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把她的鞋丟給她看!”

    張媽媽忙把搜出來的繡花鞋丟在王姨娘眼前。

    王姨娘瞅見自己還沒穿過的繡花鞋被半幹的泥巴裹著,心裏不禁一緊,忙用手去摸那鞋裏,手上試著鞋底還微熱,心下便了然,張嘴就要喊。

    那張媽媽見她摸鞋時候就防備著她,見她張嘴忙拿了一個帕子堵住了她的嘴,李氏趁機道:“先把她拖出去關到馬廄裏,等問明白她的丫頭再審她。”

    管家婆子忙叫兩個粗使婆子進來,拿著繩子把王姨娘捆了,抬著丟進馬廄,又叫了幾個人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馬廄。

    處理王姨娘

    喜兒見到王姨娘被捆了出去不禁嚇得小臉煞白,李氏喝道:“你這蹄子還不給我跪下!張媽媽給我細細地問她,看她主子都幹了什麽?”喜兒本就嚇得雙腿發軟,聽見這話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張媽媽站在李氏一側,看著喜兒冷笑道:“喜兒,昨日下午你家姨奶奶可曾出去了?”

    喜兒聽了忙迴道:“迴媽媽話:昨日下午沈媽媽派人來叫姨奶奶去說話,姨奶奶才出去的。”

    張媽媽問道:“她是什麽時辰去的,又是什麽時辰迴來的?”

    喜兒忙道:“約莫是申時出去的,快到酉時才迴來。”

    李氏聽了冷笑道:“呦,這可有一個半時辰呢。來人,把沈媽媽那看門的小丫頭叫來問問。”

    素素正好站在門口,聽了這話便應了跑了迴去,李氏忙道:“去的時候小聲些,別驚到了沈媽媽。”

    素素聞言忙轉迴來,李氏細囑咐了她一番,素素才跑出去叫了沈媽媽院子裏的小丫頭過來。那小丫頭一進去就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頭,因采雪在服侍李氏在喝燕窩粥,張媽媽便代問道:“昨兒王姨奶奶去了你們院子了嗎?”

    那小丫頭清脆地答道:“昨兒沈媽媽申時的時候叫人請了王姨奶奶和林姨奶奶過來,說了有半個時辰的話,兩位姨奶奶就離開了。”

    張媽媽聞言忙迴頭笑道:“老爺、夫人,喜兒說的王姨奶奶迴去的時辰可比這丫頭說的時辰這晚上許多呢。”

    顧禮點頭道:“這王氏從沈媽媽屋子出來過了一個時辰才迴了自己院子,其中必有蹊蹺。況且又有繡花鞋為證,我看這事八成就是她做的了。”

    李氏笑道:“叫人拿繡花鞋去園子裏比對下鞋印,看是否能對上,也別冤枉了她。”

    顧禮便點頭,正好這時管家媳婦迴來了,聽見李氏如此說,便笑道:“這事還是奴才親自去走一趟罷。”

    李氏點頭道:“也罷,那就再辛苦你下,去跑趟腿吧。”

    李氏見屋裏靜了下來便又喝了兩口燕窩粥便不要了,采雪忙拿漱口水遞給李氏,顧禮見李氏臉有倦色,便有些心疼道:“這些事差不多都結了,夫人還是迴屋歇會別勞了神。”

    李氏蔫蔫地笑了下:“我這時候哪裏敢歇息?那王氏是老太太送來的人,還沒等伺候老爺就出了這檔子事,若是處理不好,隻怕老太太那邊沒法交代,更何況現在還有個沈媽媽住在這沒走呢。”

    顧禮點頭道:“夫人說的是,她又不能直接打發迴京,留在這裏又是個禍害,倒成了一個燙手山芋的。”

    李氏歎了口氣說:“照理來說王氏和林氏都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又一路從京城來了杭州,兩人關係自不用說,自然是極親密的。我尋思了許久,這兩人應該沒有什麽過節才對,怎麽王氏好端端的就能把林氏推到池塘裏呢?”

    顧禮聽了便有些不自在,忙端了茶來吃,心裏暗忖:之前沈媽媽來和自己商量,勸自己先收了林氏,待李氏生產後再把王氏收房。想必沈媽媽之前定和她二人也說過此話,隻怕那王氏不甘心等這大半年,便動了歹心。想到這,顧禮便厭惡的皺起眉頭,僅僅因此小事,王氏就能如此歹毒,若是今後她生了孩子,豈不是要把毒手下到顧山、元秋的身上?況且此人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和自己並不是一心,若是她在這裏,隻怕老太太對自己府上的事情就了若指掌了。顧禮越想越覺得如果將王氏留下今後必定不得安生。

    李氏留心觀察顧禮的表情,見他眉頭越擰越深,心裏便舒了口氣,抬頭對之前在顧禮和沈媽媽說話時候在屋裏伺候的丫頭讚許的一笑。

    顧禮思前想後尋思了許久心裏有了主意,揮了揮手示意丫鬟婆子們退出去,李氏知道顧禮是要和她商量對王姨娘的處置,忙打起精神來。

    顧禮斟酌了下才李氏說道:“老太太這些年有些疑心我們存了私房銀子,隻是我們大房沒她的人,她有些拿不準罷了。我們到浙江這些年辛辛苦苦才存下了幾萬兩銀子,若是讓老太太知道了,她非逼我們拿迴去充公不可。更何況以後這幾年,我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送一半銀子迴京城了,省的白填到三弟身上。如今那王氏犯下了這個事,正好借此機會處置了她。隻不過此事還是要先瞞一瞞老太太才好,萬不能

    把王氏送迴京城去,免得老太太又派新的人過來。”

    李氏聞言心裏一塊石頭落了下來,聽顧禮這話,王姨娘必定是無法翻身了的。而林姨娘也算老太太的人,自然也入不了顧禮的眼。剩下的張姨娘多年來一直是蠢的,近日又毀了容貌,怕是也得不了顧裏的寵愛了。如今算起來,後宅裏除了李氏以外顧禮沒有其他可以寵愛的人了。

    李氏自然想到了這一層,便低了頭溫柔地笑道:“妾身都聽老爺的,老爺想怎麽處置王氏,妾身都沒有意見。”

    顧禮聽了李氏說話,便覺得她和自己貼心,執了她手放到自己的手心輕輕的拍了兩下。兩人細細商議定了,顧禮便衝外麵喊道:“顧海家的可迴來了?”

    管家媳婦早在外麵候了半天,聽到顧禮問話忙迴道:“迴老爺,奴才迴來了。”

    顧禮道:“那就進來迴話吧。”

    管家媳婦忙進來迴道:“迴老爺話:泥裏的鞋印正是王姨奶奶這雙鞋留下的。”

    顧禮點頭道:“叫兩個婆子把王氏精致衣服、首飾都扒了,拿兩件粗布衣裙給她穿上。讓顧海帶人把她送到山上農莊去。你也跟著一起把她送去,隻說她是府裏犯了錯事的媳婦,送上來做苦工的,讓那邊的管事把最粗重的活交給她做。”

    管家媳婦聽了忙應了,李氏見顧禮說完才開口道:“把府裏的丫頭婆子都給敲打一番,這件事不許任何人透漏給沈媽媽知道。但凡被我知道誰說漏了嘴,走漏了風聲,我必定把她賣的遠遠的做苦役去。”

    管家媳婦忙道:“是,奴才醒得。”

    李氏頓了下看了眼院子裏站著瑟瑟發抖的喜兒,輕輕歎了口氣:“找個人牙子來把喜兒賣了吧。等把王氏送出府後半個時辰,再叫人去告訴沈媽媽一聲,就說:王氏染了風寒,老爺叫送她去溫泉莊子養病,等病好了再接迴府來。”

    管家媳婦應了,又站了半晌,見李氏沒其他吩咐,才慢慢的退了出來。

    王姨娘本來推林姨娘落水之前特意避了人的,她做事素來小心謹慎,根本不可能去踩了滿腳的泥巴迴來。

    王姨娘躺在臭烘烘的馬廄裏,心裏猜到必定是李氏叫人給鞋動的手腳,想借此除掉自己,不禁心裏大罵李氏一通,腦袋裏卻在不停的盤算著,等見了顧禮怎麽翻口,要用什麽說辭,要怎麽把事情推到李氏身上。到時候旁邊有沈媽媽幫襯,想必老爺也不能拿她怎樣。等一切都想好以後王姨娘便放寬了心隻管等著顧禮

    提她去問話。

    她心裏琢磨個不停,就聽見馬廄外麵亂哄哄的來了群人,王姨娘以為是顧禮叫她去迴話不由得心裏暗喜,忙掙紮著就想起來。

    正在她在那鯉魚打挺的時候,馬廄裏進來兩個又黑又粗的婆子,上前拎起王姨娘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後三下兩下就除了她的衣服,又把她頭上身上的首飾都摘了揣在懷裏,隨手拿了件臭烘烘的粗布衣服就套在她頭上,另一個婆子拿起繩子又把她捆了起來。

    王姨娘連嘴裏塞得布都沒來得及拽下來就又被捆上了,她心知此事不對,便嗚嗚的叫個不停,那婆子厭煩起來,狠狠的抽了她幾個耳光,登時王姨娘的臉就腫了起來。後麵站著的婆子舉著個棍子衝著王姨娘的後腦勺狠狠的打了一棍子,頓時王姨娘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那婆子冷笑著拖著王姨娘把她丟到準備好的馬車裏,親自押解著出了顧府。

    元秋聽說王姨娘被送出了府也舒了口氣,瞅著如今已經快入十月,便想以給老宅送年禮的借口打發沈媽媽迴京。

    對於要送什麽東西迴京,元秋還真是不太了解,隻得讓人找了往年的禮單出來細看,隻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列了有好幾張紙,上麵不僅有上萬兩的白銀,各種古董器皿,各種特產外加許多野味,隻看得元秋目瞪口呆,不由得問道:“這些野味送到京城不會壞了嗎?”

    張媽媽站在一邊笑道:“一大部分是佃戶抓的活的,還有些是風幹的臘肉火腿之類的,倒都是不容易壞的。”

    元秋聞言了然的點了點頭,依照著前兩年的禮單,琢磨了幾日才列了份差不離的年禮單子出來讓人給李氏送去。李氏見元秋送來的給京城老宅的過年禮單,不由得詫異為何要備的如此早,待細一想就明白了元秋的用意,心裏不禁對元秋如此縝密的心思有些驚訝。

    顧禮一進屋就見李氏手裏拿著拿著幾頁紙,便皺了眉頭道:“怎麽又看東西,花了眼睛怎麽辦?”

    李氏笑著把禮單遞給顧禮道:“老爺看看給京城的禮單可還需要填補點什麽。”

    顧禮從上到下細看了一便不由得皺起了了眉頭,一撩長袍坐桌前就叫人拿文房四寶來。李氏見狀叫人拿硯滴裝了水來,親自去幫著顧禮研磨,顧禮拿著筆略思索了一番,把前麵的金銀、古董、玉器全部劃去了,又添加些器皿玩物之類的東西上去。方才擱了筆,把禮單遞給李氏。

    李氏細看了一遍,不禁有些驚愕,忙笑道:“這禮薄了些吧?”

    顧

    禮冷笑道:“若是我們依照往年年禮的送迴去,老太太必定篤定我們有私房錢的,以後便會讓我們送迴更多的銀子去不可。”說著又拿了張幹淨的紙,動手寫了封書信,李氏站在後麵看了,大體內容是:因為家裏沒送來銀兩,因此從外麵借了幾萬兩債務用來打點關係,沒有多餘的錢置備年禮雲雲。

    李氏知道顧禮真的被老太太的做法傷了心,又不願意自己辛苦賺來的錢貼給顧廉,因此才想了這個法子。等夫妻二人商定了禮單,便讓人給元秋送去,元秋忙催著下人半月之內就把貨物都置備齊了,便去叫人告訴沈媽媽準備迴京。

    沈媽媽在顧禮府是半個耳目都沒有的,當日有小丫頭來說王姨娘染了風寒到莊子上休養,她忙趕去王姨娘的屋子,才聽說人已經走了半天了,喜兒跟著去了莊子伺候。沈媽媽尋思了半天又趕去林姨娘的院子,伺候的婆子見林姨娘吃了藥睡的正沉,便悄聲和沈媽媽笑道:“之前王姨奶奶染了風寒,不知道怎麽竟傳染給了林姨奶奶,幸而請大夫看了沒那麽嚴重,隻吩咐按時吃藥多睡覺便好了。”

    沈媽媽聞到滿屋子藥味又見林姨娘蓋著被睡得沉沉的,便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額頭,試著果然有些燙手,心裏便信了七分,從袖口裏拿出了些銀子出來塞給那婆子吩咐她仔細照看林姨娘,那婆子摸著手裏的碎銀子笑的合不攏嘴,殷勤地扶著沈媽媽到外間屋子去坐,自己花錢買了些果子請她吃,沈媽媽自然是不吃這些東西的,隻是問兩人是怎麽病的,為何王姨娘要送出府外休養。

    那婆子拿了個果子啃了笑道:“兩位姨奶奶剛從外地來,本就不適應杭州的氣候,加上如今入了秋,天氣轉涼了不少,聽說是王姨奶奶晚上在窗口坐了半天,結果大早上起來突然就發了熱。林姨奶奶聽說了忙趕去看她,誰知迴來自己也咳嗽起來。嚇得三姑娘連忙請了大夫來給二位姨奶奶瞧病。大夫說王姨奶奶病的突然又帶著邪性,叫讓送到外麵莊子去休養,又說隻怕林姨奶奶的病就是被王姨奶奶染上的。”

    沈媽媽年紀大了,最怕這病啊災啊的,聽見林姨娘被王姨娘傳染了風寒,登時就嚇得不行,忙找了借口告辭出去了。沈媽媽迴到自己院子忙叫丫頭煮了一大鍋薑湯,狠狠地喝了兩大碗才舒了口氣。

    沈媽媽雖然不敢去看林姨娘,但心裏中惦記著,不時的打發人去問,誰知這都過去了半個月,林姨娘那也沒說病好,沈媽媽隻盼望王姨娘在外麵休養能好的快些,早點迴府。誰知她等來等去不但沒等來王姨娘卻等來了讓她迴京的消息。

    李氏生產

    沈媽媽來了兩個月,帶來的兩個姨娘都沒近了顧禮的身,反而一個在莊子上養病一個在院子裏躺著。沈媽媽原本想等她們身體好了,親眼見著顧禮將她們收房了自己才好迴京,也好報與老太太讓她安心。誰知到現在兩人連茶都沒能敬上,自己卻要被打發迴京了。沈媽媽想到這不由地有些慌亂了,自己這樣迴去少不得要被老太太責罰,如今還是想法子多留些日才好。

    采雪站在一邊,見沈媽媽神色慌亂,心下了然,上前拉了沈媽媽坐下笑眯眯地道:“夫人原本想留媽媽多呆兩個月的,隻是老爺說今年年禮備下的早,那些野味怕留久了不新鮮,還是早些打發人送迴去才好。再者說,這時候迴京,比那天寒地凍的時候趕路舒服的多。因老太太要媽媽在年前迴京,老爺和夫人也是擔心媽媽這麽大年紀在冬日趕路會傷了身子,若是病在路上了,老爺夫人可怎麽向老太太交代啊?”

    沈媽媽聞言心下琢磨了一番,她自己一大把年紀,若是迴京途中病倒恐怕就折在路上了。若是此時趕路,天氣還不算冷,風也和暖,一路上即使食宿不便也不會像冬天那麽難熬。想到此,沈媽媽便和采雪笑著說:“老爺自是想的周到,那不知何時啟程呢?”

    采雪笑盈盈地道:“正巧明日夏府也派人送年禮迴京,老爺便和夏老爺商議了,讓兩家的家人一起走,彼此也有個照應。”

    沈媽媽雖知會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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