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心裏一動,忙問道:“笙姐兒,她有何事叫爹爹為難了?”趙清溪便說了品香居之事。


    趙彥雖然能體會自家老子的憤怒,但聽到這消息心裏卻更多的是高興,便勸道:“此事說起來確實氣人,可是爹爹,您別怪孩兒說話不好聽,元倓雖然害笙姐兒不淺,可他也是真的喜歡笙姐兒真心,爹爹就應下這門親事吧。”


    “你也這麽想,笙姐兒所受的那些苦就這麽算了?”趙清溪的臉色黑如鍋底,憤怒地瞪著兒子,“難不成太後娘娘賜了婚,你即將迎娶宗室郡主,就真當自己是宗室那邊的人,一心幫他們說話了!笙姐兒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子,她叫人害得那樣慘,你這做哥哥的就絲毫都不心疼她?”


    自己何嚐不心疼妹子,可母親一心要害笙姐兒,笙姐兒若是和元倓過了明路,母親應該有所忌憚,不敢再動殺心。麵對老子的指責,趙彥滿肚子的苦楚不能明說,隻能解釋道:“爹爹,我不是不心疼我妹子。可他們兩個之前有過那樣的過往,笙姐兒如何再嫁旁人?再怎樣,笙姐兒與元倓畢竟有年少時候的情誼在,元倓對她癡心一片,再加上元修的保證,笙姐兒嫁到郡王府絕對不會受委屈的。”


    趙清溪吼完兒子,又覺得自己有些遷怒了,理智迴籠,也覺得兒子說得不錯,嘴上卻道:“話雖如此,可我總不想這般輕易地放過元倓那廝。”


    趙彥笑道:“誰說咱們要輕易放過他了,親事要答應,可也萬不能叫他好過,再怎樣,咱們都得叫我妹子出足了氣才是。”


    是啊,那小子不是為著笙姐兒尋死覓活嗎?等那小子成了自己女婿,自己再好生拿捏他,出一出心頭惡氣!趙清溪被兒子說服了,心情總算好轉。


    外頭報說杜悠之從禮部迴來了,在外頭求見,趙清溪忙讓請進來。問杜悠之的考試名次,得知他排在第五名,趙家父子不禁替他高興。


    常氏和趙玉琴得知這消息卻緊張不已,生恐趙清溪一高興就和杜悠之挑明自己想將閨女許給人家。趙彥一從書房出來就被趙玉琴叫去一邊詢問。


    得知趙彥已然基本說服了父親打消和杜家聯姻的念頭,趙玉琴興奮得直喊老天保佑。看著趙玉琴喜氣洋洋的俏臉,趙彥忍不住腹誹:眼下你倒是高興,就不知道元倓上門求娶笙姐兒的時候,你是不是還笑得出來。


    趙清源迴府,告訴老娘元家已然知道趙玉笙就是當年的於笙,元修悔不當初,很是誠懇地道了歉,鄭重求娶。趙清溪卻不買賬,氣衝衝先走了。勸老娘顧全大局,說服趙清溪應下這門親事。


    崔老太君知道大兒子說得對,稍加猶豫就答應了。趙清溪本就被兒子說服了,再加上老娘和胞兄夫婦一唱一和地勸說,很快就鬆口了。趙清源立馬將這好消息告訴了元家,元倓差點沒樂暈過去。


    第96章 杜氏上門


    “哥哥嫂嫂,你看咱們尋誰去提親合適,我覺著丁家祖母很好,當然廣平侯府二太太也很合適。”元倓喜笑顏開,興奮地提議起來。


    杜氏笑道:“這兩人不論誰都可以。”元修想了想,道:“還是徐家二太太吧,丁家祖母年歲大了何必勞動人家,況且咱們畢竟對不住趙玉笙在先,丁家祖孫她夾在咱們兩家之間立場本就尷尬。”


    “那嫂嫂你立馬就去廣平侯府尋韋家姨媽說好,咱們這就準備禮盒,請她明日就去趙家提親。”元倓搓著手,一副急不可耐坐立不安的模樣。


    元修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嗬斥道:“你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兒,堂堂宗室郡王的臉麵都叫你丟盡了。趙家如今最當緊的是趙彥的婚事,還有趙玉琴可是比你那笙妹大,沒道理姐姐還沒婆家,做妹子的倒先許了人家。咱們這時候去提親,不是叫人家為難。”


    “啊,那不是說隻要趙玉琴不許人家,我和笙妹的親事就一直不能定下來?”元倓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杜氏不忍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忙道:“放心,趙家肯定很快就會給趙玉琴尋好婆家的。畢竟這位大才女的年歲不小了,再拖一兩年就成老姑娘了。”


    元倓苦著臉道:“嫂嫂憑什麽這麽篤定,趙玉琴好歹是伯府嫡出的姑娘,她的夫婿趙家肯定會慎重選擇,不然也不會拖到這時候還沒定下了。”


    杜氏笑了笑:“我這麽說,自有我的道理。若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在後頭推一把,總之要讓趙家在一兩個月內將她許出去。”


    一兩個月,竟然還要等這麽久,元倓急道:“趙家可是有人要害笙妹的,拖得越久笙妹越危險。”


    杜氏道:“不怕,我過幾日就去趙家一趟,尋崔老太君和新昌伯夫人好生說說。保證到時候趙家會盡快給趙玉琴尋婆家,而且崔老太君還會護好你那笙妹的。你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這邊趙彥的納征儀式完成後,兩家將婚期也定在了七月,因為趙彥在京都實習三個月滿了之後,八月就要外放了。婚期定得太早的話,福王府又準備不及。


    新科進士們實習的衙門已然安排好了,趙彥和杜悠之都分在戶部,兩人同時上下衙門,共坐一輛馬車倒也方便。


    關於如何與趙玉笙說起元家求娶之事,趙家長輩們都很犯難,索性拖一日算一日。


    然後杜氏上門。她這位信郡王妃待自家一直不錯,崔老太君對她沒有任何惡感,和崔氏很熱情地接待了她。


    大家心知肚明杜氏上門的目的,常氏終究是趙玉笙的親娘,崔氏征詢婆婆要不要著人去請常氏過來。崔老太君沉吟間,杜氏已然笑道:“今日我上門主要是想和老太君還有伯夫人說說話,三太太他日再見無妨。”


    崔氏婆媳驚詫地看著杜氏,心道難不成常氏怠慢笙姐兒這事,元家人都知曉了?婆媳兩個對視一眼,齊齊壓下心頭疑慮,招唿丫頭奉茶上來。


    杜氏喝了口茶後方道:“我今日拜訪貴府,一來是想告訴兩位,我們打算到時候請廣平侯府二太太上門提親,趙徐兩家是世交,很合適。另外徐家二太太是先婆婆生前摯友,二弟又是先婆婆最放心不下的,請她來做這個媒人,更能全了咱們一番孝心。當然府上若有更滿意的人選,咱們可以再商量。”


    崔老太君和崔氏齊齊搖頭,崔氏道:“請誰做媒人,本就是男方決定的事情,郡王妃不必征詢我們家的意見。何況徐二太太做這個媒人本就極合適。”


    崔老太君道:“不過郡王府還是不要急著來提親,畢竟我們琴姐兒尚未許人家。”杜氏抿嘴笑道:“這個道理我們哪能不明白,其實我今日上門,也是為了二姑娘的事來的。”


    想到趙玉琴在郡主府上鬧出的笑話,崔氏婆媳聽到杜氏的話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不想杜氏接下來的話更加叫她們沒臉。


    杜氏道:“那日在品香居,夫君說二弟是自己和笙姐兒接觸久了認出她來的,其實他是騙人的。二弟之所以能知道笙姐兒就是當年的於笙,是府上的二姑娘告訴他的。”


    “琴姐兒告訴誠安郡王的!”崔氏大睜雙眼,驚叫著望向崔老太君。崔老太君先是一愣,跟著就搖頭:“不可能,笙姐兒幼年之事,她連我這個祖母都沒仔細告訴過,琴姐兒哪裏知道什麽於笙與人結拜之事。”


    杜氏笑了笑,將當日在莊子裏趙玉琴如何守在溪邊竹林,攔住元倓,如何假托替趙玉笙說話行詆毀之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最後道:“二弟因為她這一番話,方猜出笙姐兒就是於笙。至於他得知真相之後如何吐血,如何發狂差點沒砍斷自己的手,夫君已然和兩位趙大人說過了,我就不贅敘了。”


    這樣的事,元家沒道理編造謊話來蒙騙自家。崔老太君自己迴憶了一下,也隱約記得那日的趙玉琴有些神不守舍的味道。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竟然連這樣齷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崔老太君又是氣憤又是羞惱,握住茶盅的手不住發抖,崔氏臉上也一陣陣發熱。


    杜氏赧然道:“原本這樣的話我不該說給兩位聽,可你們也知道,二弟將笙姐兒放在心尖子上,又憐惜她早年受的苦太多,如今不願見她再受一絲委屈。二姑娘乃是笙姐兒的胞姐,也怪不得他不放心,這不非讓我來告訴二位這事。”


    崔老太君淡淡地道:“郡王妃放心,老身知道怎麽做。笙姐兒是我的孫女,有我在,誰能叫她受了委屈。”


    杜氏笑道:“太好了,有您老這句話,我迴去就能向二弟交差了。你們不知道,他為著不能即日上門求親,成日裏尋我和夫君的不是,我們真是不勝其擾啊。”


    送走杜氏後,崔老太君狠狠一掌拍在茶幾上:“叫人去喊琴姐兒過來,我,我要打死這心黑無恥的東西!”崔氏急道:“娘息怒,這事不能挑明,咱們隻能假裝不知,及早給她尋個婆家嫁出去了事!”


    崔老太君氣得渾身哆嗦:“笙姐兒可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子,她這般詆毀陷害手足,難不成就這麽算了!”


    崔氏解釋道:“可婆婆若是將她打壞了,就瞞不住府裏下人。彥哥兒婚事在即,娶的又是宗室郡主,排場盛大人多嘴雜地,萬一這做姐姐的為了小郎君不惜陷害親妹子的醜聞傳了出去,伯府顏麵何存?”


    兒媳婦說得對,崔老太君無言以對,隻能捶著胸口直喘粗氣,不住口地罵:“真是冤孽,你說她一個姑娘家,怎麽就這般無恥心狠。笙姐兒不過是因為丁家的關係,和元倓多接觸了幾次,她就妒恨上了,不惜使出這般陰狠的手段。幸好元倓就是和笙姐兒早年結拜之人,若不是的話,她這樣道出自家妹子往日的隱私,豈不是連她自己都連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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