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開席,常遠讓吟風和寄鬆把孩子也帶過來,常遠從車上接過蘊兒,小家夥一聲藍色緞襖,胖乎乎,虎頭虎腦,倒是有幾分地主家傻兒子的樣兒。不過到了親眷嘴裏,那就是個活潑機敏的孩子,很多人都誇孩子長得像常遠。不錯,是挺像的,父子倆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笑容,都是傻嗬嗬的樣兒!哪有那天教訓張三的那個兇橫勁兒。


    小九兒牽著我的手,隻有如三嬸子知道我隻生了一個孩子,其他人都以為小九兒也是我的姑娘。聽得她叫我:“大嫂子!”眾人才恍然這是常遠的妹妹。


    三嬸子到我耳邊問我:“你家小姑子,怎麽就跟你了?你婆婆呢?”


    “婆婆早沒了。”


    “那怎麽來的這麽小的小姑子?”


    “庶出的,是他爹的姨娘養的?”


    “姨娘?他們家到底是什麽門戶,他爹還娶姨娘?他不會有姨娘吧?”


    “您就放心吧,他沒有妾室!”我避重就輕地迴答,說實話定西伯府裏的故事要說起來,恐怕就說來話長了,這一傳十十傳百,就不知道偏到哪裏去了。我讓三嬸子,專注吃菜。


    定菜單的時候,常遠看著上麵具是雞鴨魚肉,還問我既然是宴客是不是粗笨了些?我當時拍板說道:“我家也不是什麽名門望族,這些東西剛剛好,吃不完,還能讓他們帶些迴去,量要足就行了。”所以特地囑咐三叔,多買些,碗裏全部堆起來才能凸顯我的土豪氣質。


    席麵吃到一半,我讓人抬出了兩擔子布料。每家兩大塊布料,一半適合做男子衣服的顏色,一半適合做女人衣服的顏色,足夠每家能做上四身冬日的襖子。


    男人的布料簡單,女人的布料,這個時代沒什麽特別鮮亮的顏色,卻多少有花色,所以拿到布料的紛紛在看花色,不滿意的還跟別人來換,一時間熱鬧如菜市場。


    我和常遠對視了一眼,頗有些無奈,不過這已經算是結尾的小花絮。我走到正在討論布料花色十分起勁的大伯母一桌,跟她說道:“大伯母,你等下晚些走,我京城給您帶了點東西,等下帶走。”


    當然我可以在明後天,去拜訪她家再給她,但是那樣有誰知道?這個時候,還有晚上一席,下午給出去的東西,晚上就能傳遍了,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兩塊布對於二伯家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如果還有其他,還是挺值錢的東西,那麽就不一樣了。民不患貧而患不均,更何況是心眼特別特別小的二伯母。


    我和大伯母坐在一起,跟她聊著家常,從早上準備好的盒子裏麵拿出了幾件首飾,兩對赤金的耳環,另外兩個純銀的長命鎖,另外幾件鎏金的新巧首飾。


    看著這些東西,大伯母抬頭看我說:“燕兒,這是?”


    “伯娘,這是給您和嫂子堂姐帶的禮物,您拿著。”


    我原以為她會推拒一番,不過我看她高高興興的接了下來,跟我真真切切地道謝,還說我比我爹明白事理,不死磕著一個人,那個明祁確實什麽好的,如今這位姑爺一看就是對我好,嫁的十分值得。這個不好比的啊!我爹對柳氏那時真愛,我對明祁除了相處的那點子情誼,離山盟海誓那有著一個筋鬥雲的距離。我也不與他辯駁,隻是問一些她這些年可好的家常,等她走出去的時候臉興奮地紅彤彤。


    我可是清楚地記得我奶奶走的時候,大伯母和二伯母為了奶奶耳朵上一副細小的耳環,兩人不顧喪葬現場,吵得不可開交的情景,互相指責是對方拿了,大伯和二伯為此也加入戰局,最後到底誰拿了,還是一筆糊塗賬,所以這些首飾,足夠讓二伯母眼紅到發狂。


    幾天地忙活告了一個段落,柱子母子家裏的房子已經坍塌,我讓他們就住這裏,以後這兩間房子就是他們的了,另外給了些銀子,讓他們母子將原來他們自己的老房子重新修建起來,否則時間一長就可能被人占了,還給了二十兩紋銀給柱子娘,讓她去將欠下的債務給還了,這才算是真正安頓好了他們母子。


    我還準備了一份厚禮給三嬸子,三嬸子卻是怎麽也不肯接,我是借著以後讓她多照顧柱子母子的旗號,她才勉強收下。


    等我靜下心來細細地算了算,看上去每樣的花銷不多,但是七七八八也耗費了將近千兩的紋銀。迴一趟娘家看來不容易啊!


    海陵縣知縣真是個神助攻,他這人實在小氣,從常遠接到京裏的來信看,海陵縣的這位大人去吏部結結實實地告了常遠一狀。說他信口開河,批駁地方官員,這一席話剛好被人拿來作為攻擊太子的筏子。太子又接到了常遠去的信件,常遠又腦子不拐彎地,提那麽多問題,但是半個沒解決。所以一如常遠所判斷的,太子放棄了他。直接在朝上說讓常遠去海陵縣任知縣。


    一個五品官,去一個不尷不尬的小地方做個縣官,這是被貶啊!不過某個被貶的人此刻跟娃兒兩個逗得十分開心,還說明日要去爬個小土坡。一說起爬土坡這貨就來勁了,過來將手伸進正在琢磨手頭還有多少資金,該怎麽分配的我的胸口。一臉蕩漾地說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你我多久沒有爬山了?”


    我讓他在孩子麵前注意點形象,別帶壞孩子。他直接走出客房,將孩子交給吟風,然後一臉嘿嘿奸笑地將門關上,上了門栓。


    手從後背伸到前麵抽開我的衣襟,冬日一副層層疊疊,他倒是如剝粽子一般,一層一層地剝去。我拍了拍他的手道:“這裏有不是咱們家,房間裏冷的要命,你這是做什麽?”


    “那去床上!”說完也不管我算到一半還沒理完的思路,直接將我脫剩下了單衣單褲,塞進了被子裏。運動之前熱身都不記得了,猴急地不行,用被翻紅浪這個詞當時準確的形容。個把時辰之後,我懶得睜眼,卻被吟風的聲音給吵醒了。踢他下床去開門,聽吟風的聲音道:“少爺哄不睡,每夜都是喝了奶再睡的,爺讓奶奶喂一下,少爺就睡了。”


    常遠無奈隻能接了神采奕奕的娃兒進來,我睡眼惺忪的爬起來要給娃兒喂奶,哪有絲毫鼓鼓的感覺。坐起來氣極了給了他一記鐵砂掌,倒了熱水,用毛巾捂了捂胸。才接過孩子,反正不管有沒有,也許他隻是過過癮罷了。


    小子果然到了時辰想要吃了睡覺了,一口含上,我倒吸一口冷氣,好疼。不禁白了常遠一眼,他還一臉迷茫地看著我,我對他說道:“我皮都被咬破了!”他一邊瞧著孩子在那裏吃,一邊翻開我另外一邊的衣襟,之間那裏確實通紅。


    蘊哥兒吃不出東西,索性就張開嘴大哭起來,這可怎麽哄?


    睡不成了,我索性將孩子給了他去,自己繼續坐起來盤算我的本金,對他說:“你去海陵當知縣這個消息可靠嗎?”


    “□□成。”


    “那就讓寄槐給我迴京一趟,把家裏的紅薯和土豆都給拿過來,等開春就該埋沙裏催芽了,我們放海陵育種。”我盤算著,在跟他算一下最近寄槐收購糧食的情況。京裏的產業已經抵押給了通源錢莊,又換出來四萬兩的銀子。


    孩子哭累了也就消停了,他倒是被我一說起了興致,開始跟我盤算起如何在海陵進行職業教育,如何減少鹽工的工作量,如何……


    第82章


    “這位大娘, 您不能進去,會打擾到我們客人的。”


    “我找自己家的侄女兒,不打擾你的客人,你說張燕住哪裏?”


    “哪個張燕?咱們不會記女客的名諱。”


    “那個姓……, 姓什麽?”


    “姓常!”


    “對, 姓常。”


    “先讓小的去問問客人,願不願意見你們!”


    “怎麽可能不肯見?我們是她的親人!”


    我在客房的小院裏, 喂蘊兒吃米糊, 他邊吃邊吐泡泡, 搞得我心頭的火都要冒起了, 隻能勸慰自己。這是我生的,這是我生的!我將米糊放嘴上輕輕地吹著, 聽見外麵最後一句話, 我忍不住, 噗呲一聲笑出了聲。要命的,我最門前就是一口麵糊,被我吹了出去, 噴了蘊兒一臉。


    “快!快!拿塊手巾來!”我轉頭問,我連忙放下手裏的碗,伸手去阻止蘊兒揮動小手去摸臉,這是要糊啊!


    吟風拿了手巾過來, 幫蘊兒擦臉, 擦完手之後對我說:“奶奶,您放這兒吧?我來喂蘊兒!”那話語裏不經意的嫌棄, 讓我很是受傷。


    “夫人,外麵有一男兩女來找常夫人!”剛好小二過來跟我說這個,化解了我的尷尬。我對吟風道:“那你喂他,我去看看是誰來了。”即便我已經明白是二伯夫妻,內心還覺得他倆也忒慢了些。


    “讓他們進來吧!”我對小二說道,順便進去洗了洗手。


    姑蘇這座城有濃濃的書卷之氣,是江南秀雅的代表,這個客棧與這座城一個風格,天字號房是個獨立的小院,帶有廳堂。我此刻坐在廳堂裏,那對夫妻帶著的應該是他們的一個兒媳走了進來,我二伯母一見我就諂媚地笑著,一臉她完全不知情地道:“燕兒,你這迴來了也不來瞧瞧你二伯和二伯母。”


    好演技啊!不過我寒著臉,慢條斯理對張老二說:“那一日,我記得說得清清楚楚,我與你們一家子斷絕關係,永不來往。不知道你今日怎麽帶著你夫人過來是為了何事?”


    “燕兒,話不能這麽說,那天你是氣話,氣話怎麽能當真呢?”張老二的臉皮還是一如既往地厚:“你到底是我們的親侄女,是我弟弟唯一的女兒。怎麽能說不來往就不來往?”


    “是啊,這樣的話,以後咱們百年之後,怎麽去見你奶?怎麽去見你爹?你這孩子真是的,別生氣了,跟自己嫡嫡親親伯伯生分這是做什麽?”


    聽她這一席話,我笑出了聲來,不知道哪一位,從我在繈褓起就罵是沒人要的野種,養著浪費糧食,沒有任何血緣張家養了她幹嘛?張家的一分錢都不能便宜這個外人。“親”這個字,她可從來沒有用在我身上,所以我說:“張二夫人說這話,我可不敢當。當初我爹沒有拿張家一間房,一畝地。而我跟兩位連血脈都不一樣,談親不親就不妥當了。”


    “可你跟老大家的不也沒有血緣,為什麽你就認他們?”


    這個神邏輯也是沒誰了,不過我也是見怪不怪,反正橫豎都是他們的歪理。


    “所以你們打算怎麽做?”


    “沒什麽,就是來跟你聊聊天,拉拉家常。”她說得隨意而親切。


    我點了點頭說:“我們沒什麽好聊的,迴到家。父親的墳被挖了,屍骨被埋在河邊,浸在水中,家也被占了。你讓我跟你們怎麽聊家常?怎麽認你們為親人?兩位走好,不送!”我選定了她家小三子作為需要□□,我想他們來之前家裏定然已經為了小三子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畢竟他的另外兩個兒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怎麽可能讓一個不事生產的廢物去占他們的房,用他們的錢?


    果然,我這個話一出口,原本在旁邊站著的女人,就上前說道:“妹妹,千萬別說這話,那個殺千刀的做了這個事情。我們也很憎恨,他已經被我們教訓過了。這小子確實不是個東西……”原本站在旁邊的,他們家的大兒媳婦,跟我這麽說。


    “您說的對!”


    “既然如此,妹妹就聽我一句勸,不要與我公婆計較了。”


    “我沒計較,難道不來往也算計較?”我嗬嗬笑著對她說道,說完我讓寄槐進來送客,直接趕了他們走。


    這兩日我帶著常遠好好逛了姑蘇城,他又想著要到長江出海口去看一看,我說出海口就是蘆葦蕩有什麽看頭就沒去,常遠的正是調令來得很快,果然是按照被貶來的,讓他即日起就去赴任,不過又給了他一個將軍的頭銜,算是保留了五品的品階,倒是也不算將事情做絕了。


    寄槐帶著聽雨北上,聽雨含著眼淚不肯走,我掐著她的臉跟她說道:“你不去,我的那些錢怎麽辦?又不是不要你!好好幹!”


    沒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我和常遠商量下來索性就去海陵過年算了,所以臨走前去三嬸子家拜別,順便看看柱子母子。


    三嬸子和柱子娘正在一起做圓子,看見我過去,招唿我吃圓子。我吃了一口鹹餡一口汁水,甜餡兒,棗香撲鼻。順帶問柱子娘以後有什麽打算,她說還是要去地主家幫傭。


    我擺了擺手道:“別去了!你們兩位是否有什麽手藝,開個小鋪子,隻要能養活自己就好。”


    “我也沒別的本事,打小兒在做鞋上有天分。”柱子娘從裏麵拿出一個包裹,打開來,我看見裏麵孩子的鞋,“蘊哥兒,已經快六七個月了,以後該學走路了,我就幫他做了幾雙鞋子,燕兒千萬別嫌棄,隻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我拿起鞋子看著,果然是好手藝,針線密實,繡花靈動,在京裏也是不可多得的。


    “兩位嬸娘,咱們姑蘇的蘇繡乃是一絕。姑娘在閨閣中就開始會裁衣,做鞋子。我看這個生意是不是可以這麽辦?你們倆開個工坊,專門替我收繡品,帕子,鞋子,汗巾這種小東西,讓繡娘到你們這裏領布料,領繡線,迴去繡了之後交給你們……”我開始跟她們講我的想法。


    不愁銷路,隻要做,這樣的事情上哪裏去找,對於柱子娘來說實在是個好機會,三嬸子聽得興奮也是躍躍欲試。我跟她們說道:“三嬸子,你們可以負責派料,收料。冬妹嬸子,你來驗收,看針腳怎麽樣,看看做得怎麽樣。”


    柱子娘亮著眼睛點頭,我跟她們說,最遲開了春,我就會讓她們開始,她們都聽得很高興。


    說著說著,就聊起了八卦,說起我二伯一家子,他們將這一口恨意都撒在了張家三兒身上,最後鬧得張三與兩個哥哥打了起來,推搡之間,小三子被他的兩個哥哥打斷了腿,他身無分文,又無處可去,我二伯去找了叔公,讓叔公勸勸自己大兒子和兒兒子。


    最後在叔公的協調下,張三的兩位哥哥收容了張三,但是沒有讓他登堂入室,把他關在了河裏的一艘破船上,用鎖鏈鎖上,每日就遞給他一些吃食,純當養了一頭豬。


    這樣的做法突破了我的想象,對於二伯父家的老大和老二刮目相看,雖然張三這些年做得事情,也十足的是一個地痞流氓,但是這樣將他關著,這簡直就是虐殺。


    我再三囑咐柱子娘,對這種人家繞著走,實在不行到時候報官,別擔心官府不理,好歹常遠還在官場。當然我沒跟她們說,常遠已經去做小縣官了。


    三嬸子跟我拍胸脯說道,以後兩家的院牆一拆,就是一家人了,他們家人還是不少的,再說有新姑爺的這次出場,還有誰敢隨便占我們家的財產,這個事情斷斷不會再有了。


    常遠這次迴來辦了落葬這件事情,從剛才他們個個把心思放在我為什麽沒有嫁給明祁,到現在都覺得我嫁給新姑爺是最最正確的事情。關於常遠是如何收買人心的,我也沒鬧明白。


    迴去睡了一個午覺,等醒來,常遠已經從長江口迴來,叫我去外麵看,他拿迴來一個簍子,裏麵是一簍子小螃蟹,個頭十分小,但是一個個裏麵黃倒是不少。我借了客棧的廚房,燒了一大鍋年糕蟹,跟著大家夥兒一起吃了個飽。


    “常邐終於進了太子的東宮中!”晚上常遠與我一起擦洗之後泡腳的時候,他對我說。


    “她本事真大,可有什麽名分?”


    “她本事一直都不小,至今沒什麽名分,不過聽說已經懷胎兩個多月,倒是讓太子寫信的時候語氣都好了不少。”常遠地這些信息,我一下子沒法子消化,這個姑娘終究還是走上這條不歸路。不得不說路都是自己選的,所謂的自己約的炮,含淚都要打完。


    我整理了行李,與本家親戚一一道別之後,去了東門外碼頭,再次坐上了去海陵的船……


    第83章


    再次仰望海陵的城牆, 與第一次過來的感覺又有所不同,在來路上聽著常遠將這個縣的曆史講了一遍。曆史厚重,卻與我無關,我的看法是它離揚州近, 離海近, 又有大片的良田,就這幾樣, 這個地方就是個上天十分優待的好地方。


    對於我的這個定義, 常遠絲毫沒有反駁, 他更注重於實際, 為什麽我們連年都不在江南過,一定要趕緊地迴到這個, 目前看起來十分窮苦的地方。主要還是我們都認為必須得分秒必爭, 在春旱前, 能將試驗鹽場建成。等春旱的時候,剛好可以試試效果。


    而我要需要時間進行紅薯、玉米和土豆的育苗。常遠聽我的宏大目標之後問:“你會種菜?”我嗬嗬一笑道:“我爹死了之後,一個小腳女人, 一個要讀書的小破孩,家裏有幾張嘴,靠什麽還不是靠我種菜過來的,下地插秧我也會, 農忙的時候, 有人家來不及,我就去幫忙, 為的不過是一天的吃食。更何況我爹還沒死的時候,他去田頭我也跟著。而且,我那時候在家裏還搭了黃瓜棚子,豇豆架子,澆水施肥,都是我一個做的,這些難不倒我。”


    這個時代的女人,露出腿去稻田裏插秧是極其少見的,如果不是家裏死了男人的寡婦是不會去做這種事情,而我那幹娘死了男人,她也沒辦法去做,一雙小腳平地上走都不太穩便,更何況一腳高低的秧田裏。


    “燕娘,苦了你了!”他聽出了裏麵的味道,過來摸摸我的頭說道。


    我想了想過了一會兒問他:“這也算不得苦?我還想等我們老了之後找個園子,一起種種花,種種菜,喂幾隻雞,幾隻鴨,再養上一條小狗過田園生活。你不覺得這樣的日子會很愜意嗎?”


    他愕然道:“我竟忘了,這是你一直想要的日子,行啊!到了這裏可以提前讓你過上這樣的日子,咱們找個村子,建個院子。你看如何?”


    “我們不住縣衙?”我沒想到縣官還可以不住縣衙的。


    “不住,咱們有那麽多的事情,不要被縣衙給圈住了,城裏城外都有個宅子就好,平時住在城外,可以就近看著鹽田,有時候住城裏,如果有必要的話。”他說的遠景很美好,但是目前還無法實施,畢竟建個房需要點時間。另外我需要確認我們到底會在這裏住多久?


    常遠聽了我的問話,他對我萬分肯定地說道:“三四年!甚至更久。”


    那好吧,該置業的就置業,不用含糊了。不過世事難料,明天都是新的一天,尤其是在這個科技沒什麽進步,政治卻風雲波譎的時代。


    當我們再次出現在這座城裏唯一的一家客棧門口,那位小巧精悍的掌櫃蘇老板,正拿著茶壺喝著差,無所事事地看著外邊,所以第一時間發現了咱們。他速度飛快地跑了過來道:“常老弟,怎麽又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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