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夏天,天空中繁星點點……”輕暢的樂曲在戰喜嘉耳邊突然奏起,把他嚇了一跳。他站起身,四處張望,搜巡聲音來源,結果目光落在了王倢的拎包上。他的手在包內粗魯的左抓右拿,終於挑出一個可愛的老鼠玩偶來。戰喜嘉皺著眉頭,詫異的看著這兩耳閃亮,肚皮歡快聳動的小家夥,良久,才恍然大悟,拉開上麵的粉色拉鏈,拿出叮鐺作響精致小巧的手機。

    手機執拗的響個不停,來電始終顯示一個名字“潭東”。戰喜嘉沒見過這個名字,但讓他不舒服的是手機屏上的卡通來電顯示,兩個小牛親呢偎在一處。勿庸置疑,對方是王倢的戀人。戰喜嘉耐著性子,終在《寧夏》奏響第七遍時,將手機電池直接取出。他知道,這樣,無論誰再打這部手機,聽到的都將是“手機不在服務區”的提示。

    時針已指向夜裏十一點,潭東等在王倢家的樓下,麵色蒼白。他在這兒守候兩個鍾頭了,還不見王倢蹤影,這是約會中從未有過的事情。潭東抬頭看了看三樓王倢家的窗戶,燈光明亮,看來她的家人也在等她。潭東心亂如麻,左思右想,終找出通訊本,翻到最後一頁,那裏有李梅兒前兩天寫下的聯係電話。

    李梅兒早已睡了。電話鈴聲將滿頭大汗的李梅兒自噩夢中喚醒。女人翻身坐起,想了好半天才伸手拿起電話,“喂,哪位?”李梅兒有氣無力問道,接電話前她順帶掃了眼牆上的石英鍾,看後心中氣惱,都夜裏十一點多了,是誰這麽不開眼,半夜三更打電話,不知道睡眠是女人的生命麽!

    “李姐,我是潭東。真對不起,這麽晚打攪你。”耳筒裏的聲音令李梅兒渾身一震,怎麽會是他?李梅兒的臉迅速升騰上一抹潮紅,有如落日餘霞般燦爛,她喜出望外的嚷到:“唉呀,是你,怎麽會想起打電話給我呢?”潭東心急如焚,自然無視對方的柔膩聲調,他開門見山,直奔主題:“王倢在你那麽?她怎麽不接電話?我在她家樓下等了兩小時了!”

    李梅兒無言,看來王倢宴後還沒迴家,這妮子會上哪呢,想著她喝醉的模樣,朱豔麗的熱忱,李梅兒隱隱感覺到了不妙。

    “李姐,你說話呀,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潭東半天得不到迴音,急得在電話裏喊了起來。

    李梅兒的細眉在眉心處打了個結,她感到十分不快,這感覺莫名其妙,但卻強烈而蠻橫。鬼使神差的,李梅兒清晰講出一句話:“王倢在我這兒哪,她喝多了,我不想讓她迴家惹老人生氣!你提醒得對,我這就給她家裏掛電話解釋!”

    話畢,李梅兒立即掛斷電話,她看著電話機,像盯著一條正向她吐信子的毒蛇!她想到朱豔麗臨別時怪異的熱情,順而想到近期她陰魂不散的親近,多樁事情連帶起來,李梅兒第一次從中解讀出了什麽,那是女人的直覺與敏感,它們不能見與書麵,難以形容,卻方向明確立意極準。

    李梅兒睡意全無,她不知自己這是在幹什麽?王倢可是她惟一的好友嗬!然而……憑什麽她要像救世主似的高高在上?憑什麽她能得到那個人的關愛?憑什麽她們間的差距越來越大?……李梅兒輕輕哆嗦了一下,隱隱的,她感覺這才是自己真正在意的。她李梅兒已快被人踩至泥土了,王倢卻仍飄在雲端。這不公平!黑夜中,李梅兒挑戰似的抬首向天。

    天使與魔鬼,有時僅在一線之隔!正是這關鍵時刻,李梅兒關鍵的一句話,將王倢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事隔多年,雙鬢斑白老態龍鍾的李梅兒佇立窗前追悔莫及:如果她當時沒有因嫉妒鬼迷心竅的撒謊,如果她能夠果斷告訴潭東真相,讓他和王倢的家人迅速報案,憑借李非這個“活口”及戰喜嘉遺忘在朱豔麗宅坻處的“悍馬”,警察完全可以順藤摸瓜,在短時間內解救出王倢,畢竟那時候y城開得起“悍馬”的人寥寥無幾。如果真能那樣,在此後的數年,就不會接二連三發生多樁慘烈事件了。

    戰喜嘉心裏十分難受,他罕有的感覺到了“憋屈”,是的“憋屈”,正是這種壓抑的感覺。從朱豔麗私宅出來至今,他仍沒從這種低落情緒中解脫出來,此時,他甚至不能迴味,曾犯下的罪惡。

    其實,多年來由他親手或經他指示,有多少人命喪黃泉,他也說不出個準確數目。他的冷血不是硬撐出來的,歸根結底源自對生活的怨恨,對命運這種虛無稱唿的抗爭。但朱豔麗不同,想到那次滅絕人倫的懲罰,戰喜嘉身體不由輕抖。那是他迄今為止對女人下發的最重刑罰,單想事件本身就難以追憶,更況事後竟烙下終身殘疾,那對女人是毀滅性的打擊!

    那是一個愛著自己的女人嗬,戰喜嘉雙手抱頭,無聲撕扯著頭發,然後沉默著看它們一片片飄落。戰喜嘉突然覺得好累,這種累酸筋乏骨,他感覺渾身無力。這種軟弱來的深刻,對過去罪惡的負累,直接拷問他生存的價值。

    戰喜嘉茫然的看向床上昏睡不醒的女人,女人麵龐清麗娟秀,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純淨。戰喜嘉煩亂的心靈漸漸平靜下來。看著看著,戰喜嘉不由咧嘴笑了,自己真是粗魯,女人的裙裾竟還壓在背下,難不成自己已成柳下惠,竟沒注意到一絲春色悄悄顯露!戰喜嘉好心的立起身來,右手將女人橫腰托起,左手欲拽出女人身下撩上去的裙擺。一隻手吃力,胸膛自然下壓。當接觸到那份堅挺時,戰喜嘉頭腦“轟”的炸開一團火焰!

    戰喜嘉長久的佇立著,他懷裏托抱著王倢,久久不肯撒手。

    王倢的眉毛輕輕動了動,這細微的動作,驚嚇得戰喜嘉差點將她丟放到床上!當看清王倢沒有蘇醒的跡象,戰喜嘉輕舒口氣。心放下了,眼睛卻熱了。

    戰喜嘉懷抱佳人長久佇立,那刻他想了很多很多,方方麵麵所能涉及到的,這個男人都考慮到了,但這細致嚴謹的思維得出的結果並沒有讓他放下臂中的軀體。有一瞬,他以為自己放棄了,但在放下王倢的下一秒,他的手即毫不遲疑迅速解開她的胸衣……

    王倢異常疲累,腿像灌了鑽一樣,她行在崇山峻嶺,人跡罕至的野長城上。人累心卻有如蜜漬,因為手有人相牽,心有人作伴,凝眸淺笑時,亦有言不盡的深情繾綣……

    這段長城修在懸崖峭壁之上,位置極為險要。因年久失修,路況很差,路麵凹凸不平,間有部分倒塌。突然,王倢腳下一滑,倒向旁側。潭東大驚,伸手去拉,一樹幹借他的衝勢將他蕩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倢跌進深淵,一往無前的下墜……

    王倢一聲輕吟,自噩夢中驚醒。她滿頭大汗,虛弱得很。

    “你醒了?”黑夜裏傳來問候。陌生男人的聲音,王倢驚得欲起身坐起,一陣頭暈,才起來一半的她複又倒迴床麵。“你是誰?” 王倢緊張的聲音都變調了,驚惶的打量四周。夜色正濃,屋裏沒有一絲光線,漆黑一團。

    “我這會不敢看你,你不要找開關了,我把電匣拉了!”靜夜裏那人低啞著迴答。

    王倢真真是嚇壞了,她緊緊抓住手下的床單,似要通過這真實的觸覺,尋找安慰。她不出聲的輕輕下床,向遠離聲音的方向慢慢退去。

    “別走了,我不會再傷害你的。你放心,我用我的生命保證!”那人繼續說道,聲音無比沉重,似有什麽痛處令他追悔莫及。

    “請你不要裝神弄鬼!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你是誰!” 王倢語無倫次,一股腦將疑問拋出。

    “王倢,你冷靜點,先不要怕了,好嗎?”男人柔聲說。

    “你認識我?” 王倢細眉輕皺,這是誰呢,弄這個玄虛想幹什麽?男人的聲音似無惡意,王倢漸漸平靜下來。心放鬆了,人就變得敏銳。

    清醒過來的王倢幾乎在同一瞬即呆若木雞,她感到徹骨冰寒!絲絲縷縷的抽痛,正自生命的神秘領域隱隱傳來,王倢無法麵對腦中一閃而過的念想。

    “你對我做了什麽?”良久,王倢嘴裏滑出一個問句。她聽見對方傳來“撲通”一聲,繼而有男人壓抑著的啜泣!王倢狠狠的閉上眼睛,巨大的驚駭箍得她說不出話。盡管她無法麵對,可身體的反映已清楚告訴了她這樁殘酷的事實。

    屋裏安靜極了。約半刻光景,王倢開口了:“開燈,讓我看看你是誰!” 字字滴血的聲音令沉默的男人渾身一震,這會輪到他語無倫次了:“你不喜歡藍色妖姬嗎,以後我一天送你一束好不好?一直到我們老死的那一天!”男人說著向前膝行幾步:“我以後會好好對你,保護你——”

    王倢刷的立起身,打斷了男人蒼白無力的表述:“戰喜嘉,你混蛋!!!”

    因力度過猛,劇烈的抽痛,讓王倢彎下腰,又一陣昏眩襲來。戰喜嘉迅速上前,攔腰抱住正倒向地麵的她,嘴裏急唿出“寶貝,你怎麽了?”

    王倢又驚又怒,手虛弱的推移著對方靠過來的身體。

    兩人一拽一推,王倢緊壓身後的窗簾拉開了一條縫,月光如水,“嘩”的傾瀉在她的周邊。

    戰喜嘉眼中的王倢麵白如紙,眼睛如浸鮮血,正看鬼似的看著他。戰喜嘉心中一悸,準備無數遍的甜言蜜語竟半字也吐不出來。在他認為,王倢醒來哭鬧是必然的,自已隻消忍住罵,挨住打,總會風平浪靜。到時候,自己再真情相告,她一準認命跟了自己。但眼下,王倢滿眼泛毒,蠍子式的目光令他周身發寒,他明白,如意算盤打不成了。

    清楚了這一點,戰喜嘉反而笑了,才剛的悔恨褪去,他又恢複成邪性十足的男人。看著王倢仇恨的目光,他想了想,“唿”的站起身,兩步走到床頭,從抽屜裏掏出一個物件,迴身走到王倢跟前:“嗯,給你,眼光再像刀子也殺不了人,這東西能幫你!”

    王倢手中握著戰喜嘉硬塞給她的匕首,想都沒想,抬手即向戰喜嘉身上刺去!

    戰喜嘉大驚,這可是把削鐵如泥的好刀,他平時用來防身的,才剛就是它要去謝成明的項上人頭。他沒想到眼前這位斯斯文文的女人竟也有份狼性!戰喜嘉側身閃過王倢的攻勢,怎耐女人殺心正熾,第二刀不由分說複又跟上!女人不要命時也是很可怕的,更況她手中還有把舉世罕見的好刀!戰喜嘉暗暗叫苦,本隻想教訓嚇唬她,結果反讓自己落於兇險。

    “你要謀殺親夫嗎?”戰喜嘉閃躲奔逃中,嘴裏還不老實。王倢恨得牙癢,一聲不吭,刀刀帶風,直向戰喜嘉身上招唿!戰喜嘉瞅準一個機會,抬手抓住王倢手腕,左手在其手背一磕,尖刀應聲落地。

    戰喜嘉看著王倢,沒來由的竟傷了心:“你真想殺我,你真的舍得?” 王倢淚如雨下,傷心不能自製。戰喜嘉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再度塞迴王倢手裏:“你紮吧,這迴我肯定不躲!”言罷,合上雙目。沒等戰喜嘉雙眼合實,肚子即感覺一涼!他驚訝的盯著肚皮上的刀柄,雙手扶向王倢肩際:“你真狠心,知道麽,我若不救你,你已被謝成明汙辱。我為你殺了他,可你卻殺了我!”

    戰喜嘉的驚唿令守在門外的小弟們推門紛擁湧入,見戰喜嘉倒入血泊,王倢兀自站在一旁發抖發呆,虎狼般向她衝去!

    “放開她!”戰喜嘉顫悠悠的聲音在男人中具有極強約束力,這時王倢挨了兩耳光,已被踹倒在地。“放她走,記住,我若死了,對外就說是道上人幹的,你們誰也不許去找她麻煩!”“趕緊送醫院吧,還愣著幹啥!”男人中有人高唿,大家如夢初醒,趕緊將戰喜嘉抬上車,飛馳而去!

    “我告訴你,戰爺沒事你沒事,戰爺若死了,你丫等著送命吧!”一小弟臨走時,雙眼血紅指向王倢,恨聲宣告。

    王倢淡淡一笑,移步追上那個小弟,輕聲說:“你現在就要了我的命吧,好嗎?”男人詫異的看著王倢,後者一臉甜笑,他心中一凜,轉身逃也似的跑了。

    王倢獨自站在街麵,戰喜嘉的宅第位處偏郊,來往的出租車稀少,深夜枯等半小時,也沒見一輛車過來。

    王倢在空寂的街頭走走停停。她腦子裏有一個目標,迴家。當痛苦太大太過沉重,王倢總會下意識的自我保護,方法很簡單,就是迴避不去想它。王倢的身體麻木,大腦也是空白。她走著走著,左手伸進挎包中,摸出耗子玩偶。

    手機是關著的,王倢下意識打開,潭東的來電記錄刷刷翻過。深夜的街頭,突然響起一陣嚎啕,聲音是那樣絕望淒慘,任誰聽了都會為之動容。

    熟睡著的潭東半夜被手機鈴聲喚醒,他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手在床上四處亂摸,摸空後終在台燈邊找到聲音來源。還沒睡醒的他被鈴聲震得頭痛,拿過手機,開口就一句斷喝:“誰呀,這都幾點了!”電話那邊一點聲音也沒有,潭東詫異的拿開手機,想看看號碼,無奈接通後隻有通話時間顯示,他緩了緩,平心靜氣的問:“哪位,剛睡醒,聲音大了點,別介意嗬!”

    “潭東,是我。” 王倢的聲音輕輕的,柔和如水。

    “倢兒,怎麽會是你,這麽晚了還不睡,酒醒了麽?”潭東柔聲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喝了酒?” 王倢問道。

    “李梅兒告訴我的嗬,你這會還在她家吧。真虧得她,要不你迴家準得挨罵。有機會我們擺酒謝謝她吧!”潭東在電話裏寵膩的笑了,他很心疼王倢,並不讚成她飲酒,更況喝醉。但他貴在相信王倢,這就使他在她這樁看似沒譜的行為麵前,仍存有一份尊重。

    “是李梅兒告訴你,我喝多了在她家中過夜?” 王倢重複問道,得到肯定答複後,她輕輕笑了起來。

    “倢兒,這麽晚了打電話給我,是不是酒醒了就想我了?”潭東柔情似水,等了半天未聽女人迴答,以為她是羞澀,想到她的眼眸,對他似隱還現的風情,潭東胸內過電般蕩了幾蕩,他啞聲道:“王倢,我找到一個好去處,明天我們把結婚證辦了,就去那吧。就我們兩個人。”停了停,潭東在電話裏繼續柔情蜜意:“我想你想得好狠,這會是哪都想了。嗬嗬……”男人在電話裏不好意思的笑了。

    王倢心痛如絞,她緊咬雙唇避免痛哭失聲。

    潭東自言自語半天都沒聽見王倢一句迴答,有些納悶兒,問道:“倢兒,為什麽不講話?”

    “潭東,我們分手吧!” 王倢輕聲說道。

    潭東如遭雷擊,自床上一躍而起,聲音急切而發顫:“你說什麽?你怎麽可以胡說?!”

    “我們不合適,我想了很久了。不是一時糊塗。” 王倢感覺到吐出的不是字,而是一口口鮮血,這時,她終於明白海女兒為什麽要那樣對待她深愛著的王子,那是一片忘我的深情。是的,她已失身,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不可能允許這樣的自己陪伴在深愛著的潭東左右!

    “潭東嗬潭東,你可知道,這是我遇到你卻不能接受你所有親近和示好的惟一原因!除此外,但凡有一點機會,我都會努力爭取幸福,而不是這樣自動完全的放棄!”王倢心裏哭喊著。她與潭東間本就有心結,她想與潭東生活在一起,是期盼亦相信自己能給潭東他想要的幸福生活。

    可今昔何昔,她身體受傷,心靈滿是仇恨,這樣的自己怎麽會心態平衡,又如何帶給潭東輕鬆幸福的生活?!王倢心中的傷痕一點點撕裂擴大,嘴裏一字一頓繼續著她的殘忍:“我真的不想繼續了,這段情太累了。你多保重,好自為之。”

    王倢殘忍地給潭東迎頭重擊,潭東大張著嘴,唿吸困難。他什麽也沒說,王倢闡述得已經夠清楚明白,他不是無賴,他還有一份自尊。潭東緩緩的放下電話,一聲不吭的望向窗外。皎潔的月光,溫柔撫觸著他的麵龐,潭東的心碎了。

    王倢撲倒在鬆軟的席夢思上。她掏光身上所有的錢,換來賓館豪華套間一夜的居住權。當然,在這之前,她已在藥店買了一瓶安眠藥。在接過藥店服務員遞過的那瓶藥時,她還習慣性的想:“這家藥店的管理太不規範了,服務生竟沒有衝我要醫生處方。”她坦然迎視著對方狐疑的目光,拿過藥,施施然款步離去。也許明天,賓館老板就會咒罵自己所謂的“好運”,能在暗夜的最後幾小時內,將賓館的豪華套間租住出去。

    王倢坐起身,平靜的掃視四周,的確是一處夠規格的屋宇,明天這裏會是怎樣的熱鬧呢?服務生敲門、開門、驚喊,然後奔跑、警察、驗屍……想到這兒,王倢厭惡的別過臉去,仿佛屍首正橫亙眼前。

    她將藥瓶舉高,擋在自己與豪華壁燈間。小瓶發出藍幽幽的光芒,詭異的於暗夜中傳遞著誘惑。王倢站起身,拉開小冰箱門,裏麵陳有各色飲料,還有兩瓶好酒。王倢伸手拎出葡萄汁,輕吟淺笑:“你始終是我的最愛!”她將藥粒逐一擺開,挨個細細玩弄。藥粒像才采割下的珍珠,顆顆光色溫潤,在王倢手裏有生命似的漫舞靈動。王倢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似在拖延時間,像是在等什麽人,她嘲笑的仰頭。頂燈金碧輝煌,對麵通壁鏡中的女人在它的拂照下竟恍若仙女。王倢嗬嗬笑著,拿起桌上的藥粒,100粒安眠藥無一例外親密滑過她的喉道,在她的身體裏開始“革命”式的長征。

    意識越來越模糊,王倢理了理衣服,慢慢倒在床上,嘴角微微上彎,她可不想嚇著來看她的人們。

    就在意識要滑向無邊黑暗之際,電話鈴突然奏響,刺耳而執著。王倢昏昏沉沉的轉動著頭顱,尋找得頗為吃力。終於她在左手邊一米遠的地方找到了手機,數字在她眼前上下飛舞,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害怕的情緒忽的將她整個罩住!王倢努力睜大眼睛,在看清電話號碼的那一瞬,她哭了,接起電話,王倢說出了一句話:“石春,快來救我!我在賓館1號房間。”話音未落,人已昏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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