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浩看著麵前的兩個女人:遲敏生和唐玫。遲敏生沒化妝,但並不是不在意,屬於常恐脂粉汙顏色;唐玫淡妝,幾乎看不出來,但是卻是最精致的一種妝容。程東浩說:“你們?有事?”唐玫說:“都是高中同學,沒事不能來看你嗎?”程東浩說:“那我有事,你們隨意。”程東浩往她們倆身邊一繞就走,唐玫說:“我們兩家都希望我們到社會上曆練曆練,在自己家的公司裏鍛煉不出來,別的公司又怕被騙,再說也不要學生。”遲敏生說:“能跟著你幹嗎?”程東浩說:“女孩子沒必要,不要再來找我了。”


    程東浩看著辦公桌上的報告:建築機械市場調查,署名:唐玫、遲敏生。程東浩看著爸爸程書憲,說:“按咱們的生產能力,冶金機械的市場已經足夠了,沒必要做咱們不熟悉的行業,再說:兩個女孩兒。”程書憲說:“我看很有見地,不論哪個做我兒媳婦我都很滿意,聽說都是你的高中同學,現在都在北京上學,比你還強,一個清華,一個傳媒大學。你還想找什麽樣兒的,可以了。你年紀還小,又不打算明天就結婚,談個女朋友,不要那麽緊張,騎驢找驢吧。等你想結婚的時候,那個最合適的人就會出現,指不定是誰。男人,多接觸點兒女人有利成長。”


    程東浩說:“爸,那兩個女孩兒我都不喜歡,我跟你不是一個類型,寧缺勿濫。”程書憲說:“不管什麽類型,隻要是男人,都需要一條尾巴。當男人變成公的,就需要那條尾巴,老虎、狼、狐狸、馬、豬、狗、貓,各種尾巴,各取所需,女人就是那條尾巴,不行就換,你當時那條尾巴是什麽,你當時就是什麽。”程東浩笑道:“不是說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嗎?”程書憲說:“那太高看了女人了,能放到身體裏嗎?男人那家夥那麽重要都在外麵吊著。女人就是放到身體裏也不是肋骨,是腫瘤,良性也不成啊。”


    程東浩說:“不管是什麽,我一直以來就想找一個管得住我的女人。”程書憲說:“那樣的女人不是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看你一臉悵惘,是有了?”程東浩說:“是,可是她不願意管我。”程書憲說:“憑你,憑我,什麽女孩子追不到?”程東浩說:“我也說不清楚她是什麽人,我就願意帶著她、護著她,出生入死。”程書憲說:“她會不喜歡你?”程東浩說:“喜歡是喜歡,愛似乎也有一點兒,可是不是那麽愛。我讓她來北京,她明明能考到北京,可是還是上了鄭大,還是八年製的臨床,明擺著是放棄我。”


    程書憲說:“年輕,還是年輕啊,覺得男人還不是那麽必要。這女孩兒是不是有點兒晚熟啊?還不知道男人意味著什麽。相比之下,那兩個女孩兒已經是女人了,叫什麽?”程書憲翻了翻桌上的報告,說:“哦,唐玫、遲敏生。”沉吟了一下,說:“或者她非常的自立,清楚的知道你能給她的不是她想要的生活,那就厲害了。你喜歡那樣的女人?一匹小野馬?放長線,釣大魚。男人的愛要象海一樣,大水漫灌。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你能給她想要的生活,無論她想要什麽,你都義無反顧的給她實現。”


    程東浩說:“她似乎隻想靠自己,什麽也不需要,是個自我完整的人,我有點兒不知從何下手。也不敢打擾她,怕她煩我,也不想讓她輕視我。”程書憲說:“那怎麽辦?什麽也不做?等著她落到別人手上?她總要嫁人,為什麽不是你?你那麽好,又那麽愛她,你能給她幸福。要讓她看的見,摸的著。暗地裏守著她算什麽?除非你覺得希望不大,心生退意。”程東浩說:“我感覺她是那種越趕越上勁兒的人,我越追她,她跑的越快越堅決。需要慢慢的來,我們還有時間,我不可能明天就結婚,她也不可能。如果她注定是我的,就終於是我的。如果她注定不是我的,我再著急也沒用。”程書憲說:“我越來越服你了,祝你抱得美人歸。她一定很美吧?”程東浩說:“情人眼裏出西施。”


    程書憲說:“唐玫和遲敏生知道那姑娘嗎?”程東浩說:“那姑娘叫李笑顏,都是高中同學。”程書憲說:“她們也知道你喜歡她?”程東浩說:“不知道。”程書憲說:“那就好。”程東浩說:“您一說,我反倒有點兒不放心了。”程書憲說:“都是小姑娘,也許是我多心了。”


    李笑顏現在已經球不離身,不管打不打,到哪兒都帶著,好象史努比裏萊納斯的毯子。依然象在許昌一高的時候一樣,短發無型,兩套深藍運動服,兩雙白運動鞋,來迴倒著穿,在別人眼中,就是從不換衣服,一成不變。桔紅色的籃球成了點綴,夾在臂下象是夾著一團火,昭示著她沉靜外表下內心的熱烈奔放。


    任慕青總是在李笑顏麵前晃故意引起她的注意,身邊總是有兩三個人,一邊說著什麽,一邊似笑非笑的瞟著李笑顏,李笑顏毫不理會。一天下了課,一個男生從任慕青身邊直接走向李笑顏,輕佻的說:“中午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李笑顏說:“好啊,慶豐樓五千一桌。”男生說:“怎麽別人請你就是食堂一頓排骨飯?”李笑顏說:“那是流言。”男生說:“說真的,上床的話多少錢一晚?”李笑顏說:“十萬塊。”男生說:“你值嗎?”李笑顏說:“你真想要我就值。”男生說:“你給我五十,我大粗長,包你爽上天。”李笑顏說:“沒錢沒興趣。”男生說:“你裝?”李笑顏說:“我樂意。”


    男生伸手照著李笑顏胸前一推,李笑顏一拳頂住他的手心,冷冷的說:“想讓我殺了你?”男生說:“我怕你?”李笑顏說:“報個名兒吧。”男生一笑,說:“就是玩兒玩兒,何必那麽認真呢?”任慕青和兩個男生在一邊忽然大笑起來,李笑顏扭過頭盯著任慕青,麵無表情,走近了,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個嘴巴。任慕青反手迴過來,李笑顏一低頭躲了,任慕青不依不饒,一把揪住李笑顏,接著扇,李笑顏毫不示弱,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李笑顏拚了命,任慕青也下了死手。和任慕青一起的兩個男生在一邊拉偏架,李笑顏等於一個人跟三個男生幹起來,難免吃虧。雖然沒有圍過來的,駐足觀看的有不少,也沒人攔。旁邊兩個男生:張和也、常塗和剛下課的男教授馮樹深過來把李笑顏護住,馮樹深嗬斥:“三個男生打一個女生成什麽樣子?都到辦公室來。”


    李笑顏坐在上鋪對著鏡子,看臉上的紅腫和傷,擔心破了相。魏妙奇湊過來,說:“打成這樣兒了,會不會破相?他們為什麽打你?”李笑顏說:“言語不和。”魏妙奇說:“那幫男生真沒品,還打女生,真野。”淨華然說:“男生一般都不打女生,有的女生就是嘴欠,活該挨抽。”魏妙奇說:“你說他們什麽了?”李笑顏沒吭聲,高小晴說:“看不出來,你也蠻厲害的,任慕青眉骨都青了,你力氣蠻大的,打籃球的女生就是不一樣。”海櫻說:“我挺佩服你的,敢跟三個男生打。”蘇眠琴說:“跟男生打架還不是常事?男生有時候就得這麽教訓,我上初中的時候,還拿凳子撇過男生,把他砍的頭破血流,當時他媽還找到我們校長,就是賠了點兒醫藥費。李笑顏,你這程度還得練。”海櫻說:“對,去學跆拳道。”


    李笑顏想起自己的書和球,就去找,才到樓下,張和也和常塗拿著書和球遞過來。李笑顏接過來,說:“謝謝。”張和也說:“任慕青那樣的人還是不理他比較好。”常塗說:“他在男生裏散布你是綠茶婊已經很久了,我們都不信,他是人品有問題。你越對他認真,他越得寸進尺。”李笑顏點點頭,說:“知道了。”


    過了兩天,李笑顏早上打籃球的時候,任慕青在旁邊的球架,跟著一群人,有五六個,那群人打著打著球,就跑到李笑顏所在的球架下,把李笑顏圍起來,一邊打球一邊撞李笑顏,把跟李笑顏打球的三個男生都擠到外圍。那三個男生喊起來:“你們哪兒來的?有個先來後到沒有,真沒素質。”一個男生看情況不對,喊:“笑顏,別打了,過來。”李笑顏已經被圍的緊,出不去。另一個球架下打籃球的也是一幫男生,有十來個,就過來了。兩個男生過去就揪任慕青,任慕青伸手跟那兩個男生對付了幾下,就被那兩個男生反擰著胳膊,推到前麵,另一個寸頭的高個子男生就對圍在李笑顏身邊的人喊:“都停,誰再動試試。”


    那幫人看任慕青被製住了,也停了下來。後來的那群人更多,也更壯。任慕青就怕了,問:“你是誰?”寸頭的男生說:“機械工程學院的鄒應明,李笑顏是我表妹,你以後應該知道怎麽辦吧?”任慕青說:“知道。”鄒應明說:“我知道你有後台,我也知道是誰。後台,咱也有。這年頭兒,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不怕跟你鬥狠,你要來,我就跟你來,咱們比比。”任慕青看著這位一米八五的強壯男生,強裝鎮定的說:“我就是看李笑顏可愛,想跟她交個朋友。”押著任慕青的那個男生照著任慕青的胸口就是一拳,任慕青彎下腰,半天起不來,鄒應明說:“交朋友?合適嗎?”任慕青痛苦的搖搖頭,腿一彎,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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