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姬雪冬毫不顧忌形象地翹起二郎腿哈哈一笑,此事若是在王林剛說完他父親的名諱之後便立即問她,其結果可能是他徹底露餡。


    但俗話說的好,在意你的人往往會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恰好出現,中途溫子琦的巧言提醒,已讓她有了應對之策,現在再度提及此事非但不能給他造成任何不利的影響,反而還會助她一臂之力。


    便驀然直其身來,一臉冷冽地說道:“我發現你這人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剛剛都被人這麽說了,非但沒有絲毫的悔意,還轉臉就來我這裏找自信!”


    杜繼昌雖然說不是什麽風雲風雲人物,但畢竟也是一個男人,即使是真的如海大江所說是一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那他也受不了這樣的奚落。


    何況是被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這樣說,便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陰惻惻地說道:“我是不是來這裏找自信並不重要,關鍵我就想知道你剛才說的話還是否算數?”


    “當然算數了!”姬雪冬雙手一攤,滿臉的不在乎道:“我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但是說出去的話向來都是一個唾沫一個釘子,絕不會像某些人那般自食其言!”


    說著幽幽站起身來,雙手背負一步一頓地來到杜繼昌的麵前,故意放慢語氣說道:“本人尚不足雙十年華,現如今也是待字閨中,所以子嗣自然是沒有的,但是平輩中人有成家立業的,他們的子女都有一個炎字,我說的夠清楚了嘛!”


    杜繼昌雙眸瞬間凝結,顯然是沒有想到姬雪冬真的能夠說出來,略微遲疑了片刻便試圖找補迴顏麵,輕哼一聲道:“隨便說個名字,便想蒙混過關,我看你簡直是癡人說夢!”


    說罷將身子側向另外一邊,對著周通說道:“小霸王,你來評價一下,此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有道是牆倒眾人推,何況這垛牆還是一個並不受待見的矮牆,小霸王周通沒好氣地輕哼一聲道:“我周通可沒有那辨別真假的能力,你這分明是為難於我嘛?”


    不過他嘴上雖然這麽毫不留情地斥責了一番杜繼昌,手上卻絲毫沒有耽擱,抬手沾了一點酒水就在桌上寫畫了起來。


    亦或是此事確實有些讓人好奇,在座的幾人紛紛將身子向前靠了一靠,借著光柱想要看清楚此人到底寫了些什麽。


    “呃...”


    小霸王神色一怔,有些尷尬地看了看眾人,顯然對於這樣的反應,他是壓根沒有想到的,便撓了撓頭笑道:“諸位不用這麽著急吧,我這...”未待他話說完,坐在其旁邊的溫子琦驀然發出了一聲輕‘咦’。


    這一聲來的有些突兀,眾人紛紛移目到他身上,姬雪冬更是快步流星地走到他身後,嗔怪地捶了他一拳道:“你幹什麽呀你,一驚一乍地!萬一打擾到了小周兄弟,有你好看的!”


    “切”溫子琦抬手一指桌麵上的幾個字,神情鄙夷地說道:“就這麽簡單的事情,還用的著寫出來嘛,這不就一眼的事情嗎?”


    小霸王周通聞言臉色一紅,這番話無異於當著眾人的麵扇他耳光,好在自己之前並沒有將話說滿,便嘿嘿笑道:“我本來就不善此道,所以在這裏獻醜,聽這位兄台的意思,你好像對這事頗有研究?”


    溫子琦身子微微後撤,斜倚在椅背上,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幾個字,一臉淡然地說道:“研究談不上,但是就這三個字放在一起大家難道沒有發現點什麽嘛?”話說此處,便故意停下來掃視了一圈眾人。


    聽聞此言,眾人俱都一怔,本想凝神聽他解釋一二,沒想到竟然被反過來詢問,雖然心中有些不解,但還是都低頭去打量著桌上的字跡。


    隻不過令他們的失望的是,桌上那還有什麽字跡,隻有三個像是曾寫過字的水漬而已,再加上小霸王以指為筆隨手這麽一寫,根本難辨其剛剛到底寫了些什麽。


    “小哥哥,”姬雪冬抬手指了指這三團印記,嘴巴微微一嘟,忸怩著說道:“你還是直說吧,你瞧瞧這那還有字呀!”


    “哦?是嘛?”溫子琦佯裝著探頭看了一下,便緩緩說道:“剛才這位周兄弟,在桌布上寫淼,森,焱三個字!”


    說話至此,語氣驀然一頓,轉身拍了拍周通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當然你寫的順序並不是這個樣子,我之所以這麽說,就是想讓大家更直觀的明白其中間的關係!”


    小霸王周通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幹什麽的,但是就以目前的情況來判斷,此人應該多少知道點什麽,想至此節,便壓低聲音問道:“難道換個順序,就能夠發現他們之間的聯係了嘛?”


    “當然!”溫子琦嘴角一挑,不假思索地說道:“王掌櫃全名乃是王林,那個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王森和他應該是同一個輩份,二人之間都有一個木字,這一點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對不對!”


    “還有我,”姬雪冬好似怕別人忘記她的存在一般,立馬在一旁插言道:“我王桂香也有一個木子,當初王森來我家提親,按照禮儀我們應該也是一輩。所以如果我們最後的真的是一家人的,那我和王掌櫃應該是同一輩的姐弟!”


    “姐弟!”真在聚精會神聆聽的王林,差點被兩個字給氣吐血,接連咳嗽數聲方才穩住了心聲,便詫異地說道:“為什麽不是兄妹,而是姐弟呢?”


    本來這個問題乃是無關緊要的一件小事,但是一心想占便宜的姬雪冬豈會就這麽輕易地服輸,便臉色一板,語氣森森地說道:“這還用問為什麽嘛?因為我年齡比你大呀!”


    這番言論一出口,在坐的下巴差點都掉在地上,一個如花似玉皮膚吹彈可破的妙齡少女,非要說比一個大腹便便滿臉花白胡子的男子年齡大,這事不管是被誰看到,其結果應該都是相同的爆笑。


    “王姑娘,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嘛?”小霸王周通強壓住嘲笑的心思,一本正經地說道:“再怎麽看,你都要比王掌櫃年輕很多呀!”


    在一旁生悶氣的杜繼昌驀然直起身來,好似找到了什麽話柄一般,拍著桌子吼道:“王姑娘你這話我有點聽不下去了!”


    按理說這一聲大吼,或多或少都會給姬雪冬造成一點威懾力,但是令人詫異的是,姐雪冬非但沒有變色,反而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迴擊道:“我說什麽管你什麽事情,你若是聽不下去,可以不聽,又沒人強摁著你聽!”


    杜繼昌也是聰明之人,這話裏話外的驅逐之意已經如此明顯了,若是常人必定會拂袖而去,可此人竟然身在微微後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麵露輕蔑地說道:“你倒是想的美,我若走了,還誰有這個能力來撕破你那醜陋的嘴臉呢!”


    說著雙手一抬,衝著王林一抱拳道:“王掌櫃,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才你說還沒有到而立之力,不知今年...”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滿臉急切地等著結果。


    王林能勝任賭坊掌櫃這麽多年,眼力閱曆自然非常人能比,便神情淡雅地說了一句,“二十有八,怎麽了嘛?”


    聞聽的具體的年齡,杜繼昌臉上瞬間爬滿的喜悅之色,雀躍地拍手道:“二十八好呀,二十八一枝花,走到哪裏都有美人誇!”


    王林聞言一愣,本以為是什麽運道好啊之類的偈語,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粗鄙的床第之詞,氣的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悻悻地冷哼一聲便將頭扭到一邊。


    對於王林這樣的反應杜繼昌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若是自己迫於壓力就此收手,那這個事精兒牆頭草的帽子怕是一輩子都摘不掉了。


    想至此節,便把心一橫,佯裝沒有看到王林的臉色一般,將頭擰到一邊,衝著姬雪冬笑嘻嘻地說道:“王姑娘,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剛才說你還不足雙十年華,那這二十八和二十是那個大,不用我說了吧!”


    姬雪冬臉色一板,饒是她聰明異常,也沒有想到會遇到一個這麽較真兒的死腦筋,便悻悻地說道:“你是沒有記錯,但這又能說明什麽嘛?”


    事到如今,如果真糾查起來,姬雪冬自然是不占理,但是就在其心中有一絲絲地服軟之意之時,旁邊的溫子琦竟然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位杜兄弟對數字真的是敏感啊!”


    這話在外人聽來好似並沒有什麽,更像是稱讚杜繼昌一般,可是在姬雪冬耳裏,就驀然變了一個樣子,尤其是溫子琦特意加重語氣的數字二字,更是讓她茅塞頓開。


    便連忙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強詞奪理地說道:“正因為我不足二十,所以我才是姐姐,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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