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魔道修士這邊,南梁國眾人神色都很振奮。本來以為這一次是在劫難逃,眾人都已經抱了必死之心,哪知這才多久,對方就折損了兩人?照這麽下去,自己不但死不下,還能立下一場功勞。胡盛笑道:“墨師弟的本事果然名不虛傳!”


    張景玉也讚道:“墨師弟真是好本事!我看場中除了墨師弟,絕沒有誰可以在五人圍攻之下占得上風,還能出手殺敵!”其餘人自然也都紛紛點頭。連那一開始看墨衝不順眼的許文青,目中都露出了詫異佩服之色。不過當墨衝把臉轉過來,她立刻看向了別處。


    墨衝苦笑了一下,道:“五人圍攻占得上風?張師兄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隻是兵行險著。不說這個。接下來有什麽計劃沒有?在這種密閉空間之中,我可沒辦法真的以一敵五,敵四敵三都不行。”


    張景玉歎了口氣,道:“墨師弟,隻怕你沒得選。他們再出手,必然先集中力量圍攻實力最強的你,我們幾個則暫時拖住。你隻能堅持一陣,先等我們之中有人擊敗對手才可以。”


    許文青冷笑道:“和我打的時候咄咄逼人,怎麽現在這麽慫?”


    王騰則道:“墨師兄你放心。”說話間,五指微張,露出了掌心中的一顆圓滾滾的事物,輕笑道:“這東西剛才我就準備拿來對付和我動手那家夥,既然剛才沒用上,等一會用也一樣,我很快就會去幫忙的。”


    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舒腆這時候低聲提醒道:“注意,他們準備動手了!”他這話一出,眾人神色一凜,立刻閉嘴,再次散開。遠處的一眾魔道修士果然都是兵刃在手,法力鼓動,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樣子。


    “殺!”


    對麵,為首的黃須老者輕喝一聲,同時一揮手中一杆小小的黑色幡旗。在這小幡旗的揮動之下,一大股濃稠如墨的黑氣從眾魔道修士腳下湧出。見到這一幕,南梁國眾人除了墨衝,其餘七人再次結成了一開始的防禦陣型,飛快旋轉了起來。


    一旁的墨衝苦笑一下。他知道這幾人一起作戰也不是一次兩次,配合默契,自己是不可能加入其中去添亂的,當即隻能是從儲物袋取出一張最好的防護罩符籙拍在身上,同時握住了凝霜劍,以備迎接敵人接下來的攻擊。


    “唿唿唿唿。”


    魔道修士腳下濃稠如墨的黑氣,很快就將一眾魔道修士淹沒。但是,翻滾的黑氣並沒有停止的意思,而是繼續朝四麵八方蔓延。南梁國眾人麵色微變。此時此刻,自己這一眾人被困在這個密閉空間,想要避開這些黑氣是不可能的了,當即各人紛紛在身上加持防禦法術或者祭出護盾,有人也取出一些解毒類的丹藥先含在了嘴裏,以防黑氣有毒。


    墨衝盯著眼前翻滾的黑氣,接連扔出了十幾顆火球。但是這些火球一沒入黑氣,立刻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連一點聲息都沒有發出。墨衝目光閃了閃,身上火光一漲,一顆巨大的爆裂火球從身體上脫出,朝翻滾的黑氣撞了過去。這一次。爆裂火球總算比普通的火球術飛得更遠了一些,不過,越往黑氣裏飛,爆裂火球就變得越小,最終,也和之前的火球術一般,消失無蹤。


    眼見這一幕,墨衝和南梁國其餘人麵色都變得很是難看。這黑氣如此地詭異,如果是人身陷進去,那該會怎麽樣一個情形?


    “哈哈哈!死吧!”


    一聲大笑,突然從眾人身後傳來,同時,十一條人影猛然激射而出,朝組成防禦陣型的七人掠了過去。此時眾人都在提防越逼越近的黑氣,哪裏想到魔道修士竟然會摸到了身後?猝不及防之下,隻是一個交鋒,就有兩人從半空跌落,三人身受重傷。隻剩下張景玉和舒腆完好無損漂浮在半空中。他們兩個都是天書門修士,身上都有魂甲,一時也不好對付,所以被魔道修士暫時忽略了。


    “墨師弟!替我報仇!……”身受重傷的人之中,有胡盛。胡盛牙關緊咬,但是的口中鮮血仍然淅淅瀝瀝地往下滴,他的胸前和背後分別插著兩件利刃,一件是鷹爪般的鋼爪,一把是三棱刺。兩樣都是很能破甲的兵刃。而胡盛這一句話未能說完,兩件兵刃就‘哧拉’一聲,從他身上抽出,胡盛渾身一個哆嗦,仰麵而倒,加入了地上的死屍行列。


    “墨師兄!接著!裏麵……”


    王騰也同樣受傷不輕。他猛地一咬牙,一把抓下了自己的儲物袋,似乎想給墨衝扔過去,但是一道寒光快如閃電般閃過,將他抓住儲物袋的右手齊腕削斷,接著,寒光再一閃,已經割下了他的頭顱。一隻大手,從王騰背後伸出,一把抓住了那被削斷的右手,口中冷笑道:“裏麵有什麽呢?我看看。”


    “轟!”


    一聲巨響。王騰被削斷的右手指尖夾著一顆青火雷,此時突然一爆而開。抓住他右手的魔道修士哪裏想到一隻死人的右手,竟還會有攻擊力。一下就被青火雷爆炸的火光吞沒,等到火光消失,一具焦糊的屍體,頓時從半空栽落,正好砸在了剛剛才死的王騰身上。王騰雖然死了,他總算給自己報了仇。


    第三個受重傷的,是許文青。許文青右肩不是被刀劍亦或其他兵刃砍中,一道傷口,從肩頭砍入,一直砍到了胸口,但是她硬是撐住沒倒,提氣朝墨衝這邊飛來。墨衝眼見有四名同道眨眼在自己麵前身死,雖然和他們並不熟,但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墨衝的心中不免一陣的黯然神傷。


    “哼,小丫頭,還想走!?”


    一條黑影,猛然一閃而出,朝許文青背後襲了過去。墨衝一見,頓時麵色一變,大叫一聲:“小心背後!”


    其實,不用墨衝提醒,許文青也已經聽到身後風聲。但此時重傷之下,她便知道不妥,卻也無力再行閃避,隻聽得‘撲哧’一聲,一把長劍她後心刺入,前胸穿出。這本是必死一劍。出手之人卻狠辣異常,手腕再次一個旋轉,長劍在許文青胸腔中一剜。許文青口噴鮮血,立時撲倒,從她圓睜的雙眼看來,顯然是死不瞑目。


    身後,翻滾的黑氣越來越近。身前,一十名魔道修士已經再次聚攏,隔在了墨衝和天書門修士之間,也不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標會是墨衝,還是張景玉他們。光頭大漢冷笑著對身邊幾人道:“你們剛才還說這小子多厲害,現在看,也不過如此啊。”說完,轉頭看向墨衝,道:“喂,墨衝。聽說你很厲害啊,怎麽不露兩手?”


    墨衝沉默地看著身前眾魔道修士,突然身上火光一斂,收起了神火甲法術。光頭大漢見此,大笑,道:“哈哈哈!要放棄了?你倒是很識時務啊。放心吧,你活著比死了值錢,我們不會殺你的。”


    墨衝仍然沒有說話,隻是一按儲物袋,一本黑色大書‘嗖!’地一聲,從儲物袋中飛出。封魂書。本來,他是不想在天書門修士麵前使用天書門的秘術,但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封魂書一在手,墨衝立刻念動法訣。一隻隻半透明的鬼魂隨著墨衝咒語念出,紛紛從封魂書中飛出,附在了他的身上。


    眾魔道修士當然也是認得封魂書的。一見墨衝拿出此物,立刻將目光投向了光頭大漢。顯然,他們都在等光頭大漢的命令。光頭大漢目光閃了閃,喝道:“殺他!”說話間,兩手一掐訣,一隻骷髏鬼兵從他背後飛出,朝墨衝襲了過去。剩餘的九人,除了其中兩人分別迎戰張景玉和舒腆,其他的人,也都紛紛出手攻向墨衝。


    墨衝自然不會等到這一大撥攻擊打過來,在光頭大漢出手的同時,立刻腳下一點,投入了身後濃稠如墨的黑氣之中。無論黑氣再如何厲害,也不會比八名築基期修士的攻擊更可怕。


    “恩!?”


    一投入黑氣之中,墨衝突然感覺身子一輕,來自陣法禁製的的沉重之感竟然消失了。墨衝先一愣,隨即臉上一喜。魔道修士布置下陣法禁製困住他們,自然不會隨便撤去,難道激發這些黑氣的代價,竟然是消耗禁止陣法本身?不管是不是,既然沒有了限製,他怎麽也要衝出去看看。當即,墨衝猛然一催腳下的蜻蜓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前激射而去。


    “想走!?沒這麽容易!”一聲冷笑傳入了墨衝耳中,接著,濃稠的黑氣從四麵八方壓了過來,黑氣傳來了巨大的壓力,讓墨衝感覺此時的自己像是落在了一個巨人的掌中一般,正被對方用巨力揉捏。


    “哼!”


    墨衝冷哼一聲,身上火光一漲,神火甲再次激發,正施展到一半的‘萬靈附體’,因為屬性和神火甲相克,頓時被打斷。墨衝可沒忘記身後有八名魔道修士正緊追不舍,若是在這裏被限製住行動,等那八人趕上來,自己就真的必死無疑了。他已經等不到萬靈附體的魂甲生成。剛才爆裂火球在黑氣中前行了一段,似乎火焰對黑氣有一定的抵製之力,墨衝隻能賭一把了。


    而讓墨衝微鬆口氣的是,隨著神火甲激發,身外的壓力雖然沒有徹底消失,到底也減輕了幾分。墨衝當即也不做他想,再次一點腳下的蜻蜓舟,朝前方激射而去。


    “我說過,你走不了的!”冷笑聲再次傳來,隨著冷笑聲入耳,墨衝身外的神火甲火焰光芒一斂,開始忽明忽暗起來,顯然黑氣的壓力又大了幾分。而此時,墨衝已經可以隱約聽見身後的動靜。那追著自己的八人也即將趕上來了。


    生死關頭,墨衝目中寒光一閃,突然將身前的九幽魔火一把抓住,猛然朝一個方向用力擲出,口中大喝一聲:“爆!”控製黑氣的人,顯然就是之前那名拿了黑色小幡旗的黃須老者。他無法得知黃須老者隱藏在何處,隻能靠冥冥之中的一點感應。


    一聲低低的驚唿,從黑氣之中傳出。接著墨衝便感覺身上的壓力一輕,神火甲也恢複了正常。墨衝今天運氣實在不錯,他又賭對了。而也是此時,一隻骷髏鬼兵從黑氣中衝出,揮舞著手中長刀,朝墨衝後背猛砍而來。骷髏鬼兵不可怕,但是它的出現,也意味著自己已經在身後眾追兵的攻擊範圍。墨衝甚至都不敢花時間收迴擲出的九幽魔火,便腳下一點,破空而去。


    “嗖!”


    這一次並沒有飛多遠,墨衝便眼前一亮,藍天,白雲,還有遠遠近近的沙石泥土,草木山巒。他出來了!困住他們的陣法禁製,果然已經沒了。怪不得這招這麽厲害,魔道修士一開始卻沒有使用,原來是舍不得這個布置好的禁製陣法。感慨歸感慨,墨衝可不會拖延什麽,一飛出黑氣,立刻就朝碎金礦大陣逃去。


    陣法外雖然隻有他們一個小隊,陣法裏就不同了。墨衝一衝迴大陣,一句廢話沒有,直接就是兩個字:“敵襲!”


    半盞茶之後,一隊共有十五人的修士隊伍出現在了墨衝他們剛剛被困的地方。原地濃稠如墨的黑氣還未散去。眾人小心翼翼地紮進去,卻發現黑氣裏已經空空蕩蕩,一個魔道修士都不見。穿過黑氣,殘餘的一角陣法禁製還在發揮著效用。被困陣法禁製中的張景玉和舒腆正神色緊張地盯著黑氣,突然看到這麽多同伴從黑氣走出來,自然是又驚又喜。


    墨衝看到眼前的情況,臉色卻難看得很。眾魔道修士會逃走,他也有所預料。但是,他們走便走了,怎麽連自己的九幽魔火也都帶走了?他們怎麽做到的?鬱悶之餘,墨衝開口道:“張師兄,他們人呢?”


    張景玉正和眾人說起剛才發生的一切,聞言一愣,道:“他們?那些魔道修士?他們不是去對付墨師弟你了麽?”


    墨衝搖頭道:“沒有,我衝出了黑氣,立刻就逃迴大陣,根本沒人追趕我。”


    張景玉皺眉道:“他們沒追趕?這就不知道了。在那八人朝墨師弟追過去不久,和我們交手的兩人,也都進入了黑氣之中。我們生怕黑氣之中有什麽埋伏,也不敢追進去,然後,你們就來了。”


    墨衝聞言。僅存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九幽魔火這麽厲害,自己拿到手,今天也才第一次用來對敵,居然就被弄丟了,還一點好處沒撈到,這實在是虧到家了。這些魔道修士究竟怎麽做到的,他們怎麽懂得收取九幽魔火的口訣的?難道那青銅大鼎上的口訣竟然很常見,很普通?


    墨衝正沉思之間,張景玉道:“墨師弟,這一次事情多虧了你。否則我們兩個也難逃一劫。你救了我們,我們心存感激,但是另有一件事,卻不得不說明白。”


    墨衝已經猜出張景玉想說什麽,心中苦笑了一下,臉上則不動聲色道:“哦?是什麽事呢?”


    張景玉道:“剛才對敵之時,我們看到墨師弟你拿出了封魂書,還準備施展《封魂秘術》上記載的‘萬靈附體’秘術。墨師弟多半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我們天書門的《封魂秘術》。此術是我們天書門立派根本,向來都是不外傳的。墨師弟你既然學了,少不得立個不泄漏此術的誓言,再跟我們迴天書門一趟,在神識中加上關於此術的封印。”


    張景玉此時當著眾人的麵將此事說出來,自然是要讓墨衝沒辦法抵賴。墨衝雖然在心中暗罵張景玉忘恩負義,嘴上卻不得不答應道:“這個,事情確實如張師兄所說。在下是碰巧得到了貴派這門秘術。規矩我也知道。所以張師兄請放心,墨衝自然會按規矩辦事的。”在場加上張景玉和舒腆,至少有四名天書門修士,看他們神色不善的樣子,墨衝毫不懷疑自己隻要說錯一句話,他們立刻就動手拿人的決心。


    張景玉聞言笑道:“墨師弟如此深明大義實在太好了。其實,我這也是為了墨師弟你好。無論墨師弟你是以何種方式得到的《封魂秘術》,那都是不完全的哦,按照上麵修煉,頂多隻能施展萬靈附體。真正完整的封魂秘術,還在我們門派裏麵。想學,必須先在神識裏加上此術的永久封印。墨師弟在封魂術上天賦似乎很不錯。祖師爺說不定會破例讓你學全的。”


    聽聞此言,墨衝心中一動。他早覺得《封魂秘術》後麵記載的幾個秘術的口訣似乎是不完整的斷句。但是他修為不到,無法施展,也不知道猜測是對是錯,如今張景玉如此說,看來自己的想法倒是對的了。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便是對戰場進行掃蕩,同時把此間發生的事情匯報迴門派。至於逃走的魔道修士,他們當然不會去追的。他們的責任,到底還是守衛靈礦。而因為這次發生的事情,墨衝額外得到了一大筆門派貢獻點,還有數天的假期。


    【牙疼。救命。奉勸各位,一定要好好刷牙。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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