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夫人是恨不得此刻把吳姨娘撕碎了才好,好心養大了她還讓兒子納了她,這些年來,兒子沒有納她之前,她就如是國公府裏的姑娘一般嬌貴著,被兒子納了後,比那兒子的兩個正妻蕭氏和徐氏都活得滋潤舒暢,然她是怎麽報答自己和兒子的?


    她竟是打著兒子的旗在外麵胡作為非。


    還鬧出了將近百條的人命,她這是把兒子往火坑裏推啊。


    這白眼狼,這賤人!


    昨晚上鄭老夫人一晚上都沒有合過眼,不過此刻卻是也用盡了力氣揪著吳姨娘的頭發,又是打又是摳,一邊還大罵,“你這個就賤人,我們鄭家是短了你吃還是少你穿?你這麽害我們?啊,你怎麽能這樣沒有良心?你怎麽不替你銳兒想想……今天我就打死你。”


    吳姨娘不敢還手,被打得哇哇地哭不過也隻是一邊躲一般哭著道,“姨母,您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不要打了,我這些年是怎麽對你的,啊?你就這麽在背後捅我刀子的啊?你還敢躲?”鄭老夫人大聲質問道,手上的力是半點都沒有停的意思,而且比剛才還要打得更用勁了。


    “姨母姨母,我錯了,我錯了。”吳姨娘哭道,又看向鄭國公,“國公爺,救我。”


    鄭老夫人是突然出手,和吳姨娘兩人是扭成了一團,不僅是鄭國公驚了,堂上的人都驚了。


    目定口呆地看著如瘋子一樣的鄭老夫人和吳姨娘。


    聽得了吳姨娘的求救聲,鄭國公這才迴過神來,忙起身伸手去拉,“母親,母親您快放手。”


    鄭老夫人正是氣頭上,聽了鄭國公的話頓時氣得吐血,揪著吳姨娘的頭,抬頭看向鄭國公,“這賤人這麽對你,你還護著她?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這賤人?”


    或是當年就不該讓兒子納了這賤人,這賤人就是個禍害,不,當年就不該收留她,直接給點銀子打發她就好了。


    或是當初給她找戶人家嫁了。


    如此,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了。


    想到那陰森恐怖的大牢,鄭老夫人就是一口惡氣堵在胸口,現在兒子還幫著這賤人求情,這口惡氣就如是熊熊大火一般砰地燒了起來,她是恨不得是伸手把鄭國公這個兒子也打幾下才好。


    “母親您冷靜點,現在是公堂之上。”鄭國公壓低了聲音對鄭老夫人說道。


    對於吳姨娘做下的事,他也很驚訝


    他也沒有想到吳姨娘會背著他做出那樣的事出來,他心裏亂糟糟的一團亂,這些年來他的寵愛和真心都給了吳姨娘,寵著她愛著她生怕她吃了半分的委屈,所以他下意識裏不相信吳姨娘會做那些事的。


    然,刑部尚書難道還會拿假的來栽贓自己不成?剛才念的那一條條肯定都是真的,不會是假的。


    心底也惱怒吳姨娘不懂事竟捅下這天大的簍子,可這個時候也不是出氣的時候——現在是在公堂之上,難道還要另外加一條擾亂公堂的罪嗎?


    刑部尚書看著機會也拍了下驚堂木,“肅靜。”


    一旁有兩個衙役上前把鄭老夫人和吳姨娘拉開了。


    被拉了開來打不到吳姨娘了,鄭老夫人才停住了動作,揪著鄭國公的袖子,扭頭看向他眼眶一紅,“兒啊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娘對不住你。”


    是她收留了吳嫻勻這賤人,是她縱容了吳嫻勻這賤人和兒子親近,是她想要惡心和對付蕭氏所以就促和了吳嫻勻和兒子。


    蕭氏是如願被弄走了,不想吳嫻勻卻給了兒子這麽一擊。


    她的野心和*都是自己縱容起來的。


    都是自己害了兒子。


    “母親,這不關您的事,您別這樣先冷靜,事情不是我做的不會定我的罪的。”鄭國公安撫說道。


    “是嗎?”鄭老夫人渾濁的眼睛裏迸射出一抹亮光來。


    鄭國公點了點頭。


    吳姨娘衣服頭發淩亂地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鄭國公,嘴唇甕了甕了,隻含著淚水叫了一聲,“國公爺。”


    其他的話她也說不出來。


    否認說不是她做的,說她冤枉的,她說不出口,那些事是她做的。


    每一件都是她吩咐人做的。


    她有什麽辦法呢?


    當年她身無分文投靠了表姨母,吃的住的穿的都是國公府的,表姨母疼她,後給國公爺當了姨娘,國公爺寵她,若她隻是一個人,那有姨母和國公爺的疼愛她也知足了,可她有一雙兒女。


    作為母親,她自然是要為一雙兒女打算了。


    銀子,鋪麵,莊子,田地自是越多越好。


    她沒有得勢的娘家,更沒有隻手遮天的能力,她不過是一個姨娘,她有的隻是國公爺的寵愛。


    不打著國公爺的名號,她一個姨娘能做什麽?


    “大人,大人。”鄭老夫人跪了下去,伸手指著吳姨娘跟前頭的刑部尚書說道,“那都是她,都是這賤人做的,大人您把她關起來,人是她殺的,地是她占的,您快把抓起來斬她的頭,把她淩遲處死了,一切都是她做的,與我兒無關,我兒是冤枉的,我兒奉公守紀沒有做犯法的事,還請大人明鑒。”


    “是啊,事情與國公爺無關,都是這吳姨娘做的,祝大人,還望明察啊。”


    “嗯,國公爺是冤枉的。”


    “同朝為官多年,國公爺不是這樣罔顧人命的人。”


    “對,理當如此。”


    ……


    旁聽的眾位大人也適時地紛紛開口幫著鄭國公說話求情。


    站在堂外的鄭銳麵色灰白,拳頭握得死死的,他也沒有想到吳姨娘會捅下這麽大的簍子。


    看來,蕭殊這次真是想把國公府給毀了。


    他怎麽就能那麽狠心呢?


    怎麽一點都不顧念血脈親情呢?


    聽了眾大人幫鄭國公求情的話,鄭老夫人麵如土色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希冀來,扭頭給了鄭國公一個眼色。


    示意他把事情摁到吳姨娘的身上。


    若說前幾日因為鄭太夫人的事,鄭老夫人是恨上了吳姨娘,那此刻她是恨不得立即把吳姨娘給弄死了。


    而且,事情的確是吳姨娘犯下的,斬了她的頭那是她罪有應得!


    吳姨娘簌簌發抖,可她又不敢求情,因為事情是她做的。


    也不敢認罪,她不想死。


    她還想看著兒子和劉氏生兒育女,想看著兒子繼承國公府的爵位看他成為風風光光的國公爺。


    她還想看著女兒十裏紅妝嫁個如意郎君。


    不能認罪,也不敢求情,吳姨娘隻好紅著眼睛一臉悲切地看向鄭國公,她那慘白的臉龐,窈窕的身姿,以及泫然淚下的神情如是暴風雨中的嬌花,說不出的柔弱可憐。


    鄭國公一臉沉痛地與她對視著。


    到底是寵到了多年的人,鄭國公嘴角動了動狠心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來,隻僵硬地扭過頭收迴了目光。


    鄭老夫人見他這個樣子,心裏的火更大,對吳姨娘的恨就更強烈,“賤人,到了這個時候在公堂之上,你快快認罪,祝大人許能給你留一具全屍。”


    然後扭頭又是對祝大人說著把吳姨娘抓起來盡快把她的腦袋給斬了。


    旁聽的幾位大人也附和,尤其是徐家的人,本就因為徐氏恨死了吳姨娘,所以這個時候點頭點得最為積極。


    祝大人板著臉嚴肅地掃了一圈,然後目光從鄭老夫人的臉上挪到了吳姨娘的臉上最後落在了鄭國公的臉上,“嗬,區區一個姨娘若沒有國公爺的默許,她有那個膽子做出這樣的事出來?”


    就想推出這麽一個姨娘出來擔下?讓一個姨娘來負責?


    真是夠天真。


    他們也不想想,鄭國公前頭的夫人是誰?那可是蕭老侯爺的幺女,是皇上的師妹,是宸妃娘娘的親妹妹。


    皇上交代了他,嚴查,不能放一滴水。


    鄭國公猛地抬頭看向祝大人。


    祝大人麵色威嚴,看不出什麽什麽異樣來。


    鄭國公的心卻是一點點地往下沉到了穀底。


    完了,真是要完了。


    也是了,吳姨娘敢逼死老百姓,說出去誰相信她一個姨娘有那麽大膽?還不認為都是他默許的,或是直接是他讓吳姨娘做的。


    都是官場混跡多年的人,旁聽的各位大人也是看了出來,祝大人是皇上的人,祝大人的意思那就是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這次是要嚴辦國公府啊。


    眾人考慮了下沒有再開口幫忙求情。


    再審問了一番,就退了堂。


    “祖母,父親,姨娘。”鄭銳揮手喊道。


    “銳兒。”鄭老夫人和鄭國公兩人一下就紅了眼眶。


    “銳兒。”吳姨娘一下就哭了下來,“你想辦法救救我們。”


    押著他們的衙役在催,根本就不給他們說話的時間。


    “祖母,父親,姨娘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的。”鄭銳說道,“我會照顧好母親和妹妹他們的,你們放心。”


    鄭國公點了點頭,“嗯。”


    三人被押著往大牢的方向走。


    等看不到了鄭銳的人,鄭老夫人一直往後看的頭轉了過來,突然就伸手就是一巴掌朝吳姨娘打了過去,“賤人,都是你惹出來的……”


    衙役忙拉開了鄭老夫人。


    基於鄭老夫人激烈的反應,幾個衙役不放心商量了下去請示了下把她和吳姨娘分開關了起來,本她們兩個是呆在一間的。


    鄭銳則請剛才旁聽的眾大人去了樓盛記。


    至於蕭殊和宋暮槿,鄭銳這個時候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找他們,而且他也知道他就算是上門去了隻怕也見不到人,就算是見到了人他跪下去求他們,他們也不會心軟的,所以沒必要找上門去找罪受。


    事情很快就在京城傳了開來。


    整個京城都咂舌。


    大家是對鄭國公在官場上犯下的事不太感興趣,世人比較感興趣的是國公府後宅的事——鄭國公自己服藥不讓蕭家二姑娘有孩子,吳姨娘和鄭老夫人一起算計蕭二姑娘與人私通;吳姨娘下毒害鄭太夫人。


    哪一件都令人唏噓不已。


    宋暮槿很訝異,看向剛迴來的蕭殊說道,“沒有想到吳姨娘那麽大的膽子。”霸占良田還逼死那麽多百姓。


    “都是他們養大了她的心,所以這枚苦果他們也隻能吞下去了。”蕭殊說道。


    宋暮槿道,“可憐那些老百姓了。”好好的遭那樣的罪,“對了,今日徐氏又過來了,我迴絕了沒見她。”


    “嗯,應該不會再來了的。”蕭殊摸摸她的頭,換了衣服出來跟她說道,“走吧,我們去陪外祖父用晚飯。”


    宋暮槿點點頭,“今天上午我拉外祖父在花房裏看了看,下午陪他老人家下了會棋,他的心情看著看不錯。”


    “辛苦你了。”蕭殊牽著她的手,側首柔聲說道。


    “外麵的事我現在也幫不上什麽忙,能幫你的就這些了。”宋暮槿微笑著側頭看向他說道,“而且孝敬外祖父是應該的。”


    ……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在議論著鄭家的事,再加上陸霆和鄭銳的事,簡直是讓人津津樂道。


    幾日下來,在鄭銳的奔波下,還有陸霆的幫助下,給鄭國公求情的人沒有減少反而有增加的趨勢。


    宣仁帝也沒有龍顏大怒當然也不會因為他們的求情而命令祝大人從輕處理,隻是命令了大理寺和禦史台一起與刑部一起對朝堂從鄭國公的犯下的事入手徹查。


    眾位官員明白,皇上這是要就著鄭國公犯下的事準備拔出蘿卜帶出泥準備對朝堂來個大清洗了!


    朝堂上頓時人人自危,一個個都夾起尾巴做人生怕自己會卷進去。


    ------題外話------


    嗯,皇上準備給五哥鋪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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