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潘六子三角眼一瞪。


    「哦,那我也不瞞你,」喬玉妙笑眯眯的說道,「你被那喬玉璉騙了。你隻知道那宣平候府是公侯門第,卻不知道我這圖書館又是什麽來頭。你可知我這圖書館開張的時候,大長公主備了薄禮來祝賀的,還說皇恩浩蕩,讓我把這圖書管好好開下去?你說是宣平侯府的來頭大,還是這」皇恩浩蕩「的來頭大啊?你這麽栽贓我們圖書館,我們圖書館沒了生意也就罷了,可是大長公主要我們好好開下去,你這麽栽贓,是跟誰過不去啊?」


    潘六子一驚,他是一個市井潑皮,從來不看書,圖書館的事情他怎麽可能知道?聽喬玉妙這麽一說,心裏開始發怵,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淌進了這麽深的渾水。


    潘六子手心攥出了一層冷汗,急忙說道:「這又不是我做的,是喬大少爺讓我做的。」


    「說的是!」喬玉妙說道,「可惜沒用,喬大少爺是誰?公侯門第啊,嫡長孫啊,官府能辦他嗎?宣平候府怎麽著也會保住自家的嫡長孫吧。再說了,你說是喬大少爺雇你辦事,有約書嗎?有書信嗎?有他喬大少爺的親筆簽名嗎?」


    「沒,沒有。」潘六子喃喃說道。潑皮收錢給人辦事,都是口頭的,又不是正當買賣,誰還會簽個約書啊?


    「沒有約書,你還敢胡亂攀咬公侯門第的嫡長孫?」喬玉妙突然厲聲說道。


    「我,我沒有胡亂攀咬。」潘六子說道。


    「我信啊,我信有什麽用?官府說你胡亂攀咬,你就是胡亂攀咬,宣平侯府說你胡亂攀咬,你就是胡亂攀咬!」喬玉妙神情嚴肅,目光銳利,盯著潘六子,「宵小之徒,竟敢攀咬世族門第,你不死誰死?」


    潘六子膝蓋一軟,就要倒下,若不是左右兩邊,還有兩個護院架著,說不定,就已經給跪了。


    喬玉妙見這潘六子這幅模樣,便恢復了平常的神色:「要不報官,也不是不行。」


    潘六子三角眼忽然有了生氣,不明所以的看著喬玉妙:「你,你肯放過我?」


    喬玉妙說道:「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另外,再幫我做一件事情的。」


    潘六子說道:「你要我做什麽事情?我也就是一個市井潑皮,做不了什麽大事。」


    喬玉妙嗬嗬一笑:「放心,我知道,你也就是一個潑皮,做不了劫富濟貧的大買賣。我要你做的也不過就是坑蒙拐騙的事情,而且該你的銀子一樣給你,一文都不會少。」


    「那,那好,不用見官,還能賺銀子,坑蒙拐騙什麽的,我潘六子本來就是做一行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潘六子說道。


    於是,潘六子把這次錯書事件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喬玉妙。


    原來喬玉璉找到了潘六子,讓他每天晚上將一本錯書放到圖書館的書架上,第二天早上再找人在書架上找到這本錯書,然後在圖書館裏嚷嚷開來。


    潘六子身手靈活,偷雞摸狗的事情沒有少作,讓他放一本錯書到圖書館裏去,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但他是市井有名的潑皮混混,認識他的人有很多,他若是穿上長衫到圖書館去鬧,萬一被人發現了,可就露了馬腳了。於是,他想了法子另外找了三個剛剛入行的潑皮,這三個人剛剛開始當潑皮,麵生得很,裝起讀書人來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於是四人分工合作,由潘六子每天晚上將一本錯書放到圖書館去,另外三個不知從哪裏來的新混混,一人扮做灰白長衫書生,一人扮做藍衣書生,還有一人,明天白天才會出場。


    喬玉璉讓他們連做三天,今天恰好就是最後一個晚上。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喬玉妙讓寧文信、蔣榮祖以及護院、長工、園丁等一眾人等,都迴去休息。


    她便獨自一人麵對著潘六子,把自己要他做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喬玉妙朝身後的櫃子看了一眼,她知道齊言徹還待在櫃子裏呢。


    原本讓她獨自一人麵對潘六子,她是有些不敢的,潘六子雖然是小個子,但畢竟是個男人。若是他突然對自己不利,那她也是無力招架的。不過既然他在自己不遠處的櫃子裏,她便也安心,她相信他橫豎會保她安全。


    不過喬玉妙發現自己是多慮了,那潘六子隻會偷雞摸狗,哪敢真的對人不利。更何況,剛才他已經被喬玉妙的氣勢嚇破了膽,縮頭縮腦的站在那兒,聽著喬玉妙說話,恭敬得很。


    一聽喬玉妙讓他做得事情,不僅簡單,而且還會給他一大筆銀子,眼睛直發亮。


    喬玉妙講完之後,便給他一錠碎銀,讓他過一階段再來找她,她會給他更多的銀子,也會告訴他下一步該怎麽做。


    等把潘六子打發走了,喬玉妙這才跑到櫃子前,把櫃門拉了開來。


    齊言徹從櫃子裏走了出來,看到喬玉妙便問道:「為什麽讓那潘六子這麽做?想用潘六子對付喬玉璉?」


    喬玉妙咯咯一笑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


    宣平侯府花園中,喬玉姝正坐在湖心亭裏,往水裏撒著魚食,引得水裏的錦鯉紛紛簇擁過來搶食。


    「玉姝妹妹,在餵魚食嗎?」


    「大哥,」喬玉姝迴頭一看,喬玉璉典著肥肚子一步一搖的走了過來,她眼眸中劃過一絲兒厭惡,又瞬間在眸中消失不見。


    她柔順的淺淺一笑:「今天天氣正好,大哥怎麽不出門遊玩?」


    「不出去了,不出去了,在家等消息,」喬玉璉走到亭子裏,朝水裏看了一眼,「哦喲,這麽多魚來搶食啊,紅的,黃的,白的,黑的,疊在一起怪好看的。」


    「是啊,魚兒們都爭先恐後的,唯恐自己吃的少了,就要吃虧了,」喬玉姝道,「大哥在什麽消息?」


    喬玉璉嗬嗬一笑,腦袋朝喬玉姝湊了一湊:「這還不是要多虧了你給我出的主意了?這法子啊,還真管用,如今那萬卷書圖書館已經名譽掃地,今天是最後一天了,過了今天,喬玉妙的圖書館就聲名狼藉了,不用我去砸場子,這圖書館就自己開不下去了,哈哈哈哈。」


    「所以大哥今日就在府裏等消息?」喬玉姝道。


    「我就在這裏等著,等著他們來告訴我,今天圖書館發現錯書之後,這圖書館裏一片蕭瑟空蕩的景象。」喬玉璉說道。


    「恩。」喬玉姝微微一點頭,似乎對自己想出來的計謀十分有信心。


    「妹妹的這個計謀果然高啊。」喬玉璉連聲陳贊到。


    喬玉姝在心中冷笑,麵上卻笑得越發嫻靜優雅:「大哥謬讚了。」  ——


    今日,「萬卷書圖書館」沒有再出現錯書事件,然而,因為前麵連續兩日都出現了錯書,所以圖書館的生意還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喬玉妙並沒有把潘六子送交官府,因為她知道就算她把潘六子送了官,喬玉璉也絕對不會有事的。


    潘六子沒有任何證據說明喬玉璉就是他的僱主。空口無憑,官府是斷斷不可能僅僅憑著潘六子口頭指認,就判定喬玉璉是主謀的。


    更何況,就算潘六子真的有證據能說明喬玉璉是主謀,喬玉妙也不相信官府會真的動喬玉璉。


    宣平侯府怎麽可能允許自家嫡長孫去坐牢呢?最有可能的就是潘六子背了黑鍋,做了那替死鬼。


    潘六子不過就是個收錢替人辦事的潑皮混混,他做替死鬼又有何用?


    然而,潘六子可以留著可以幫她辦事……


    喬玉璉可以用潘六子對付她,她為什麽不能反過來用潘六子迴報喬玉璉。


    隻是,圖書館的聲譽卻是必須要挽迴的。


    與其讓圖書館錯書事件傳言四起……


    對付流言,堵不如疏。


    今日圖書館的門口也好,圖書館的大堂裏也罷,都張貼出了巨大的告示。告示上白紙黑字寫的分明,這是一張懸賞。


    懸賞上說,兩日來,圖書館發現了兩本錯書,為了查驗圖書館是否還有錯書,為了杜絕錯書事件的發生,圖書館請顧客們幫忙在書架上尋找錯書,若是在書架上發現一本錯書,獎勵五兩紋銀。


    當然,如果發現有騙取賞金的情況,一律押送官府。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五兩紋銀數目實在不小,許多人衝著賞金去書架尋找錯書。


    不過潘六子已經被抓了,錯書自然也不會有了。錯書沒有,這賞銀喬玉妙自然不用付了。而圖書館客人們也會發現,整個圖書館跟本就沒有第三本錯書了。


    喬玉妙打算把這個找錯書的懸賞活動,作為圖書館的長期活動,讓來來往往的客人都知道,「萬卷書圖書館」隻要發現一本錯書,就可以領五兩銀子賞金,也讓來來往往的客人知道圖書館杜絕錯書的決心,以及圖書館已經消滅錯書的自信。


    ——


    圖書館錯書事件暫時告一段落了,盤亙在喬玉妙心頭的,有兩件事情。


    一件是阮明秀的事情,另一件是齊言徹的事情。


    幾天前,盧幹誌到圖書館來找她,請她幫忙約阮明秀出來一會。喬玉妙覺得這件事她要當麵問問阮明秀的意思,所以就給阮明秀寫了封信。


    阮明秀的迴信今天終於到了。迴信上說,這幾日,她一直都待在家裏不出去,請喬玉妙隨時來信梁侯府一見。


    至於齊言徹的事情……那日在圖書館的大櫃子裏,兩人擠在一塊兒,他在她耳邊,用暗啞的聲音,向她求個答案。


    那個時候,她告訴他,她也是對他有意的,已經迴應了他的感情。她答應他,在圖書館錯書事件結束之後,找他談一談。如今圖書館錯書事件已經告一段落,那麽她和他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思來想去的,喬玉妙決定還是先去一次信梁侯府,先處理阮明秀的事情。


    出門之前,她從櫃子裏拿了一件東西出來,裝到了袖袋裏。這是她給大長公主準備的謝禮。


    圖書館開張那日,大長公主派丫環過來道賀,還讓她好好把圖書館開下去,當時她就心生感激,想當麵謝謝她,也備份薄禮,表達自己的心意。


    這份禮雖然不是她親手做的,卻也是她設計、訂製的。


    今天,她打算去一次信梁侯府阮家見一見阮明秀,順便請阮明秀帶她見一麵景蓉,也好當麵謝謝景蓉的支持。到了信梁侯府,喬玉妙把阮明秀的迴信給守門老僕看了一看,便有一個婆子將喬玉妙帶進了信梁侯府。


    轉過壁影,穿過抄手迴廊,進了內院,這婆子領著喬玉妙過了幾個門,彎了幾個彎。


    信梁侯府的院子設計得十分精巧,假山樹木,小橋流水,一步便是一景,有時,喬玉妙以為已經走到了路的盡頭,沒想到一個轉彎,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麽兜兜轉轉的走著,喬玉妙仿若進入了迷宮,完全不知道這信梁侯府有多大,自己走了有多遠。


    走了不知多久,婆子終於把喬玉妙領到一處院子。


    遠遠看去,這院子的主樓是一幢兩層小樓,旁邊還有幾間廂房。


    院子裏綠意盎然,高大喬木和低矮灌木相交錯的,淺粉、細白、嫩黃,各色芬芳,點綴其間。


    最特別的是,其中還有一汪活水涓涓流淌著,活水之上還有一座小石橋,小石橋也是極為精緻,每一塊石欄杆上都刻上了不同的花紋,折枝蓮花圖,折枝牡丹圖,五福抱雁圖,不一而足。


    信梁侯府的大院子精緻,大院子裏的小院子是更加精緻。難怪當初阮明秀覺得國子監的校舍哪裏是人住的地方,要給盧幹誌買樓房住來著,相比之下,確實差距很大。


    阮明秀已經在小樓門口等著了。


    「玉妙,你可算來了。」阮明秀揮了揮手。


    「明秀。」喬玉妙提了裙擺,加快了步伐,走到阮明秀跟前。


    「走,走,去我屋子裏,」阮明秀挽起喬玉妙的胳膊,就把喬玉妙往屋子裏帶,「我已經命人泡好茶了,咱們進去說話。」


    「噯。」喬玉妙應道。


    阮明秀把喬玉妙帶到廂房之中,兩人在一方小桌邊坐定。


    喬玉妙也有好幾日沒有見到阮明秀了。


    今日這麽一見,阮明舉手投足間,已有了幾分內斂大氣的模樣,隻是大眼睛卻是失了往日的靈動華彩,裏頭隱隱流露出來悲傷和那麽一絲兒心死的意味。


    「明秀,你信上說,你最近天天待在家裏,」喬玉妙說道,「你天天待在家裏,做什麽的呢?」


    「我啊,」阮明秀笑笑道,「整日都在學東西,比如見什麽人,該行什麽禮,怎麽行禮;還學那些吃飯的規矩,出門的規矩,連走路都恨不能重新學一遍。還有啊,後院內宅的各種規矩也要學,打理錢財、查看帳務也要學。」「噯——」阮明秀一嘆,「我娘說,我都要嫁人了,嫁人之後要過得好,就要把這些都學會了,都學好了,脾氣也要變柔了,心性也要沉穩了。噯——我知道她說的都對,她也是為了我好。」


    喬玉妙見阮明秀雖然在嘆氣,但卻並沒有打算反抗她母親的意思,隻眼裏的悲傷無奈,她卻看得分明。


    「明秀,你們家為你找的那個、那個人,你見過了嗎?」喬玉妙說道。


    阮明秀別開眼:「現在還沒,不過日子約好了,幾日後,我娘會帶著我去上香,到時候會找機會見上一麵,聽我娘說,那人今天十九歲,相貌俊秀,儀表堂堂,說我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語氣平平淡淡的,仿佛就像在說家常菜一般,沒有要見未來夫君的期待,也沒有任何羞澀之意。


    「明秀,」喬玉妙坐直了身子,正了神色,手扶上阮明秀的肩膀:「明秀,盧幹誌來找過我。」


    「啊?」阮明秀訝異的低唿一聲,眼裏便是一道莫名的神采。


    「你表哥來找過我,明秀,他想見你,他請我把你約出來,跟他見上一麵。」喬玉妙說道。


    阮明秀突然坐直了身子,眸中一亮問道:「我表哥要見我?」


    說完她又突然垮了肩膀:「他要見我做什麽?」


    「他沒有跟我說,他要見你做什麽?」喬玉妙說道,「他知道你快要嫁人了之後,特地來找我的。」


    「明秀,我想他心裏約摸也是喜歡你,」喬玉妙說道,「不過人的感情很複雜,我也不敢亂猜。他隻說想見你一麵。明秀,我隻想問你,你是見還是不見?」


    阮明秀說抬眸,大眼之中似乎恢復了往日的那靈動明艷的華彩:「玉妙,我見,我想見他的。」


    喬玉妙點點頭:「好。」


    阮明秀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她母親教導她確實是為了她好,但是對阮明秀來說,卻是要壓抑本性的,壓抑自己的本性,去做另外一個人,還是自己不喜歡的類型,這樣的生活何其痛苦,喬玉妙看得懂阮明秀眼裏的悲傷。


    倒是像盧幹誌這樣的性子,若是兩人能說開了在一起,他們的性子正是相配,相處的日子也應該很有樂趣的。


    「明秀,你同意見他?」喬玉妙確認道。


    「玉妙,若是這迴,他真的有意……那我,我又為什麽不見他?我還沒有成親,婚事也還沒有定下,還有最後一點時機,」阮明秀抿了一下嘴,「我不想錯過的。」


    喬玉妙微微一笑:「好。那我們約個日子。在你娘帶你上香之前,先見見盧幹誌。」


    喬玉妙心中暗道盧幹誌運氣好,阮明秀總是願意給他機會,願意等他到最後一刻。


    「恩。」阮明秀突然眉眼一彎,笑容之中竟然帶上幾分羞澀,嬌美的格外動人。


    「明秀,」喬玉妙突然說道,「等你見到你表哥之後,先晾上他一晾。」


    阮明秀歪了歪腦袋問道:「晾一晾?什麽叫晾一晾他?」


    喬玉妙勾了勾唇,眯了眯眼,拿起麵前茶裏茶杯,小小啜上那麽一口,這才慢幽幽的開了口:「什麽叫晾一晾他,就是說把你剛才跟我說的話,說給他聽。」


    「哪句話?」阮明秀眨巴眼睛。


    喬玉妙緩緩說道:「每句話。最近一段日子,整日裏都在學東西,行禮的規矩,吃飯的規矩,出門的規矩,如何打理內宅,如何管理錢財,如何查看帳務。」


    「還有,過幾日要跟你娘上香相看的事情。」喬玉妙補充道。


    「全都告訴他嗎?」阮明秀托起香腮疑惑道。


    喬玉妙笑眯眯:「全部都告訴他。」


    兩人合計了一下,定好了日子。


    之後,喬玉妙說道:「明秀我今兒來,除了為了盧幹誌想要見你一麵以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恩?另外一件事情?是什麽事情?」大概是因為剛剛商定好見盧幹誌的事情,阮明秀恢復幾分往日的活潑,單手托著塞,歪著腦袋說著話。


    「恩,我圖書館開張的那一日,大長公主派丫環前來道賀,我一直心懷感激,我便備了一份薄禮,想當麵謝謝她,」喬玉妙說道,「我想請你帶我去一次大長公主府,明秀方便嗎?」


    「方便,怎麽不方便了?」阮明秀立刻說道,「我這就帶你去,去我姨奶奶那裏,我娘從來不會攔著的。現在天色還早,走吧,咱們現在就走。」


    阮明秀說著就差了身邊的丫環跟她娘親知會一聲,丫環應聲離開。


    阮明秀便道:「玉妙,走吧。」


    ——


    阮明秀就帶著喬玉妙去了大長公主府,大長公主府的守門婆子一見到阮明秀就殷勤的迎了上來。


    這門房婆子模樣長得挺周正,就是鼻子下麵有一顆凸起的痦子,讓這容貌打了個極大的折扣。


    她嘴角一扯,鼻下的痦子便也扯了開去:「阮小姐,您來了啊。老奴引你進院子。」


    阮明秀一擺手:「應媽媽,你自去忙吧,這大長公主府哪條小路,我不認識來著?還要你引路?」


    應媽媽一聽,笑得更是燦爛:「阮小姐教訓的是。」


    阮明秀隨意一揮手,就帶著喬玉妙跨進了大長公主府的大門。


    應媽媽站在路邊,阮明秀經過她身邊,她便欠著身子恭送著。


    她的目光,在阮明秀身邊喬玉妙背影轉了一圈,帶著幾分不屑和鄙夷。


    這女子,她是認識的。上一次大長公主在府中紅梅林舉行詩書會,這個女子也來了,似乎姓喬。


    她對這個女子印象特別深刻,因為她是當天收邀而來的姑娘之中,唯一一個靠著兩條腿走過來的,連馬車也沒有得坐。


    她遞上來的帖子,也隻是寫了「秀儀巷喬家姑娘」,秀儀巷什麽地方,市井之地,這喬家姑娘也是不是什麽貴女,而是不知哪裏來的布衣百姓。


    阮明秀帶著喬玉妙進了大長公主府,熟門熟路的走到了大長公主景蓉所住的院子,待人通傳之後,喬玉妙便和阮明秀一起進了屋子。


    「姨奶奶。」阮明秀一看到景蓉就跑了過去,在軟榻上,挨著景蓉就坐了下去。


    「你這皮猴,」景蓉笑罵道,「不是說最近在學規矩、學禮儀嗎?這都學到哪裏去了。」


    阮明秀嘿嘿一笑:「我都學了,學的可好了,我娘還誇我呢。不過啊,那些規矩禮儀學了,是做給旁人看的,讓旁人看了挑不錯來就是了,姨奶奶又不是旁人,什麽規矩禮儀,明秀可不知道,明秀隻知道姨奶奶疼我。」  「你還有理來了?」景蓉雙目一瞪,眼裏全是寵愛。


    「可不是?要是老是這麽端著,可不成了廟裏的泥菩薩。」阮明秀擠了下眼睛。


    喬玉妙靜靜站在一邊,等著祖孫二人說完了幾句親熱話,才極為認真的向景蓉行了一個福禮:「玉妙拜見大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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