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片人老公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聲音很緩:“時間還早,翹翹再休息一會兒吧。”


    “嗯嗯。”


    她見紙片人老公起身,忍不住把手伸出被窩拉他,有些委屈地小聲:“你去哪兒?”


    紙片人老公:“做早餐。”


    他聲音微低:“昨天晚上就喝了半碗粥,不餓嗎?”


    盛翹有點不好意思地鬆了手,等紙片人老公走了,才忍不住看著走到廚房的紙片人老公,裹著被子自己胡思亂想:“怎麽那麽像田螺姑娘呢?”


    不不不,應該是田螺老公,還是體貼溫柔,長得超級好看的那種。


    盛翹美滋滋地裹著被子看了一會兒,感覺到困了,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等聞到香味,才忍不住把頭又探出來。


    酒店的廚房設施比較簡單,不如家裏齊全,但是下碗青菜麵足夠了,盛翹想坐起來,又覺得冷,剛探個頭出去,又縮迴去了。


    席寒時把麵放在桌上:“翹翹。”


    盛翹掂量了一下剛剛才病好的人在家裏的地位,決定小小地恃寵而驕一波:“不想起。”


    席寒時無奈:“麵要涼了。”


    盛翹使勁搖頭,等紙片人老公走過來,還扯著被子把頭蒙上了:“不起。”


    席寒時拿她沒辦法,手輕輕地在鼓起的被子上拍了拍,聲音放低:“我給翹翹端過來好不好?”


    盛翹這才把頭伸出來,眼巴巴地看著他。


    席寒時把麵端過來,看她吃飽了,還是忍不住親親她的臉頰,嗓音低啞:“以後我不在該怎麽辦?”


    盛翹喝著湯,聲音含糊:“你才不會不在呢。”


    她會把紙片人老公從手機裏喊出來的。


    席寒時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被她手指撓著掌心,還是低眸順從地讓她靠著。


    盛翹給他喝麵湯,也什麽都沒說地伸手接過。


    盛翹托著下巴看了半天,美滋滋道:“阿時以後肯定是個好爸爸。”


    席寒時卻眼睫一顫,看向她。


    盛翹眨著眼睛反應過來,埋頭喝湯,席寒時握她的手指,她還小聲哼唧:“我生病了,我胡說的。”


    席寒時屈起的指節慢條斯理地蹭了蹭她的臉頰。


    蹭得盛翹像隻小貓一樣哼哼了幾聲,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男人輕吻她的側臉,聲音低啞:“又做什麽壞事了?”


    盛翹哼哼唧唧地轉開頭。


    等手機響起來了,才伸手去接電話,轉過頭的時候看到了枕邊的兌換券。


    盛翹邊把手機放到耳邊,邊拿起來看了一眼,之前留下空白地方已經被填上了。


    男人的字深沉內斂,不細看往往窺不見其中的鋒芒,字條上的字卻有一種細細勾勒的溫柔。


    電話那頭的人開口的同時,盛翹手指展開了微卷的字條,看清了上麵的內容:


    不許生病。


    卷著的字條下麵還有一張:


    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撒嬌。


    盛翹耳根一熱,下意識捂著手機轉過頭去,連那邊說了什麽,都沒聽清,迴過神來的時候隻聽到最後一句:


    “.......具體安排就是這樣,有什麽問題再打電話給我,不要自己做決定,聽到沒有?”


    盛翹小聲:“對不起,姐,我剛剛走神了........”


    王芬竟然一點也不意外,揉著額頭重複了一遍,聽她聲音沙啞,語氣也懨懨的,眉心一跳,沒忍住:“都和你說了收斂點了,這是怎麽了?”


    盛翹:“發燒了。”


    王芬信了才有鬼:“你還在組裏呢,注意點分寸。”


    盛翹不明白生病和注意分寸有什麽關係,茫然又委屈地小聲“哦”了一聲。


    王芬語氣冷漠:“別成天就想著談戀愛。”


    盛翹掛了電話,小聲嘀咕:“明明就是紙片人老公隻想著談........”


    男人滾燙的氣息倏地落在她耳畔,盛翹耳朵都被燙了一下。


    男人聲音微啞:“翹翹?”


    盛翹本來還有點害羞,想起自己背的黑鍋,又忍不住惡向膽邊生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臉:“明明是你太勾人了,勾得我都沒有心思工作了.......都怪你!”


    這要是放古代,就是禍水,禍國妖姬,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低頭任她欺負了一會兒,才很縱容地接受了這個罪名,讓她勾著自己的脖子揉他的臉,親他的側頸還有下巴。


    盛翹本來還有點心虛,被紙片人老公縱容著胡鬧了一會兒之後,又理直氣壯起來了,覺得自己說得沒錯。


    她才沒有那麽粘人,明明是紙片人老公教的她!


    他才是罪魁禍首!


    盛翹心安理得地哼唧一聲,埋他懷裏半晌,才準備去上班了。


    酒店到劇組不遠,但是他們今天要拍的戲必須得借著中午這個溫度和環境,鏡頭才有好的效果,盛翹才現在就準備著要去了。


    席寒時一直摩挲著她的手指,偶爾充當一下人形空調讓她抱著降降溫,等她準備好要去工作了,才吻吻她的手背,聲音微低:“注意加衣服,不要著涼了。”


    盛翹點頭,和紙片人老公告別,在車上都沒敢開空調,結果到劇組就被潑了水,拿著水盆的群演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要解釋不解釋的,眼眶倒是紅得快,楚楚可憐的,讓人不忍心苛責。


    盛翹脾氣很好地擺了擺手,換了衣服,又開始打噴嚏了。


    何夢得知那水盆裏裝著的是冰水,氣得不行,出了休息室就想找人理論。


    結果就看到一群群演圍著那小姑娘七嘴八舌地安慰,小姑娘戲也多,紅著眼睛一抽一抽地,知道的以為是這小姑娘天生淚腺發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把她怎麽樣了。


    何夢更生氣了,聽到群演議論他們得理不饒人的時候,忍不住就到盛翹身邊說了兩句,憤憤:“白蓮花!”


    晚上的時候王芬聽了,冷嗤一聲:“那些人也就這點伎倆了。”


    第二天的時候那群演小姑娘紅著眼睛來找盛翹,上來就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說她不是故意的,掉著眼淚請她讓不要為難副導,自己會自覺走人。


    王芬輕嗤一聲:“你也配?”


    何夢看了一晚上的懟人語錄,王芬帶頭了,就跟個機關槍似的開始衝鋒:“就是,別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你心黑,我們也沒工夫對付一個鏡頭都沒幾秒的群演,被人換了就覺得是有人使絆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自己性格多了解呢,這麽知道自己在人界不討人喜歡,怎麽不外因內因一起抓啊。”


    那小姑娘眼睛更紅了,仿佛受了奇恥大辱,盛翹還在喝豆漿。


    起得早,有點困倦地在揉眼睛呢,被王芬推了一下,懵懂抬眸,滿眼茫然。


    那群演委屈地恨不得把眼淚都流光才好。


    盛翹以為是讓自己給建議,誠懇發言:“比上次哭得好多了。”


    群演一噎。


    昨天他們正好有場戲,有個鏡頭就是給群演的,一群人幹嚎了快一個小時,一滴眼淚都沒掉,把導演氣得夠嗆,群演就是其中之一。


    群演懷疑盛翹在諷刺她,氣得渾身發抖,悲憤咬唇:“是,你是女主角,你了不起。”


    她看到導演來了:“但是就算是群演,也有個主角夢!”


    她滿臉悲憤:“你憑什麽看不起我!”


    盛翹滿意點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這次比上一條還好,繼續保持。”


    群演小姑娘胸口疼,被盛翹一鼓勵,差點沒撅過去:她都跑了一年龍套了,她還讓她繼續保持,保持什麽,跑龍套嗎?


    太惡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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