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那一箭射的格外的漂亮,連所選的位置都與她一樣的盤羊的脖頸要害,她當時不知道來人的身份,還覺著有緣,可對方卻是一上來就開門見山,非但直說了自己是梁王,對她們兄妹幾人的身份都了然於胸,隻說是慕名已久,特來相交,先誇了蘇明珠箭術超凡,將門虎女,又讚大哥勇武可嘉,少年英雄,當真是一派的光風霽月,坦率坦直。


    蘇明珠最看不慣的就是裝模作樣的白蓮花偽君子,雖然當時梁王還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低調王爺,但她還是敏銳的從這幾句交談裏察覺到了虛偽的味道,當下便不欲和他多言,隻和一向聰慧謹慎的二哥蘇明理躲到了一邊去。


    倒是大哥蘇明光一向率直,還當真覺著梁王乃是君子,等到分別之時,兩人都開始已平輩兄弟論交。


    兩人唯一的見麵也就是這麽一次,今天梁王居然就好意思憑著這一迴見麵,就說那時十三四歲的她乃是唯一配得上紅夫人遺物的奇女子?


    【這是鐵了心要拉著蘇家下水…當真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


    趙禹宸轉瞬之間雖無法分辨這許多一閃而過的心聲,但貴妃心內對梁王不加掩飾的厭惡卻是響的清清楚楚的。他原本對著蘇家的兵權心存顧忌,但如今蘇戰還未迴朝,便先有太傅,後有梁王,一個個處心積慮的逼著他疑心功臣,自斷臂膀,他便反而越發覺著蘇家乃是純良忠心之臣。


    畢竟,若是蘇戰當真心存反意,或與梁王勾結,此刻梁王又何至於這般故意攀扯蘇家,不過是因著還未得逞,才這般毫無忌憚的惹他猜忌,好反逼蘇家罷了。


    聞言,趙禹宸對梁王的戒備更深,且除了防範戒備之外,還生出了一股被冒犯一般的惱火來。


    “他這般故意大張聲勢的給你這送禮,是算準了朕是那等多疑昏聵之君,會因此便疑心你,疑心蘇家不成?”


    蘇明珠眨了眨眼睛,雖然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心聲卻是在不假思索的傳進了趙禹宸的耳中——


    【你難道不是?】


    “朕當然不是!”這一句心聲隻如一記耳光一般打在了他的麵上,趙禹宸一瞬間怒目圓睜,連麵色都被氣的通紅,一時間甚至都忘了剛才這句隻是心聲,就這般看著蘇明珠揚聲喝了一句。


    趙禹宸是當真覺著委屈,他之前受了太傅與董家的蒙蔽,是因著有父皇的信任以及自幼教導的情分,他先入為主、潛移默化,隻當太傅當真就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能臣,且即便有太傅的諸多挑撥,又知道兵權不能旁落,他也一向認為妄殺功臣的乃是無能無德之君,一直的打算都是隻要蘇家沒有養寇自重、甚至心存反心,他便隻收兵權,將蘇將軍留在京中架空,按著軍功賜給爵位榮養一世。


    莫說他如今得上蒼庇佑,有了這讀心異術,即便沒有,他也決計不是個這般昏聵愚昧之人!


    明知梁王狼子野心,還這般輕易便鑽進了他這不加掩飾的圈套,當真就因這般就心生疑心,順了敵者的心意!他便是當真多疑,也不至於這般愚蠢!


    明珠如何能這般想他?


    看著趙禹宸這般鄭重且委屈的麵色,蘇明珠也略微吃了一驚,她迴過神後,以為是自己臉上懷疑的神情太明顯了,加上趙禹宸這人雖說缺點一籮筐,但還算稱得上一句自律仁德,說他昏聵無能似乎也的確有些偏見了。


    這麽一想之後,蘇明珠後退一步,難得的帶了些心虛的側過了頭去:“臣妾可沒這麽想,是梁王覺著您是昏聵之君來著……”


    切!你糊弄誰呢!當朕聽不見不成?你分明就是說了!


    趙禹宸抬了抬眉毛,不過許是因著這幾日的相處,對著麵前的貴妃,他一時間卻是莫名的有些說不出惡言來,張了張口,卻也隻是悻悻的哼了一聲:“你是當真沒說才好!”


    隻是叫這事這麽一氣,趙禹宸到底有些忿忿不平,一時間也沒心思再多留了,一甩袖就要離去。


    “陛下!”不曾想,蘇明珠卻是又忽的在身後叫住了他。


    貴妃自打進宮,向來都是巴不得將他早點氣走,這是第一遭他當前走了,貴妃還在後頭開口留他!


    趙禹宸的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一絲笑意,停了步子,卻還故意的未曾轉身,隻等著蘇明珠追上來。


    可是蘇明珠並未追,她瞧了瞧外麵的日頭,便隻站在了殿前的屋簷下的陰影裏,隻揚了聲音說道:“方才梁王府的人走的急,沒能顧得上,臣妾宮裏的人不好出宮,不如陛下您找個人,將這東西給梁王爺還迴去罷?”


    雖然貴妃沒能追出來,但趙禹宸聽了這話卻也是連連點頭,沒錯啊,連她給明珠賞了這許多東西,都被明珠拒了好幾次呢,沒道理他梁王送個紅夫人的遺物,貴妃就這般利索的收了,也是他方才急著叫人退下問明珠與梁王關係了,若不然,方才收都不該收,就該直接退迴去!


    這麽一想,趙禹宸便又自個返了迴來,想了想,便開口道:“人都已去了,再折騰也麻煩,倒不如都搬到朕那去,過幾日蘇將軍夫婦迴朝,朕便這些東西給蘇夫人送去。”


    所謂的紅將軍紅夫人,便是當初大燾太、祖起事之時,麾下一對伉儷情深的夫婦,夫唱婦隨一並在軍中效力,因夫人閨名之中有一紅字,軍中常稱唿紅夫人,隻不過一次對戰之時,將軍受敵暗算,失了性命,其夫人不哭不悲,隻麵色如常的收了夫君骸骨,等得日落黃昏,便將紅妝換武裝,上馬點兵,帶著剩餘殘部趁夜突襲,將還在慶功的敵軍首領斬於刀下,祭祀先夫亡靈。太、祖聞訊之後,既痛且讚,便將這將軍之爵追封給了紅夫人,後世便又尊其為紅將軍。


    同樣是夫婦同心,軍中殺敵,若要尋配得上紅將軍遺物的,哪一個能比得上此刻還在西北從軍的蘇夫人?


    哼?梁王故意給明珠這送東西來礙朕的眼,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麵的陰謀詭道,朕為天子,卻是要行的堂堂正正,當眾重賞蘇戰夫婦!


    蘇明珠說出這話來原本就是為了避嫌,聽了趙禹宸這建議也覺著十分便宜,自是立即應了,便吩咐自己宮中的管事也不必收拾,直接叫人將東西都給乾德殿裏送去。


    吩咐罷了之後,見趙禹宸還在麵前站著沒走,蘇明珠想了想,便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陛下慢走。”


    趙禹宸原本還想多留片刻,也立即叫這句話嚴嚴實實的堵了迴去,好在這一次他心情不錯,倒不是含怒而去了,反而很好脾氣的點了點頭,又留了一句“朕明日召梁王進宮,再叫人來請你”的話,這才轉身而去。


    蘇明珠應了,迴去之後便叫白蘭尋了一嘴嚴的小內監,尋了個借口出了興隆門,找到正在當值的蘇都尉,告訴梁王已經迴京,叫他諸事小心些。


    白蘭自是應了,出去辦妥之後,便又轉迴殿內來,親自幫著蘇明珠卸起了發間的釵簪配飾,一麵忙著,口中便閑聊道:“奴婢從未見過梁王呢,他是陛下的皇叔,聽說那小郡主又已十二了,雖還未大婚,但想著也該是長輩了,如何還給咱們宮裏送禮,這般……”


    後麵的話白蘭沒敢說下去,想來無外乎一些恬不知恥,為老不尊之流。


    蘇明珠正歪著腦袋卸耳環,聞言迴憶了一番她兩年前在山中所以見到的男人,雖然心內對其很是厭煩,卻也不得不說了一句:“那倒不至於,許是在景山裏,守著皇陵長大就不染凡塵?我初見著時,還以為他是那個山裏修行的道士呢,天生天生就看不出歲數,倒是一點不像……”


    說著頓了頓,蘇明珠歪著頭算了算,才又繼續道:“他今年二十八九歲,卻是一點兒不像是大了我十年多的人,你明兒見了就知道。”


    果然,次日,才剛到巳時,乾德殿裏便來了管事的內監,恭恭敬敬請貴妃前去清宴園內赴宴。


    作者有話要說:  趙禹宸:聽說你很會送禮哦,不好意思,現在是朕用來討好丈母娘的啦!【可把我流弊壞了,叉會腰.gif


    第42章


    蘇明珠到了清宴園時,梁王已經到了,正立在望鄉台上,捧著什麽東西與太後說著話。


    蘇明珠走到近前時,隻聽見一句:“常說長嫂如母,臣弟自幼都勞您照料,且臣弟又無家室,留之無用,這九鳳銜珠金絲冠本就是國母所用,也唯有太後您才配得上。”


    又是隻有您才配得上?這話聽的很有些熟悉,蘇明珠挑了挑眉,還說什麽長嫂如母呢,先帝又多厭惡這個幼弟滿宮裏誰不知道?太後娘娘在先帝手底下活的謹小慎微,一點棱角都不敢有,誰敢去照顧你一個不尷不尬的小親王?


    蘇明珠一麵屈膝見禮,一麵越發佩服起了梁王這厚如泰山的臉皮。


    聽到她來的動靜,一直在一旁麵無表情的趙禹宸終於露出了幾分溫和鬆快之色,親自起身,伸手去扶了她起來。


    當真旁人的麵,蘇明珠也作出了十二分的婉約,娉娉嫋嫋的謝了恩,這才順勢起身,站到了梁王的對麵。


    雖然口口聲聲說著梁王的麵皮厚的驚人,但單從麵上,卻是丁點兒看不出來。


    梁王已是將近而立之年的歲數,在大燾,這個世俗對許多人來說都已是過了半輩子,但放在梁王的身上,卻是竟是幾乎毫無痕跡。


    他身上有著皇家的閑散安逸,氣定神閑,卻並無紈絝子弟常見的輕浮驕奢,見之可厭,一聲鮮亮的寶藍單袍穿在身上,隻襯得他蜂腰猿背,乍一眼瞧去,還如少年一般身姿挺拔。


    除去身材,烏發齊整且濃密,眉舒目展,鼻直口方,俊俏裏帶著三分正氣,整個人站在那,眸清似水,幹幹淨淨的,光風霽月一般,在這麽一副好皮囊的襯托下,連說出的話都顯得分外的誠懇。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一眼看去,就覺著十分靠譜,可以叫人信賴的成年人,任誰瞧著,也不會覺著是在有意碰瓷。


    看見蘇明珠後,梁王的眼眸一亮,將她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遭,分明是這樣失禮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卻並不覺得下流,隻是一派純粹的欣賞之意,連聲音裏都帶了十足十的誠懇:“多年未見,蘇姑娘風采更勝從前。”


    這幅自然且真誠的態度,活像他們兩個乃是多年未見的舊人似的!


    蘇明珠微微蹙眉,不易察覺的退了一步,一旁一直盯著他們二人的趙禹宸便挺胸近前,有意沉了麵色:“明珠乃是朕的貴妃,皇叔雖為長輩,也不該這般失禮。”


    梁王聞言,這才笑著拱了拱手,雖是在對著趙禹宸開口,目光卻仍舊看著蘇明珠,聲音是鍾塤一般的醇厚低沉:“臣觀娘娘仙露明珠,風流爛漫,一如從前,並無久居深宮的沉鬱之色,既驚且喜,竟一時忘情,還望陛下恕罪。”


    雖然明知對方是在故意挑撥碰瓷,但架不住梁王這模樣太過可信可靠,且這一番誇讚多多少少有些正戳中了她的心事,再配上梁王那明鏡水波似的鄭重雙眸,饒是天生敏銳的蘇明珠,一時之間竟也生出了些幾不可見的歎息與遲疑。


    一麵明知他是不懷好意,一麵卻又很難對其生出惡意,這稱得上是梁王獨一份的本事,也難怪他二十多年來都蝸居景山,一朝迴朝便鬧的沸沸揚揚,從者如雲,除了他暗地裏的手段,想來也和這般叫人難以推脫的高明“碰瓷”手段,脫不了幹係。


    趙禹宸一直緊緊盯著梁王與明珠的交流,聽到這句話後眉頭卻皺得更緊。


    什麽叫沒有久居深宮的沉鬱?好像明珠在這宮裏就合當鬱鬱不樂似的!


    雖然心中這麽想著,但趙禹宸這些日子與蘇明珠的日日相處還是有些用處的,他也仿佛察覺到了身旁明珠的動搖,心下隱隱更泛起幾分不安,當下麵色更沉:“既是一時疏忽,日後便該當心。”


    梁王釋然一笑,拱手應諾,這才又發覺手上的錦盒一般,重新向著方太後轉了過去,這次卻是徑直將錦盒放到了太後的貼身大宮女半屏的手上:“太後千萬收了才好,不然臣弟實在是難以安心。”


    梁王乃是文帝最是偏心的老來子,其內庫裏壓箱底的寶貝,臨去之後幾乎都留給了當初還不懂事的小梁王,一國帝王的一生積累,自然是件件講究,無一不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奇。


    便如同此刻這盒內的鳳冠,點翠為底,金絲鑲邊,中間密而不亂的鑲嵌著各色玉珠寶石,組成了一隻燕燕於飛的彩鳳,彩鳳口中銜著一串雀卵大小的夜明珠,個個都是一般的大小,瑩潤飽滿,日光之下,五彩斑斕,直晃的人心頭發慌。


    身為女子,誰不愛這亮閃閃的貴重首飾?更莫提方太後一進宮便遇上了先帝那樣的性子,摻金繡銀的衣裳不敢穿,帷帳上的刺繡略多些也不敢掛,唯恐被說鋪張奢靡,不堪國母之位。正是最青春美貌的年月,卻不得不素衣簡服的簡樸了半輩子,心內遺憾自是不必多提。


    此刻見了這鳳冠,她雖方才就在一直推脫,但心內卻已忍不住的思量著,這樣的鳳冠,若是能留給寶樂大婚時穿戴,想必定會耀眼的很,心下其實早已意動。


    此刻見梁王這般堅持,方太後便也終於鬆口應了,她是梁王的長嫂,之前又與這位小叔子從不接觸,本也談不上什麽間隙,此刻收了這麽一份重禮,又叫梁王滿麵真誠,口口聲聲的“長嫂如母”說著,一時便當真露出了些母親的慈愛一般,麵色也難免愈發溫和了起來,問起了他景山守陵的辛苦。


    即便提起守陵這般的清苦之事,梁王亦是毫無陰晦自哀之色,隻不急不緩的介紹起了山上親手耕讀的平實野趣,清靜自得,在他的口裏,湖光山色、山嵐清泉,春播冬藏,怡然自得,隻連東陵門前的鎮門石獸都透著一股可愛憨實,別有趣味。


    能將原本平平無奇的事說的妙趣橫生,算得上是梁王的另一項本事,方太後久居深宮,聽著嘖嘖稱奇,蘇明珠雖然明知梁王乃是厚顏無恥之徒,但此刻卻也忍不住分出了幾分心神。


    隻有趙禹宸,因他登基之時是親去帝陵裏送喪且祭祀過的,自然知道景山是何情形,此刻看著他這般裝模作樣,蠱惑人心,心下卻不屑之餘卻越發凜然戒備,又不願見他這般說個不停,幾句話後,便打斷了,隻叫他入座,又示意魏安開席。


    魏安早已在一旁等待許久,見狀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拍了手,廊下小內監們便依次而上,打上食盒,奉上了一道道菜式,其中最顯眼的,便是趙禹宸前幾日聽的食指大動,特意叫做上的一到清蒸大黃魚。


    【哎喲喲這條魚長的好哎,個大,公魚,送的時候也正好!沒遇上母魚還沒鬆了子!要是再遲一個月就不行了,沒瘦也鬆了勁兒了,倒是肥了母魚,拿來紅燒最好,清蒸就比不上公魚這個柔韌勁兒,正好正好……喲?淑妃?怎麽到這會兒,還當不來了呢!】


    趙禹宸正細細聽著魏安的心聲準備開食下飯,不妨卻聽到了這最後一句,他頓了頓,迴過頭去,果然便看見了董氏正款步而來。


    自從前幾日董淑妃被明珠說了“化腐朽為神奇”之後,淑妃也不知是氣是冷,就在後來的倒春寒裏有些不舒服,趙禹宸也沒心思去多留意她,隻吩咐太醫照看,仿佛是還未大好。


    因著這般緣故,今日這家宴雖也派人告訴了關雎宮,但他也隻當淑妃不會過來。


    發現趙禹宸的目光後,一旁的蘇明珠也順勢迴頭看去,看見淑妃之後,仔細瞧了瞧她那一身打扮,一時卻有些奇怪。


    廣袖低髻,白綾輕紗,這麽一身純白的素衣倒是確是很配她,顯得她越發溫柔善良,弱不禁風了似的——


    可是董淇舒不是有些病了麽?怎的還穿的這麽單薄?故意賣慘不成?


    雖然有些疑惑,但蘇明卻也並未當迴事,想過便也罷了,隻冷眼瞧這著一身白衣的董淑妃走到近前,微一低頭,便如一支風中的嬌怯白蓮:“見過陛下,見過太後,王爺萬福。”


    梁王見狀特意從席間起身,深深拱手為禮,看著董淑妃,便忽的歎息一聲:“娘娘瞧著,清減不少。”


    梁王這聲歎息情真意切,仿佛帶著說不出的心疼惋惜似的,董淑妃聞言似乎有些驚慌,略退一步又低頭福了一禮,卻恪守規矩的並未多言。


    【王爺……】


    這場景再正常不過,蘇明珠丁點沒瞧出什麽,隻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表示對梁王到哪都不忘碰瓷的行為不屑,但一旁的趙禹宸麵色卻是忽的一頓——


    淑妃正在他三步之內,趙禹宸也聽的清清楚楚,淑妃心內的這句“王爺”悠悠長長,仿佛帶著說不清的悵然失落,自怨自傷,與平日的冷靜無情隻如天壤之別。


    ……


    趙禹宸:???


    作者有話要說:  趙禹宸【沉重:朕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對!


    第43章


    雖然世人常說女子妒忌,女子多疑,但其實在這樣事關體麵的事上,隻要不是那等當真愚傻的,同樣是人,男人是與女子實際也並無不同。


    雖然董淑妃隻是在心裏念了一句幽幽歎歎的“王爺……”但趙禹宸隻從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裏卻已聽出了不知多少的百轉千迴,欲語還休,一時間既驚且怒,竟是愣在了當場。


    隻是淑妃麵上並未絲毫的差池失禮,這一幕放在旁人眼裏,便是一身素衣的淑妃行禮之後,趙禹宸看呆了一般隻是愣愣的瞧著她。


    “陛下?”一旁的太後發覺了趙禹宸的出神,覺著不像話,不動聲色的叫了一聲。


    趙禹宸這才猛地迴過神來,頓了頓,才攥緊了手心,聲音裏都幾乎帶了幾分嘶啞:“免禮,入座。”


    蘇明珠也帶了幾分詫異一般的冷冷看他一眼:【怎麽?穿了一身江南紗衣就把你看呆了?什麽出息,你一個皇帝,沒見過美人不成?】


    蘇明珠這般想罷,心內又生出幾分不高興,正巧因著淑妃之前未來,未曾準備座位,她嫌棄之下,便索性站起了身,打算“賢惠”一把,隻將自個這靠近陛下的位置讓給董淑妃,自個則打算去繞到太後的另一麵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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