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尊貴的樣子,怎麽想,就算是之前認識也不可能。


    老人家會那麽不喜歡她其實也不難理解。


    有什麽女人會深更半夜跑來男人的家裏,還像個瘋子一樣跑上樓被人逮住才離開……


    岑湘妮是拒絕邢嚴送她離開的。


    但邢嚴說時間很晚了,公車站在山下很遠的地方,不能放心讓她一個迴去。


    坐上車,岑湘妮心事重重,腦海裏是張婆未說完的話——


    其實她什麽都聽到了。


    “那個日子……”


    漲婆想要說的是個 什麽日子?


    既然他們能猜到齊喬正去了哪兒,是不是也代表他應該是安全的……


    想著,岑湘妮懸著的一顆心稍稍鬆了口氣。


    .


    龍城正式進入梅雨季,天氣說變就變。


    午休,岑湘妮立在亞龍灣商場走道盡頭的窗邊,伸出手,天又淅淅瀝瀝的開始下雨,早上出門時她忘了帶傘……


    雖然她和齊秋晨提出了辭呈,但是手頭上有不少做了一半的工作,她需要好好的交接給下一位助手。


    “都交接妥當了,需要我派人送你迴家嗎?”


    齊秋晨的聲音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莫名和齊喬正有幾分相似。


    岑湘妮轉身,眼神似乎閃過一抹淡淡的失望。


    “不用麻煩了,這雨下一會兒應該就會停了。”


    岑湘妮看了看手表,齊秋晨聽得出來這是個很委婉的拒絕。


    雖然她很負責任的迴來完成交接工作,但是一點都沒有留戀要改變主意繼續幫他的手。


    其實她沒有改變決定,齊秋晨也不強求。


    隻是因為他調查了她的背景,總覺得她對他似乎生疏了許多。 “聽說最近你忙著找工作,身體還吃得消嗎?”


    齊秋晨推著輪椅過來。


    前些天複健運動過量又碰上意外火災,他現在還是得靠輪椅,不能站立。


    岑湘妮怔怔看著齊秋晨。


    終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總是能從他的身上找到齊喬正的影子。


    岑湘妮就像沒聽到齊秋晨問了她什麽。


    隻管問她想知道的,因為這些天聽駱川說齊喬正還是下落不明。“縱火案調查有結果了嗎?”


    難得岑湘妮主動挑開話題,齊秋晨眉眼卻不見愉悅的痕跡,“還在進行中……”


    其實她想知道的是齊喬正有沒有被洗脫嫌棄吧?


    得到齊秋晨的答案。


    岑湘妮的反應分明是不想再繼續和他的對話,所以齊秋晨匆忙的提出了一個請求,“湘妮,我想請你明天陪我去一個地方。”


    怕岑湘妮拒絕,齊秋晨又說:“我現在隻能做迴輪椅,每天都悶的慌,想外出走走。”


    岑湘妮能感覺到齊秋晨有多麽迫切的希望她答應。


    原本她也打算好了和任何齊家的人都不要再扯上關係,但——


    “我明天有個私人約會,齊先生是想請我陪你去哪裏?能不能改天?”


    齊秋晨以為岑湘妮是故意不想答應他。


    失望卻又不甘就這樣放棄,“你的私人約會安排了一天嗎?”


    岑湘妮想了想,“就上午……”


    沒想到岑湘妮會這麽迴答自己。


    齊秋晨眼神微動,露出一抹淡淡笑意,“那你下午迴來給我電話,我們的約會安排在下午也可以。”


    岑湘妮遲疑了下,畢竟和齊秋晨相處了一年多,感情還是很深厚的。


    她能理解一個正常人要每天24小時候坐在輪椅上的感覺。


    “好吧,那你等我迴來給你電話。”


    .


    岑湘妮下班路過花店,買了一束勿忘我,包裝的很素雅。


    推開門,蕭盼正在客廳裏準備著什麽東西。


    看到她放在茶幾上的花,湊上來聞了聞,漂亮的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你比我還細心,記得他喜歡這種花。”


    他……


    那是個深藏在蕭盼心裏的一個人。


    岑湘妮看了眼日曆,每年的這個時候。


    為了避開某些人,蕭盼都會在這個時候去掃墓。


    她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所以每年都會騰空陪她一起。


    “晚飯做了嗎?要不下館子吧?”


    蕭盼搖了搖頭,“我不太想吃東西,明早一早就過去,我想早點休息,養足精神。”


    她起身走迴臥室。


    岑湘妮從小和蕭盼玩到大,她向來精力充沛,愛鬧愛玩。


    岑湘妮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這才傍晚五點多,別說晚飯還沒吃,現在就要睡了嗎?


    岑湘妮走到蕭盼房門口,想要敲門,懸空的手又停滯了動作……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要忘記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有時候可能用一輩子都無法做到……


    .


    清晨,岑湘妮和蕭盼坐上了定好的車,駛向高速公路去往郊區的墓園。


    一路上,天空灰蒙蒙的,就好像配合著女人緬懷的心情飄著毛毛雨。


    蕭盼放下一點點窗,任由細雨打濕自己的臉。


    手心裏一直攥著什麽東西,十根手指緊緊握拳,手背上青筋都微微凸了起來。


    岑湘妮身手過去覆住她冰涼的手背,就像一種無言的安慰,蕭盼默默閉上眼。


    向來瘋癲癲的丫頭,隻有這個時候安靜得讓人心疼……


    一大早的墓園冷冷清清。


    園區裏並沒有什麽人,岑湘妮和蕭盼立在某座墓碑前。


    墓碑上雕刻著“方澤”兩個紅字,旁邊是一張男人俊美的相片。他笑得那麽燦爛,無憂的表情很難聯想到那場可怕的事故——


    蕭盼蹲下身拿出手帕擦了擦被雨水打濕的相片,但擦幹了又被雨淋濕,擦幹了又被雨淋濕,就看纖瘦的身體抽噎起來。


    岑湘妮彎身撫了撫她的肩膀,蕭盼聲音夾雜著哽咽:“讓我一個人陪陪他。”


    岑湘妮安靜的走開一點距離。


    她站在向南的石磚大道上。


    一手打著傘,她隻是抬頭望了望天。


    也不知道視線怎麽會落到了相隔一條大道的另一個墓區。


    高高的山坡頂上建著一座奢華的涼亭,雨水淅淅瀝瀝的沿著屋簷落下,那裏立著一個人——


    寬闊的肩膀,高聳挺立的身影,光是一個背影就驚心動魄,除了他,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那樣的男人——


    “齊喬正……”


    岑湘妮突然跑了起來,雨水打濕她邁出雨傘外的雙腿,什麽也攔不住她朝那裏奔過去——


    雨勢突然變大,朦朧的雨簾粗暴又無情,仿佛隔著三生三世的距離——


    消失了整整一個禮拜,誰能知道他會在墓園裏。


    這種時候,他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


    他是在祭拜著什麽人?!


    .


    “湘妮,你去哪兒?!”


    蕭盼突然追上來拉住岑湘妮。


    因為她就像被鬼魂勾去了魂魄似的,突然往沒有路的地方走,岑湘妮迴神才發現,要不是蕭盼拉住她,她差點就一腳踏空,腳下是一條墓園裏正在修的路,地上到處坑坑窪窪甚至有一米深的地坑——


    “不是的,我看到齊先生了。”


    “齊先生?這裏哪兒有人啊?!”


    蕭盼覺得岑湘妮完全不對勁了,眼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那裏什麽人也沒有。


    岑湘妮也嚇了一跳,她是出現幻覺了嗎?


    她明明看到齊喬正就站在涼亭裏……


    “湘妮,雨太大了,我們迴去吧。”


    出租車還在外麵等著她們。


    蕭盼留戀的往蘇澤的墓碑看了一眼,已經三年了,她應該放下了——


    岑湘妮和蕭盼一起返迴出租車上。


    出租車緩緩駛離墓園。


    岑湘妮靠在窗邊,雨水把窗戶打得模模糊糊,她的視線不自覺的又往那個山坡看了一眼,涼亭下麵緩緩露出一道偉岸的身影——


    男人立在雨中,任由雨水灌濕他的身體。


    他沒有帶傘……


    雨天,低溫症容易發作,他的身體會很虛弱……


    “停車!”


    “湘妮,你去哪兒?”


    岑湘妮突然推開車門冒雨下了車,“蕭盼,你先迴去——”


    關上車門。


    岑湘妮讓司機繼續開車,自己義無反顧的衝進雨簾,蕭盼就看雨水很快吞噬了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墓園裏……


    .


    墓園裏雨勢突然大得都看不清腳下的路。


    岑湘妮衝進雨簾,一會兒就迷失了方向。


    她仰頭,雷電一道轟隆作響,驀地一個迴身。


    有人從龐然的雨簾深處走來,就像從另一個世界而來的鬼神,粗糲的暴雨模糊了他的臉孔,卻讓人又再激動的跑了起來——


    “齊喬正。”


    岑湘妮似乎用盡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到男人的跟前。


    一雙被雨淋透的雙手一下子捏住男人筆挺的衣襟:“你……”


    她跑得急。


    嘩啦啦的雨聲消弱了她氣喘的說話聲,她告訴他,她是來給他送傘的。


    雨簾中,鳳目淡然一個眨動:“你的傘呢?”


    岑湘妮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才發現自己就這麽跑下車,連傘都沒帶——


    她是怎麽了?


    狂躁的暴雨瘋狂的席卷兩個人的身體。


    一雙手的影子在岑湘妮纖瘦的身體上一閃而過,齊喬正脫下黑色外套包裹住濕透的女人。


    岑湘妮岑湘妮隻覺得身上生出了股冰涼的溫熱。


    她木納的抬頭看著男人,齊喬正隻身一件白襯衫,雨水從男人修長的脖頸無情的流淌向下,打濕他整個魁梧的身軀。


    “你會著涼的。”


    暴雨下,男人的一句話令她一雙眼瞬間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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