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虛拜王進為師之後,自此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一心一意跟著師父習武。真的開始習武以後,花子虛才明白,所謂武功招式都是騙人的玩意。王進教授自己的武藝,除了拳腳棍棒套路之外,更多的是打熬身體,提高抗擊打能力和反應速度!


    如此高強度的重體力作業,這對於來自現代社會,五體不勤的花子虛來說,當真十分煎熬。好在花子虛性格堅韌,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咬牙堅持了兩三個月之後,一切都變得無比順遂起來!


    大約過了大半年之後,花子虛的武藝,無論是刀槍棍棒,還是斧鉞鉤叉,十八般武器,雖說不見得樣樣精通,倒也都得心應手,使起來頗為熟練。


    尤其是王進的看家本領七十二路盤花棍,花子虛更是青出於藍。一旦施展開來,隻覺虎虎生風,好似風卷殘雲一般,已經頗具一番氣象!


    見不到一年時間,沒有半點基礎的花子虛,憑著一股子胸中傲氣,便有如此成就。王進看了也是連連點頭,心道自己這個徒弟,總算是沒有白收!


    再說徽宗駕前寵臣高俅高太尉,尚未發跡之前,曾跟隨王進父親王升習武,因其品行不良,所以被王升狠狠打了幾頓趕了出去。高俅大權在握之後,自然咽不下舊日這口惡氣,定要將王進下獄,才能一解心中怨氣!


    雖然王進母子見勢不妙,早已避禍遠走,可是過了這大半年之久,追捕王進母子的海捕文書,非但沒有減少,風聲反而越來越緊了些!就連花子虛這鄉下田莊,也有東京開封府的衙役差官,拿著王進的文影畫像,不住的打探王進母子下落!


    王進教授花子虛武藝之事,雖然外人並不知道,可是在花子虛田莊之內,卻是人盡皆知。這些小廝丫鬟們,對於來曆神秘的王進,表麵雖然恭恭順順,背地裏卻也是風言風語,議論不停!


    自古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花子虛田莊裏住著一位神秘中年壯漢的事情,不知怎麽的被清河縣公差知曉。麵對知縣相公派來詢問的差官衙役,花子虛自然是花錢了事,隻說是自己遠方表叔,並不是什麽歹人。


    這件事情花子虛特意囑咐莊內眾人,莫要讓自己師父知道,可是見事機敏的王進,還是從眾人眼神之中,看出了些什麽!覺察到風聲不妙的王進,心裏明白到了該告辭的時候了!


    他想著老母親身子已經大安,自己若是再留在花子虛這裏,不僅自己母子有性命之危,還會連累徒弟花子虛。與其平白無故牽連無辜,不如自己母子趁早北上,去延安府投靠老種經略相公,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徒弟花子虛都好!


    這一日王進拿了一大盆涼水,對徒弟花子虛說:“徒兒,你將七十二路盤花棍耍一遍,讓為師瞧瞧!”


    一看見師父手裏那盆涼水,花子虛心裏一陣發怵,每次師父端來一大盆涼水考校自己棍法,也就預示著自己到了洗冷水澡的時候了!更為可怕的是,每次自己洗完冷水澡,都要挨師父好一頓責罰!


    “師父,您老人家行行好,這馬上就要到臘月了,不好洗冷水澡的!徒兒還是喜歡洗熱水澡,最好是蒸個土耳其浴,再做個馬殺雞,那就安逸了!”


    見花子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嬉皮笑臉的模樣,王進麵色一寒,怒聲喝罵道:“休要聒噪!還不快去將七十二路盤花棍耍上一遍!”


    “真是奇怪,師父近來對自己,怎麽越來越嚴厲了?”


    花子虛見師父不吃自己這一套,沒有辦法隻能站立當場,將手中那杆盤花棍,舞得風生水起。


    “徒兒,小心啦!”隨著一聲大喝,王進將手中一大盆涼水,朝著花子虛當頭潑下。


    眼見一大盆冷水當頭澆下,花子虛手中那杆盤花棍,舞得更加賣力了!好似一團白光,將花子虛周身上下籠罩的嚴嚴實實,當真是水潑不進,針紮不入!


    隻見一陣水霧散去,持棍獨立的花子虛,周身上下竟然幹幹淨淨,沒有沾到一滴水花。而花子虛方圓一丈之內,那地麵沙土也是幹幹淨淨,沒有濺到一絲水漬!


    而在一丈之外的地麵上,卻泥濘不堪滿是水漬,很明顯那一大盆涼水,都被花子虛手中那杆盤花棍,給擋在了一丈之外!


    如此說來,隻要對手武藝不是高出花子虛很多,隻要花子虛將七十二路盤花棍施展開來,那麽任何人想要近花子虛的身,當真是難如登天!


    “哇!成了!我成功了!”花子虛第一次不用洗冷水澡,興奮的跳起來一把抱住師父王進:“師父,徒兒厲害吧!哈哈!師父,你看我牛逼不?”


    “不看!”王進心裏雖然甚為欣慰,可是曆來不苟言笑的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敲打花子虛道:“才剛剛有點成就,你尾巴就翹到天上去啦!還看你牛逼不?你再牛逼,為師也不看!”


    王進厲聲責罵花子虛,摸透師父脾氣秉性的花子虛,自然一點也不會懼怕。他依舊嬉皮笑臉的說道:“師父,您就別繃著了!徒兒功夫越厲害,您老人家就越開心!哈哈,師父,接下來教徒兒什麽功夫?”


    見花子虛點破自己心思,王進極為難得的露出笑容,看著花子虛沉聲說道:“徒兒,這七十二路盤花棍,你已經盡得其中精妙所在,唯一欠缺的,隻是臨敵經驗罷了!這個師父卻教不了你,隻有靠你慢慢領悟體會了!”


    說到這裏王進微微一頓:“徒兒,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日也到了你我分離的時候!江湖路遠,你我師徒有緣再會吧!”


    見師父要走,花子虛大吃一驚,連忙急聲挽留道:“師父,您要走了嗎?師父,您不要走好不好?就呆在徒兒家中,徒兒給您和老太太養老送終!”


    聽了花子虛這番略帶孩子氣的話,王進心裏一陣溫暖,走過來笑著說道:“傻徒兒,那高俅遍發海捕文書,風聲也越來越緊,為師若繼續留在這裏,會害得你家破人亡的!”


    王進挑明其中利害關係,花子虛也明白自己若是強留師父,隻怕會害了師父!可是他與王進朝夕相處大半年,早已將王進看做親人一般。如今一朝分別,在大宋舉目無親的花子虛,又如何能夠割舍得下?


    “師父,您打算往何處去?”


    “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曾與家父有舊,為師前去投靠他,一來不用懼怕高俅,二來也能為我大宋盡忠效力!”


    見師父果然要去延安府,投靠老種經略相公,花子虛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師父,徒兒自幼父母雙亡,在這清河縣也沒什麽可留戀的,要不徒兒和您一起去吧!”


    “哈哈,傻話!這偌大家私,這萬貫家財,你舍得嗎?”


    王進說起萬貫家財,花子虛心裏一陣掙紮猶豫,旋即朗聲笑道:“師父,您也忒小瞧徒兒了!這偌大家業,不過是徒兒憑空得來的,又有什麽割舍不下的?師父,您老稍待幾日,等徒兒將家產變賣之後,你我師徒一起去延安府。到時候咱師徒上陣父子兵,一起在軍前效力!師父您就是洪七公,徒兒就是大俠郭靖,咱爺兩打遍天下無敵手,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洪七公?大俠郭靖?他們很厲害,很出名嗎?”王進知道自己這徒弟哪都好,就是喜歡滿嘴跑火車,習慣胡說八道。所以對什麽洪七公,什麽大俠郭靖,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自己這傻徒弟,拿定主意跟隨自己而去,王進心裏一陣感動。心想自己這徒弟,雖然出身富豪之家,卻待人有情有義,當真難得之至!


    “我朝自立國以來,便重文輕武,為師也是沒有辦法,隻好去邊關效力。徒兒,你還不到二十歲,有著大好錦繡前程,何必跟我一起去受罪呢?如今我朝外強中幹,周遭強敵環伺,若是你能文武並舉,謀個進士出身。他日出將入相,一掃我朝疲弱之勢,蕩平四麵強敵,為師臉上也與有榮焉!”


    王進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顯然去意已決,花子虛不再強留,隻能贈送金帛馬車等物,設下酒饌為王進送行。臨別之際,王進見花子虛送出十裏之後又是十裏,心知這樣下去,自己這傻徒弟,真能將自己一直送到延安府。


    想到這裏,王進對花子虛說道:“徒兒,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我師徒一場,他日有緣,必有再見之日!莫滴水西橋畔淚,男兒西北有神州,記住,為師等著你建功立業,揚名天下的那一天!”


    說完這句話,王進不再停留,攜了老母親打馬北行,揚長而去!花子虛站在野地裏,看著師父漸漸遠去的背影,直至日落時分,才怏怏迴莊不提!


    自從師父王進走後,花子虛雖說時常與西門慶等人飲酒作樂,可是謹記師父教誨的他,在習武之餘,也通宵達旦攻讀四書五經。希望能夠參加科舉考試,謀個進士出身,他日出將入相,建功立業,揚名天下,不負師父厚望!


    要說以前的花子虛,來到大宋之後,隻想著舒舒服服的當個富家翁,便此生無虛、於願足矣。那麽遇到王進之後的花子虛,因為王進的耳濡目染,慢慢的開始有了報國之念,有了對大宋朝的家國情懷!


    可是讓王進和花子虛沒有料到的是,就在花子虛每日習文弄武,打算做一個文武雙全,有利於家國社稷之人的時候,正有一場滔天巨變,在等著花子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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