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荒涼野外,月色下,雨聲中。


    一個掩埋了狄偉、高飛、阿金的土堆旁,阿東三人從臨時搭建的‘墳墓’上收迴目光,看向啪哥。


    注意到三人的目光,啪哥衝三人笑了笑:“車內那些錢,你們拿迴去給你們的兄弟去瑞士看病。剩下的,你們都分了。”


    “謝謝,謝謝啪哥,”阿輝三人對視一眼,都很是興奮:“啪哥,接下來你還有什麽計劃。”


    看著三人顯得有些亢奮的表情,啪哥笑著擺了擺手:“不急,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出來做事情,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


    說到這裏,啪哥的目光看向維多利亞灣對麵的燈火通明:“等到有了機會,我們再幹把大的。”


    “好,以後我們就跟著啪哥你混了。”阿東三人不停的拍著胸脯。


    從始至終,三人都沒再看墳墓一樣。


    隻是臨走前,三人腳步頓了頓,然後頗有默契的不迴頭,繼續向前走去。


    ......


    第二天,早上9點,港島國際機場。


    阿豪穿著藍色外套,坐在輪椅上,看著前來送行的三個朋友:“阿金那小子呢?”


    三人對視一眼,然後阿東站出來說道:“別提了,他跟女朋友吵架了,女朋友想跟他分手,他正在用盡一切手段跟女朋友修複關係。阿金說了,等他和女朋友和好後,就去瑞士那邊看你。”


    “好好的鬧什麽分手,他們倆不是快結婚了嗎?”阿豪關心道。


    阿東拍了拍阿豪的肩膀:“還不都是為了你,你也知道去瑞士治療的費用很高。所以阿金他把房子都抵押了,你說,他女朋友能不跟他吵嘛。別說阿金了,我們三人現在日子也不好過,借了一大筆錢,現在連榨菜都吃不起了。”


    阿東三人知道,阿豪不是傻子。所以他們必須給出一個聽上去合情合理的理由,讓對方接受他們籌的錢都是正常的。


    雖然知道阿東他們並不會真的生自己的氣,否則也不會給自己敵錢,但是阿豪還是覺得有些愧疚:“你們其實不必這樣做,我,”


    看著阿豪這副模樣,阿東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想說的:“阿豪,我們是兄弟,這種話就別說了。如果你真的覺得有虧欠的話,去了瑞士那邊就好好接受治療,大不了以後努力工作,賺到錢還給我們就是。”


    “就是啊,阿豪,先把病治好,再賺錢還就是了。”


    “我們會在港島等你迴來。”


    看著三個好兄弟,阿豪重重的點了點頭:“好,你們在港島等我。”


    ......


    就在阿東三人在機場給阿豪送行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的陳永仁,無奈的離開溫暖的大床,拋下漂亮的女人,獨自來到了船景街。


    看著前方的案發現場,陳永仁挑起黃色警戒繩,輕輕揉著有些酸麻漲的腰,緩緩邁步走了進去。


    “cib。”朝一名警員亮了亮證件,陳永仁一邊走向倉庫入口,一邊戴上白色手套。


    走到倉庫被炸毀的鐵閘門,陳永仁先是上下認真打量了一番,然後又用手輕輕摸了摸牆壁與閘門的連接處,看著走廊地板和牆壁上的水漬,這才進入狹長的走廊。


    前方的倉庫內,傳來了各種說話聲。


    “到那邊給他們拍些照片。”


    “是,周sir。”


    “你們幾個,注意不要破壞現場。”


    “行,沒問題。”


    “……”


    聽著這些說話聲,走到倉庫門口的陳永仁微微聳動了下鼻子,再想到剛進來時看見的情況,陳永仁心裏有了一個推斷。


    “阿仁,你來了。”陳永仁剛走進倉庫,還沒來得及打量倉庫滿地的鮮血與屍體,便聽見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


    說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九龍城警署反黑組組長,周星星。


    “周sir,”陳永仁握住周星星伸過來的手,臉上擠滿了燦爛的笑容:“恭喜、恭喜,恭喜周sir調任反黑組,升任高級督察。”


    “跟你比差的遠了,我現在也隻是個反黑組組長而已。哪像你,竟然跑到cib,成為了高級督察。”周星星嘴上雖然說的這麽客氣,但是他臉上毫不掩飾的笑容,卻已經出賣了他悶騷得意的內心。


    當然了,對於年紀輕輕便升到了高級督察的陳永仁,周星星也的確是非常羨慕。他如果有對方的升遷速度,現在至少是個警司了。


    隻不過,周星星也知道羨慕不來。陳永仁能做到這點,是因為他真的很有能力,這也是周星星把對方叫來的原因。


    “哈哈,周sir你太謙虛了,我還有很多不足,需要跟你好好學習。”對於看著就讓人輕鬆的周星星,再加上剛來這個世界便和對方打過交道,所以陳永仁對他很有好感。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知道阿仁你的消息網很廣,所以這次叫你來是想請你幫幫忙,看能不能打探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周星星指著倉庫內的狼藉說道。


    陳永仁點了點頭,開始認真觀察起倉庫內的狀況。


    掃過地下一具具屍體,陳永仁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槍支、彈殼和彈孔上麵:“看來,昨晚的槍戰很激烈啊。”


    “是啊,”周星星點了點頭:“一共死了15人,都是地下錢莊的人。你有沒有什麽發現?”


    陳永仁指了指門外的長條走廊:“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過了,發現外麵的鐵閘門是被水力炸彈炸開的。隻需要小量的定向炸藥再加上水,一炸,門就被火力推開。”


    說到這裏,陳永仁看向微微皺起眉頭的周星星:“周sir,你以前是飛虎隊的。這個手法,你應該很熟悉吧。”


    想到自己以前接觸的各種訓練和實戰,周星星點了點頭:“我以前確實沒有接觸,因為水力炸彈碎片不多,殺傷力低,通常是飛虎隊在拯救行動時才會使用。隻是,我從來沒有見過有江湖勢力用過這種玩意。”


    陳永仁點了點頭:“是啊,那些大老粗隻會選威力大的鐵疙瘩。對了,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便發現這裏麵的空氣有些問題。”


    陳永仁作勢伸出手掌作扇風狀,指著前方擺在地上的空氣清新機說道:“我建議你拆下過濾器,拿去化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說不定能發現有用的東西。”


    “你是指催淚煙吧。”剛進來的時候,周星星也察覺到了。


    “哈哈,我就知道周sir你肯定也能看出來。”陳永仁走向前方地上的一具具屍體,地上鮮血早已凝結,但是空氣中的血腥味卻從未消散:“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打劫這個地下錢莊的人中,很可能有我們自己的夥計。”


    “唉,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周星星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最不想碰到這種案子了。


    一方麵是自己人更了解自己人,所以想要解決掉案子會更加麻煩。


    另一方麵,是周星星也不敢肯定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隱情。從警多年,因為某些原因而犯罪的夥計,周星星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陳永仁可沒興趣理會周星星複雜的情緒,他隻是一一打量完地上屍體,目光最後看向了身上滿是彈孔的阿祖:“周sir,這家夥你認識嗎?”


    和其他屍體相比,這具屍體實在是太過淒慘了點。陳永仁都懷疑,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另一夥匪徒是不是還打算挫骨揚灰。


    “這家夥叫阿祖,專門給這些地下錢莊當保鏢。不過他做事比較謹慎,再加上很少會有人盯著地下錢莊,畢竟後麵糾葛的勢力太多,所以這家夥一直過的很逍遙。隻是沒想到,這次還真有人來打地下錢莊的主意。”


    “從現在來看,我覺得來找麻煩的這夥人,除了求財外,恐怕和這個阿祖也有很深的仇怨。”陳永仁指著阿祖身上密密麻麻的彈孔:“我會聯係我的線人,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點什麽。”


    “行,麻煩你了。”


    “別這麽說,大家都是為了工作。”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個有些歡快的粗嗓子:“阿星,阿星啊,你怎麽會在這裏,這可是我們重案組的案子。”


    伴隨著說話聲,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色皮大衣的男人。男人濃眉大眼,長相粗獷,從上到下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荷爾蒙。


    隻是和粗獷長相不匹配的是,男人走路的時候,抖著肩,甩著手,步路一顛一顛的,看上去有著一種和長相不同的逗逼氣質。


    特別是當對方和周星星站一起時,一個表現出的賤賤笑容,一個看似無奈的麵無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這兩人的奇特組合,陳永仁的嘴角不受控製的彎了起來。他覺得這兩人當差佬可惜了,他們如果去拍電影的話,票房一定非常不錯。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陳永仁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與周星星一起審訊過他的曹達華。


    在警隊中,曹達華的名氣可不小。身為九龍城警署重案組組長,曹達華號稱“重案組之虎”,是一個頗受廣大中老年女警喜歡的硬漢。


    看著身邊這個隻會吹牛不幹正事的老朋友,周星星是真不想搭理他:“誰跟你說這是你們重案組的案子,我懷疑這裏麵涉及到幫會成員。”


    “你這家夥,我這是為你好。把案子交給我,你正好找女人約會,盡快結束你的單身生活。”曹達華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操心晚輩情感生活的長輩。


    周星星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看著不停吵鬧的兩人,陳永仁笑著伸出了手:“曹sir,你好,好久不見。”


    “啊,你好,你好!”直到這時,曹達華的注意力才從周星星身上離開。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和周星星在一起,他的眼裏就隻有這個男銀。


    當然了,曹達華發誓,他的取向沒有任何問題。


    看著笑眯眯的陳永仁,曹達華握住陳永仁的手,先是眨了眨眼,然後很快想起了這家夥的身份:“陳sir,你好你好。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見個麵,可惜一直沒有這個機會。今天總算是見到了,今晚我做東,陳sir你想吃什麽都行。阿星,你到時候一起來。”


    周星星沒好氣的白了曹達華一眼:“你這個混蛋,是不是又想讓我買單。”


    “哈哈哈哈,咱們是什麽關係,你的不就是我的嘛。替我支付帳單,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曹達華一邊和周星星打趣著,一邊認真觀察著陳永仁。


    對陳永仁這個年輕人,曹達華的印象一直非常深刻。


    一方麵是因為,當年是他和周星星親手給對方戴上手銬,然後帶到警署親自審訊。


    通過審訊和調查,曹達華知道當時隻有18歲的陳永仁學業非常優秀,考上港大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甚至隻要他願意,申請進入海外名牌大學也不是問題。


    結果因為外界的種種原因,陳永仁最後進了監獄。這件事情,一直讓曹達華覺得可惜。


    另一方麵原因,則是陳永仁出獄後竟然成為了臥底。複職成為警察後,就開始了一路的快速升遷。


    無論是陳永仁的升遷速度,還是對方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殺的那些人,都讓曹達華很是震驚。


    可以說,曹達華也一直在暗中關注著這個男人。


    隻是曹達華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個場合下撞見對方。


    周星星可不知道老兄弟腦中轉動的各種念頭,他一把掀開曹達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你還是找咱們的於sir去結帳吧。”


    說到這裏,想到那個老女人,對於身旁這位老兄弟的胃口,周星星真是由衷的佩服。


    在周星星看來,你胃不好,隻能吃軟點的飯,他能理解。但是,你也不能什麽飯都吃啊。身而為人,是不是應該有一點挑食的驕傲。


    曹達華知道周星星看不上自己勾搭上司於素秋的行為,他點了點周星星,開始了老話重提:“阿星啊,你還年輕。等你以後年紀再大點,你就會明白,食得鹹魚抵得渴!”


    一邊說著,曹達華一邊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膛:“你難道沒發現嘛,自從和素秋好上後,我現在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看著一臉得意的曹達華,老司機陳永仁眨了眨眼,看向眼睛同樣瞪大的周星星:“‘食得鹹魚抵得渴’這句話,是這麽用的嘛?我怎麽覺得這家夥在開車。”


    雖然陳永仁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周星星卻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立刻朝對方點了點頭:“你的感覺沒有錯,這個老家夥就是在開車。隻不過,這個車開的有些讓人反胃罷了。”


    這一刻,陳永仁和周星星仿若從小一起長大,認識數十年的好兄弟。


    站在身旁的曹達華看著這一切,經驗豐富、同樣身為老司機的他,哪裏看不出這兩家夥目光交匯中傳達的意思。


    輕輕搖了搖頭,曹達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暗自得意:“老茶的濃鬱鹹香,你們這些年輕人又怎麽知道呢。”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發現自己喜歡的車型和曹達華鍾愛的車型完全不是同一款,甚至一點交集都沒有後,陳永仁果斷拒絕了對方一起吃飯品茶的邀請:“改天吧,曹sir,工作要緊。等哪天大家都不忙了,再一起出來品茶,呃,再一起出來釣魚好了。我跟你們說,我特別擅長用石頭砸魚。”


    說到這裏,陳永仁的目光落到了曹達華滾圓滾圓的大腦袋上。


    曹達華並沒有察覺到陳永仁詭異的眼神,他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也沒有勉強:“那行,到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


    周星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阿仁,如果你有任何新的消息或者線索,一定要馬上通知我。”


    “放心吧,沒問題。”


    走出倉庫,陳永仁再一次揉起了自己有些麻酸漲的腰。


    解決掉馬誌華等人的案子後,為了給自己一個獎勵。昨天上午,陳永仁把之前見過的那個穿牛仔裙的姑娘約了出來。


    然後,兩人聊了整整一天的人生與理想。


    中途,姑娘的男朋友也打來了電話。二人也沒有停止,一邊繼續談人生和理想,一邊品嚐著火腿燉鮑魚。


    畢竟,說話也是一件很費體力的事情,需要及時補充能量。


    如果不是周星星親自給陳永仁打電話,陳永仁現在都還躺在床上,為昨天的瘋狂養精蓄銳呢。


    至於這件案子,說實話,陳永仁並不怎麽感興趣。


    在他看來,這隻是罪犯間的狗咬咬而已。至於參和其中的差佬,陳永仁才沒興趣揪出來,他又不是內務部的人。


    隻是想到臨走前周星星的特意叮囑,陳永仁還是掏出手機,撥通了李家源的電話:“吉米,船景街這裏有一個地下錢莊被人洗劫了。你幫我打聽下,看是誰幹的。嗯,好的,改天一起出來喝茶。”


    這一片地區是和聯勝的勢力範圍,陳永仁相信,對方肯定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事實也果然如陳永仁預料的那樣,正當他開著黑色suv返迴酒店,準備再和女人聊聊天的時候,李家源便打來了電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影視世界神探從臥底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山楓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山楓鄉並收藏影視世界神探從臥底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