘇巡撫一職,此番便是攜了家眷趕往江蘇赴任。聞得妹妹生了龍鳳胎,李肅楓剛把家眷安頓下來,便帶些許多箱子急匆匆的趕到了杭州。

    原來李老太太聽說女兒又懷了身子,擔心她這個年紀生產會損傷身子。因此把家裏珍藏的上好的藥材補品裝了滿滿幾個大箱讓李肅楓帶來給李氏,又尋思著女兒這些年吃不到家鄉口味,怕是坐月子也沒好的湯水補身子,於是便把負責自己膳食的周嫂子也叫李肅楓帶給李氏。

    這個周嫂子原名水姐,祖上原本是太醫出身,後來家道敗落,到她這一輩家裏隻剩下她與母親兩人。為了養活母親,水姐便賣身到了李家。因她略懂醫術,又做得一手好菜,李老太太便留下了她專門伺候自己。

    顧禮聽了忙起來給大舅哥作了揖,又吩咐元秋收拾院子給李肅楓住。

    元秋忙吩咐下人把園子裏的望泉閣打掃出來,送嶄新的被褥過去,又叫人帶周嫂子下去休息。李肅楓見元秋安排事情有條不紊,便笑著和顧禮說:“之前妹妹來信說她懷了身子一直是外甥女幫著打理家事,老太太原本還不信,說她才多大點的孩子。如今看來,外甥女比妹妹講的還要出息的多呢。”

    顧禮笑著謙虛了幾句,李肅楓讓人拿了準備好的禮物上來,卻是一匣子首飾並一些玩意之類的,元秋笑著行了禮方才收了,又陪著說了會話,看著時辰不早了才告退了去安排午飯。

    滿月這天,各府一早都紛紛帶了了賀禮慶賀來,待李氏給兩個孩子沐浴完時,各府夫人早已到齊,都坐在前麵說笑。李氏忙帶著兩個抱著繈褓的奶娘出來,眾夫人見了便都站起來給她道喜,紛紛誇她福氣好。眾人正說笑著,就有家人傳報說南平郡王妃來了。各府夫人聞言個個咂舌,李氏也覺得麵上有光,忙起身出去迎接郡王妃。

    眾人見南平郡王妃帶著一排丫鬟施施然走了進來,忙起身請了安,郡王妃在上位坐了,便讓眾人起了身。

    李氏見郡王妃來少不得奉承幾句,郡王妃笑道:“聽說你生了一對龍鳳胎,我也來沾沾喜氣,快把那對雙生子抱來給我瞧瞧。”

    李氏忙從奶娘手

    裏接過男孩抱給郡王妃看,郡王妃見那嬰兒白白嫩嫩的小臉紅嘟嘟的嘴唇便愛的不行,忙從李氏手裏接了過來,她見那嬰兒睡的香甜,也不忍心去攪了他的覺,隻抱著靜靜的看了會,方才還給了李氏。

    眾人說笑了會,李氏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叫人準備滿月的儀式。前廳裏顧禮早就想好了兩個孩子的名字當場揮筆而就。眾人上前去看,見紙上寫明男孩大名顧泉,小名泉哥;女兒喚作元汐,小名妞妞,便都笑著讚了。顧禮叫人取來早已打好的長命縷親自給兩個孩子掛上,這才又把孩子送迴內室去。

    眾人熱鬧了一番,吃了酒席,便起身紛紛告辭,顧禮一一送到府外直至賓客散盡。

    李氏鬧騰了一上午也覺得累了,便讓奶娘把孩子帶迴院子去照看,自己迴房去休息。元秋看著人收拾完器皿家具,便想去看泉哥和妞妞,不料剛走到院門口,就見士衡笑嘻嘻的跑來了。

    士衡這一年多每月倒有二十天是跑來顧府同顧山一起聽張先生授課的。因顧山一直勤奮上進,南平郡王又曉得顧禮為人勤奮,家教極嚴,因此也不太拘束士衡來找顧山。士衡來的勤了,便改口撐顧禮夫婦為伯父、伯母,顧禮推脫了一番實在強不過他,隻得隨他叫了。

    士衡遠遠的見到元秋,便笑嘻嘻的停了腳,等她到了跟前問道:“秋妹妹要去哪裏?”

    元秋笑道:“我要去看泉哥和妞妞,這大中午的士衡哥哥急忙忙的要去哪裏?”

    士衡聞言搔頭笑道:“我見泉哥白白胖胖的好玩,便想去捏他兩下。”

    元秋聽了瞪他道:“小孩子不能捏的,你家裏不是也剛生了個弟弟,怎麽不迴家去捏?”士衡頓了頓才勉強笑道:“他哪裏比的上泉哥和妞妞好玩。”

    元秋見士衡眼裏劃過一抹落寞,心裏不由得後悔。原來去年南平郡王出去遊玩時,在山裏迷了路,眼看天色就要黑了下來,所幸遇到一姓許的樵夫,許樵夫帶他迴了家勉強歇了一宿。那樵夫雖是山野村夫卻有一貌美的女兒,南平郡王看慣了大家閨秀,此時見那樵夫之女舉止自然不做作心裏便憐愛的不行,第二日便帶了那許姑娘迴了郡王府,終日寵幸。最後連老王妃都看不過去了,連著說了幾次才略微好了些,但一個月仍有大半是宿在那她屋裏。

    許姑娘從小不懂得規矩禮儀,從不去上房伺候,因郡王妃也不想見她,便由得她去了。誰知她卻以為郡王妃怕了她,更加有些驕縱起來。郡王妃氣的不行,罰了她幾次,又都被南平

    郡王給遮擋了迴去。上個月這個許姨娘生了個兒子,登時把南平郡王喜的不行,整天抱在懷裏掛在嘴邊。士衡見了,少不得心裏覺得不痛快。郡王妃因為此事鬱結於胸,終於悶悶不樂。士衡因此十分不待見那許姨娘,連那許姨娘新生的兒子也不肯多看一眼。

    元秋想起這一段故事,便後悔自己嘴快,滿臉懊悔之色,忙邀士衡一起去看泉哥,並許諾允許士衡輕輕捏一下泉哥的手。士衡聞言,當即笑的不行,倒把元秋鬧了個大紅臉出來。顧山遠遠的過來正好看見二人在院子門口說話,便笑著過來道:“你們不進去看弟弟妹妹,在這裏說什麽故事呢?”

    去夏府做客

    元秋轉過頭見顧山到了跟前,便笑嘻嘻地道:“士衡哥偷偷來看小寶寶,我在取笑他呢。”顧山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元秋的額頭道:“還在這貧嘴,這麽大的日頭站在外麵也不怕中暑,還不趕緊進屋去。”

    元秋嘻嘻的笑著率先跑到屋去,正好兩個奶娘剛喂完奶沒多久,正各自把泉哥和妞妞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後背,直到泉哥和妞妞把奶嗝打出來才停了手。元秋見妞妞半睜著眼睛趴在奶娘肩膀上,小小的手兒握成拳頭放在腮邊,上麵沾滿了口水。元秋叫人拿了浸濕的帕子來,親自把她的小手擦幹淨了,從奶娘懷裏接過妞妞,小聲哄道:“妞妞,困不困啊?姐姐給你唱歌好不好?”

    元秋話音剛落,就聽到士衡和顧山在一邊點頭說好,元秋不禁啼笑皆非道:“我在和妹妹說話,你倆應得到快,難道你們是我妹妹不成?”

    士衡嘻嘻笑道:“妞妞又聽不懂,還不如唱給我們聽。”顧山忙點頭笑道:“士衡說的對。”元秋睨了他倆一眼,便轉了身坐在窗邊來繼續哄妞妞。士衡和顧山兩個見討了個沒趣,便笑著湊到泉哥身邊。兩人見泉哥軟軟的小小的一點,都不敢抱他,奶娘隻得把泉哥放到床上,士衡和顧山兩人趴在床邊,一個人去摸他的小手,另一個人幫著泉哥抻腿。

    元秋抱著妞妞哼著搖籃曲,身體隨著曲子輕輕搖晃,不一會妞妞就睡著了。連床上的泉哥都眯了眼睛,士衡打了哈欠道:“怎麽今日比往常要瞌睡許多?”

    元秋笑著抱著妞妞過來,輕輕地放到泉哥身邊,小聲地吩咐奶娘仔細照看著,又擺手把士衡和顧山兩人叫了出去。

    士衡打著哈欠道:“秋妹妹叫我出來做什麽?若是沒事我去山弟的屋裏倒會去。”

    元秋笑道:“這都快到申時了,等你歇完午覺起來都到晚飯時辰了

    。不如我們到園子裏去轉轉,說會子話你就精神了。”

    顧山笑道:“妹妹說的是,湖上的涼亭靠著假山,那地方涼快的緊,我叫人取幾本書過來,我們坐亭子裏看書去。”

    士衡聞言隻得從了他們兄妹,笑著和元秋說:“既然這樣就聽秋妹妹的,隻是妹妹得叫人送點心糖水來吃才行。”

    元秋笑著說:“正好前幾日母親有了周嫂子給她做湯水,便把碧兒打發迴來了。士衡哥素來喜歡碧兒的手藝,我叫她做些吃食過來。”

    士衡聞言隻得罷了,便同顧山兄妹倆說笑著進了園子,三人挑那近路穿了竹林走過小橋就到了湖上的涼亭。三人選了背陰的一麵坐了,顧山的丫頭去小書房取了幾本書忙忙的送了過來。

    元秋見陽光暖暖的自己也有了困意,便撐著看了眼丫頭拿來的書,見都是些經濟學問的,便興趣懨懨地道:“這個時辰正困倦,哪裏能看這些?”說著不耐的隨手撿起一本論語翻了兩頁,便想起來一個笑話,於是放下書笑道:“我倒想起個笑話,講給兩位哥哥聽。”

    士衡一聽忙笑道:“快說來聽聽。”

    元秋咳了一聲,正色道:“孔子曰:‘中午不睡,下午遭罪’。孟子曰:‘孔子說的對。’”

    顧山和士衡聽了頓時捂著肚子趴在石桌大笑起來,顧山笑道:“這是哪裏看的?若是讓父親聽到了,非罰你麵壁思過不可。”

    士衡笑著說道:“如今張先生還老問起你,問你書可都讀了?每日練字了沒有?若是讓先生知道你平日裏隻編排這些話,隻怕要氣的吐血了。”

    元秋聞言臉略紅了下:“這不是給你們講笑話嘛。那些書我每晚睡前都有讀上一篇的,練字更是從來沒有鬆懈過,教我才藝的先生每月要我交一百篇大字和一百篇小楷上去呢。”

    士衡笑道:“你倒是努力,隻是女孩子到底不用考取功名的,別倒把自己累著了。你若是喜歡看書,我府上有許多山水景物、風土人情之類的書拿給你看,平日裏翻一翻也有趣的緊。”

    元秋點頭笑道:“有那種有趣故事的,也送來幾本與我看。”士衡笑著應了。

    顧山瞅見碧兒帶著幾個丫頭端著食盒走了過來,便叫人把書都收了,碧兒拿水浸了杯子,織夢忙拿著銅壺去倒酸梅湯。

    士衡喝了一口,覺得酸酸甜甜又涼滋滋的,便笑道:“酸梅湯倒是比平日喝的要涼些,涼滋滋的卻也解渴。”

    元秋笑著說:“一早上碧兒就把煮好的酸梅湯放到井水裏冰著了。”士衡笑著連喝了兩大碗,頓時覺得清爽不少,也不像之前那麽困倦了,方又撿起一塊玫瑰花糕吃。

    顧山一邊喝著酸梅湯一邊把兩人習武的事情挑了些有趣的講給元秋聽,元秋聽了會便笑道:“我聽說那些會功夫的都可以飛簷走壁,輕功了得的人都能飛起來。不知道兩位哥哥的達到什麽水平了?”

    士衡聽了不禁啞言:“你這丫頭聽誰渾說的,飛簷走壁我都沒見過,更別說什麽飛起來了。”

    元秋臉紅道:“戲文上這麽說的。”士衡隻當她看了什麽新奇的戲文,便沒細問她,隻是大大的取笑了她一番,直鬧得元秋惱羞成怒要拿東西丟他,士衡才笑著連連告饒。

    三個人正說笑著,元容遠遠的走了過來,顧山瞧見元容的身影不禁迴頭問元秋:“父親不是讓她呆在屋裏做女紅嗎?”

    元秋小聲道:“昨兒張姨娘求了父親,說了一筐的好話,父親才允了讓二姐姐每日出來一個時辰散步。”

    元容進了涼亭先和士衡見了禮,又給顧山請了安,才笑著拉元秋手道:“妹妹平日裏也不去我那坐坐,我想和妹妹說個話都請不來人。”

    元秋抽出手親自倒了杯酸梅湯給元容,嘴上笑道:“還不是怕擾了姐姐做針線,妹妹才沒敢去。”

    元容略頓了下又笑道:“妹妹說笑了,我倒是想讓妹妹去,隻怕妹妹事情多,沒空去我那。”

    元秋笑著扯開話題道:“姐姐這是從哪裏來?”

    元容道:“剛才我去瞧弟弟妹妹,可巧奶娘說剛睡下,伺候的小丫頭說哥哥和妹妹也剛從那出來,直奔園子來了,我就跟著過來找你們說說話。”

    元秋跟著附和了幾句,士衡在一邊聽著兩人生疏客套的話頓覺無趣,便笑著和顧山道:“昨兒在書房畫的駿馬圖還剩一半,不如我們到書房去繼續作畫?”

    顧山聽了忙站起來笑道:“這樣也好,省的拖得久了就找不到當初的感覺了。”

    元容見兩人說著話就要走,忙起身笑道:“哥哥們作畫不知妹妹可否能跟著去瞧瞧?”

    士衡聞言不覺一愣,心下實屬不願意,卻又不知怎麽拒絕,隻得去瞄站在一邊元秋,元秋見狀忙拉著元容笑道:“他們作畫最無趣。姐姐不如跟我到我屋裏去做做,我昨兒繡了一半的鞋麵,姐姐去幫我瞧瞧?”

    士衡見狀趁機拖了顧山走了,元

    容隻得跟著元秋去瞧她繡的鞋麵。

    李氏出了月子顧禮便搬迴了上房,因擔心李氏身子沒複原,仍不敢碰她。整日讓周嫂子做些湯水幫她調養,直到將近百日,大夫前來把脈告知顧禮:“夫人身體已無大礙。”顧禮這才放了心,當天夜裏緊緊的纏了李氏一個晚上,直到李氏告了饒兩人才摟抱了休息。

    李氏在府裏悶了一年多沒能出去,如今身體也調養好了,李氏便讓人送了帖子去給夏夫人,約好了時辰。第二日李氏便帶了元秋去夏府做客。

    夏夫人隻在泉哥和妞妞滿月以及百日的時候匆匆見了李氏一麵,但當時顧府賓客眾多,李氏也顧不上和夏夫人閑話。今日一見,兩人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夏夫人便打發紫嫣帶元秋到紫嫣裏屋去玩。

    紫嫣和元秋隻得攜手到了裏麵屋子,脫了鞋子半靠在榻上說話,夏夫人叫人送了各式果子和點心來擺在梨花小幾上讓她們吃,元秋隻拈了一些小核桃仁吃了。

    外間屋子,夏夫人正在和李氏將各府的新鮮事,兩人聊了一會就說到了宣撫使家最近庶女林雪鳶新出的一檔子事。

    元秋知道宣撫使家的大小姐林雪鳶和元容素來交好,元容在庵裏禮佛時,這個林雪鳶隔三岔五的就去瞧元容。待元容迴家以後,林雪鳶還派人送來了幾張帖子,都讓李氏找借口給擋了迴去,林雪鳶被擋了幾次也生了氣便不再上門了。

    元秋聽見夏夫人說起林雪鳶來,便示意紫嫣小了聲,兩人都豎起耳朵偷聽。

    原來林雪鳶不忿父親疼愛幼弟,便買通了下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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