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茨廉童子在一個宮殿門口停住,霽初也跟著他停下腳步,她一抬頭,宮門口的金匾上赫然寫著“壽康宮”。


    是婉熙太後的寢宮!


    茨廉童子抬步邁了進去,霽初快走幾步也跟著進去。


    壽康宮的大門正對著一個龍鳳呈祥的影壁,霽初繞過去的時候,發現庭院已經沒有了茨廉童子的身影。


    這座宮殿很大,前院分別有幾條路通向不同的宮室,她不知道茨廉童子走的是哪一條,一時間站在庭院中央手足無措。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頭頂那片天空的雲,不見了的星鬥沒有迴來,卻吹來了一輪朦朧的月。


    月色淒迷籠罩在華美的庭院中,霽初感到了令人窒息的殺氣。


    她緊握刀柄,眼底輕芒驟現,突然急速向後掠起,後空翻點地兩次,又上了房頂。


    剛剛她所站之處,空氣陡然劇烈波動,仿若空間扭曲,地麵的青磚飛起一丈之高。四周的灌木葉被一股刀風摧落紛飛,在月色下猶如墨綠色的雪片。


    她心中暗歎,好厲害,連他的人影都還沒有看到,如此遠距離劈過來的刀風竟能有這般破壞力。


    沒容她多想,突然一條人影從一座宮邸後麵飛了出來,沐浴在漫天的葉片之中。他背後撲閃著一對丈長的黑羽翼,手中的黑死神鐮刀猶如一輪催命的黑月掛在刀把之上,閃著亮黑色的光芒。


    霽初掠起身子,白斬散出白色刀光襲向茨廉童子。兩股刀風在半空中相撞,黑白相衝的兩股氣流形成對峙。


    霽初單手作勢,祭起一條紫色蛟龍,唿嘯著向茨廉童子的麵具攻去,茨廉童子一展手掌,黑色魔霧將紫龍團團籠住。


    兩人你來我往,奇虎相當,眨眼功夫竟已過了三百招。


    霽初感覺這茨廉童子似有拖延時間之嫌,每次都隻是拆她的招,而沒有殺她的勢頭,越發感覺自己又被禁錮在他們的局中,不禁慍怒升騰。


    莫名其妙地被帶到這裏,又二話不說地廝殺起來,重華殿此時已是一片狼藉,倘若夜空無法捉住襲擊悟雷府的邪物,那麽今晚行動的人遲早會找到這裏。


    到時候,不知道這魔王又會使出什麽花招陷害她,這樣一來就太被動了。


    不能這樣被牽著鼻子走,必須盡快解決這裏!


    但茨廉童子和她過招用的幾乎都是防守反擊的招式,守大過攻,一時間實難找到破綻。


    如果想快速解決他,就必須施展可以牽製他的術法。


    而魔界的術法變幻詭異,她的禦狐令的威力又無法達到頂峰,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比他更多的魔咒力,打壓他,讓他自行屈服。


    憤怒和迫切求勝之心,讓霽初的身體起了變化。


    她的唇色開始變得深沉,在月光之下呈現了濃鬱的紫色。


    如果展翅擺尾,五條魔尾可以輸出更多的魔咒力,再加上她本身的術法,定能贏他!


    霽初的心潮變得澎湃,自她足底隱有黑霧升騰。


    茨廉童子虛晃一招跳出圈外,他麵上戴著麵具,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但卻能感覺到,麵具後的一雙薄唇在冷笑。


    ‖‖‖‖‖‖‖‖


    草人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幽幽地立在窗口,屋子中央的白衣少女以輕紗掩麵。其實她根本不需要掩麵,因為屋內的人都已因她的昏睡術沉沉睡去,看不到她的麵容,且任她宰割。


    薄紗下的唇微微勾起,她笑得愜意。


    隨即她“唰”地拔出腰間的一把東洋刀,用刀尖對著夜空。


    她幽幽地說道:“太聰明是要交稅的,你知道嗎?”


    說著,她一步步向夜空逼近。


    正在她即將把刀尖插入夜空的咽喉時,突然停住了。因為她感覺好像有個什麽尖銳的硬物抵著她側腰上的大穴。


    她愕然,有個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她忍不住垂目一看,抵著她側腰的居然是一根鬆枝。


    接著,自她身後,有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裝神弄鬼陷害別人也是要交稅的,你知道嗎?”


    少女沒有迴頭,隻是冷笑:“就憑一根鬆枝?”


    男子悠然自得地說道:“那要看這根鬆枝是被誰拿著。”


    少女突然抽刀向後一斬,刀法果斷淩厲,刀風狠厲決絕,隻聽“嗚”地一個破空之聲,她背後的地麵陡然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痕。


    但是,她也隻不過斬到了空氣上,因為她的身後什麽人都沒有,但那根鬆枝還抵在她的腰上。


    她禁不住渾身一顫。


    “吧嗒”一聲,桌上有茶壺被放下來的聲音,少女縱目一看,在臥房的茶幾旁,坐著一個身穿寶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那袍子被金絲鑲邊,寶石裝飾,真是奢華到炫目的境界。


    屋內隻有夜明珠那一點熒光,卻能看得出,他白白的麵皮,儒雅清雋的麵龐,像個書生。


    他似乎特別喜歡喝茶,自斟自飲了一杯之後,搖了搖頭,說:“雖是好茶,但涼了,口味差了很多。”


    然後,他不疾不徐地抬起頭,對少女說道:“你劈空氣時的力道太大了,空氣是流動的,就像流水,抽刀斷水水更流的道理你懂嗎?”


    少女本是為了劈他才揮刀,但他卻評價起她劈空氣的力道來,其實就是在諷刺她連他的位置都摸不清,實力懸殊太大了,聰明的話就放棄對打的念頭。


    這白衣少女一定是認得眼前這位男子,否則她眼裏不會流露出既驚訝又畏懼的神色。


    她瞥了一眼自己側腰上的鬆枝,縱刀將鬆枝所接觸的那塊衣服割斷,一截如錦緞般的玉腰露了出來,她立即退後半尺,鬆枝連著她那塊衣服仍然懸在半空。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就是常人一眨眼的時間,她見脫離了鬆枝的威脅,頭也不迴地躍過窗口逃走了。


    男子搖頭一歎:“跑這麽快,都不容我喝口茶。”


    說完,他一閃身,掠到窗口,追了出去。


    而自他身後,又一條黑影跟了上去,隻不過這條影子實在太快,沒有人看到,甚至連感覺都沒感覺到。


    夜空緩緩睜開眼睛,長籲一口氣,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今晚要被割喉了。”


    展顏也睜開了眼睛,笑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這位朋友。不過,我也著實佩服你,居然這麽沉得住氣。”


    夜空站起身子拍了拍塵土,說道:“想不到王爺能結交這種絕頂高手。”


    展顏嘿嘿一笑,說道:“其實,老實說,他在被我拽進宮之前,都不知道我是北宸的王爺。”


    夜空打趣道:“他若知道,絕不會跟你交朋友。”


    展顏道:“夜空,太聰明是要交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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