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柏麟,啪哥?”聽了李家源提到的名字,陳永仁沉思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沒聽過。”


    港島江湖上大小勢力數不勝數,這其中有名有姓的人就如過江之鯽,陳永仁怎麽可能全都知道。


    李家源也知道這一點,也沒賣關子,把他了解到的情況都說了出來:“中環那一塊,有個家夥叫曹楠。這家夥明麵上是個字畫商人,其實是一個暴力犯罪團隊的老大。曹楠那家夥一直很謹慎,每次做事情前,他都會和手下製定出詳細的計劃。


    所以,差佬一直沒有抓到他的把柄。即使出現什麽意外,曹楠也會把手下推出去,他自己則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至於這個啪哥,他以前是曹楠的手下,準確來說,應該是非常倚重的兄弟。他在曹楠團夥中的地位很高,和他們團隊中的軍師差不多。”


    陳永仁挑了挑眉:“軍師?”


    “那家夥叫陶成邦,腦子非常好使。曹楠每次的行動計劃,都是和陶成邦一起商量後,製定的。”


    “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這些家夥?”陳永仁並不懷疑李家源給的消息有問題,他隻是有些疑惑,為什麽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人。


    “很簡單,因為曹楠手底下的很多手下都進去了。啪哥、陶成邦、傻豹、唐強,反正陸陸續續的進去不少人。沒了這些人手,曹楠也就老實起來了。”


    “原來如此。”陳永仁點了點頭,對此也能理解。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了這群手下,曹楠再怎麽想做事,也隻能在家安生呆著。


    李家源繼續介紹道:“前些天,啪哥從監獄裏出來了,不過他沒再跟曹楠一起做事,而是自己選擇出來單幹,他找來了一些人手。


    根據我打聽到的消息,這一次,就是啪哥盯上了這個地下錢莊。他們把人給殺了,把那家地下錢莊給洗劫了。”


    陳永仁挑了挑眉,戲謔道:“謔,這家夥膽子不小啊。這些地下錢莊背後的勢力都很複雜,這個啪哥就不怕別人找他的麻煩。”


    聽著陳永仁的調侃,李家源搖了搖頭:“這家夥可能還真不怕,他之所以是曹楠團隊中很重要的人,就是因為他下手極狠。這個啪哥做起事來,有著一股不要命的瘋勁。”


    聽到這裏,本來對這件案子不怎麽感興趣的陳永仁立刻來了興趣:“照你這麽說,這家夥很可能會有大動作。”


    “肯定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啪哥就是個瘋子。現在的問題就是,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行動,又打算怎麽做?對了,”


    說到這裏,李家源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情:“根據下麵傳來的消息,那個陶成邦馬上就要出獄了。我敢說,等他一出獄,曹楠一定會找他商量新的行動計劃。”


    “有意思,真有意思,看來,港島又要熱鬧了。”聽完了李家源介紹的情況,陳永仁喃喃道。


    電話另一頭,從陳永仁的聲音中,李家源聽出了一絲毫不掩飾的期待。


    感受到陳永仁的這種情緒,李家源無奈的搖了搖頭。想到已經被陳永仁盯上的啪哥和曹楠,李家源已經開始為這兩方勢力默哀起來。


    “對了,你知道陶成邦那家夥是被誰抓起來的嗎?”


    “那家夥叫呂明哲,是o記的高級督察,專門負責調查有組織罪案的。”


    “原來是a組的人啊。”陳永仁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呂明哲,以前在o記的時候,也和對方見過見次。


    陳永仁聽說過呂明哲的做事風格,知道這是個辦案的時候脾氣十分暴躁,打擊罪犯不遺餘力的家夥。


    “行,我知道了,那就先這樣,再見。”


    掛斷電話,陳永仁踩下油門,汽車駛入紅堪繞道,快速駛向紅堪海底隧道。


    “你好,呂sir,在哪呢?”


    電話另一端的呂明哲有些奇怪,不明白陳永仁怎麽會給他打電話。要知道,陳永仁以前在o記b組的時候,他們很少來往。


    “我在總部,怎麽,陳sir你找我有事?”


    “嗯,我想過來找你打聽一個人的情報,不知道方不方便?”


    “哦,不知道陳sir你想打聽誰的消息?”


    “陶成邦。”看著窗外快速向後退去的車輛,陳永仁說出了一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呂明哲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我知道了,你過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


    “好,我們待會見。”掛斷手機,陳永仁手指輕輕敲了敲方向盤。


    如果他剛才的感覺沒錯的話,聽到陶成邦這個名字的時候,呂明哲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陳永仁相信自己的感覺沒錯,這讓他對那個陶成邦的興趣更大了。


    另一邊,呂明哲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身後書架,從上麵拿起一張上中學時的照片。


    照片中,年少的呂明哲和一個少年勾肩搭背。


    看著和自己搭著肩膀的少年,呂明哲陷入了久久的迴憶當中。


    這時,辦公室門被人敲響,“噠、噠、噠。”


    “請進。”


    “呂sir,沙葛豬骨赤小豆湯送來了。”


    “是嗎,我現在就過來。”呂明哲點了點頭,重新放好照片,朝門外走去。


    這是呂明哲特意給手下和自己點的,因為工作忙碌的關係,平時大家火氣都很大。喝這個東西,正好可以祛祛火。


    陳永仁開車的速度很快,二十分鍾後,他便來到了警政大樓西翼23層,o記a組的辦公區。


    “咦,陳sir,你怎麽來了?”


    “陳sir,你好。”


    “陳sir好。”


    “……”


    陳永仁雖然之前在o記b組工作,但是他在整個o記的名聲都很大,所以a組的警察們都認識他。


    “你們好,我來見你們的呂sir。”


    “陳sir,要不要喝點湯,沙葛豬骨赤小豆湯,清熱祛濕,最適合夏天喝了。”一個女警員朝陳永仁示意了一下手中端的湯。


    “不用了,謝謝。”陳永仁笑著擺了擺手,走向挨著工作區的呂明哲辦公室。


    “噠、噠、噠。”


    “請進。”


    推開辦公室,陳永仁便看到穿著一身西裝的呂明哲。不得不說,呂明哲的賣相很好,看上去自有一股儒雅氣度。


    “你好,呂sir,這次要麻煩你了。”


    呂明哲笑著擺了擺手,起身和陳永仁在沙發上落座:“千萬別這麽說,陳sir,請坐。”


    “茶還是咖啡,陳sir你自己選。”呂明哲指了指茶幾上的飲料。


    “茶吧。”陳永仁隨意拿起一瓶綠茶:“我最喜歡喝綠茶了,又好看,喝起來又清爽。”


    “喜歡就好,”笑了笑,呂明哲這才說起了正事:“陳sir,你怎麽會找我了解陶成邦的情況?”


    “哦,我正好在調查陶成邦,聽說是你把他抓起來的,所以就想跟你打聽一下。”


    呂明哲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說道:“這家夥是又犯什麽事了嗎?”


    呂明哲多少有些了解陳永仁,如果陶成邦沒犯什麽事的話,對方肯定不會來找他打聽陶成邦的消息。


    陳永仁也沒有隱瞞,把發生在船景街的地下錢莊槍戰說了出來:“……經過我了解到的情況,我才知道,原來中環還藏了曹楠這麽一號悍匪……”


    聽完了前因後果,呂明哲點了點頭:“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然後,呂明哲重重地歎了口氣:“唉,陳sir你以前在o記的時候,對付的都是那些三合會勢力,再加上曹楠那家夥突然低調了下來,你不知道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從呂明哲的態度上,陳永仁猜到這家夥估計沒少在曹楠身上吃虧:“怎麽,那個曹楠很難搞?”


    呂明哲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何止是難搞,簡直是非常難搞。這家夥是個狠人啊,一共涉嫌5次搶劫,被告上法庭2次。結果倒好,一次證人失憶,一次證人被車撞死。


    最後因為證據不足,我們不得不釋放這個家夥。結果,這個混蛋竟然找律師反告我們,我們因此被上麵狠批了一頓。”


    陳永仁聽了,笑著放下手中綠茶:“又是一個懂法律的聰明人。”


    “是啊,確實很聰明。我們都知道他做了這些事情,可惜一直沒有證據,隻能看著他逍遙至今,真是令人頭痛。”


    說到這裏,呂明哲起身,朝陳永仁招了招手:“陳sir,你過來看看。”


    在呂明哲的示意下,陳永仁走到百葉窗邊。


    呂明哲拉下百葉窗,指著辦公區內忙忙碌碌的警員說道:“這些年來,兇殺、搶劫、強堅,就從來沒有停過。大家工作都很辛苦,一些警員不是酗酒,就是鬧離婚。


    除了硬撐外,就沒有別的辦法。結果碰到曹楠這樣的家夥,你說說,我們能不頭痛嗎?”


    辦公區內,看著或者撥打電話忙碌工作的警員,或者時不時喝上一小口酒水的警員,又或者是衝手機大喊大叫的警員,陳永仁也是搖了搖頭。


    “呂sir,這隻是份工作,沒必要把自己逼的這麽狠。有時候,你也需要讓自己,也讓手下夥計放鬆放鬆。否則弓弦繃的太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斷了。


    另外,對於曹楠這樣的罪犯。如果有機會,即使證據不足,也可以把他抓起來。”說到最後,陳永仁意有所指的看向呂明哲。


    說這話的時候,陳永仁想到了o記b組的何家安、李鳳儀、唐飛這幾個手下。他們雖然也很忙,但還真沒有忙到呂明哲手下這種程度。


    當然了,這也和他們學習了陳永仁一刀切的做事風格有關。


    所有人都知道,饒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也有著人性中的閃光點。但是,陳永仁從來沒興趣關心這一點。


    他對於罪犯的態度很簡單,隻要確定你犯了罪,那麽就幹掉你,然後一把火全部燒光。


    對於陳永仁來說,這樣做既能解決罪犯,又能升級,何樂而不為。


    當然了,何家安等人可沒有陳永仁這麽殘暴。他們在陳永仁理念的基礎上,做了個變通。


    那就是,隻要確定對方犯了罪,有證握就抓。沒證據,那就創造證據抓起來。


    這麽一來,何家安等人辦案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辦起案來也輕鬆不少。


    當然了,他們不會做的太明顯,否則內務部分分鍾會教他們怎麽做人。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內務部如果知道了,恐怕又要找你的麻煩了,”聽了陳永仁的話後,呂明哲無奈的搖了搖頭,離開窗戶,邀請陳永仁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他則走向書架:“算了,不說這個了。陳sir,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其實和陶成邦是中學同學。”


    說到這裏,呂明哲重新拿起他之前看的照片,走到陳永仁身邊,遞了過去:“這家夥學習成績不行,但是在體育方麵有著很不錯的才華。他參加過校運會二百和四百米短跑,每次都拿了冠軍。


    對了,他還練過柔道,我當時也在練柔道。結果在校際比賽中,他贏了我,拿了校際冠軍。後來他退出了,我才拿了校際冠軍。”


    順著呂明哲手指的方向,陳永仁看到了和年少時的呂明哲勾肩搭背的少年。


    照片中,兩個少年的笑容都很燦爛和陽光。


    誰能想到,這兩人未來會走上完全相反的道路。


    看著盯著照片看的陳永仁,呂明哲非常誠懇的說道:“陳sir,陶成邦他以前的確是曹楠的手下,也做過不少錯事。隻不過,我以前的老師說過,人都是一半好一半壞。他曾經失足,誤入歧途。


    他現在已經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了代價,進了監獄。如果可以,我希望陳sir你不要去為難他。”


    呂明哲知道陳永仁,這家夥既然盯上了陶成邦,肯定就是想要對方替他辦事,然後找機會把曹楠給抓起來。


    隻不過,呂明哲是真的不希望自己那位年少好友再次踏入這個漩渦中,他希望年少好友能重新做人。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無法把曹楠送進監獄後,呂明哲就一直盯著陶成邦不放,最後成功把這位年少好友送進了監獄。


    陳永仁笑了笑,把照片遞還給呂明哲:“呂sir,我平時的愛好很多。其中就包括看字典,在我的記憶中,沒有哪個字是好和壞各占一半的。”


    接過照片,看著照片中笑容陽光的那個少年,呂明哲輕輕拍了拍對方的頭像,眉頭緊鎖:“那陳sir你的意思是,我這位同學曾經犯過錯,就一輩子沒法做個好人了。”


    “呂sir你誤會了,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不過一個人怎麽選擇,他都隻能在好人和壞人之間選擇一個,騎牆派是要不得的,也是死的最快的。”陳永仁擺了擺手:“既然呂sir你說他曾經是誤入歧途,而且已經付出了代價。那麽,我就給對方一個機會,一個以後可以真正做好人的機會。”


    呂明哲看著陳永仁,示意對方繼續講下去。


    “來的路上,我找人打聽過曹楠這個人。根據這些消息,我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曹楠一定還會行動,隻是他現在沒有足夠的人手而已。或者說,他缺少一個能幫他出主意的人,陶成邦就是這樣的人。


    過幾天,陶成幫就要出來了。我相信,曹楠肯定會去找陶成邦。既然你說給陶成邦一個機會,那好,我給他這個機會,隻要他幫我們搞定曹楠就行。”


    “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呂明哲也想解決曹楠,但他覺得這樣子,陶成邦太危險了。


    “你應該這麽想,如果我們不去找陶成邦,他會拒絕曹楠嗎,或者說,他有拒絕曹楠的實力嗎?呂sir,混江湖,從來就不是過家家的遊戲。退出江湖,可不是簡簡單單坐過牢就能退出江湖的。


    我就認識一個家夥,以前是道上的大佬。因為手下的出賣,進了監獄。從監獄裏出來後,這位大佬不想再參和江湖的風風雨雨,他決定當個出租車司機。


    結果怎麽樣,他被以前那些人天天找麻煩。最後如果不是那夥人在和其他幫派的衝突中完蛋了,我估計這位前大佬隻能重出江湖。”


    看著若有所思的呂明哲,陳永仁拍了拍他的胳膊:“所以,你想讓陶成邦以後做個好人,就必須把以前的那些家夥解決幹淨。否則的話,他這輩子都沒有真正做好人的機會。


    隻怕到了最後,他不但做不了好人,反而成為一個更惡的壞人。呂sir,你要明白,我這是在幫他,不是在害他。


    這件事情,可以說對他、對你、對我都有好處。我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辦公室內很快安靜了下來,陳永仁沒再說話,隻是靜靜享受著綠茶的清爽,呂明哲則低頭看著手中照片,思考著陳永仁說的這番話。


    最後,呂明哲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不能解決幹淨以前的事情,陶成邦這輩子都做不了好人。而且,曹楠那個家夥,也是該接受法律的製裁了。”


    “當然,這次我們cib和o記合作,就不信解決不了曹楠這些家夥。”


    其實,還有句話陳永仁沒說。


    至於法律的製裁,還是等他們死後再接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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