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是迷人的毒藥,引得一代代天驕折腰。


    朱厚照身處大明權力的漩渦沒多少年,已經看多了一幕又一幕的爭鬥。見證了一個又一個天驕的損落。它不會終止,也沒有結局。


    攤開了說,和他曾混過的主播圈也沒什麽兩樣。也就是過程更血腥,造成的影響和破壞力更大而已。


    萬變不離其宗,所有的鬥爭都是為了追求經濟利益最大化。政治的背後是經濟利益。他並不是玩弄政治的好手。但他操控經濟的段位,遠在劉健等人之上。


    拍賣會在多方聯手舉辦下一切就緒。在新華閣躲清靜的朱厚照用龍飛鳳舞的筆墨在宣紙上寫下每百畝土地的拍賣價。吹幹後裝入小葉紫檀木盒中,並在蓋子上貼上封條。


    他對誰都沒透露土地拍賣價格。哪怕不讓東廠的人去打探。他也能猜到的此刻京師到處是盟約和權錢交易。他沒那精力管,他也不需要在意。他隻要牢牢掌握最核心的部分。


    “小爺,寧公公求見。”


    “讓他進來。”


    朱厚照把木盒隨意丟棄在案頭。從冰鑒中取出冰塊,給自己弄了杯冰水,翹起二郎腿。毫無形象地坐在躺椅上。


    金秋十月的京師迎來了秋老虎。一離開冷氣十足的屋子馬上就出一身汗。朱厚照身嬌體貴,可做不到達延汗那般天天在外頭溜達。


    當初胡禦史和楊廷和四處遊說,各地官紳主動湊出17多萬兩,購買水磨坊、水力榨油坊的技術。朱厚照把得來的銀子全部投入改造北直隸的灌溉設施,還倒貼了二十多萬兩。


    投入巨大的水利基礎設施沒白搭,北直隸熬過了連續兩年的幹旱。今年應該也能安然度過。其他地方就不好說了。畢竟投入巨大,超出了地方官府的承受能力。朝廷也沒有足夠的庫銀貼補地方。天災不斷,糧食就是硬通貨。希望玉米能多救一些百姓。


    “小爺送出去的一百零八份請柬的主人全部抵達京師。除了幾位藩王和達延汗,其他的請柬主人背後都有勢力支持。有不少中小商人投靠了戶部,劉首輔大概想要在大寧橫插一腳。”寧瑾匯報外頭的局麵。


    朱厚照撇撇嘴:“當初讓他們接受不願意。”隻怕他們想的太好了。


    “他們是一群蠟燭,不點不亮!”寧瑾順手損了句。


    “中小型商人為何要投靠戶部?難道戶部不打算提高商稅了嗎?”朱厚照語氣充滿了諷刺。


    囚牛商行無可挑剔地成為大明頭號商行。朝中出現聲音,要求提高商稅以彌補國庫空虛的窘境。外麵有很多流言,聽上去好像囚牛商行依仗有後台逃了不少的稅。要不是他在外撒了不少錢,更是把海貿的大頭全部投入軍製改革中,他能提前預定一個貪圖享樂的昏君名號。


    “戶部似乎隻想提高大商戶的稅收。”寧瑾低著頭進言,“小爺幹脆把囚牛商行納入禦馬監名下。沒人敢收皇家的稅、查皇家的賬。”


    “囚牛商行冠上皇店的名義百害而無一利,隻會拖垮大明經濟。此事無需再提。”朱厚照沉下聲神情肅穆。


    寧瑾有情緒他能理解。誰甘願把口裏的肉吐出來給別人吃。但從市場經濟角度來說,皇店、官店等都是阻礙經濟發展的毒瘤。朱厚照讓皇店納稅,剛開始還能執行。時間一長,大家對借貸記賬法熟能生巧後,各家皇店各顯神通。


    他想管,皇帝爹說水至清則無魚。他懂了,為了皇帝爹能偷藏小金庫,他當做什麽都沒瞧出來。囚牛商行絕對不能這樣!


    “奴婢明白了,奴婢今後絕不再提。”寧瑾哀歎。有了囚牛商行,禦馬監穩穩彈壓司禮監的氣焰。一定是李榮在背後向皇爺說了些勢力平衡之類的話,皇爺找了小爺,小爺才會把囚牛商行獨立出去。


    朱厚照不關心寧瑾在想什麽,隻要他聽話就行。“稅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多交點改善基礎建設也好。不過,想讓本宮出血,其他人至少也要弄個半殘才行。哪個大商人背後沒後台?那些後台不能光撈錢不納稅吧?”


    寧瑾可猜不出朱厚照心裏打什麽壞主意,他道,“達延汗在京師每日都會參加不同的宴席。尤其是晉商會館,他屈尊降貴去了五次。”


    “達延汗難得來一次京師,隨他去吧。注意多派人手保護,別讓人衝撞了他。”


    寧瑾狂拍馬屁:“達延汗親自來京,已經向我們低了頭。一切都是小爺的功勞。”


    “嗬嗬。誰告訴你達延汗來京師是向我們低頭的?短視!他是來給本宮添麻煩!想要給韃靼迴複元氣爭取時間。在他踏入京師的時候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朱厚照認為強大、統一的韃靼可怕。韃靼同樣認為朝政穩定的大明可怕。韃靼如果示弱、朝廷很有可能作出和平相處決定。那時河套太子府就尷尬了。武官們找不到獲取軍功的捷徑。


    朱厚照腦子拎得清楚。不過這些他都不關心。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如果事事關心,像太祖一樣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他一定會早生華發、英年早逝。


    “小爺決定好了大寧土地的定價了嗎?”寧瑾終於問出此行的最大目的。


    “決定好了。”朱厚照手指輕叩木盒,“拍賣會由本宮主持。你走的時候把這個木盒拿走,讓賬房先生們用這個價格算一下地下金庫是否能夠容下這筆錢。”


    寧瑾恭恭敬敬地捧著紫檀木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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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第二日,東廠廠公陳寬來報,昨夜京師各大府邸都在從庫房搬銀子。


    “各家家主的神色如何?”朱厚照笑問。


    陳寬一愣,想了想迴答,“都挺……樂觀的。”


    朱厚照很不厚道地大笑。


    陳寬又道:“小爺,皇爺也想要一份請柬。”聽到朱厚照的笑聲,陳寬總覺得心裏不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哪裏需要請柬!司禮監隨便派出一人,拍賣會現場有人敢攔嗎?”


    朱厚照怕被打,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皇帝爹派人參加。不過皇帝爹想要參與,他也不反對。算算皇帝爹現在的家底,想要參與拍賣估計有點困難。清寧宮是修好了,但前一陣子孝陵塌陷,皇帝爹一定大出血。


    陳寬帶著不祥的預感離開。他迴去和司禮監掌印太監李榮一商量,決定先盤算一下內承運庫能抽出多少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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