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就儒道至聖的潛質,卻囿於朝堂瑣事,背上奸佞小人的罵名,他好像並不簡單。


    記憶中自認為熟悉的父親,又披上一層神秘薄紗。


    不過鄭州沒思忖太長時間。


    自己馬上是要成就位麵之主的人了。


    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此等小事上。


    “王大人,傳儒塔除了第九層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生命危險?”鄭州煞有介事地問道。


    王文公立刻搖頭:“除了詭譎莫測的第九層,傳儒塔絕無危險可言,在大宋儒道最昌盛時,傳儒塔每日可測上百人的潛質,卻無一例因此而失掉性命的記錄,你大可放心。”


    鄭州:“那倒有點可惜。”


    傳儒塔是當下擺在眼前的最好的作死機會,可難度同樣很高,這一點從百年來隻有一人順利抵達第七層就可略見一斑。


    但同時這也是最行之有效,也最快捷的方法。


    修習長生宗功法,也是一條路,可所需時間太長,鄭州不想等。


    “王大人,我願意一試。”鄭州道。


    他已想好,先去傳儒塔測試,若無法登上第九層,就再想別的辦法。


    長生宗功法也不是不行。


    “好!等朝會結束,我就麵見聖上,為你謀一個再開傳儒塔的契機。”王文公振奮說道。


    在他看來以鄭州的資質,至少可以登上傳儒塔第五層,第六層也不是沒希望,至於第七第八層,那就得看緣分了。


    有些時候,因為一個陰差陽錯或者心緒不寧導致儒道前途中斷或未能全力發揮的例子比比皆是。


    “喬長老思考的怎麽樣了?”王文公半轉身問道。


    現在的大宋朝,仙門在前儒道在後,就算王文公知道喬詩晗心有所圖,也不得不開口詢問。


    假若賭約不成,以喬詩晗的性格,肯定還會在鄭州通過傳儒塔考驗以後再整出什麽幺蛾子。


    “好,我答應你。”


    “你怎麽確定鄭州一定可以登上第七層?”


    喬詩晗問道。


    王文公剛才的話,她也是聽到了的,正因知道,所以喬詩晗才會敢於跟王文公立下如此賭約。


    鄭臨沅是什麽樣的人她略有耳聞。


    相比起鄭臨沅,鄭州還是差了一點。


    “不確定,但如果連鄭州都無法登上傳儒塔第七層的話,那大宋朝後世百年都不會再有儒家亞聖出現。”


    “此乃亡滅之相,我作為大宋朝國子監祭酒,必須為我大宋留下人才!”


    王文公信誓旦旦,身後仿佛有七彩霞光縈繞。


    他的話同樣可以引發天地異象。


    可比起鄭州的手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隨你,恰好我要在東京城多待幾天,能陪你玩玩。”喬詩晗笑道。


    鄭臨沅的事,早已被大宋朝封鎖,就連王文公都不知曉。


    喬詩晗也是因為陰差陽錯,才知道了一些當初鄭臨沅經曆傳儒塔考核的內幕。


    那段驚世絕豔之言,現在想起都還會令喬詩晗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複。


    鄭州若不能超越其父親的抱負和誌向,很難突破第六層亞聖桎梏,享至聖潛質。


    這賭約,她喬詩晗贏定了!


    鄭州無意在二人賭約上糾結太長時間,他稍待了會,覺得無聊就循著記憶中的方向去相府休息了。


    不久後,退朝。


    眾文武神色慌張地從金鑾殿走出。


    其中又以左相司馬翎的麵色最是難看。


    趙欣知道他常與黎幽道宗互通有無,故在退朝前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不得將徐青鬆死於鄭州之手的事告訴給仙門。


    為此趙欣甚至不惜威脅司馬翎。


    若將真實情況告訴給仙門,他烏紗帽必然不保,仙門尋仇成功以後,也不會因為他的功績死保其朝堂地位。


    若遮遮掩掩,最後又會被黎幽道宗冠上不忠罵名,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仙門無情,視萬物為芻狗,今晚的左相怕是不能安穩入睡了。


    眾臣子走後,王文公覓得機會,上朝覲見。


    失了剛才喧囂的金鑾殿裏,王文公將在丹陛上發生的事和所說的話,一字不差地稟告於大宋天子。


    趙欣聽後,輕敲龍椅扶手,雙眸微眯地問道:“依愛卿的見地,鄭州有沒有希望登上傳儒塔第七層?”


    王文公略做躊躇後說:“希望是有的,但有多大概率我卻看不出來。”


    “嗯。”趙欣點頭,颯然說道:“傳儒塔沉寂十數年,是該開啟一次了,朕也想看看鄭州的儒道天賦究竟有多強。”


    “明日由你主持鄭州登塔,朕和皇後以及皇子都會親自來看的。”


    王文公忙跪地磕頭:“陛下英明。”


    趙欣:“沒什麽事你就先迴去吧,朕倦了,想休息。”


    王文公不敢逗留,唿了句“陛下萬歲”就走出金鑾殿。


    王文公剛走,趙欣便走下龍椅,對右側不被燭光照射到的地方行禮問道:“依伯父所見,鄭州能登上傳儒塔第七層嗎?”


    一人影慢慢走出,正是當朝右相鄭臨沅。


    文武權臣,宦官奴才俱是離開,趙欣對鄭臨沅的稱唿也變了。


    “臣不知。”


    “正如州兒不知道我一樣,我也看不透他。”


    鄭臨沅一改往昔唯諾尖酸模樣,雙臂背於身後,大有憂國憂民極忠之臣的姿態。


    世人隻知他鄭臨沅是奸佞,是最得寵也最會討好天子趙欣的大宋第一權臣。


    他們不知道的是,鄭臨沅是上一任皇帝臨死前留給趙欣的托孤之臣,同也是趙欣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我平時注意力都在朝堂上,對州兒少了些關注,我曾以為他隻是平平無奇的紈絝,沒想到他的心思遠比我想象的更加深沉。”鄭臨沅歎氣說道。


    對此他既擔心又欣喜。


    諸多情緒混雜在一起,複雜的很。


    “伯父為大宋朝鞠躬盡瘁,假以時日鄭州一定會明白你的。”


    “隻是傳儒塔的事,伯父還有沒有什麽見解?”


    趙欣繼續問道。


    鄭臨沅不假思索,嚴肅說道:“不管有沒有王文公和喬詩晗的賭約,州兒都必須入一次傳儒塔。”


    “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我們能唬住司馬翎一時,卻唬不住他一世,假以時日黎幽道宗肯定會知道徐青鬆死於州兒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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