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能否把手中的書給我看看,」喬玉妙說道。


    「恩。」穆修身把書遞給了喬玉妙。


    喬玉妙也不看書中的內容,直接把書翻到了封底,果然不出所料,這書的封底沒有刊印的書坊名稱,又是一本不知從什麽地方混進來的錯書。


    她把書翻到了書的扉頁,扉頁上有萬卷書圖書館的大紅印章,一個紙糊的小袋子裏還有一張卡片。


    這卡片還是全新的,並沒有出租的記錄。


    「哼,」那藍衣青年說道,「這書我不借了。」


    說罷,他一拂袖,轉身,穿過人群,離開了。


    喬玉妙看著藍衣青年拂袖離去,心中苦笑,她本來是想著一旦發現有人拿著錯書來鬧,她就要把人扣下,可是事到臨頭,她卻發現扣人是不可能的。雖然她高度懷疑這藍衣青年和那灰白長衫青年一樣,都是有人特意派過來搗亂的,但這隻是她的猜測罷了,無憑無據單位,她怎麽扣留別人,別人又怎麽可能留下?說不定還會說圖書館租錯書,圖書館東家惱羞成怒扣留了發現錯書的書生。


    「穆公子,」喬玉妙轉身麵向對穆修身,說道,「剛才,穆公子是在書架上發現這本錯書的嗎?」


    「是的,喬姑娘,」穆修身轉向喬玉妙,正了正神色,「方才,我在圖書館找書看,正巧在書架上看到了這本書。這本書是我最近找了好久想看的書,所以我就從書架上取下這本書。哪知我剛剛取下這本書,正想往櫃檯走,那個藍衣男子就突然從我身邊竄出來,一把把我手中的書搶了過去。」


    喬玉妙聞言,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神情,喃喃低語道:「在書架上發現的錯書?圖書館這才剛開門呢?」


    「啊?喬姑娘說什麽?」穆修身疑惑的問道。


    「哦,穆公子,」喬玉妙抬起頭,「這圖書館不會再有別的錯書了,這本錯書的出現,另有隱情。穆公子若是信得過我,就看看圖書館的其他書吧。」


    「喬姑娘言重了,」穆修身說道,「喬姑娘是恩譽和幹誌的朋友,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多謝,」喬玉妙點了下頭,真誠的道了謝,「這本錯書我拿走了,錯書的事情,我們圖書館還要再做調查,穆公子您自便吧。」


    喬玉妙和穆修身道了別,把錯書拿在懷裏,往兩樓走去。


    周圍圍觀著的顧客見喬玉妙、穆修身還有那個藍衣男子都走了,就也散了。


    喬玉妙從大堂中央走到樓梯口,看見不少顧客直接走出圖書館,不再找書借書了。


    她心中暗自苦笑,這錯書事件對圖書館的影響越發大了。


    如果說昨天的錯書事情,還能被理解為是偶然事件,那麽今天又發生了錯書事件,再也沒有辦法被解釋為偶發事件。


    眾人一定都會以為,這圖書館裏有錯書,不是偶然,而是常事,他們會以為圖書館裏一定有不少錯書。


    喬玉妙暗自嘆息,這圖書館的聲譽將會一落千丈。


    她走到兩樓自己的辦公室,在書案之前坐了下來,從懷中把剛才那本錯書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垂著桃花眼,她的目光盯著這本錯書看著,心中暗自思忖。


    昨天晚上,齊言徹找來了人,把圖書館所以的藏書都查驗了一遍。查驗的結果是,所有書冊的封底都是印有書坊名的。


    那麽這一本沒有書坊名的錯書,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昨天發現了一本錯書,今天竟然又發現了一本錯書。


    喬玉妙原本以為昨天的那一本錯書是那灰白長衫男子自己帶進來的。他把錯書帶進了圖書館,然後假裝在圖書館找書時,發現了這本錯書。


    可是,今天的這本錯書卻是穆修身在書架上發現的,如此說來,今天的錯書是本來就在書架的,並不是別人帶進來的。


    昨天晚上已經確定了圖書館所有書封底上都是有書坊名的,今天圖書館一開門,這錯書就在書架上被發現了,莫不是……


    莫不是有人在昨晚檢查完畢之後,今天圖書館開張之前,把這本錯書放到書架上的嗎?


    難道說,昨天夜裏,這圖書館竟然進了小賊。


    隻不過這小賊不是進來偷東西,而是進來放東西的,是這小賊把這錯書放到了書架上,今天一早那藍衣男子,便來尋找這本昨夜小賊放進去的錯書。


    讓那藍衣青年沒想到的是,這本錯書竟然被穆修身捷足先登從書架上取了下來,那藍衣青年這才狗急跳牆從穆修身手裏搶過了這本錯書,再然後,就出現剛才那幕鬧劇。


    喬玉妙合上了書本,走到了窗口前,看著窗外的老槐樹。看了一會兒,她心中便有了一個主意。


    她可以來個甕中捉鱉。


    ——


    傍晚,喬玉妙差了圖書館的門房,讓他跑一次腿,去給秀儀巷那邊送口信,說是今天夜裏她有事情,需要住在圖書館,以免她們擔心。


    喬玉妙打算在今天夜裏試試看能不能捉到這個小賊。


    昨天圖書館裏出現了一本錯書,今天又出現了一本錯書,由此可見,這個想害萬卷書圖書館的人,不止是想整她一次而已,很有可能是想徹底弄垮她的圖書館。


    有一又有二,有二必有三。


    今天晚上,這小賊極有可能再來。


    太陽已經徹底落山了,西方最後一絲兒光線已然消失在地平線上。


    夜幕降臨,皓月當空,明亮的月光,從圖書館的窗口照了進來,在窗口下映出了一片霜白。


    圖書館大堂中兩盞長明燈,燈火搖搖曳曳,微弱的光線,照在圖書館那幾十排書架上。


    在圖書館的大堂之中,除了有幾十排書架以外,還有一個大櫃子。


    這個大櫃子,喬玉妙原本是想放一些雜物的,因為圖書館剛開張不久,也沒有什麽雜物可放,這櫃子就空置著,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


    喬玉妙現在就躲在這個櫃子裏。


    櫃子是雙開門的,兩扇門之間有一條小縫,透過這條小縫,可以看清圖書館大堂大部分的情景。


    而圖書館的周圍,喬玉妙也都是做了布置的。


    今夜不止是喬玉妙沒有迴家,圖書館裏幾乎所有人都留下來來。


    寧文信和兩個門房本來就是住在圖書館裏的,小二,護院,園丁,幹雜事的長工,本來晚上是要迴家住的,但是喬玉妙請他們晚上留下來幫忙。


    喬玉妙待在櫃子裏。


    其他十幾個人,都在圖書館周圍埋伏好。


    圖書館的大堂有一扇門和兩扇窗,現在門和窗都是關著的。


    若是有人通過窗或者門進了大堂,那麽在他進來的時候,大家都按兵不動。


    待到那小賊進了大堂,把錯書放在書架上的時候,喬玉妙就可以找準時機,大喊一聲。


    因為喬玉妙是躲在櫃子裏,十分隱蔽,小賊不可能立刻找到喊聲的來源,趁那小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守在兩扇窗戶下的人立刻把窗關緊,迅速用木條把窗戶從外麵釘死,以防小賊從窗口逃跑。


    與此同時,守在門口的將近十幾個人立刻從門口衝進來抓人,好來一個甕中捉鱉。


    這就是喬玉妙現在定的計策。


    然而成與不成,卻是兩說。喬玉妙隻是想試一試,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夜已深,萬籟俱靜,隻偶爾,有些極輕的蟲鳴聲。


    喬玉妙躲在櫃子裏,強打起精神來,透過櫃門的門縫注意著圖書館大堂裏的情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忽然喬玉妙閃過一個身影。


    來了!


    真的來了!


    喬玉妙心道暗道,心緊張的撲通撲通直跳。


    忽然這身影在她的視野消失了。


    喬玉妙瞪大了桃花眼,朝櫃子外麵看去,睃尋著剛才那身影。


    隻是這人影哪裏去了?


    忽然,眼前一片漆黑,櫃子門的縫隙仿佛被什麽擋住了。


    隨後,「吱呀」一聲,櫃子門被人從外麵拉開了。


    這個身影出現在了喬玉妙的正麵。


    今夜月色明亮,大堂中又有長明燈燃著,喬玉妙一瞬間就看清了來人的相貌。


    她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太過驚訝以至於喊了出來。


    齊言徹看到喬玉妙正躲在櫃子裏,也是震驚。


    隻一瞬他便反應過來,迅速擠進了櫃子裏,又反手把櫃子門關了起來。


    這櫃子本來也不算小的,喬玉妙一個人躲在裏麵,一點也不覺得擠,還有不少空餘的空間,可是齊言徹身形高大,他這麽一進來,幾乎占滿了整個空間。


    兩人麵對著麵,喬玉妙幾乎就擠在他懷裏。


    櫃子裏黑黢黢的,門縫之處照進來一束微弱的光正好打在喬玉妙眼前那寬闊的胸膛上。


    她整個身子都在他的懷裏,她的身子貼著他結實的胸口,貼的緊緊的,她整個人兒都被他的氣息包裹著。


    心跳的仿佛比剛才更厲害了。耳尖發燙,耳尖上還自帶了酥麻。


    這男人的胸堂怎麽那麽結實,那麽讓人……


    而齊言徹的狀態,也是……


    昨天圖書館出了事情以後,齊言徹便留了一個心眼,他派了人留心著圖書館的動向,所以今天圖書館一大早就發現錯書的事情,他也很快就知道了。


    他想的和喬玉妙一樣,他也想看一看,今天晚上是不是會有小賊過來,把錯書放到圖書館的書架上。


    當然他是單槍匹馬來的,憑他的身手,個把小賊,捉起來也並不困難。


    他從窗戶進了圖書館的大堂,打量一下大堂的地形,看到了這個櫃子,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就準備先躲到櫃子裏,等到目標出現,他再見機行事。


    他從櫃子的側麵走到了櫃子麵前,拉開櫃子一看,就可看到了喬玉妙,怔仲之後,他便明白她也是來抓人的。於是,就擠進櫃子裏。


    隻是沒有想到櫃子太小,兩人就這樣麵對麵擠著。


    他看不清楚她的容顏,卻是感受到了她軟綿綿的身子。


    嬌嬌軟軟,豐盈柔軟的身子貼著他,在他的胸口,在他的懷裏。幽幽的女兒香鑽到了他的鼻子裏,細細的唿吸聲鑽到了他的耳朵裏。


    門縫之中一束微弱的光線打在了他的胸膛,也打在她的胸口,本來平整的衣料,有些變形。


    齊言徹從未如此接近一個女子的身子,他身體強健,二十五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如何能受得了這個?心頭便迅速熱了起來,血管裏也血液似乎也流得更快了,唿吸也便的急促起來。


    「玉妙。」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喬玉妙耳邊響了起來,帶著混亂急促的唿吸。


    「恩。」她不自覺的應了一聲。


    女人嬌美的聲音在黑夜裏分外妖嬈。


    迷糊之中,他往下落了唇,也不知道親到她哪裏了,隻是唇似乎貼到了她的肌膚,唇上便是細膩微涼的觸感,讓他的燥熱紓解了一些,也讓他想要更多,便也不管不顧的在那裏親了幾口。


    那裏正是喬玉妙的耳垂,她急忙驚喊一聲:「你快停下。」


    齊言徹聽她驚唿,也自知做的有些過分,隻好趴在她肩頭,喘了兩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在黑暗裏,找到她的耳邊,放低了聲線,說道:「玉妙,你之前說你現在不想再嫁,那你什麽時候想?」


    喬玉妙身子發軟,隻好軟軟的靠到他的懷裏:「那一日,你問我,我對你,是不是有和你一樣的心思,是不是對你有意。我至今沒有迴答你,隻是說我不想再嫁。」


    「現在想迴答了?」齊言徹道。


    「恩,」喬玉妙低聲道,「是的,我的心意和你一樣,我喜歡你。」


    齊言徹一頓,雖然心中早已預料到她是喜歡自己的,但是聽她願意這樣親口承認,心中狂喜。


    黑暗裏,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聽到她嬌柔婉轉的聲音,便可以想像她雙頰生暈,含羞又深情的模樣。


    他再接再厲的問道:「那你是,還有什麽顧慮?」


    「算是吧。」喬玉妙在黑暗裏點點頭。


    齊言徹在喬玉妙耳邊問道,「是什麽?」


    「改天我們談一談可好?」喬玉妙說道。


    她並非對他無意,隻是像他說的那樣有些顧慮,還有就是,之前,她對他的喜歡還沒有到那個程度,而他也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心。


    然而,現在,她卻覺得,他的懷抱讓她安心得很,他也讓她喜歡得很。


    他和她可以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好好溝通一下,把話說話了,才是最好。


    「什麽時候談?」齊言徹追問。


    「先讓我理理思路才行,」喬玉妙說道,「反正總不能是現在這種情況吧。」


    「給個日子?」齊言徹道,他要她給期限。


    喬玉妙和齊言徹在櫃子裏頭低語,守在窗戶底下的寧文信和蔣容祖卻是犯起了嘀咕。


    寧文信和蔣榮祖是所有圖書館員工之中,歲數最大的兩個人。


    因為年紀大,喬玉妙沒有安排他們埋伏在門口,然後衝進去抓人,而是安排他們兩人一人守一扇窗,一旦聽到她喊叫,就立刻關窗釘窗。


    「掌櫃的,方才我似乎看到有人從窗戶進去了。」蔣榮祖問道。


    「從你那邊的窗戶進去的?」寧文信說道。


    「是啊,不過,這都過來許久了,為什麽咱們東家還不喊呢?」蔣榮祖說道,「莫不是我看錯了?」


    寧文信道:「你是不是太過緊張,看到什麽都當做是人影了?」


    「我方才隻見一條黑影閃過,難道是我老眼昏花了?」蔣榮祖自言自語。


    「別說話了,咱們還是好生等著。」寧文信說道。


    窗外的兩人又安靜了下來,各自在窗外的灌木下躲好。


    沒過一會兒一條人影,從窗戶串進了圖書館的大堂。


    「給個日子。」齊言徹說道。


    「等錯書的事情了結之後,我們就談談。」喬玉妙說道。


    「禁聲。」齊言徹突然在喬玉妙耳邊低語。


    喬玉妙雖然看不到外麵的情景卻也心領神會,那小賊來了。


    喬玉妙在齊言徹懷裏轉了位置,將眼睛對準櫃子的門縫向外張望。


    隻見一個穿著一身夜行衣的男子溜進了圖書館的大堂,似乎已經轉到一個書架前。


    齊言徹正想推開櫃門,出去抓人,隻聽喬玉妙突然大聲喊道:「抓賊啊,抓賊啊。」


    緊接著是「吱呀」的關窗聲和乒桌球乓的釘窗戶的聲音。


    再然後,從門口衝進來十多人,好幾個人是提著燈籠,大堂突然亮了許多。


    「捉賊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十幾個人一起去向那黑衣人撲了過去。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十幾個人。


    很快,這小賊就被治服了,被兩個護院一左一右的壓著。


    喬玉妙在櫃子裏看的真切,心裏也是歡喜,抓到了這小賊,離解決錯書事件也就邁進了一大步了。


    她正想出去,又突然想到了齊言徹。


    他們若是這麽出去,怎麽跟著圖書館上上下下的員工解釋呢?


    若是她和他同時出去了,那她和他擠在這櫃子裏的事情,豈不是人盡皆知了。


    喬玉妙想了想,轉過頭,在齊言徹耳邊說道:「你待在裏麵,不許出來。」


    齊言徹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喬玉妙已經拉開了櫃門。


    喬玉妙把櫃門的一側拉開了一條縫,隨後側著身子從這條縫裏鑽了出去。


    隨即,她便反手「啪」的一下,把櫃門又重新關上了。


    喬玉妙走到黑衣人麵前,隻見這黑衣人個子不高,左手右手都被捉住,但是身子卻是站得歪歪扭扭的。他長著一對三角眼,斜睨著喬玉妙,便是一幅老子誰也不怕的痞子樣。


    寧文信和蔣榮祖釘好圖書館大堂的窗戶,便轉進了大堂。他們看到小賊已經被抓到,心中也都是十分歡喜。


    突然,隻聽得蔣榮祖驚訝的喊了一句:「六子。」


    這黑衣人乍然被人叫了名字,頓時一驚,尋聲望過去,看到了站在進門不遠處的蔣榮祖,他嘿嘿一笑,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老書呆啊,怎麽了,不在家裏念什麽之乎者也的,到圖書館裏來,吊書帶子了?」


    喬玉妙聽到兩人的對話,心中便也疑惑,轉過身,朝著門口的蔣榮祖問道:「蔣叔認識他?」


    「認識,」蔣榮祖大步走了過來,「他跟我住在一個巷子裏的,我們是鄰居,我還是看著他出生長大的,不過我也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了。」


    喬玉妙從蔣榮祖那裏知道了這個黑衣人的身份。


    原來這個黑衣人姓潘,大名也不知道,大約叔伯兄弟一排行,正好排在第六,所以人稱潘六子。


    這潘六子從小就不學好,到處坑蒙拐騙,長大了就成了市井裏一個有名的潑皮無賴,小偷小摸,打架群毆,什麽事情都做。


    「六子,你怎麽到圖書館裏放錯書栽贓啊?」蔣榮祖問道,到底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人,質問的語氣中也有幾分關切之意。


    「我跟這圖書館無冤無仇的,我要害這圖書館做什麽?」潘六子翻了個白眼,嗤笑了一聲,「哧,不過就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罷了。」


    「你就不怕我們把你送官嗎?」蔣榮祖道。


    潘六子聞言突然臉色一變,這古代的官府不像喬玉妙前世的那樣。這個時代一旦被扭送官府,那可是還沒坐牢就能褪層皮的,若是坐了牢,那便根本不把犯人當人看的。


    他隻是個潑皮無賴,卻不是那些江洋大盜,亡命之徒,平時隻幹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因為為人機靈,身手也靈活,但凡看到官差就腳底抹油,溜得飛快,倒也從來沒有被抓到過。


    這一聽要把他送官,這潘六子也生出幾分懼意來,他急忙說道:「你們知道雇我辦事的人是誰嗎?那來頭可大著呢,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了人,才有人想整治你們。送我見官?我那僱主自然會保我。你們還是想想怎麽去我僱主家,上門求饒吧。」


    「是嗎?」喬玉妙想了一瞬,便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雇你辦事的人來頭很大,你出了事,他一定會保著你,護著你,就算你進了衙門,也不過就是走一個過場罷了?還是你覺得,那雇你辦事之人怕你把他供出來,所以他要保你無事?」


    潘六子嘿嘿笑道:「嘿嘿嘿,這位姑娘不僅長得好看,腦子也比那書呆子好多了,現在知道了吧,你們抓了我,也是白抓的,自有人能保我。」


    喬玉妙說道:「我倒是不知道,誰來頭那麽大,我把你送了官府,他還能保你。我且不管是誰雇的你,先把你送了官府,先讓你吃幾棍風火棍再說。」


    潘六子臉色一變,橫道:「公侯門第你們也不怕嗎?你們得罪了別人,不去上門討好,還要送我見官,這樣徹底把人家公侯門第得罪了,日後你們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了,就等著橫禍上門。」


    「公侯門第?」喬玉妙沉吟了一下,慢悠悠的,肯定的說道:「宣、平、侯、府。」


    「猜到了啊,怕了吧,這般的門第豈是你們一家小小租書鋪子可以開罪得起的?告訴你們吧,雇我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宣平侯府的嫡長孫喬大少爺,還不趕快把我放了!」潘六子叫囂起來。


    「是嗎?」喬玉妙笑得人畜無害:「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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