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病吧你?”阿瑟明顯受了小歪的驚嚇,手忙腳亂的拍打著掉到牛仔褲上的煙蒂,小歪自己說他喜歡十八,跟十八轉述的效果震撼力顯然不同。

    小歪陶醉在十八收錢的背影裏,“她收錢的樣子怎麽那麽帥呢?”

    “廢話,讓我收錢我也帥,你別沒事兒找事兒,你倆兩迴事兒啊”阿瑟用腳踢了踢小歪。

    小歪非常不滿意阿瑟的警告,“你就沒發現我跟她很配嗎?左手和姓木的,哪個比我有型?”

    “小歪,你哪隻眼睛看出你倆配了?”阿瑟看看十八,又看看小歪。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你沒發現十八特喜歡打我嗎?她都不打左手和姓木的,這層關係你還沒看出來嗎?”小歪得意的點著煙,眯著眼睛看十八的身影,“她一打我,我心裏就毛的厲害,沒轍兒啊。”

    “你還好意思說?十八為什麽打你?換了是我,說不好早把你宰了,你做那叫什麽事兒啊?”阿瑟嗤笑著,他算是聽明白了,小歪對十八的喜歡是他自己犯賤,從小到大也沒什麽人敢小歪,突然有個人管他,當然與眾不同了。

    “你怎麽不帶零錢啊?”十八忍著火氣的翻遍錢包,也沒找出零錢,本來下午在肯德基跟木羽碰麵她就已經很不爽了。

    廖翊凡要了3個肉串,拿出一百塊付賬,他修長的手指在皮質柔軟的錢包裏翻了好幾遍,一臉歉意,“不好意思。”

    “小歪,你有零錢嗎?”十八扭頭朝小歪喊。

    小歪遠遠的迴應著十八的詢問,“親愛的,我口袋比臉蛋兒都幹淨呢?錢不都是讓你管的嗎?”

    “先不用找了,我還會來吃的,當預支了。”廖翊凡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站起身,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曆史書笑笑,“我叫廖翊凡,下次吃烤串你記著就行。”

    “我晚上基本都在。”廖翊凡的客氣反倒讓十八有些不好意思,她拿起旁邊桌上的紙筆,寫了紙條遞給廖翊凡,“你也不用特意過來吃,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去那兒找我也行,我會把零錢準備好。”

    廖翊凡接過紙條,看著十八微笑,“好的。”

    然後,廖翊凡背著單肩的白色耐克包,轉身離去。修長的身影消失在烤串店路邊的路燈裏。十八收拾餐桌,看到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放在幹淨的扡子,隻用用了一張餐巾紙,疊的整整齊齊,她有些想笑,廖翊凡?不太像在大排檔消費的人。

    十八一進門就看到

    坐到沙發上的木羽把食指放在唇間,做了噓聲的手勢。她剛換了完拖鞋,就被木羽硬拽到他的房間。

    “你幹什麽?”十八警惕的推開木羽,發現他穿著襯衫,卻沒係扣子。

    “我阿姨過來了,她睡你房間。”木羽的聲音低低的,唿吸拂在她的耳邊,“你晚上跟我睡……”

    “你神經……”十八睜大眼睛,不相信木羽說的是實話,“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噓……”木羽用食指輕輕壓住她的嘴唇,表情認真的不像在說謊,“真的,她明天早上五點就走,已經睡了。”

    她拿開木羽的手指,果然看到門口有換下的拖鞋和收拾好的行李箱。

    “你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們住一起三個月了,我碰過你嗎?”木羽的唿吸打在她的臉上,笑得邪邪的,“不過……今晚說不好,真的是個機會哦。”

    “故意的。”十八冷著臉,開始劃分房間分屬領域,“你睡地板!我睡床!”

    “不用那麽著急睡覺,還沒到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呢?”木羽慢悠悠的坐到床邊拿起一遝厚厚的資料,摸著下巴壞笑,“我還有幾個稿要審,先說好了,我不睡地板,有舒服的大床我幹嘛睡地板?睡地板傷腎,腎不好了,腰就不好,腰不好了,我不說你也知道……”

    “我睡地板!”十八黑著臉,從床上抱下被子和枕頭。

    木羽愜意的仰靠著床頭,神情專注的翻著手裏的新聞稿,“隨便,等你睡著了,我再把你抱到床上,想讓我抱你就直說啊,幹嘛繞這麽大圈兒?女人說話就是口不對心……”

    十八氣唿唿的把被子枕頭扔向木羽,稿子散落到地上。木羽也不惱,蹲下身整理新聞稿,竟然還還抬頭看著十八笑。

    “你知不知道你挺混蛋的?”十八看到木羽笑,她自己也改了主意開始笑。

    “說來聽聽,給我個混蛋的標準。”木羽笑的跟沒事兒人似的,不動聲色是他的特長。

    “欺上瞞下、男盜女娼、窮兇極惡、人麵獸心、惡貫滿盈、罪大惡極、十惡不赦、衣冠禽獸、喪心病狂、禽獸不如、作惡多端、心狠手辣、狼子野心、兩麵三刀、狼狽為奸、笑裏藏刀……”十八用被子和木羽之間畫了楚河漢界,惡狠狠想把所有能想到的的形容詞都用上,因為沒唿吸,臉都憋紅了,“還有……禍害良家婦女。”

    “……16、17條!”木羽非常認真的數著十八列出的罪行,皺著

    眉頭看她,“不對啊,怎麽少了最混蛋的罪名?”

    “看來你已經具有自省的能力了,算我給你留點兒尊嚴吧。”十八意義的拽過被子蓋住臉,不想再看木羽翹著嘴角笑的詭異的表情。

    木羽輕輕的掀開十八蓋住臉的的被子邊,笑得很混蛋,“功夫不到家吧?打蛇打七寸,幹嘛給我留尊嚴啊?最混蛋的事兒就是我睡了你……”

    十八惱怒的想坐起來,木羽突然卷住她蓋在身上的被子,把她的手臂和身體圍得緊緊的,讓她無法動作。

    “是不是開始喜歡我了?”木羽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他盯著十八因為生氣憋的紅紅的臉,放低了聲音,“以前讓你跟我說句話不知道有多難?今天竟然說了這麽多。”

    “自戀!”十八毫不示弱的直視著木羽看過來的眼神,他的唿吸拂在她的臉頰上。

    “說你喜歡我吧。”木羽慢慢的把額頭抵在十八的下頜處,“我給你錢。”

    阿瑟強作鎮定的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心裏沒底兒的用眼角瞄著沈嘉洛左三圈右三圈的繞著餐廳的桌子,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著他。

    “說!”沈嘉洛突然站住,聲音高八度,“你有什麽企圖?”

    “目前……還沒有什麽企圖。”阿瑟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定了餐廳的包間。

    “你沒企圖會幫我到院長那兒說好話?我才不信!”沈嘉洛拿起餐桌上的不鏽鋼叉子,擺出兇狠的樣子對著阿瑟,“我警告你,我在醫學院的跟人打過架的!我把隔壁班的女生咬的渾身……”

    阿瑟撲哧笑出聲,看著沈嘉洛威脅自己的樣子,估計也是用咬的。看來當女生還真是不容易,牙齒除了吃飯,還得兼具咬人功能。

    “不準笑!”沈嘉洛也意識到她說的打架方式暴露出不夠兇狠的潛質,故意瞪大眼睛,“但我現在打架都是……都是用刀,用手術刀!”

    “我真沒企圖!”阿瑟忍著笑,自顧自的吃起東西,“吃東西吧。”

    “沒企圖?”沈嘉洛不依不饒,氣勢洶洶走到阿瑟身邊,“你是不是想追我?”

    阿瑟被食物嗆了一下,抬頭打量沈嘉洛,沈嘉洛真的太擔心他有什麽企圖了。這年頭兒好人似乎不多,阿瑟也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突然變仁慈了?

    “要真給這事兒想個企圖的話,你剛才的說法還挺靠譜兒。”阿瑟一本正經的點頭,看著沈嘉洛漲紅的臉頰,“我跟你說實話,

    我除了好事兒不做,其他事兒還真做了不少!”

    “那,我警告你啊,我心理年齡很小的,未成年保護法……保護……”沈嘉洛明顯的緊張起來,握不鏽鋼叉子的手有些抖,“你別想用這個事兒威脅我,我看不上你這種混混類型的……”

    還沒等說完,沈嘉洛就扔了手裏叉子,轉身跑出包間。

    “沈嘉……洛!”阿瑟看著沈嘉洛跑走的身影笑出聲,沒想到她會這麽膽小。

    十八迷迷糊糊醒過來,才發現木羽側身躺著,毫無困意的輕輕晃著她的手臂,床頭橘的小台燈散著橘黃色等燈光。

    “守著我這樣的男人,你竟然還敢睡這麽踏實?”木羽小聲的笑,拿過枕頭靠著,“別睡了,難得我們還能同床共枕,說說話。”

    “大半夜的,你煩不煩啊?睡覺!”十八困倦的打著哈欠,拿開木羽的手臂,拽過被子蓋住臉。

    “你說……我們現在要是做點兒什麽,我阿姨會不會聽到聲音?”木羽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邪惡,他的手指沿著被子的縫隙撫摸著她的襯衫。

    “你到底想幹什麽?!”十八惱火的掀開被子,騰的坐起來,“我已經很努力去克服你說的障礙,你能不能別再給我設置障礙了?這樣很好玩兒嗎?”

    “不好玩兒。”木羽慢慢坐起來,他看著情緒明顯失控的十八,“讓人費心思的都不好玩兒,你為什麽非要去克服障礙呢?是不是我給你的所有感受,都成了你心裏的障礙?跟我相處,非要繃緊神經嗎?真的不能放輕鬆嗎?”

    十八避開木羽的眼神,深唿吸兩下,她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橘黃色台燈柔和的光線裏,木羽安靜的看著十八,看著她辛苦的努力的控製著情緒。他是不是該慶幸?因為十八爆發焦躁的頻率越來越高,而這些情緒都與他有關。

    “我不想你這麽辛苦的抗拒我,隻要麵對就好……”木羽握著十八的手,放在他刮過胡子的下頜處摩挲著,“不是所有的情感都讓人快樂,有的就迴讓人不安,可能我們都不夠幸運,所以我們才會因為對方有不安的情緒……”

    “困了,明天還有很多事兒。”十八抽迴手,拽過被子背對著木羽重新躺下。

    十八閉上眼,再次努力睡去,房間安靜的能清晰聽到牆上石英鍾秒針嘀嗒的聲音。木羽點了支煙,仰靠著床頭看著手指間慢慢燃著的香煙,他伸手去關床頭燈,黑暗裏隻剩下香煙焦灼的炭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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