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江都之行(3)

    當晚，李衛與年羹堯宿在一屋。飛雪屋子居中。胤禛房間正好與了因等人毗鄰。睡到二更十分，一陣窸窸窣窣之聲從隔壁傳來，胤禛側耳傾聽，又無其他動靜，不禁有些奇怪。披起衣服，從窗口跳出，躲在隔壁窗下，借著縫隙偷偷向裏望：原來是了因等人正在計議什麽。隻聽一個聲音道：“七弟，今天你去江都鹽幫，打聽到揚州官員與江都鹽商私會之所了嗎？”另一個聲音道：“二哥放心，這次選在了錢三通的宅子裏。可巧了，這次車銘那老小子也來了，倒省的我們再去淮陽了！”幾聲輕笑從房間裏傳出，之前的聲音又道：“車銘身邊有幾個好手，不可不防！還有朝廷血滴子似乎也盯上了這裏，總需小心行事。”“不錯，車銘手下那個‘聖手昆侖’武功了得，已經數年未在江湖露麵，此時突然出現，定然不會單單保衛車銘一人，說不定另有所圖。”“好，”一個粗礦聲音道。胤禛凝神一聽，知道是了因和尚。那聲音接著續道：“我倒想去探探這‘聖手昆侖’的消息，不知幾位兄弟誰可願去！”一個聲音想道：“甘鳳池陪大哥走這一趟！”“嗯，那咱們便走，錢三通的宅子今天你去過一趟，你能相陪甚好！”胤禛素來是個雷厲風行的脾氣，此時躲在窗下，聽他們“說走即走”的風格，甚合自己脾胃，心中對他們的觀感不禁好了許多。聽到有人開門聲音，一躬身躲在一旁。待兩人下了樓，轉到屋角，輕輕一縱，沿著方向追了上去。

    了因二人，沿著大路一直向西，奔出裏許，來到一戶大院前。附在牆角，聽了片刻，毫無動靜，提氣一縱進到院內。胤禛怕迫得太近，被兩人察覺，隻遠遠綴著，瞧見兩人躍進院內，奔到左近，停了片刻，輕輕攀上牆頭，見四周無人，身子向前一縱，跳了下來！跟著兩人在院裏左拐右拐幾下，來到一間屋子後。了因兩人躲在一處窗邊，向裏窺探。胤禛提氣攀上屋簷，揭開半片瓦，借著屋內燈光，看見兩人一坐一站的說話。正是車銘、候庭兩個。隻聽車銘拿著一個黑色包袱笑道：“候兄，這就是本官的護身符了！”候庭問道：“原來大人將賬冊的下冊藏在了錢三通這！”車銘道：“不錯，大多數人隻知道賬冊藏在哪位大人手裏，如何會想到賬冊竟然在鹽商手裏呢？”候庭道：“我瞧瞧都有哪些官員，可否？”車銘道：“候兄數次救我於危難，早已視為知己，有何不可，何況這隻是下冊，沒有上冊又有何用！”說著將包袱遞了過去。候庭掀開包袱皮，瞧裏麵放著的正是那本賬冊。忽然“啊”的幾聲在屋內外想起。屋內叫聲是車銘所發，屋外正是了因、胤禛等人了。車銘“啊”叫了一聲，雙手齊指，雙眼圓瞪，道：“你...”，說完這聲，雙手垂下，就此斷了氣。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匕首。候庭聽到屋外有人，將賬冊胡亂放入懷中，身子一滾，跳出屋去。屋外幾人心頭震驚，沒料到候庭跳出屋外，竟沒一人攔住他。見他往外逃去，心道：“這人逃走，賬冊下落可就此無著了，說什麽也得截住他。”了因大喊道：“哪裏逃？”翻身向他追去。甘鳳池自然如影隨形。胤禛也從房頂上跳下，發力追去。了因、甘鳳池見房頂有人，心頭一驚，暗道：“來了半日竟然不知此處還有別人？”

    幾人先後從錢府奔出。此時，幾人都是運足全力，各人功力便顯現出來！甘鳳池、候庭內力最深，在最前頭。胤禛、甘鳳池功力相近，與另兩人相距漸遠！本來以三人功力很難截住候庭，不過候庭內傷尚未痊愈，奔的久了，胸口隱隱疼痛，速度自然降了！這一來，了因當先趕上他，擰掌為爪，向候庭後心抓去，口中大喝道：“停下！”候庭感到後心風聲甚急，身子略向左傾，堪堪避開這招。經此一頓，了因急向前縱，奔到候庭身前，再一反身，將他攔住。胤禛、甘鳳池兩個這時也已趕上，從後堵住。候庭眼神轉了轉，嘿嘿一笑道：“沒想到江湖中出了這麽多的年輕好手了！不過要留住我，也得看諸位有無這個本領了。”了因是個急性子，道：“哪來那麽多廢話，看招！”右腿一掃，一招“千軍橫掃”。候庭右足一點，使“白鶴展翅”避過，右掌橫胸，倏地向前推去。了因剛直起身，見此招不易閃避，運起雙掌橫胸，“砰”三掌相交。候庭功力略勝，加上身子在上，單掌堪堪與了因雙掌戰個平手。甘鳳池抽出寶劍上前夾攻。胤禛欲讓他們兩敗俱傷，故而閃在一旁，並未出手。甘鳳池劍尖直刺，點向候庭“靈台”、“風門”、“肩井”三穴。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甘鳳池隨便一招便罩住背後上中下三處大穴，劍尖虛點，快速絕倫，叫人難以閃避。胤禛暗暗喝彩：“這一招我是使不出來的！”候庭心中也喝道：“好”，右掌發力向前一推，趁了因微微後退之暇，左臂兜轉，身子輕旋，劍尖貼著後背衣衫劃過。甘鳳池不等招數用老，劍刃變豎為橫，向右切去。候庭這次大喝一聲：“好。”左手兩指去夾劍刃，右手拍向甘鳳池劍柄。甘鳳池萬料不到候庭如此托大，竟然敢雙手分使兩招，用指夾劍，心中佩服，劍招上卻不手軟，再次將劍刃翻轉，劍柄下壓，直接斬向候庭右手。同時左手揮出，拍向候庭襲擊的右掌。一個雙手翻飛，一個劍氣橫掃，電石火花間已鬥了四五招。兩人又鬥數招，甘鳳池功力略遜，肩頭中掌，幸而候庭忌憚甘鳳池劍法，力道未能使足，並未受傷。了因本擬上前助戰，隻是兩人身法變化太快，生怕一掌擊出倒傷了師弟，是以遲遲未發掌。這時那還客氣，撲身上去，揮掌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