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江都之行(2)

    揚州通往江都的官道上，塵土飛揚，煙柳楊絮飛舞間，四匹快馬飛奔。“噠噠噠”的啼聲傳了老遠。為首的兩人是兩個青年男女。那青年公子座下一匹棗紅色駿馬，四蹄翻飛下，更顯神駿。少女一身緊身武士服打扮，騎得是一匹渾身雪白的玉驄馬。四人奔到江都城牆外，青年公子勒住韁繩，棗紅馬一聲長嘶，穩穩停了下來。其餘三人，也一提韁繩，駐馬觀看。青年公子瞧著破敗的江都城牆，不甚唏噓道：“想當年，隋煬帝鑾駕臨幸此地時，長江江麵上百餘龍舟首尾相連，旌旗蔽日何等繁華，如今淪落到此等地步了！”後麵跟隨年長的伴當笑道：“主子這樣看江都可就錯了，別看這城是斷壁城垣，城裏可又是一番模樣。”這四人正是從揚州一路趕來的胤禛一行。餘下三人正是歐陽飛雪、李衛、年羹堯。剛剛接過話的伴當，正是年羹堯。胤禛道：“哦，有這等事，那可得進城瞧瞧去了！哈哈...”說完，雙腿一夾。棗紅馬不愧為當世名駒，懂得主人心思，四蹄翻飛，向城門口奔去。穿過城門，果然商鋪林立，車水馬龍與城外截然不同。又行了一段，商鋪減少，路旁多為居住的人家了。胤禛放慢馬速笑道：“亮工所說，果然不錯，城裏確實不同！”李衛在一旁插口道：“公子，這四周的宅子都很氣派呢？”四人四周一看，道路兩旁的人家，大多門口都有一二畝的空地，大門兩邊立著兩頭石獅，石獅雕刻栩栩如生，高達一丈有餘，氣勢雄壯！胤禛道：“不愧為鹽商聚所，都是豪紳之家。”

    幾人繼續走了一段路，投宿到“陶然居”的一家客棧。要了四間上房，胤禛、飛雪居中，李衛、年羹堯分在兩邊。那些親兵侍衛，都做了尋常打扮，有些住在了“陶然居”，有些住在周圍幾個客棧，暗中保護四人。天近傍晚，四人在一樓點了些江都菜肴吃飯，瞧見客棧內來來迴迴有不少的人投店吃飯。客棧內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忽然，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來“開七間上房，我們住店！”胤禛、李衛一驚，因為這聲音很熟，迴頭一望竟是江南七俠一行人。開口說話的正是了因和尚。李衛用手指蘸蘸茶水，在桌上寫道：“江南七俠！”寫完，隨手用衣袖擦去。胤禛點點頭，也蘸水寫了四字：“靜觀其變！”寫完，手掌一撫，桌麵頓時迴複如初。了因一行感到有人窺探，打眼一看是三男一女四個年輕人。見他們穿著華麗，麵貌不俗，尤其那個女子更是容顏秀麗，也不以為意。畢竟別處這樣的人不多見，江都此處富人卻是數不勝數，衣飾華麗之人更是常見了。李衛與七俠中白泰官有書麵之緣，怕被認出，低下頭裝作喝茶的樣子。

    店中小二為難道：“客官不是小店不做您的生意，實在是小店沒有這麽多的房間了。”了因不耐煩道：“囉囉嗦嗦這麽多幹嘛，你說有沒有房罷了！要是別處能找到房子，誰願意住在你這個鳥地！”小二見了這一群人帶著兵器，裝扮也是江湖俠客，早已嚇得癱了，嘴裏哆哆嗦嗦道：“是是是...”客棧中眾人聽著好笑，不知小二說的是“有房間”還是說大和尚說的是。了因聽這小二說話不利索，劈頭一下，將他推到一邊，走到櫃台旁大聲道：“到底有還是沒有！”那老板結結巴巴道：“還有一間房間，你們諸位也住不下啊！”了因聽隻有一間房，心裏老大不高興，原來他們七人因為路上遇到了點絆子，進城已晚，在江都尋遍了客棧也沒找到房間。此時一聽，更是惱怒道：“你想辦法騰出房間，否則便拆了你這店。”眾人一聽，不由大怒，竟有如此跋扈之人。隻是了因一夥人數眾多，沒有幾個人敢上前去。客棧老板苦著臉道：“大爺，這天色已晚，把客人趕出本店，這不是砸自己招牌嗎，這如何使得呢。”了因道：“這是你的事，關我什麽幹係！”

    “我們給幾位大哥騰一間屋子！”眾人望向聲音來處，見是一位青年公子出口。店老板與了因七人，也亦扭頭瞧向幾人：正是那四位年輕人中一位公子。隻見他一臉笑容，向七人點頭致意。了因此人曆來狂傲，瞥了一眼，立刻轉頭過去，其他六人卻向胤禛等人點了點頭。了因見騰出一間屋子，也不好在說，重重哼道：“快領我們上樓去吧！”店老板向胤禛一拱手。胤禛知他意思，道：“左手處那間屋子裏尚未進去，便讓給幾位俠客了。”店老板連聲“道謝”，又讓小二領了幾位上去。

    店老板恨恨罵道：“他奶奶的...”本來他極怕那幾人，但心中罵了幾十句“他奶奶的，龜兒子...”，口中不由得喊出聲了。歐陽飛雪幾人很奇怪，小聲問答：“他們是咱們對頭，躲之不及，如何能給他們騰房間？”胤禛小聲道：“他們既然到了江都，留在身邊反而最是安全。倒要瞧瞧他們所來何意？”李衛罵道：“他們有什麽好瞧的，不過幾個胖冬瓜陪著個臭和尚。”三人聽他如此評價七俠，同時想到路明瞻的怪異模樣，齊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