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了一套金針,這是外公當年傳給我的,是配合金針術的。還有幾塊玉石,這是我額外要求的,以防行醫到關鍵的時候,靈力枯竭,當然這種擔心幾乎可為零,因為天邪身上的靈力足夠我支撐,這隻是以防萬一而已。


    至於原先的醫生和護士,都已經被我請了出去,連麻醉師也沒有入內。我自有一套麻醉的方法,並不需要另外打麻醉藥。


    準備好一切,我將目光投向了手術台上的俞成,看到他此時的樣子,我幾乎站不穩腳。


    那個雖然冷冽,但在我麵前總是溫柔眼神看著我的男人,此時竟然這樣躺在了冰冷的手術台上。身上紮著很多管子,子彈已經被取出來了,脈搏幾乎感覺不到,唿吸更是微弱到極點。


    “師妹?”旁邊,葉師兄喊了一聲。


    我迴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發了呆。這個關鍵時刻,我怎麽能夠發呆,如今時間就是生命,我是在跟死神搶人。


    我收迴自己心神,讓自己冷靜下來,此時任何一點的慌亂,都是致命的。我不能慌,俞成還等著我去救呢?深吸一口氣,我馬上平靜了下來。


    將金針消毒,飛快地刺入他的幾處穴位。天眼打開,觀察著他體內的情況。子彈已經被取出,但是神經還有筋脈,幾乎已經被震碎。


    當務之急就是,先把那些碎裂的神經補救迴去,被震碎的筋脈慢慢地修補迴去,這些都是大工程。


    我用針封了他幾處穴位,讓血的流速變慢,又點了幾處麻穴,讓他不會因為疼痛而掙紮。雙手按住了他的手,慢慢地將體內的靈力輸入到他體內。順著他的筋脈,慢慢地往上推。這個過程是緩慢的,因為他的筋脈已斷,需要一根一根地去補救,然後用靈力去修複。


    葉師兄也在按著他的另一隻手,也試著將體內的靈力輸了進去。有師兄在旁邊幫我,困難大大被降低,也縮短了救命的時間。


    楊醫生充當了護士的角色,她不停地幫我和師兄擦著汗,還有一些需要協助的工作。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修複的工作很繁瑣。


    靈力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但是又是極難修煉的,現在末法時代,靈力幾乎全無,隻有清晨那一縷先天紫氣,才會慢慢轉化成靈力儲藏。


    葉師兄不似我有天邪加力,他身上的靈力全部是他一點一點修煉出來的,此時卻為了我竟然可以犧牲到這種程度,這讓我感動。


    “師兄,你可以歇歇,後麵的我來。”我不忍心師兄犧牲太多。


    葉師兄卻搖頭,還在繼續著。


    修補工程之大,超出了想象。我咬牙堅持著,已經把修補的工作完成了一半。


    俞成因為臥底的身份被暴露,不但被人打了黑槍,連筋脈都被人震碎了。對於一個習武的人,筋脈震碎,這等於是要了他的命,跟一個廢人沒什麽區別。俞成醒來要是知道自己別說習武了,連行走都成問題,他會怎麽想?


    但此時,最重要的不是修補他全身被打斷的筋脈,需要修補的是他的心肺及各個器官。我修補的就是他的心肺,而師兄修補的卻是他的肝膽。


    “俞成哥哥,我不希望你有事。”我在心裏默默地想著。


    第89章


    時間在爭分奪秒的進行。心肺的補救, 直接起到他是不是會蘇醒。但是靈力的輸送, 又不能太大力,否則會直接震碎他的心脈。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努力,俞成所有被震碎的五髒六腑都已被修補迴來,至於手腳的筋脈, 還需要慢慢滋潤, 一時半夥沒那麽快恢複。


    但此時, 我和師兄的靈力幾乎耗盡,所幸這個手術也幾乎完成了。


    我被楊醫生扶出手術室的時候,老人及俞成其他的親人都圍了上來。老人是真心替俞成擔心, 至於其他人, 我在心裏嗬嗬著,因為我想起了俞成當年的話:我有爺爺, 夠了。


    至於那些親人為什麽要表現得一副很關心的樣子,應該跟老人有關。他們怕表現得不好, 會被老人訓斥吧?


    我看向老人, 他眼裏全是擔心, 笑了笑, 我說:“沒事了, 他已經沒有危險了, 你可以讓醫生進去檢查檢查。”


    雙腿一軟, 我昏倒在地上,失去意識前,我仿佛看到了眾人焦急的模樣。


    再醒來, 已是晚上,身邊陪著的是楊醫生。這個溫柔的楊姐姐,隻怕是嚇壞了吧?


    “你醒了?餓不餓,我給你煮了點粥,要不要來點?”


    我搖搖頭,問她:“俞成哥哥醒了嗎?”


    “脫離危險了,但是沒有醒。醫生說,過不久就能醒了。剛才俞老過來看過你,見你沒醒就迴去了。”楊醫生扶起我,幫我墊高了枕頭,“你可真嚇壞我了,景山說你是因為靈力耗盡,脫力才暈倒的。以後別這麽拚命了,自己的身體要緊。”


    我卻隻笑笑:“為了他,值得。就像楊姐姐一樣,如果今天換成是師兄,你肯定比我還拚。”


    楊醫生欲言又止,好久才說:“你真的喜歡俞成?”


    “嗯,喜歡。以前我不知道這種感情就是愛情,一直以為隻是把他當成哥哥,但是當我得到他有危險的消息時,我幾乎感覺天都塌下來了,感覺到如果沒有了他,我的人生也無意義。隻有他活著,我才能開心。”


    楊醫生目瞪口呆:“可是你才……”


    “我已經十七歲了,再過一年就年人了。”何況,我的心靈年齡已經三十多歲,我在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


    我的感情很遲鈍,前世戀愛的時候,也是初戀追求的我,我被動接受。我一直以為那個就是愛情,當俞成默默對我好的時候,我隻把這個當成是習慣還有兄妹之情。原來,愛情並一定要轟轟烈烈,有時候溫馨與習慣,也是一種長情。


    “俞成很複雜,我怕你吃虧。”楊醫生說,“俞家有三個兒子,俞成的爸爸是老三。當年俞成的父母死了之後,他幾乎自閉,後來聽說好了,但一直與家裏格格不入。如果不是俞老,隻怕他真的會成自閉症。”


    楊醫生什麽時候走的我沒注意,我一直沉浸在她告訴我的事情裏。我一直知道俞成跟家裏的關係不太好,但沒有想到會惡劣到這種程度。他幾乎成自閉症,這是多麽可怕的情況。幸好他好了,否則我不知道他會成怎樣。


    俞成一直在昏迷,並沒有醒過來。我去看過他,他的心脈已經恢複,手腳上的筋脈雖然還沒有恢複,但這不成問題,我每天輸送一點靈力,總會幫他修複好的。隻是我現在靈力還沒有恢複,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幫他複蘇。


    俞成已經被轉入普通病房,我幾乎每天都會過去看他,陪他說說話。因為靈力的耗盡,天眼暫時無法打開,也不知道他的昏迷不醒是什麽原因?如果隻是身體上的原因,倒也還好,身體會慢慢恢複,但如果是因為靈魂的原因,那就有點棘手了。可現在天眼沒法使用,暫時還無法確定是哪一種原因。


    這天,我又過去看了俞成,病房裏還有一個人,他的爺爺俞老。才幾天沒見,他似乎更蒼老了,頭發全部花白了。


    “俞老。”我喊了一聲。


    俞老像是剛剛迴神,迴頭見是我,臉上有了笑容:“是小童,你又來看成成了?”


    “俞老別擔心,俞成哥哥會醒的,我會想辦法喚醒他的。”我在安慰他,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俞老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很僵硬。這個老人,在二十年多前失去了兒子和兒媳婦,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俞成又不醒,老人再堅強也會垮下。我一直知道,俞成和他爺爺的感情很好,所以我看不得老人傷心難過。


    “成成是個可憐的孩子,二十七年前,他才三歲。他父母受國家派遣,前往越南支援,就在將要勝利的時候,被敵人的炮彈炸死。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很殘忍的。那段時間,成成一直不願意說話,見誰都警惕,幾乎自閉。當時你外公給他算了一卦,說他八字天煞孤星,隻有習武才能避過,所以我把他送到了古武派。果然,他慢慢好了,隻是性格變得很孤僻,除了他的師父和我,其他人很難打開他的心門。”


    我靜靜地聽著,直到此時才知道,他的父母是在越南戰爭的時候去世的,那時他竟然才隻有三歲。一個三歲的孩子,突然失去了父母,這個確實很殘忍。


    “你外公曾經幫他算過一卦,說他還有一個死劫,幾乎不可避過。這許多年,我一直在想著破解的辦法,沒想到這個死劫來得那麽快。”


    老人又說:“那天他要去執行任務,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等執行完任務,他要帶一個人來見我。我沒有想到,這個電話之後我祖孫二人差點就成了永別。”


    歎了一聲,他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成成雖然沒有說,但是這些年他的性格變好了許多。童丫頭,我這做爺爺的沒有其他的要求,隻一個要求,你能答應我嗎?”


    我心裏一動,說:“俞老,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答應。”


    老人道:“我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你能好好對待成成,他對感情看得很重,隻要他喜歡的人,就會掏心窩子的對她好。我知道,成成一定很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家成成吧?”


    雖然有些害羞,但我並沒有隱瞞:“是的,我喜歡俞成哥。”


    “那就好,好好對他,別讓他再傷心。我這老頭子沒幾天可活了,我怕我走了之後,成成會受不了,再走以前的老路。所以,我把成成交給你了。”


    那天,我和俞老談了很多,他跟我說了很多俞成的事情。也從俞老的談話中,我才知道俞成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他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在我麵前,他從來沒有把他的心事吐露給我,也不會把他的煩惱說給我聽。他永遠都是默默地幫我做著事情,用他的獨特的方法愛著我。


    俞成一直沒有醒,已經五天了。醫生的診斷是,可能傷及了大腦,目前已是植物人。但是我卻知道,他的大腦並沒有傷到,至於為什麽至今還沒有醒,天眼沒有恢複,我暫時不得知。但有一種設想,那就是可能是離魂了。


    離魂也叫失魂症,就是靈魂因為什麽原因,從身體裏出來,就會出現離魂之症。


    師兄也來看過俞成,他給的判斷,就是失魂。


    失魂症需要找到丟失的靈魂,越快越好,否則那丟失的生魂,有可能被邪物所吞,那麽就再難救迴來了。


    既然俞成是在西南角失的傷,那麽極有可能他的靈魂就丟失在那裏。


    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去找迴來,這個重任,自然是我自己去找。


    師兄想要陪我一起去,卻被我拒絕了。尋找丟失的靈魂,沒有那麽容易,中間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我不希望師兄為此而涉險,俞成是我的男人,自然應該由我去尋找。


    因為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俞成那丟失的靈魂,所以我向學校請了長假。因為我曾經幫過王校長的原因,在得知我的情況之後,校長大方的給我批了假,並且讓我不要著急,隻要在高考前迴歸就行。對於王校長的大力支持,我很感動,答應他一定在高考前迴歸。


    準備好一切之後,我踏上了前往西南的路程。


    我是坐火車過去的,因為有具體的目的地,所以一切都很明確。


    雲省是個少數民族聚集的省,越往裏就越亂,那裏經常有毒梟藏身。當時俞成混入毒梟的身邊,就是通過雲省進入的,然後慢慢打入組織內部。


    如今俞成臥底的那條線,已經被警方破獲,至於其他的毒梟,目前隱藏得太深,所以警方並沒有著力去偵辦。


    而我的第一站,就是雲省和越南交界之處,那是三不管地帶。那裏有密集的森林,也是毒梟最容易出沒的地方。


    我找過去的原因,當時俞成在那裏出現過,也跟毒梟交戰過,至於是不是在那裏丟失的魂魄,目前還不得知。


    因為政府管得嚴,所以要進入那片森林並不容易,但這個根本難不倒我。我喬裝了一番,開始深入到那片森林。


    突然,我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第90章


    雲省和越南交界的地方, 那是個混亂的地方, 也稱三不管地帶。


    因為窮,可能什麽事情都容易做出來,比如種植罌粟。在我走進的那片森林裏,竟然密密麻麻種的全是罌粟。


    看到成片的罌粟, 我知道這是闖進了人家的地盤, 一個不好, 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天眼因為靈力的耗盡而暫時失靈了,連天邪都使喚不出來,暫時和她失去了聯係。


    對於天眼的依賴, 似乎已成習慣, 如今天眼突然消失了,就感覺連自己的本事也沒有了。這個不好的習慣得改, 否則天眼以後再不迴來,就不能再從事風水了?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 之所以進入這片森林, 一是俞成曾經出現過這裏, 二是這裏有種熟悉的感覺。


    為了恢複耗盡的靈力, 我一直都在努力, 比如清晨的那縷先天紫氣, 比如翡翠的使用, 能恢複就恢複,哪怕一成也好。


    這片森林也不是沒人,種值罌粟的地方, 怎麽可能沒有人。但都被我很好地避過了,修道這麽多年,早就煉得耳聰目明,一有動靜,馬上就能知道,也就提前做了準備。


    那些種罌粟的人,雖然看起來是農民,但個個兇神惡煞的,我雖然有些手段,但因為門規限製,不讓隨便打壓凡人。


    正走著,突然聽到說話聲,我急忙往旁邊的樹後躲去。


    是兩個年輕人,剃著平頭,穿著汗衫,外麵套一件藏青的工作服,整一套。


    我心裏琢磨著,這應該不是普通的農民,否則不會穿著工作服一樣的衣服。


    此時那兩個年輕人正聊著,聊的竟然是我知道的那件事,也就是俞成臥底被打了黑槍的事。


    “沒想到成子竟然是警方派過來的臥底,虧冷爺那麽相信他。”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你說當初他那麽拚了命地救冷爺,原來是有目的的,可誰能想得到?”


    “也隻有冷爺英明,早防著這一手,要不早讓條子抓了。”


    “可不是,條子那邊以為抓著了冷爺,實則那隻是個替身。他們可能萬萬沒有想到,冷爺就藏在他們眼鼻子底下吧?”


    “所以說冷爺英明,我就沒見過像冷爺這樣聰明的人……”


    ……


    說話聲慢慢遠去,我從樹後麵走出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兩個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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