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莫氏一走,來自四麵八方的問候,讓我應接不暇,我強打起精神接待了四五六妹妹,她們結伴而來,莫氏出的這個四妹妹常遙不太愛說話,看見我這一副酒,色掏空,呸呸,是傷心如許的樣子,陪著我落了淚,陡然讓我覺得這個姑娘還是個好姑娘。


    五妹妹常邐也是拿出了帕子,隻是不是擦的雙頰,而是遮掩著嘴角道:“大嫂子居然也知道讀書的好處,可真是難得。可惜大哥哥從小不喜歡讀書,可為難你了!”


    “隻求相公能聽老爺的話,能好好上進,博取功名!妹妹這話說的好生奇怪!”我一板一眼地迴答。


    “博取功名?嫂嫂人癡一點沒什麽,但是這樣的夢最好少做做。”她就不能好好說話了嗎?


    我拍著桌子對怒道:“怎麽著,我心裏不舒服,你一定要來戳我心窩子?有你這種小姑子嗎?誰家教出來的?”


    “大嫂嫂別生氣!五妹妹別說了!嫂嫂心裏不舒服呢!”四姑娘勸著。


    “這是幹嘛呢?大嫂子,你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個什麽呢?”這不陳氏,不來摻和一腳是無法顯示她在這個家的地位。“你也真是的,嫂嫂本來就不舒心呢,你還來添亂,快迴去!”她說著還使眼色給四姑娘和六姑娘,六姑娘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她說:“五姐姐,我們走吧!聽二嫂子一句話,平時你不是最聽二嫂的話嗎?”


    那陳氏一看,姑娘們走了。她也學著四姑娘拿出了帕子,抹著不知道有沒有的淚道:“嫂子,咱們都是做人娘子,做人兒媳的。私下裏有一句講一句,常家的男人都是倔脾氣,難勸都不會聽。你別看常遷平日裏看上去是好好先生,可一發脾氣那是什麽難聽的話都罵出來。”


    接下去是他那庶出的三嬸嬸來光顧了一下,也無非說了幾句,我跟著演戲,跟她抱怨常遠不上進,不肯好好讀書。


    下午常遠迴來,他也沒到我房裏來,直接進了書房。這個事情自然是聽雨告訴我的,我聽到這個消息,就跑他書房,他的書房門緊閉,拍了許久,他扯開了房門,站在門口問:“你到底要做什麽?”


    “你迴來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我狀似委屈地說。


    他一臉不耐煩地發怒道:“不是聽你的話嗎?在家溫書?給你考功名,讓你做狀元夫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說了高門大戶,我配不上!這才幾天,你這樣明裏暗裏的諷刺我,早知道,你娶我做什麽?”我一下子蒙著麵哭叫道。


    他忍無可忍地道:“當初?當初你是這樣的嗎?現在自己看看?什麽樣兒了?我早該聽人勸,就不該娶你這種女人!”


    我們倆就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站在門內,在院子裏有很多下人的情況下,互相指責,眼看就要弄得不好收拾。


    “都給我住口!”這是他老爹的聲音,總算來了,要不即便我是舌燦蓮花的人,也該詞窮了,他那嚴肅板正的老爹說道:“跟我過來!”


    常遠大步越過我,橫著眼對我冷哼了一聲,我不示弱地瞪迴去,跟在他身後。到了他老爹和後媽的院子,他爹在廳堂裏坐下道:“日子越活越迴去了?哪裏像個世家子弟?跟街邊的潑皮有什麽區別?給我跪下!”


    他跪下之後,我跟著跪。這個時候後娘也進來了,她如解語花般安撫著常遠爹說:“侯爺,別氣著了!父子之間好好說話。”


    “沒人來跟你說嗎?這個混賬在幹什麽?規矩教養全然忘記了!”他爹氣得胡須都顫抖了。我跪在那裏頭都不抬,姑且算是不敢抬吧。


    莫氏又氣又急地樣子到我麵前說:“燕娘,怎麽為人妻?你怎麽能跟著你夫君當場大吵?遠哥兒,你才成婚幾天?這不是給人看笑話?”


    我委屈地說道:“媳婦是想勸他好好用功,他卻……”


    常遠瞪著我,口氣不佳地道:“我不是迴來讀書了?你還來煩我作甚?”


    “你哪裏是迴來溫書,你這是與我置氣呢!今日一早就出了門,也不知道去做什麽?”我嘟囔道。


    “我一個大老爺們,難道要被你栓在褲腰帶上?簡直豈有此理!”他這句話出口,差點拍手為他的演技點讚。


    這時候他爹加入了戰局罵道:“你才豈有此理!你媳婦勸誡你好好讀書怎麽錯了?你倒是說說這些日子你到底做什麽了?整日在京裏與那些人鬼混!”


    “父親,軍中同袍一起出去吃口酒,就算是鬼混?”常遠的話很是鏗鏘有力。


    “你到底要我怎麽說才能明白?侯府要長久,你千萬不能碰這刀槍了!你怎麽就不能明白為父的一片苦心?你自幼聰穎,好好讀書。哪怕不能榜上有名,隻要能讀進去些,以後也能好好地補個缺!”他爹坐著,拍著桌子痛心疾首地說著。從寥寥無幾的接觸中,我能感受到他爹對他這個兒子還是有期望和有父子情的,隻是被某些人帶偏了。


    “我知道了,我明日起就閉門讀書。”常遠低頭應著,有些喪氣的樣子。


    他爹歎了口氣道:“我覺著你媳婦的想法不錯。在京裏,你那些狐朋狗友一唿,你便無法收住自己的心。給你找個好些的書院,去外邊讀書吧!”


    常遠用驚訝的聲音說:“京裏大儒如此之多,我為何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你出去一兩年,就和那些軍中的人斷了聯係,這樣你也就安心能夠從文了。”


    半晌常遠不說話,他爹再問:“怎麽你不願意?”


    “尊父親教誨!”常遠勉強地迴答了一句。


    “迴去吧!”他爹說道。


    常遠起來走前頭,我起來跟上去,聽背後他後娘叫道:“遠哥兒!燕娘!”


    我倆停下迴頭看向她,她看了看他爹說:“你們倆是新婚夫妻,以後不可這麽吵鬧了!遠哥兒,既然媳婦是你自己選的,好好教她便是,不可惡言相向。等下迴了院子,不能分房而居,年輕夫妻床頭打架床位和,可知道?燕娘,我早上也與你說,你說的都對,但是夫妻相處不可如此,夫君是天,你是地。你要柔弱些!”


    我陡然覺得後娘也有可愛的時候,原本我和常遠合計著,要分居幾晚,以突出我倆之間的矛盾不合,這下隻要白天冷臉,晚上還能在一起,雖然天氣熱,我老嫌棄他貼著我難受,但是真不貼,估計還真不習慣。而且還能縮短兩人冷戰的天數,到底後娘話裏床頭打架床尾和絕對是有道理的。年輕夫妻,沒有第三者介入,沒有什麽是睡上一睡解決不了的,如果一次不行,那麽來兩次,不能再多!


    “謝母親教誨!”常遠迴答,我也跟著答。


    他爹鼻孔裏出氣道:“你要是好好聽人勸,也不至於活得如此混。”


    我與他迴到自家小院中,相對無言地吃過了晚飯,這頓飯吃得我難受至極,要我一直屏住不跟他說話,這是要我死啊!好在到了房間裏,關上門,他立馬過來攬住我笑著說:“你方才飯桌上給我做什麽鬼臉?差點讓我笑出來!豈不是前功盡棄?”


    我當然不能承認道:“誰做鬼臉了?不要瞎說啊!”


    “你爹對你從武都十分反感,要是知道你想幹的事情,會不會直接嚇昏過去?”


    “他實在不明白當初祖父一代為什麽要結盟。他想得太簡單,以為斷了自己的手腳,就能保全身體。其實三家前後不會超過五年,五年的苟延殘喘,有什麽意思?”他唏噓不已。


    “你居然連時間都能判定,別告訴我你學過算命?”


    “也算吧!”


    “不管怎麽說,你老爹還是希望你能有出息的。”


    “因為他想要將侯府的繼承給二弟,但是又不希望我過得過分落魄,所以才會逼著我上進。”


    “因為莫氏?”


    他點點頭,說:“還因為靖國公府,因為我畢竟有靖國公府的血脈。他希望侯府能完全與靖國公府斷了聯係。”


    “不怪他,不是每個人有這個膽量。一般人能想到他這個深度已經不錯了。做到你這樣,是需要莫大的勇氣。不是嗎?”我與他探討,在現在這種看似安寧的環境中,能生出對未來的憂慮已是不易,而要到達對於未來分析透徹,並且能有決絕的心,去顛覆一切,這不是普通人能下得了的決心。


    常遠笑了笑說道:“對,不怪他!幸好有你!”他捏了捏我的臉道:“不過有了你,遠行倒是成了苦差事。”


    “又不是明天走,總要等你外祖母壽誕過了才行不是?另外,過年總能迴來吧?要不然謊也圓不了,哪個書院過年還上學的?這樣想想也就沒那麽難熬了!”我安慰著他,其實對於孤衾冷枕我也煩憂,但是事到臨頭哪有退縮的道理。這個時候給自己喊喊口號,其實很有用,所以我說:“相信自己,就像你相信我一定能掙家財萬貫。”


    接下來的日子,常遠看似整日呆在家裏,他覺得驚奇的是,為什麽莫氏和陳氏相繼跟我拋出橄欖枝。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放在這裏似乎有些不合適,但是確實是真的。


    從她們倆一嫁進來就將常遠當成是擋住她們路的一塊石頭,隻要繼承權一日沒定,她們一日就不能安定。而我這個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常遠吵架,將常遠從侯府公子拉低到一個可以跟女人吵架的男人,無疑可以被列為朋友。


    畢竟我成婚才兩個月不到,已經跟常遠大吵大鬧三次了,當然這些都是他們以為的!所以她們對我的未來是有期許的,隻要有我常遠基本上就爬不起來,不用幾年常遠和我一樣成了一個市井愚夫之後,侯府繼承權就明明白白了。


    她們在接觸我一陣之後,發現很多事情跟我講,都是對牛彈琴,過了一陣子也就歇了那個心,我也樂得清靜。不過剛好在常遠離開前給他以信心,我在這裏日子絕對過得好。


    遺憾的是我處心積慮,原本打算利用他外婆的宴會演戲一出鹹魚翻身戲碼,因為有了更長遠的打算,就隻能深藏功與名了。


    第24章


    他外祖母的壽誕,是中秋佳節的前兩日,因著大舅母說讓我過去幫忙,我就借了自己當初是開麵館的,因著壽誕要下麵條,所以舅母讓我過去幫忙準備壽麵為由,提前兩天就到了靖國公府。


    之前從兩位舅母那裏了解的來賓情況,既然已經到了讓皇權忌憚,但是還不知道收斂的靖國公府,還是老夫人的生日,來的都是權貴中的權貴。從二皇子成王殿下攜王妃過來,這是代表皇家的。首輔家是夫人帶著她的兩位兒媳過來。護國侯府是一家子全來,因為常遠他祖母就是出身護國侯府,護國侯夫人是她的嫂子。咱們家,這麽大的場麵當然會過來,所以一家子會過來……


    我拿出一疊底稿來,兩位舅母一看很是驚奇,一張一張翻看道:“燕娘,這是你畫的?


    “嗯,畫的底稿,我已經列了清單,讓人幫我去找冬瓜、胡蘿卜、紅心白蘿卜……”我拿出一張清單給管廚房的婆子,讓她去準備這些果蔬。


    下午的時候,我先試製了一盤魚戲蓮田,用綠色的蘿卜皮擺了細柳彎彎,用心裏美蘿卜削成薄片,做出了粉色的荷花造型,胡蘿卜成了荷花芯,深綠色的冬瓜皮剛剛好是荷葉的顏色。四條花色錦鯉圍著荷花遊弋。


    一盤中看,卻沒兩口吃的點心,是那日外祖母下午唱堂會時候給每家夫人準備的一份茶點。外祖母一見大舅母端上來的這一盤點心,看著我說:“這點心居然做得就跟一副畫?”


    “老太太,您看看,這隻是其中的一幅畫,還有呢!”說著大舅母將我的底稿拿了過去,遞給外祖母。


    剛成婚的成王殿下夫婦那裏是鴛鴦戲水的點心。到了護國侯府老太太麵前卻是福祿雙全,自家外祖母那就是蟠桃獻頌,我家老太太麵前是的點心是兩本書,一隻硯台,底子是一行字,詩禮傳家……


    老太太看完所有的稿子道:“居然有這等巧思!這一筆字也遒勁有力,燕娘,你竟有這等才學?”


    “外祖母,這方麵我確實也算有天分,不知道您可喜歡?”外祖母為人直爽,我也就坦然迴答,過分謙虛其實和虛偽沒啥兩樣。


    “喜歡!喜歡!”老太太很高興地說道。


    大舅母直接將廚房扔給了我,我從瓜果點心到菜品一一過目,靖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就蓄著美廚,這位大廚做菜甚是精細,將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研究很通透,而且是那種魚翅吃一碗倒一碗的奢侈派,一顆白菜,隻用拳頭大小的一顆芯子。


    我雖然也在格調和擺盤上下功夫頗多。但是從我本身而言,我對美食的理解卻是美食並不美,美食是蘊藏在日常生活中的家常菜。所以對於這種過分的浪費,很是反對。有時候這種所謂的追求,其實脫離了吃本身,完全是不作不會死。


    前世一到春暖花開,咱們一群混球就喜歡去吃長江三鮮,尤其是刀魚,這東西炒地死貴,從我個人而言實在沒什麽好吃,牛毛一樣的細刺。但是去吃這玩意兒,你還要一臉享受地說,實在好吃,看多嫩啊!多鮮美啊!就跟皇帝的新裝一樣,一個又一個人騙自己之後,你生怕說一句吃這個東西這麽麻煩,有什麽好吃的,被人笑,所以爭先恐後地去吃這些新奇貨。


    這裏的大廚也是如此,什麽東西都用地極致,好似不浪費就做不好菜似得。尤其是我在這一輩子過過那種食不果腹的日子,這兩日看他做菜,我看得心疼不已。不過我也不多言語,隻與他一起探討了烹飪和調味的技法。


    午宴的時候,每人一小碗的長壽麵是我親自下的,湯頭用雞湯、大骨和火腿吊出的高湯,配上了現炒的菌菇作為澆頭。等麵條上了席,我脫下了圍裙,上了宴席。


    大表嫂過來帶我說道:“弟妹辛苦了!我們都等著呢!”


    我瞧見她們一桌完全沒有動:“表嫂何必等我?”


    “都是我們自家幾個媳婦,方才去伺候婆母吃飯,現在咱們一起不剛剛好!”我一看果然都是表嫂一輩的年輕媳婦。


    這一桌安排地很巧,剛剛可以看到主桌上的幾位,我這裏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護國侯夫人和我家老太太,還能看見外祖母的一個側麵。真是不怕不識貨,隻怕貨比貨,這一比咱們家老太太在氣場上就差了,那兩位老太太老大一截。我家莫氏太太跟一群太太們一起,也顯得差了些。


    吃完飯,大表嫂和表弟媳說讓我歇歇,帶我去園子裏坐坐,我便隨了她一起去,國公府的院子也是極大,想要去荷花池畔的水榭,抓把魚食去喂魚,順便聊兩句家常,扯兩句八卦。我們從水榭背後的小徑,穿過去,聽聞到人聲。


    “薛姐姐,今日怎麽沒見我們家那個大腳嫂子?她可是火急火燎地說靖國公府太太讓她來幫忙。我瞧了一圈子也沒見她。”這聲音將將是我家那個五姑娘,怎麽那兒都有她啊?我抓住表嫂和弟媳的手,示意她們聽下去。


    “她啊!忙著彩衣娛親,逗咱們家老太太開心呢!今日的麵可是她親自下的。不過這國公府可不是她這等人能巴結就巴結地了的。那急切的樣子,比咱們的管家娘子都起勁。”這是薛玲瓏的聲音,將我比作仆婦。


    “哪裏是彩衣娛親啊,不是猴子耍把戲嗎?她就是個開麵館的,除了這一手還會什麽!在咱們家裏,她也就能去灶台上看著。之前咱們的賞花會,也是這樣,吃到一半才從灶台上趕來。她哪裏敢抱怨半句?”常邐這話,說的難聽了些,倒也都是事實。然而在常家我是被捉弄,在孟家確實是幫忙來著。


    薛姑娘挑高了聲音問道:“是嗎?”


    “可不是嗎?我家太太說留著她看看笑話也不賴,咱們莫要再說這個愚婦了,姐姐這一副殘荷圖能否給我?妹妹定然珍藏。”五妹妹討好地說道。


    “你既要,便拿去吧!”薛姑娘聲音很是無謂,寡淡,“你今日跟著嫡母出來,也該迴去了,我想一人靜靜。”


    這句話之後,隻聽得腳步聲,居然走的是我們這條路,我也走前些,擋了她的去路,顯然她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裏,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尷尬叫我道:“大嫂子!表嫂!”


    “五妹妹這是做什麽?其他妹妹呢?”我問她。


    “姐妹們在前麵聽戲,我找薛姐姐說說話,問她討要一副畫,她是有名的女才子。”她多此一舉地解釋。


    “要是你離遠了,太太會擔心。快去吧!”我目送她帶著丫鬟離開。


    我們三人,步入水榭,薛姑娘正在依著欄杆,那了一本書在讀,看見孟家兩位媳婦過來,抬眼叫了兩聲:“大表嫂,二表嫂!”轉過頭托腮看風景。


    石桌上鋪著紙,放著筆。地上也揉著幾團廢紙。我看著水榭外那一棵已經紅了的楓葉,提起了筆,她喊道:“我的東西豈是你能動的。”可見她其實餘光是注視著我的。


    就這一水榭的風光,潑墨寫意,著重用朱筆勾了那一樹的楓葉,再點了逐水而流的落葉。上麵落了一行字,霜葉紅於二月花。我與常遠所住院子名為梧桐,落款就寫了梧桐主人。她一個姑娘家家,雖然學了書畫,到底也是閨閣師傅所教,我的這一筆卻是前世外公親授,正宗的家學淵源。比過她的字畫,我還是極有信心的,除非她天賦驚人。


    放下筆,未待表嫂點評,我對表嫂說道:“嫂子,這水榭也沒什麽好看的,我且去廚房看看,那些點心是不是已經蒸上,該起鍋了吧?”


    “好!好!咱們走!”嫂子自然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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