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聞言,臉上神色各異,一名天書門修士,笑了笑,開口道:“棄暗投明?好啊。不過眼下我可不敢乖乖束手就擒,誰知道你們這話是真是假,要是我這邊才放棄抵抗,你們那邊就手起刀落,小爺死的豈不冤枉,不如你們總得拿出點誠意出來?”此人墨衝記得,名叫王騰。


    為首黑衣人聽了王騰的話語,笑了笑,手一揮,他背後的黑幕上立刻出現了一個丈許大小的圓形孔洞,孔洞外便是藍天白天。


    “你想要誠意,有。看。隻要投降,你們立刻就可以出去了。”為首黑衣人盯著南梁國眾人,似笑非笑道。


    眾人護望一眼,王騰笑道:“好!小爺降了!”說完,手中兵刃一收,就想朝圓形孔洞飛去。但是以他為目標的兩名黑衣人立刻欺上前,阻止了他的動作。為首黑衣人目中譏嘲之色一閃,笑道:“我的誠意拿出來了,你也該拿點誠意出來吧?”


    王騰眨了眨眼,道:“我的誠意?怎麽。你是要發個誓?”


    為首黑衣人手掌一翻,摸出了一個漆黑色的瓷瓶道:“發誓就不用了。這個瓶子裏,是‘穿心裂骨丹’。關於它,我看也不用多介紹了。這位朋友你隻需服上一粒,就是我們的人了,你要走也可以,要留下來幫忙也隨便。”


    穿心裂骨丹,在場之人都很熟悉。這種丹藥,並不是修士服用的,而是將野生的妖獸馴化成自己靈獸用的丹藥。如果你有本事在完全不弄傷一隻妖獸的情況下將它活捉,你就可以逼它服用這種穿心裂骨丹了。服下這種丹藥過一段時間之後,妖獸會受到穿心裂骨般的痛楚。這種痛楚,隻有再服用一粒穿心裂骨丹,才能緩解。如此反複,一直將妖獸馴服為止。


    穿心裂骨丹的配方千變萬化,解藥也是千百萬化。除非是煉丹的修士自己,其他人根本沒辦法解毒。此時為首黑衣人將這丹藥拿出來,擺明是要人完全臣服於他的意思。這樣的丹藥,王騰自然是不肯服用的。為首黑衣人等了一陣,不見他開口,冷笑道:“怎麽樣,考慮好了沒有,我可沒多少耐心了。”


    王騰臉上陰晴變化了一陣,終於一咬牙,道:“好!我服!拿來吧!”


    為首黑衣人目光閃了閃,伸手去撥瓶塞,但也就在他的目光從眾人身上移到手中瓷瓶的時候,場中的南梁國諸人突然法力暴漲,同時出手了。他們本來就沒誰真有心要投靠魔道,不說那穿心裂骨丹的後患無窮,就是為了自己身後的家族門派,也絕對不能背叛。王騰說話,隻不過是給其他人爭取時間溝通而已。此時,時機到了。


    “哼,我就知道。”為首黑衣人一聲冷笑。身形一閃,撲向了張景玉。而此時,其餘的黑衣人,早就是二對一,對事先選定的對手發起了攻擊。唯獨墨衝被人晾在了一邊。此時那丈許的出口就在麵前,墨衝自然不會說迴頭幫忙,腳下遁光一個加速,就朝出口掠了過去。


    “砰!”


    一聲悶響。墨衝一頭紮向出口,卻像撞到了一麵無形牆壁之上,被反彈而迴。這看來好像是出口的所在,原來隻是一層幻象。看來,為首的黑衣人,根本就沒有要放任何一人離去的樣子。眼見如此,墨衝麵色一沉,迴轉身,想要去給眾人幫忙,還沒退出幾步,立刻又是“砰”地一下,撞到了另外一麵無形牆壁之上。


    墨衝麵色難看四麵八方衝撞了一迴,不論哪一個方向,飛不出七八尺,就立刻撞到無形牆壁。墨衝見此,不由麵露苦笑,怪不得沒人來對付他,原來黑衣人早就預備了這個禁製,用來困住他的。南梁國眾人本來都把希望寄托在墨衝身上,希望他能夠衝出去,或者過來幫忙,此時眼見墨衝被困住,不由都是人人變色。


    墨衝當然不會束手待斃,身上法力一漲,火光一閃,神火甲已經激發而起,接著又是紅光一閃,一顆爆裂火球從墨衝身上脫出,朝無形罩壁撞了過去。


    “轟!”


    一聲巨響。此時的墨衝身處密閉的小空間,爆裂火球的爆炸被限製在了一個極小範圍,威力自然也更集中。隻是這一次攻擊,整個禁製空間都震動了一下。顯然是被撼動了。為首黑衣人見此,麵色微微一變,忍不住迴頭看去。而也就是他迴頭的瞬間,遠處困住墨衝的小空間立刻又是“轟!”地一聲,劇烈震動了一下,連帶地,又將整個禁製空間牽動了起來。


    困住墨衝的禁製,可不是真用來困人的。那是用來保護在陣法中施展法術的修士能夠安全出手而設下,屬於對外不對內的防護罩。此時用來困住墨衝,不過是情非得已。為首黑衣人眼見墨衝再這樣鬧下去,還真可能被他破壞了這次行動,立刻迴頭對身後之人道:“你先托住對手,我去解決了那個築基中期的小子再來!”


    為首黑衣人身後的黑衣人此時正和張景玉動手,聞言也不迴頭,隻是答應一聲道:“好!你速戰速決!”張景玉隻怕被人二對一,此時成了一對一,立刻抖擻精神,全力迎戰。他可不認為墨衝在對方禁製中,對手又是高一階的情況下能堅持多久。他隻有趁現在趕緊拿下眼前的對手,才有一線生機。和張景玉對戰的黑衣人自然看出了張景玉的心思,對戰之間,防多攻少,顯然打算拖延到幫手歸來。二人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墨衝發現爆裂火球似乎有效果,正打算激發第三次法術,突然感覺背後一陣寒意,他想不想側身一避。‘嗖!’一道黑光從他身邊一擦而過,身後則是一人的冷笑聲:“哼,不錯嘛,居然這樣都避得開?”


    墨衝立刻迴轉身。見到身後是那名為首黑衣人,神色頓時凝重起來。這些魔道修士能夠悄然無聲潛到碎金礦這麽近的地方,又悄然布置下了陷阱,本事肯定不小,眼前這名黃須老者又是這些人的首領,本領更加不必說。


    黃須老者盯著墨衝,冷笑一聲又道:“你小子修煉的是火係功法?看來,不得不……”說到一半,黃須老者突然一愣,道:“你……你是墨衝!?”


    黃須老者自從出現之後,注意力一直放在張景玉和另外兩名築基後期修士的身上,對於其他人並沒有如何留意,也直到此時,才真正去看墨衝的麵容。而一看清墨衝的容貌,他立刻暗暗吃了一驚,眼前之人就是前段時間從楓葉國突破防線的那個墨衝?不是說他隻有築基初期的修為?怎麽一下就到築基中期了?而且,他竟然還沒死?


    墨衝看到對方臉上神色,料想他多半是知道自己那些傳聞,心念一動,冷冷道:“不錯,我就是墨衝!你……”


    “哈哈!哈哈哈哈!”墨衝一句話未完,就被黃須老者的長笑聲打斷:“哈哈哈,我還以為這次是件苦差,沒想到還能額外撈上一筆!”說話間,黃須老者目光一冷,緊盯著墨衝,口中喝到:“一、三、五、七!你們四個過來,這個小子的人頭可值五萬靈石,活口十萬。給我抓活的!其他人先拖住敵手,領賞時候人人有份!”


    場中黑衣人自然都聽到了墨衝自報身份的話語,此時黃須老者話語一出,立刻有四人從戰團中脫離,朝墨衝圍了上來。這四人的對手都是築基中期的修士,便是己方隻剩一人,要拖住對手一陣那也是不太難。墨衝眼見幾人圍攏,不由心中叫苦,還想嚇唬一下對方,結果卻若了**煩。當即,墨衝也不等這些人靠近,立刻兩手一掐訣,口中大喝一聲:“火風仙,大朝陽!”


    隨著墨衝喝聲出口,一朵由火焰組成的巨大火風仙花在他背後綻放而開,無數火紅色花瓣朝四麵八方飄灑而去。花瓣速度雖然不快,數量卻極多,朝墨衝飛來的幾人都或多或少被花瓣打中,前進速度頓時一緩,而墨衝需要的,也不過是這一緩。當即又是手掌一翻,從儲物袋裏抓出了一個瓷瓶,然後手一抖,一團青黑色,比拳頭略大的火焰立刻被從瓷瓶中抖了出來。正是九幽魔火。


    墨衝目中寒光一閃,一把抓起身前的九幽魔火,朝其中一名魔道修士飛掠了過去。這名魔道修士雖然不知道墨衝搞什麽名堂,但是此時己方大占優勢,他也不願和墨衝硬抗,立刻便抽身後退,而其他則紛紛指揮法器、發動法術朝墨衝攻了過去。


    墨衝眼見許多攻擊打來,知道要硬逼近對手,自己也非要挨上這許多攻擊,得不償失,當即身形一頓,抽身而退,同時猛地將手中的九幽魔火一擲而出。麵對著墨衝的魔道修士自然不會被這擲過來的火球扔中,隻是輕輕一側身,就輕而易舉地避過。哪知墨衝卻一掐訣,口中喝了一聲:“爆!”


    “膨!”


    已經從魔道修士身邊飛過去的九幽魔火應聲爆開,四散的青黑色火焰籠罩了方圓丈許的範圍。這個爆炸範圍無疑很小,但是魔道修士正好就在九幽魔火爆炸威力的邊沿,幾點火星頓時濺到了他的防護罩上。


    一點點火星。這隻是一點小事。在場之人中,根本沒人在意,那被火星濺到的魔道修士也沒有在意。哪知那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滅的火星,卻輕而易舉,悄然無聲就洞穿了魔道修士的防護罩,接著又落到了他的身上。


    “熊!”


    “啊!”一聲慘唿,從被火星濺到的魔道修士口中發出,那一點毫不起眼的火星,竟然將他整個人都引燃了。眾魔道修士麵色一變,都還來不及救援,被燃燒的魔道修士就在青黑色的火焰之中沒了聲息,接著,連屍骨都在青黑色火焰之中消融不見,隻剩一點點白色飛灰,連同幾點仿佛隨時會熄滅,忽明忽暗的火星。


    眼前這一幕實在是突如其來,駭人聽聞。圍住墨衝的魔道修士雖然還有四人,但是看到了眼前詭異的情形,都不由自主倒退了幾步。開玩笑,那些可怕的火星火苗,現在還飄飄搖搖沒熄滅呢。連那為首的黃須老者,此時都是一臉的驚懼之色。


    “迴!”


    墨衝伸手一招。不遠處散落的九幽魔火立刻飛迴,在墨衝身前重新聚攏成了一顆比拳頭略大的火球。周圍的魔道修士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又倒退了好幾步,同時暗暗吞了吞口水。下一個會是誰?如果那詭異火球打向自己,自己應該閃避?


    “混賬!現在要退還早!一起動手!”為首的黃須老者眼見眾人這般表情,立刻大喝出口。但是此時眾人都沒把握接得住墨衝的青黑色火焰,誰又敢出手?還是先防備著吧。


    “你大爺的!你們不想想這裏是什麽地方!不把這裏的人全拿下,消息走漏,我們一個都活不了!”黃須老者眼見沒人願意出手,又是大喝出聲,同時身前灰白之氣一閃。一隻白骨骷髏浮現而出。他原來是白骨門的修士。


    其餘三人護望一眼,終於遲遲疑疑,有的身上黑氣翻滾,有的身上黑光閃動,終於再次準備出手。黃須老者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罵了一聲;‘大爺地,人心散了,隊伍真特麽不好帶。’


    墨衝漂浮在原處一動不動,冷冷注視著場中眾人。他不能隨便動。九幽魔火雖然厲害,但是他沒有修煉魔火門的魔功,所能做的,不過是讓這火焰做簡單的聚、散、來、迴,連驅使它加速移動或者改變方向都做不到。自己現在可是直接麵對四名築基期修士,又是困在對方所設的禁製陣法中,無法逃走。若是被他們看出自己無法自如驅使九幽魔火,一擁而上,就算他能拚殺掉一兩個對手,其餘人也足夠置他於死地了。


    “動手!”黃須老者一聲大喝,首先驅使著身前的白骨骷髏攻了過去。雖然現在南梁國眾人都已經被困住。但是,不遠處就是籠罩碎金礦的大陣,他們可拖不得太久的。其餘幾人一見黃須老者出手,立刻也都紛紛指揮法器朝墨衝攻擊過去。


    墨衝目中寒光一閃,猛地迎向了黃須老者的白骨骷髏。此人是領頭,隻有先殺了他,才能有挽迴的餘地。黃須老者眼見墨衝朝自己這邊撲來,手中還抓著那可怕的青黑色火焰,也不敢在原地停留,連忙抽身後退。而墨衝背後風聲隱隱,有三四件法器已經到了他身後。


    “當!”


    一聲脆響,白骨骷髏手中的骨刀和墨衝的凝霜劍擊在了一起,而墨衝身後,幾件寒氣森森的兵刃已經離腦後不到三尺。墨衝也不迴頭,用腳在白骨骷髏胸前用力一蹬,借力倒飛了出去,身後幾件兵刃頓時落空。在倒飛出去的同時,墨衝猛然一揚手,將手中的九幽魔火“嗖!”地一下擲了出去。


    圍攻墨衝的四名魔道修士,倒有一大半注意力是放在墨衝手中的九幽魔火上,此時一見墨衝又將這大殺器扔出,麵色紛紛大變,也顧不得去攻擊,立刻抽身後退,撐開防護罩的撐開防護罩,祭出防禦法器的祭出防禦法器,忙得不亦樂乎。但是,他們很快發現,九幽魔火並不是飛向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而是飛向遠處混亂的戰局。


    “老八!小心身後!”黃須老者反應最快,立刻大喝一聲。


    那被叫做老八的魔道修士,正和王騰動手,聽到黃須老者的示警,微微一側頭,看到身後不過是一顆火球,也不知道在意,身形一讓,將火球避過,仍打算去攻擊王騰。但是,他這一避,卻成了終生憾事。隻聽得遠處墨衝口中冰冷喝了一聲:“爆!”


    “膨!”


    九幽魔火應聲爆開。這名代號為‘老八’的魔道修士也是倒黴。他離九幽魔火相當近,火焰幾乎是在他身邊爆開。所以,他連慘唿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火焰從胸口燒斷,當場斃命。斷成兩截的屍體在從半空跌落的過程之中,也很快燃燒殆盡,化為飛灰。


    和南梁國眾人交手的魔道修士,此時才發現,短短一眨眼的功夫,自己這邊居然就損失了兩人?人人不由麵色驚變,護望一眼之下,紛紛撇下對手,重新聚攏在一起。此時,南梁國這邊仍然是七人,魔道修士那邊隻有十二人了。


    “到底怎麽迴事!?”一名和黃須老者修為不相上下的光頭大漢有些不滿地開口。怎麽一迴事呢?四五個人一起動手,不僅沒拿不下一個築基中期修士,還被他連殺兩人?


    黃須老者麵色有些不好看,道:“他是墨衝。”


    光頭大漢不滿道:“我聽見了!是墨衝又怎麽樣?也不見有三頭六臂。”光頭大漢說話之間,眼神冰冷地朝剛才出去圍攻墨衝那幾人臉上望去。幾人一和光頭大漢目光對上,立刻都低下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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