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關拒絕的第二天,李笑顏依舊每天早上沒事人似的去打籃球,秦關也跟沒事人似的,誰也沒看誰,偶爾的身體接觸,也很自然。直到最後一天,李笑顏走的時候,轉身看了看秦關,秦關掃了她一眼,沒有任何痕跡。李笑顏轉過身,心想:這樣也好,了無牽掛。


    媽媽魯遙幫著李笑顏收拾了行裝,李笑顏不要送,自己一個人到鄭大去了。


    三o六宿舍裏一共住了六個,李笑顏住在一進門靠右手的上鋪。李笑顏把領來的東西往上鋪一放,下鋪住的女生盯了她一眼,禮貌的說:“你好,我叫蘇眠琴,你叫什麽?”李笑顏說:“你好,我叫李笑顏。”蘇眠琴說:“這就算認識了,有些話還是早點兒說的好。你住我上鋪,要講究點公德:不許放屁,我受不了,你注意點兒飲食,不要吃撐了,不要吃豆子和紅薯,實在要放,廁所;不要晃床,我睡的輕,你一動我就醒,脾氣不太好,火兒起來你不要怨我;注意個人衛生,身上和腳上都不能有味兒,我受不了;不要碰我的床,我潔癖;不要從上鋪往下掉東西、掉任何東西,比如頭發、陰的毛;自的慰,廁所。”李笑顏說:“我盡量吧,我六點鍾起床,別的就沒什麽了。”蘇眠琴說:“好吧。”


    跟李笑顏對頭的女生也在鋪床,爬過來衝李笑顏伸出手,說:“李笑顏,你好,我叫魏妙奇。”李笑顏跟她握握手,說:“哪兒的?”魏妙奇說:“湖南的,你呢?”李笑顏說:“許昌。”


    不幾天,三o六宿舍裏的人都認全了:李笑顏、蘇眠琴、魏妙奇、海櫻、高小晴、淨華然。李笑顏早上六點鍾起床,打球時間延長到了七點。她對女生不感興趣,話本不多,陌生的環境就更少,隻盯著男生,主要是為了養生,但也不是是個男生就怡人。看人的時候也是有講究的,李笑顏自知眼光太賊,怕把持不住的男生承受不住,也怕惹事,隻是心裏琢磨,看也不是緊盯著看,一般來說,頂多兩眼,還得是看似不經意的,頭一眼正麵:相貌、發型、神態、衣著看個大概;等他轉過身去,第二眼細看:鞋、步態、身形、舉止。感覺有點意思呢,再進一步掃,沒意思呢,再也不看。


    雖然李笑顏下決心戒了秦關,但是隱約覺得秦關看自己的嚴厲淡漠的眼神落下了陰影,以至於性的欲總提不起來,李笑顏有點兒懷疑自己的功能。雖然生性是個樂天派,看起來有點兒凡事混不賃,卻快樂的有點勉強。曾經心裏有人,如今一個沒有,就顯得空了,李笑顏感到了人生落寞。


    過了軍訓,李笑顏已經掃完了本係的男生,以及本年級的大部分男生,雖然有幾個好的,但是她打算再在高年級掃一掃,出手不出手再說。


    早上打籃球的人並不多,女生更少,一天,李笑顏打球的時候,來了一個男生,哐當就扔到籃框上一個球,進了。李笑顏看了他一眼:大概一米七六的樣子,偏瘦但是看起來並不弱,身手還算利落,本係同年的,不知道叫什麽。他看了一眼李笑顏,說:“鑒於咱們有共同的愛好,不如認識一下,我,任慕青,我知道,你叫李笑顏。”李笑顏說:“每天早上一起打球?”任慕青說:“好,男女搭配,幹活兒不累。”李笑顏一手插腰,一手舉著球,一歪頭,挑著嘴角兒,色色的打量他一眼,說:“沒錯。”任慕青也色色的迴了一眼,笑道:“先說好,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咱們隻是單純的同誌情誼。”


    李笑顏說:“哦,有女朋友又怎麽樣?我不在乎。上過床了?”任慕青說:“沒。”李笑顏說:“處男了?”任慕青說:“不才是。”李笑顏說:“那誰開發是誰的。”任慕青說:“是你的話,我認了。”李笑顏進攻,任慕青攔,李笑顏的球藝高的多,任慕青在李笑顏麵前就顯得很笨拙,輸給一個女孩子,任慕青有點兒掛不住,說:“打了幾年了?”李笑顏說:“六年了,你呢?”任慕青說:“一個月。”李笑顏說:“你這程度少說有一年的底。”任慕青說:“真的一個月。”李笑顏看了他一眼,說:“以後各打各的吧,咱們不是一路人。”任慕青停下來,舉著球,說:“兩年多。”李笑顏也停下來,說:“各打各的吧,就這樣。”李笑顏運著球到了另外一個籃框,那裏有兩個男生在打,很自然的把李笑顏裹起來一塊兒打,李笑顏再也不看任慕青一眼。


    下了課,任慕青追到李笑顏身邊,說:“我隻是說錯一句話而已,也是想給你留下個好印象,這樣就不理我了?真小氣。”李笑顏說:“不是一句話的問題,你那神態我不喜歡。”任慕青說:“什麽神態?”李笑顏說:“若有所圖。”任慕青說:“你有什麽可圖的?”李笑顏說:“本來沒有,你那樣子讓我以為我有。”任慕青忍無可忍,說:“你有病啊。”李笑顏說:“所以。”任慕青翻了一下眼白,說:“不可理喻。”氣唿唿的緊走兩步,到李笑顏前麵去了。


    任慕青吃過晚飯,打電話:“濤哥,李笑顏看我不順眼,我沒辦法繼續。”那頭兒一個男人說:“我請示請示再給你打電話。”


    唐玫坐在河南日成建築集團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辦公室的高大椅子裏,轉過身來,說:“崔濤,你沒找到合適的人呢,我不是讓你找個跟程東浩長的差不多的人嗎?”崔濤說:“這個任慕青是跟程公子長的差不多,白白淨淨的,還會打籃球,可著鄭大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誰知道李笑顏一打眼就跟他翻了,這個李笑顏古怪的很,心思不好摸啊。”唐玫說:“李笑顏是這樣,我跟她在一起三年,對她那麽好,也換不到她一句真心話,就是條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崔濤說:“那是唐小姐不願意跟她計較,要玩兒死她還不是您一句話?”唐玫說:“現在是法製社會,我手上也不想沾人血,我是好心,她那麽鋒芒畢露的到社會上隻會跌個頭破血流,我是想讓她吃點兒虧,長長見識,不要以為這個世界上,就她是女人,所有男人都寵著她、讓著她。”


    崔濤說:“是,我看您也是沒拿她當迴事,就是玩兒玩兒。”唐玫說:“先盯著她,什麽也別做。她是個騷貨,不能沒有男人,沒有男人招惹她,她受不了,就會主動出擊,程東浩神通廣大,他心儀的人不會輕易放棄,自然什麽都會知道。程東浩有什麽動靜嗎?”崔濤說:“程公子除了學校就是公司,家都不迴。”唐玫說:“還是沒有女人嗎?”崔濤說:“除了之前找過他一次的遲敏生連落在他麵前的家雀兒都是公的。”


    唐玫說:“真頭疼,怪不得他喜歡李笑顏,都是油鹽不進的東西呢。”崔濤說:“還是不同,李笑顏摳摳縮縮的,不是個幹大事的人,成不了氣候,怎麽配的上程公子?要我說,小姐您是多慮了,倒是那個遲敏生,家稱人值,早晚是個禍害。”唐玫說:“程東浩心裏沒她,象冰凍死魚一樣,哪個男人會喜歡?”崔濤說:“那倒是,隻有小姐您溫柔賢德,人又漂亮體貼,大氣霸氣,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鎮的住,壓的牢。誰要是娶了您,那就是祖墳上冒了青煙了。程東浩是年紀小,不懂事兒,他早晚會知道小姐您的價值,到時候一定會匍匐在您的腳下,求著您嫁給他。”唐玫說:“行了,他要真是那樣的男人我也不會這麽上心了。”崔濤說:“也是,小姐您心細如發,您看上的男人,還真不是我這種人參的透的。”


    遲敏生到了停車場,看自己的豐田車左手邊有個女人手搭在一輛寶馬小跑車上,看著自己,也沒理會。才打開車門,那女人說:“遲敏生嗎?”遲敏生說:“是。”女人說:“咱們一個高中的,我是一班的唐玫。”遲敏生說:“李笑顏的密友?”唐玫說:“是。”遲敏生說:“我跟李笑顏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井水不犯河水。”唐玫說:“我不是她。”遲敏生說:“我跟你更沒什麽好說的。”才要上車,唐玫說:“我喜歡程東浩。”遲敏生說:“盡管,跟我沒關係。”


    唐玫說:“程東浩喜歡李笑顏,隻有挫敗了她,咱們之一才有機會。成交嗎?”遲敏生說:“她不是你朋友嗎?”唐玫說:“我是拿她當朋友,但卻始終走不到她的心裏,她的冷酷你是體會不到的。”遲敏生冷笑道:“她是對的,不是嗎?”唐玫說:“你是聰明人,目前咱們是一路,不是嗎?”遲敏生說:“我跟你不是一路人。”唐玫說:“咱們喜歡的是同一個人。”遲敏生說:“但卻是他的不同方麵。”唐玫一點頭,說:“好。”一拉車門要走,遲敏生說:“成交。”唐玫從她不動聲色的眼神裏看到了審視和不屑,傲慢和利用,沒錯,隻是相互利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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