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除了溫子琦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了同樣的神情,就連一向不動神色的秦可卿都雙眉擰在一起,饒是她聰慧伶俐也一時間無法想通,這丫頭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王姑娘,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杜繼昌一臉從容的斜靠在椅背上,四指微曲在桌上輕輕敲了起來。


    看著他這幅討打的樣子,姬雪冬狠的牙根直癢癢,但此時並不是找他算賬的好時機,便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輕哼一聲道:“你覺得我和你已經熟絡道開玩笑的地步了嘛?”


    俗話說的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姬雪冬這毫不留情的一句,讓杜繼昌臉色瞬間僵住,按理來說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二人之間也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理應不會說話這麽不留情麵,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他有半點懷疑。


    呃...


    杜繼昌微微一錯愕,強心穩住心神沉聲道:“王姑娘說的對,我與你是沒有什麽交情,所以說話自然也沒有必要顧及情麵。”


    其實此話說的也並不是毫無道理,江湖說白了本就是弱肉強食,你若一位的謙讓,還會給人一種好欺負的假象。


    杜繼昌闖蕩江湖這麽多年,雖然說沒有家喻戶曉,但是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心中卻和明鏡似的。


    論見識論閱曆,十個杜繼昌恐怕都不及半個姬雪冬,畢竟二人每天所麵對的對手便天差地別,一個是三教九流的小毛賊,一個則是隨時都有可能殞命的任務。


    “喲喲喲,你可嚇死我了!”姬雪冬身子微微前傾,探手抓起桌上的一把蜜餞,丟在嘴裏,一別品味著,一邊眯著眼睛說道:“我王桂香可不是軟柿子,你若想捏,小心紮破手!”


    杜繼昌心裏抽搐不已,他雖然說是混江湖的,其實不過是小打小鬧的小地痞而已,真正與那種快意恩仇的江湖中人還是有一點的差距的。


    俗話說的好沒吃過豬肉,豈能沒見過豬跑呢?杜繼昌雖然不能算是江湖人士,但是可見過不少,尤其是姬雪冬的那副坦然和冷絕,更是讓其深信不疑此人與自己並不是一路人。


    但是開弓沒有迴頭箭,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想要驀然收手恐怕是有些難度,便硬著頭皮說道:“王姑娘,我杜某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是決計不會欺負...”


    未待他說完,姬雪冬哈哈大笑一聲,隨手將手中的蜜餞往桌子一丟,搖頭取笑道:“姓杜的,你知道嘛,若不是我正好吃完一個,我可能會一命嗚唿,你也抬會說笑了,竟然想著欺負我!”


    杜繼昌瞪大眼睛,表情甚是誇張地看著這位好似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在街麵上他也算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但是在此人麵前竟然連話都說不完全。


    說的話既然已經被打斷,杜繼昌便沒有準備再多做解釋,而是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話鋒一轉嘲笑道:“姑娘,你這斷章取意的有點離譜吧!”


    姬雪冬麵露鄙夷的輕切了一聲,江湖有雲,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要的就是這個先聲奪人的效果。


    王林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杜繼昌被擠兌的連嘴都張不開,便臉上掛滿笑容,客客氣氣地說道:“王姑娘,你就不要在拿他尋開心了,您看看他的那張臉,現在都和豬肝差不多了!”


    此言一出,姬雪冬身子幽幽後撤少許,對於這位賭坊的掌櫃,她還是徹底的看不透,便依言沒有在多說什麽,隻不過那鼓起的腮幫子仍誰都能看出來她並沒消氣。


    “大人不記小人過,他就是一個街頭的小混混,”王林見其雖然不再言語,但其神色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樣子,便繼續出言奉承道:“怎能和你這種走南闖北到處行俠仗義的女俠相比較呢!”


    “那是!”姬雪冬眉睫一挑,本來充滿怒氣的臉頰上,瞬間湧上一抹喜色,大聲說道:“我王桂香的俠名,那可是遠近聞名,雖然現在還不到了響徹雲霄的地步,但是我敢說不出三年,我必讓世人都知道我是何人!”


    這番自傲的言語一出口,王林本來有些惶恐的心,竟然瞬間平複了下來。白馬賭坊的掌櫃若說其他本事沒有,倒也不是什麽稀奇之事,但是這識人之術自然要比常人高明的多。


    將來的王桂香是不是俠名遠播,他或許無法給出答案,但是此時此刻,他可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擔保,此人絕不是什麽大俠,不過是一個初涉江湖的小姑娘而已。


    “那是那是!”王林雖然在一旁隨聲附和著,但是心中卻早已對此人失去了興趣,,便繼續說道:“王姑娘,剛才這位先生給我講解姓名之道是,被這位姓杜的給攪合黃了,不如我們...”


    姬雪冬乃是聰慧之人,略微看了看王林,便繼續說道:“我隨時隨地都可以,隻是不知道王掌櫃可否有時間呢?”


    聽聞如此坦白的言語,王林竟然愣在原地,一時間雙唇嚅動半天,竟然一個字都沒說出來。驀然許久,方才從齒間緩緩地擠出一句,“我就是閑人一個,有的是時間,姑娘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好了!”


    姬雪冬嘿嘿一笑,身為白馬賭坊的這麽大的一個掌櫃,她可不相信是閑人一個,便抿了抿嘴唇說道:“既然掌櫃的這麽說的話,那我們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將你我的恩怨一筆了了可好!”


    聽聞此言,王林愣了一愣,心中暗自思忖,此人怎麽突然說起恩怨,想了半天也實在想不清楚,便自認為此人隻是一時口誤而已,便點了點頭說道:“不愧為行走江湖之人,做事就是這般爽快,那好,今日我們就將這關係好好捋一捋!”


    在場的人聽完二人的談話,總感覺好想說的並不是一件事,但是若是真讓具體指出來,又好似無從下手。


    話已至此,姬雪冬也便沒在客套,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依照剛才這位小哥哥地推斷,我們應該是同輩人對不對!”


    “沒錯!”王林心中大喜,隻要和此人搭上了關係,萬一有什麽變故,此人應該不會坐視不理,便抿了抿嘴唇,故意放慢語氣大聲說道:“你我的祖籍都是古陽縣,而且俗話說的好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子,而且按找字號排輩,我們應該是兄妹!”


    如果按照目前二人所說的消息來整合,確實就是這麽迴事,可姬雪冬不過是隨口這麽一說編造了一個人物,至於地名雖然確有此地,但並不是什麽她的祖籍,而是她曾經下榻過的一個小村莊而已。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姐雪冬心裏想的其他人自然猜不到,還都一直覺得王林說的有理有據。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話說至此,姬雪冬驀然挺住語氣,咬了咬嘴唇說道:“那我想問一下你和這個王森有什麽關係,你二人長的如此相像,恐怕說是巧合有點太過於牽強吧!”


    對於這個問題王林似乎早已猜道姬雪冬會詢問一般,雖然是早有準備,但是真當從她嘴裏出來的那一刻,王林還是有些遲疑。


    慘白的光柱照在墨綠色的桌布上,王林雙手緊緊攥住,就連指間都因用力過猛而顯得有些蒼白,默然良久,他好似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心一般,幽幽長歎一口氣道:“說我們倆是時間上最親近的人一點也不為過,因為我們倆個是孿生兄弟,我是哥哥,王森是弟弟!”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俱都怔住,雖然從他剛才的言行舉止中推斷出這二人應該有一點的關係,但是無路如何都沒有想到竟然是孿生弟兄。


    若論震驚程度,恐怕全屋子的加在一起都沒有姬雪冬的一成,自己隨口這麽一遍,竟然給編造了一個雙胞胎弟弟,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想至此節,便強壓心中的震驚,換做一臉的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孿生兄弟,難怪你二人長得如此相像!”


    話說至此,驀然想起自己編造的事情,便將湧起的一絲笑容瞬間壓了下去,話若寒霜地問道:“你既然是他的家人,那他現在在哪裏你想必應該很清楚吧?”


    這話乍一聽好似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可姬雪冬自己心裏很清楚,自己隻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如此做的目的就是想擺明自己立場而已,為的就是讓此人覺得自己一定要找到王森不可。


    “實在抱歉,王姑娘!”王林抿了抿嘴唇,一臉歉意地說道:“我與他雖然是孿生兄弟,但是自小家境清寒,兩個孩子隻能養活一個,所以就將他送給了同房的叔叔家,最近一次見到也是兩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啊?”姬雪冬聞言心中一喜,如此一來,就可以避開當堂對峙了,但臉上卻絲毫沒有流露出來,甚至還敷上一層寒霜,就連眼眸霎那間變得猶如寒潭一般冷寂,說出來的話更似從九幽冥府傳迴來的魔音一般,讓人聞之膽寒,“你該不會是騙我沒見過世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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