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斐鑒道:“想要甕中捉鱉,自然要做好全副準備才是。”


    我有點懵:“甕中捉鱉?”


    林賢道:“也不能這麽算,隻能說是一次敲山震虎的會盟罷了。既然敢暗地裏做小動作,也不能怪有朝一日陰溝裏翻船不是麽。”


    我頓時明白過來,嚎道:“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林賢道:“阿瑰,我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你。”


    意思就是,我太蠢沒能理解他的意思,是我的錯嘍?


    日子可以在半年之後,請帖卻需要快,畢竟要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壓製那謠言,使謠言中的“不正當”,變得“正當”。


    林賢似乎在聽了一場戲後,頗為上癮,每日都光顧那戲樓,有時帶著我,有時看我實在是無聊,便不帶著了。


    五六日後,他晚上忽然又來找我,準備拉著我去逛青樓。


    “昨日聽說天上客今日要選花魁,我們去瞧瞧吧!”


    我:“……”


    我想到當初去天上客雨如晦捏碎的那一堆杯子,頓時有點慫,生怕我答應了迴來自己就要成了個杯子,被雨如晦和斐鑒輪著捏。


    於是,我說道:“你這樣……不太好吧?”


    林賢道:“哪裏不好?難道是因為我是元神的緣故嗎?你放心,大晚上不會被人發現的。”


    我說:“倒不是因為這個,就是上迴我們去過,被認出來了來著,我這張臉若再去,怕被人打出來。”


    林賢了然的笑笑,說道:“這卻是不必擔心,阿瑰,今天晚上,要求人人都要帶著麵具。”


    ……


    我雖然不是第一迴來這天上客,但上一迴來,所見卻是與今日大不相同。


    上一迴的天上客熱鬧的不像樣,太熱鬧了卻反而有些落俗套。這一迴,卻是布置的清淨典雅,不像是青樓,道真是有些天上樓閣的仙氣了。


    我聽林賢說的是,今日他們要選花魁。可是真的到了,才曉得原來林賢聽錯了半句,他們並不是要選花魁,而是花魁要選初夜的對象。


    林賢默了默,道:“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真不應該道聽途說。”


    我調侃他道:“我掃了一圈,雖然都帶著麵具,卻沒見誰能趕得上你的風骨。倘若你真被選上了,是留下來過夜呢,還是叫佳人獨守空房呢?”


    林賢道:“自然留下來。美人一番心意,豈可辜負?”


    我笑道:“我記得沒幾日前,你還說你過的很是清心寡欲來著。”


    林賢自然的說:“正是因為清心寡欲的久了,所以才要放縱一二,不是麽?”


    我一想,覺得他說的確實有理,便點頭道:“是。機會隻有一迴啊,你好好把握。”


    天上客的花魁,名喚折枝。她究竟生的什麽模樣,隔著層層紗幕無人能看得清楚,但她的各種傳說,卻是幾乎整個銘城的男人都能說上一二。


    比方說,折枝姑娘極善音律,先前若想要與她隔簾見上一見,聊上一聊,首先要你彈得琴能叫她心動。


    再有,據說折枝姑娘畫技超凡,字也是一絕。她最會畫人,但畫出來的人卻並非是皮囊,她畫的是神韻,曾經有幾人有幸讓折枝姑娘為自己畫像,一個畫出來是俊朗修竹,一個畫出來是天上鴻鵠,再一個畫出來是皓皓白雪。那三人拿到畫後,俱是愛不釋手,讚歎不已。


    諸如此類的傳說,靠譜的,不靠譜的,還有許許多多,就是台上的戲,也不見得有這麽精彩。


    我聽得有些好笑,說道:“噱頭吧?那三人是不是托還不一定,哪怕不是,她畫的那些東西,換成誰看了都喜歡。”


    林賢頷首道:“別的不論,我倒是很想看看,我畫出來是個什麽。”


    “你?”我想了想,道:“天上雲吧?千變萬化,不好捉摸,偏偏無欲無求,俯瞰眾生。”


    “哦,是麽?”林賢笑了笑,道:“原來我在你眼裏竟是如此?阿瑰,若是以前不好說,現在我是真的做不來無欲無求。人若是從無所求也就罷了,怕就怕求到過些許,便再難罷手。至於俯瞰眾生……就更加不可能了。不入紅塵,如何笑看紅塵?你我都不過是紅塵中打滾的普通人罷了。沒有什麽超凡脫俗的。”


    我正要再說什麽,卻見台上已經開始了。


    那台上走出來一個青衣少女,鵝蛋臉兒,端的是月貌花容。那少女懷裏抱著一盆花,還是一盆凡間少見的仙葩,因著開花時候多在日暮,且花蕊中帶點點金輝,所以喚作金絲盞。


    少女笑道:“這是折枝姑娘親手培育的,也就是今日,拿出來給諸位瞧一瞧,錯過了這個機會,卻是再也沒有的了。”


    說完,她便抱了花下來,在座見了這般奇葩,皆是嘖嘖稱奇,到了我們這兒的時候,林賢並未說話,隻是抬手將那開的最妙的一朵金絲盞,折了下來。


    那捧著花的少女先是一愣,再是一驚,隨後有些微怒的道:“你……你為何如此無禮,弄壞我家姑娘的心血!”


    林賢手中拈著那朵花,說道:“確是在下唐突了。不過,有詩說: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堪折時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折枝姑娘奉上一盆金絲盞,在下無才,胡亂揣摩姑娘的心思。假若揣摩錯了……”


    林賢朝著那樓上層層紗幕抱拳一禮道:“還望姑娘海涵。”


    他話音落下,那紗幕後麵便傳出一聲輕笑,一道空靈的聲音說道:“公子胡亂揣摩,卻是揣摩對了。折枝沒有什麽好報答公子知音的,便將這金絲盞一盆,贈與公子,聊表心意吧!”


    林賢淡淡道:“多謝。”


    那青衣少女將金絲盞放在我們桌案前,笑著說道:“恭喜這位公子,我們家姑娘的頭一關,過了!”


    她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牌,奉到案上,說道:“此乃信物。”


    林賢接過那信物,在場頓時有人不服了,嚷道:“這算是什麽意思!一點提示也沒有,就算頭一關了?”


    那青衣少女收了臉上笑容,直起身冷冷道:“如果哪位不服——”


    她做了個送客的手勢,說道:“天上客向來有禮,不會為難誰,隻請自行離去便是。”


    就在她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數十名護衛已經悄然守在了門口。


    我暗自傳音道:“好大的排場。”


    林賢沉聲道:“排場不大,豈不是無趣?”


    我道:“你真是為了美人而來?”


    他笑一笑道:“來這裏的,有誰不是為了美人?”


    我默了默,直接道:“這折枝姑娘什麽來頭?”


    林賢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拉肚子……


    心好痛。。。


    癡迷玻璃筆啊!感覺我這麽字醜的用了玻璃筆也好好看!


    不過還是感覺自己糟蹋了好詞好句……


    感覺自己下一篇文的腦洞還會是這個背景,不過是這篇文劇情結束之後的故事了。


    ☆、第151章 一百五十一章


    折枝姑娘的第一關在許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過去了。第二關倒是預先說明了,要求很簡單, 那就是要在座各位都寫一幅字上去, 不許署名,她自然會挑出魁首。


    我撫著那發上來的紙, 感慨道:“當真有錢,灑金宣就好像不要錢的似得。我都下不去筆了。”


    林賢笑道:“確定不是用多了玉簡, 不會寫字了?”


    我歎道:“你別說出來啊!心裏知道就好。反正我也不會被選中, 隨便寫寫無所謂了。”


    有人寫字喜歡醞釀,有人喜歡一氣嗬成。還有人寫了覺得不好, 就撕了重新寫。寫來寫去,一炷香過去, 那青衣少女才帶著人來,像是收考卷一樣的來收那些字。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有一種心態, 看自己的字總覺得不好, 看別人的就是覺得好。我從上輩子就覺得自己的字見不得人,這輩子繁體字就更加叫人惆悵。那青衣少女過來時,我道:“壓在最下麵吧。”


    青衣少女一臉了然的朝我笑了笑, 真的將我的字壓在了最下麵。


    不多時, 字已經收齊, 交上去任由那折枝姑娘篩選。我問林賢:“你寫的是什麽?”


    林賢說:“隨手胡塗的。你呢?”


    我擺擺手,道:“別提了, 我那個字,簡直是在糟蹋好詞好句。”


    折枝姑娘看了大約一炷香再多一點的時間,那青衣少女便又轉出了紗幕, 笑著說道:“姑娘挑了兩幅出來,俱是心中有惑,祈求詳解。”


    青衣少女先是捧了一份打開,我一看,不才正是我的墨寶,若不是呆了麵具,別人看不見我的表情,我真恨不得當場打個地洞遁了算了。


    我的字的確是寫的有些糟糕,寫的東西更是實在編不出了,隻挑簡單地寫,卻怎麽也沒想到,那折枝姑娘居然還能單獨給我拉出來,早知如此,我定然也寫上幾句纏纏綿綿的詩詞,絕不叫自己這麽特立獨行。


    青衣少女道:“折枝姑娘問這位寫字的公子。道可道,非常道。究竟是一個怎麽的道法?我們雖是風塵中的俗人,卻也想要好生聽一聽道法,故此請這位公子解惑。”


    我哪裏真的敢在這裏講,隻知道低頭努力降低存在感,誰愛搶這個功勞,誰就去搶吧。


    結果,還真有人出來搶了這幾個字,並且洋洋灑灑將道德經背了一大段,但真要說解惑,卻沒見他真切說上半個字。


    青衣少女聽了,隻是笑笑。沒有說那人說的好不好,也沒有揭穿他是否冒名頂替。


    隻是道:“多謝這位公子了。下麵我們便請令一副字吧!”


    宣紙鋪開,上麵寫的是一首七言詩,比我之前的道可道非常道還要玄幻。


    不觀生滅與無常,


    但逐輪迴向死亡。


    絕頂聰明矜世智,


    歎他於此兩茫茫。


    我忽然想到先前自己憋來憋去憋不出來,偶爾像旁邊一瞄,似乎就有看到林賢紙上寫著什麽“兩茫茫”。


    我第一個隻想到了那句“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以為他這是要表白深情,當時還心想著,用悼亡詩來刨白心跡是不是有些用力過猛,卻難道寫的是這樣的諷刺言語嗎?


    “請寫字的公子為我們姑娘解惑吧!”


    青衣少女笑意盈盈的看向下方,這一迴倒是沒有人來冒名頂替,大約是因為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的緣故。


    過了好一會兒,那青衣少女見依舊沒有人出聲,便隻好遺憾地說:“啊,既然這樣,那這第二關就隻好將信物給第一位公子了,真是遺憾。”


    我問他道:“你為何不認?若是認了,三關兩塊令牌都歸你了。”


    林賢淡淡道:“我隻是想要讓她知道那幾句話罷了。至於是誰寫的,這不重要。”


    我道:“先前我問你,你不是說你不認識這折枝姑娘麽!”


    林賢道:“的確是不認識。這全是我猜的。現在看來,猜的挺準。”


    若是那折枝看不出他的意思,也就不會單獨拿出來了。若是看懂了……那就說明,他猜的並不差。


    第二關那白撿了一塊信物的公子麵露得色,神態間露出一些勢在必得。


    先前有說,折枝最絕的是音律,尤其擅長琴音,想見她,會彈琴是少不了的。於是,這最後一關,便是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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