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風將樹葉吹動的四處翻飛,池璃落在較高的一株大樹上,她雙目緊閉,神識不斷放大再放大,在即將到達靈台峰之時,被一道無形的結界一擋,彈了迴來。

    “果然。”她說怎麽會平白無故的進不了靈台峰的結界,原來是有人在結界外又設置了一層結界。

    難怪那人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跑,池璃微微歎氣,她躍下大樹,自身上取出幾塊靈石,以自身血液為媒,布下了一道法陣。

    法陣落成,本來空無一物的結界變為了一道道亮灰色的靈力線,靈力線的分布極為均勻,池璃找了許久,仍是沒有發現這結界的薄弱之處。

    池璃身後,衛卿倚樹而立,細長的眸子自樹下忙碌的人身上掃過,嘴角挑了挑。

    嘰——

    一陣鳥鳴傳來,池璃警惕的轉身,手中的鎖魂劍一閃,一道金色的靈力溢出,直直向著樹上黑色的飛鳥襲去。

    飛鳥不躲不閃,任由金色的靈力貫穿身/體,變為了一道灰色的靈氣,匯入了山林之中。

    池璃眼神一眯,自飛鳥消散的靈力處望去,手下一斬,一股強勁的靈力向著衛卿藏身之處襲去。

    衛卿伸手一擋,本來帶著淩厲氣勢的鎖魂劍便定在了原地,池璃握劍的手一疼,自虎口處漸漸滲出了鮮血。

    眼見不敵,池璃收手欲躲,誰知她身形剛一轉動,便迎麵撞上了衛卿冷冰冰的胸膛,衛卿伸手指尖在池璃的後頸處一點,池璃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便不受控製的倒了下去。

    池璃閉眼之前,似乎見到有個衣著與自己一般的女子,正駕著仙鶴,穩穩的落在了靈台峰的藥廬之中。

    “池璃,你醒醒。”

    “池璃!”

    黑暗之中,池璃覺得自己似乎是醒了,又似乎是沒醒,眼前仍舊是一片無邊的黑暗,隻有耳邊傳來的一陣陣唿喊之聲。

    “池璃,運轉靈力!這是個禁製!”

    池璃努力的睜著眼睛,想從前麵的黑暗中辨別出什麽,朦朧之中,她好像聽見了明玄光焦急的聲音。

    他在說什麽?什麽禁製?是要她運轉靈力破除禁製嗎?池璃聽不清,隻能不斷的運轉丹田裏的靈力。丹田之中,仍舊是一片漆黑,似乎有什麽東西遮擋住了丹田中閃著金色光芒的金丹,她的金丹呢?還在嗎?

    池璃以精神力為媒努力催動丹田,在丹田之中,她

    漸漸能感覺到有靈力流淌著,這靈力流淌的很慢,每運轉一下,池璃都能感到一陣鑽心的疼。

    “池璃,你可以的!”

    明玄光的聲音似乎又微弱了一點,池璃皺著眉頭,操控著體內的靈力緩慢的運轉,疼痛自丹田處傳至四肢百骸,她覺得似乎整個經脈都被刀劍劃過了一般。

    池璃咬著牙,嘴唇上漸漸有溫熱的液體流入,血腥的氣息刺激著她的神經,她忍著鑽心的疼痛,牽引著靈力在周身運轉了一圈,再次迴到丹田之時,隻覺‘碰——’的一下,一道禁製自丹田處碎裂,碎片之下,池璃總算看清了自己的金丹。

    禁製碎裂,本來安靜在丹田中運轉的靈力突然暴走,大量青色的靈力在經脈之中橫衝直撞,池璃全力壓製,隻覺得靈力暴動愈演愈烈,隱隱有撕/裂之感,池璃雙手握拳,嘴角已經滲出了大量的血跡,她渾身疼痛,思緒飄散,漸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不會吧,難道她還是難逃被炮灰的命運,好歹該走的劇情得走完唄,她還沒有拆散林月寧和樾九央,還沒有受心魔掌控入魔,少了她這麽重要的配角,劇情君不覺得空虛嘛。

    恍惚之中,池璃看到丹田之中,似乎隻有金色的靈力沒有發生暴動,她心中一轉,牽引著金色的靈力自丹田中出來,一點點包裹住暴走的青色靈力,青色靈力遇到金色靈力,就好似火焰遇水,發出了一陣焦灼的疼痛,青色靈力在金色靈力的灼燒之下節節敗退,化為了一絲靈氣,自池璃的體內蒸騰而出。

    隨著體內靈力的流失,池璃丹田內的金丹飛速運轉,自周身一點點吸取著外界的靈力,靈力入/體,在金丹的幫助下漸漸化為了金色,圍繞著丹田一圈一圈緩慢的流轉。

    體內的靈力歸於平靜,池璃伸手在眼前揮了揮,麵前本來濃鬱的黑暗似乎變淡了不少,她的眼前開始出現一點點淡藍色的光點,池璃眨了眨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此時她正身處在一處地宮之中,她一襲藍衣平躺在一個玉製的平台之上,平台的四周開著一些不知名的藍色花朵,花朵上一點點沾著些閃著熒光的花粉。

    “這裏是哪裏?”池璃起身,忽覺手腕上一陣沉重,她側頭一看,見手腕和腳踝之上拴著一串精鐵煉製的鐐銬,鐐銬的鎖鏈很長,尾端深深的鑲嵌在四周的雲紋立柱之上。

    池璃禦起靈力,想震斷鐐銬,卻在禦氣的瞬間發覺自己體內已毫無靈力,隻剩下丹田裏的金丹還緩慢的運轉著。

    看來剛才的靈力暴走,已經將她體/內大部分的靈力都消耗完了,要想震斷這鎖鏈,還得再修煉一段時日才行。

    哢——

    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音傳來,池璃眼神一冷,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下的鐵鏈,如今她靈力不足,已經無法祭出鎖魂劍,身上的儲物袋也不知所蹤,現在的她可以說與凡人無異,任誰都能輕而易舉的取她性命。

    石門轉動,自地宮的大殿之外,緩步走來一個身著藍衣的男子,男子所到之處,本來含苞待放的藍色花朵紛紛開放,淡藍色的熒光自花朵中溢出,瞬間照亮了整個地宮。

    “我以為你會過些時日再醒。”衛卿衣袖一揮,身後的石門重重的合上,他眉眼含笑,隨意的走到了池璃身邊,坐在了她剛才起身的玉台之上。

    “話是這麽說,不過你的防範措施做的還是很嚴。”池璃抬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鎖鏈,也學著男子的樣子,坐在了玉台之上。

    衛卿見池璃如此隨意,眼中暈出了一絲笑意,道:“你倒是比藺珂抓來的美人兒有意思多了,你不應該先問問我是什麽人?”

    有什麽好問的,如今這裏形式未知,她靈力全無,又被鎖鏈加身,怎麽看都是砧板上的魚肉,除了任人宰割她還能做點什麽?

    池璃側頭,看了看男子的眼睛,見他一臉期待,這才緩緩道:“哦,對,套路還是要有的,我現在應該驚慌失措的問你,你是什麽人?這裏是什麽地方,還有……你為什麽要抓我?”

    “哈哈哈——我就知道自己眼光向來不錯,這次也同樣沒有選錯人。”男子順手幫池璃理了理衣裙,笑道:“我叫衛卿。”

    “……然後呢?”池璃向著衛卿攤了攤手,“我剛才問了三個問題呢。”

    “剩下的問題,解釋起來比較麻煩,我覺得直接帶你去看比較好,璃兒。”衛卿故作親昵的揉了揉池璃的頭,手指一揮,在池璃麵前憑空畫出了一道水幕,水幕上藍光一閃,顯出一條熱鬧非凡的人界街道。

    這都是什麽毛病?一言不合就秀自來熟?這廝怎麽跟玉郃一樣不要臉?池璃微微偏頭,躲開衛卿伸出來的手,一臉嫌棄的往一邊移了移,專心看向了水幕。

    水幕之中,是條繁華的街道,街道上車水馬龍,三五成群的走著些身穿道袍的男男女女,人群之中,走來幾個身著太微宗衣袍的修士,其中一個身著青衣的女修,手上正捏著一朵藍色的小花,低聲與一旁的小攤販說著什麽。

    片刻之後,兩人似乎達成共識,青衣女修抬眸,一頭青絲自臉頰滑過,露出了精致的麵容,她抿唇一笑,似乎在向小廝道謝,池璃看清了女修的長相,眼神一驚。

    “這……這不是……”她自己?!池璃眉頭一皺,原來自己昏迷前在靈台峰見到的並不是幻覺,的確有人冒充自己潛入了靈台峰,可既然是冒充,難道不會被大師兄他們看出來嗎?

    “是不是很像?這幻月花的功效可不止此一點呢。”衛卿望著池璃驚訝的目光,他手指一揮,一朵泛著藍光的小花兒便到了他的手中,他指尖輕碾,挑眉看向池璃,“璃兒現在最想看到誰?我變給你看?”

    語畢,還不待池璃迴答,一抹藍色的花粉便覆上了衛卿的臉,隻見花粉縈繞下,衛卿的麵貌漸漸變的深邃,眉眼之間一股冷氣,赫然化作了樾九央的樣子。

    “璃兒。”

    衛卿輕輕靠近,眼眸之間盛著滿滿的柔情,他指尖輕柔,自池璃發間插/入,牽引著她緩慢的靠近。池璃本欲躲閃,卻在衛卿靠近之時,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絲極淡的清香,她腦中一頓,竟覺得麵前之人無比的熟悉,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絲親近之感。

    “璃兒,許久未見,你可想我?”

    “我……”池璃眼神迷離,她想樾九央嗎?應該是想的吧,他不在的日子,她會覺得難過,會覺得無聊,會突然想和他分享自己這些天以來的趣事,會想再和他切磋劍術……

    “璃兒,我好想你。”

    衛卿越靠越近,他眼眸低垂,在池璃粉嫩的唇瓣上看了看,緩緩的貼了上去。

    不對!他不是樾九央,樾九央從不會如此癡迷的看著自己,從不會如此柔情似水!

    “玩兒夠了?”池璃眯著眼睛,冰冷的聲音自她的唇間溢出,打斷了衛卿升起來的興趣,此時衛卿的唇瓣離她自己的僅有一點距離,隻要衛卿稍稍用力,便能輕而易舉的吻上池璃的唇。

    “璃兒,你怎麽這般不知趣,我可是差一點就能吻上你了呢。”衛卿抿唇一笑,自池璃警惕的眼神中退去,順便伸手欲在池璃的臉上摸上一把。

    啪——

    池璃伸手拍掉衛卿的爪子,往後退了退,起身離開了玉台。這幻月花果然厲害,居然能迷惑人的心智,若是心性不堅之人,恐怕很容易就能相信那個假池璃便是自己了吧。

    “所以,你們是想用這個方法混入同盟會,好左右人界的修士?

    ”池璃將地上的鎖鏈收了收,默默的離衛卿遠了一點。

    衛卿見池璃躲開,他手下一揮,恢複了本來的麵貌,“璃兒,我看起來有這麽傻?”

    “什麽意思?”池璃蹙眉,他的本意不是混入同盟會?細細想來這幻月花既然連自己也不能迷惑,那要迷惑住同盟會的長老就更不太可能,而且也不知道這花幻化樣貌有沒有時限,若是有的話豈不是更容易穿幫?

    “璃兒,有的事說出來就沒意思了,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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