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見周氏態度擺在那,倒也不好意思得理不饒人,說道:“行了,該罵也罵過了,迴去可不要再打孩子了。”


    周氏聽了高興,滿口應承道:“哎,都聽二嫂的,二嫂真是大人有大量。”說著又懟了一下池寧榕,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丫頭,還不跟你二伯父和二伯母說謝?”


    池寧榕抽抽噎噎,說了聲謝謝就跟著周氏出了西廂房。


    012 抓背後的鬼(下)


    周氏一把將池江扯過去,沒好氣地對他說道:“你女兒做下的好事,去找你大哥說說吧。”


    池江一聽要找大哥說話,他頭都大了。平日裏,兄弟裏頭,就他最怕大哥。


    原來這池江小一些的時候,他大哥一家子還住鎮上,二哥又是個木頭,沒人能管得了他,便成天跟著村裏的混混喝酒。一次因口舌之爭打起群架,把人家酒館裏的桌椅砸個稀巴爛。後來被衙門的官差給扣住了,最後還是大哥拿了銀錢去衙門放人。


    池海將他領迴去後,操起一根粗棍照著他的身上就打下去,一連打斷了兩根木棍才罷手,害得他在床上修養了七八天才大好起來。自此他心裏就對大哥很畏懼,直到大哥給他娶了媳婦,心裏還是畏著池海,因而但凡能避得著都避了。


    池江見周氏連連催促著,便沒好氣地應道:“榕丫頭不是你教出來的女兒?怎麽你自個不去說?”


    周氏氣得倒仰,卻見丈夫也是真的生氣了,轉而換了柔和的方式,架勢一放,帶著哭腔說道:“好啊,榕丫頭是我女兒,跟你池江沒關係,明兒我就帶她迴她姥姥家,沒爹要的孩子養著頂什麽用?”


    池江皺眉,不耐煩地說道:“兩碼子事,你還真能扯。”說著抬腳就要出門。


    周氏見此,放了嗓門哭,說道:“死丫頭不爭氣,我打死她算了,反正你爹也不管,我一個婦道人家兩句話又頂什麽用?”說著就要朝池寧榕打去。


    池寧榕一溜煙躲開了,哭道:“怎麽今兒老打我?都是大姐,我去找她。”


    池江見屋裏鬧得不可開交,周氏的嗓門也忒大了,被大夥兒聽到了臉上不好看。他沒了轍,往屋裏頭邁步,無奈地打住周氏的話,說:“行了行了,你給我閉嘴,我去跟大哥說成了吧。”


    周氏這才漸漸止住哭鬧,再次催促道:“那你還不趕緊去?”


    池江無法,慢悠悠走著,臉上的神情極其不情願。他還沒邁出門檻,正巧在外頭瘋玩了半天的兒子池守信跑迴來,一頭撞到池江身上,隻聽他沒好氣地罵道:“小兔崽子,走路不帶眼睛嗎?”


    池守信吐舌,一溜煙躥進屋門,說:“大伯父剛巧從外頭迴來,我可不想被叫住聽他罵人。”


    池江心道:正巧去堂上說話,省得跑上房撞到大嫂。腳下不覺加快了步伐,不一會兒便來到堂上,看到大哥正吧嗒抽著旱煙。


    “大哥,我有事跟您說。”


    池海見是老三,又吧嗒抽了一口,這才緩緩開口問道:“啥事?”


    池江咽下一口唾沫,壯著膽兒說:“大晌午那會兒,二哥找我,說是二丫頭的嫁衣被四丫頭剪破了,但四丫頭又說是她大姐讓她這麽幹的。這會兒,二丫頭急得在屋裏直哭,怕是趕不及在初八那天重新裁縫出嫁衣來。大哥,這可怎麽辦?”


    池海聽了愕然,瞬地從木椅上站起來,對池江說道:“叫大家都去上房。”說完就大步流星地朝上房走去。


    片刻,池家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上房。池海和柳氏坐在坑上,許氏等三房都站在邊上。池海一瞥二丫頭的眼睛哭得紅腫,四丫頭左臉烙著五指印,而大丫頭卻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心裏明白了大半,臉色沉得很是難看。


    “四丫頭,是你剪破你二姐的嫁衣?”


    池寧榕頭搖得像撥浪鼓,目光望著池寧樺,卻見她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威脅她不許說出口,卻不知道早有人把這事告訴池海了,就隻她和柳氏蒙在鼓裏。


    “不是你,那是誰?”


    見池寧榕不說話,周氏悄悄地擰了一下她的胳膊,小聲耳語道:“你大伯父都知道了,你再不說就沒人幫得了你了,還不快說。”


    聽罷,池寧榕毫不猶豫地指向池寧樺,顫著聲兒說道:“是、是大姐讓我這麽做的。”


    池寧樺急了眼,上前就要撲打池寧榕,口中罵道:“死丫頭,你誣賴我,我什麽叫你這麽做的?”


    “大姐,你說隻要我不說就會給我手絹兒的,我不要手絹兒了,我要說出來。”


    眼見池寧樺就要抓到池寧榕,周氏一把將女兒護在身後,硬生生挨了池寧樺一推,腳下不覺踉蹌兩步。


    池海發怒,嗬斥道:“一個女孩子家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給我站迴去。”


    柳氏本要幫著女兒說兩句話,才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池海喝住:“你給我閉嘴,這事我都知道了,你做娘的還想瞞到什麽時候?從現在起,老二這房裏的都不用忙農活了,家裏的活計也不用他們沾手,你們先幫著料理料理。”


    池海緩和了語氣,對許氏這房的人說道:“你們現在就迴屋趕製嫁衣,家裏的活計在嫁衣趕製出來前不用你們操心。”


    許氏聽了高興,連連跟池海道謝。池寧桐卻不大滿意這樣的結果,池海雖然承諾他們隻顧著做嫁衣就好,可說到底還是包庇自己的女兒。所謂治標不治本,指不定她池寧樺再來攪事,防不勝防啊。


    這麽一想,池寧桐出了聲兒,說:“二姐的嫁衣好不容易就剩一隻袖子還沒趕製出來,這會兒就全毀了,要是重新裁縫的嫁衣沒兩天又被人剪破了,那該怎麽辦?到時候蘇家的花轎抬過來,二姐總不能穿一件破的嫁衣上花轎吧。”


    池海聽出桐丫頭話裏的意思,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包庇自己的女兒,轉頭對池寧樺冷言說道:“寧樺和寧榕以後不準再進西廂房的門,要是再做出這類事情,我就動用家法了。”


    池寧樺一聽,身體不由然一顫,她是見識過父親的家法,那一根粗木棍照實地打在身上,就是脫臼了也是有的,她可不想吃那苦頭。


    池寧桐這才感到滿意,隻有杜絕禍源,事情才會順利進展。雖然,池家上下都不是省油的燈,真的杜絕禍源是不可能的事,但至少池寧柍的親事能順利通關也是好的。


    013 二姑娘出嫁


    許氏母女三人獲得允許主要以趕製嫁衣為主,其實是大可不必操持活計的。但許氏心裏對柳氏總歸是厭怕的,上次因為嫁衣的事情,隻怕柳氏會越發記恨她,便時不時攔過家裏的一些活計。


    因時間上獲得了更多的自由,池寧柍便放慢的速度,想著慢工出細活,把那破裂處盡量縫補到天衣無縫。在許氏的幫襯下,母女倆連夜趕製了六天,可算把那鴛鴦戲水繡上去。


    池寧桐不會刺繡,隻說此前磕破了腦門,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於是這幾天便一邊看著許氏母女的雙手在那嫁衣裳龍飛鳳舞,一邊在她們的指點下有模有樣地學一些刺繡。見許氏母女終於搞定了那襲嫁衣,她站在竹架子上細細觀賞,但見那鴛鴦栩栩如生,上麵的針腳嚴密精致,真是一點也看不出這曾經是件被剪破的嫁衣。


    池寧柍鬆了大大的一口氣,心滿意足地看著眼前的傑作,困得眼皮子一直在打架似的。池寧桐見狀,對她說道:“阿姐,還有三天就八月初八了,這兩天你也不用做什麽活計了,就好好保養自己就成。”


    一旁的許氏跟著點頭,讚同道:“可不是,你可好多天都大半夜才睡覺,感覺去補覺,養一養精神氣。”


    池寧柍點頭,已然爬上了坑床,倒頭就睡。許氏看著心疼,卻不知道自己也是滿臉的疲倦憔悴,還要打算出屋幹活去。


    池寧桐勸許氏也趕緊去休息,說:“娘,您跟姐都需要好好休息,蘇家接親那會兒也需要您前後料理著,總不能盯著兩個黑眼圈出去嚇人吧。外頭的活兒,我去做,您安心休息就是了。”


    許氏被小女兒的話逗笑,可覺得很有道理,便也不再勉強,跟寧柍一起在坑上補覺。


    池寧桐這才走出屋子,正好迎麵碰上池寧樺也從上房出屋。池寧樺一看見她,滿臉的嫌惡,開口恨恨地說道:“賤丫頭,不成天死在屋裏頭麽,怎麽這會兒舍得出來了?偷懶的滋味是不是可爽了?”


    池寧桐擔心吵醒許氏母女,隻是白了池寧樺一眼,也不去搭理她的話,徑直朝灶廚走去。池寧樺上次被父親當眾嗬斥,隻覺得太沒麵子了,怕以後壓製不住家裏頭一群丫頭。今兒一瞧池寧桐這丫頭竟敢拿這種態度對她,一下子火冒三丈,跟著去了灶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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